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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是欣慰,杜家后继有人,而且,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杜如发在欣慰的同时,心里酸溜溜的。看向杜子轩的眼神有些幽怨,这小子抢了老子的风头,让自己这做老子的情何以堪?在窃喜的同时又心痒难耐,煎熬啊!而福伯和柳师傅,看向杜子轩的眼神有些火热,还有一丝臣服。至于说柳师傅当初想离开杜家的心思,早就被扔到了瓜哇国。
再看看属于打酱油角sè的阿才,他此时正一脸崇拜地望着杜子轩。
这些几经改变的眼神,太过火热,也太过**,让不善察言观sè的杜子轩也感受到了。这些,让他在受宠若惊、不知所措间,虚荣心再次得到了满足,自信心再次爆棚。
在发展壮大之前,纵横驰骋是想都别想了。能够得到一些对他至关重要的人物认可,也是一件很成功、很让人舒心的事。
再说,有了这次打底,让自己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光辉形象,往后再想干点儿什么事,估计也不会再有人反对了吧!比如,调戏调戏良家妇女啦,欺负欺负小姑娘啦,哇哈哈!谁敢管!
“哈哈……”
杜子轩在心里偷笑,而老爷子的一阵捧腹大笑,把他拉回了现实。
“孙儿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可有什么想要的?放心,只要是爷爷能够办到的,就都应允了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跟爷爷客气个什么。再说,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一定要分清主次。为人上者,定要记住,御下,有功赏、有过罚……”
这老爷子是要干什么?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在传授皇帝之术呢?
幸得自己不是袁世凯,要不然,人还以为老爷子是杨度杨皙子呢!
压下想爆笑一通的冲动,心想装了那么久,早盼着您让我提条件呢!要不然,咱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做出了一副扭捏的样子,杜子轩难为情地说:“那孙儿就勉为其难,说了啊!”
“说吧!孙儿想要什么?还是想干些什么?”
“我想跟着柳叔,出这趟镖。”
“什么?”
一直在太师椅上稳稳当当的坐着,一听杜子轩这话,老爷子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
屋子里一静,在座的都齐刷刷地向着杜子轩看来,一脸的疑惑。待反应过来后,嘴角都忍不住挂起了笑意。
这小子又要整幺蛾子了,就是老爷子把话说得太满,不知会如何应对?这下,有热闹可瞧喽!
“不行!”
平复了下心情,想也没想,老爷子一阵吹胡子瞪眼,断然拒绝。
“爷爷,您刚刚可是答应了我的。”
“我答应什么了?”
老爷子一脸无辜。
“您说,只要是我开口,您能办的就绝不推辞。我要跟着出镖,这就您一句话的事,可别说您办不到。可别说话不算数啊!”
“呃……”
老爷子被噎的没话说,谁知道你会提这条件呢?
杜子轩一脸的委屈,一副受伤的样子,又适时补充了一句:“您要是不答应,您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可是很受伤的。”
杜子轩的几句话,让大家又回到了当初,一个个目瞪口呆。
“呃……这,这个再议,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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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活路(上)
() 从早晨开始,天就一直yīn沉沉的,似是狂风暴雨的前兆。
赵家集,一队八人的小队在村口集合,领头的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不久,便见这一行人,自村里通往不同外界的土路出发,向着各自的目的地而去……
赵寨。
雨,眼看着就要下起来了。时至中午,整个村落里都忙碌了起来。家家户户屋顶上冒出的青烟,也给这座破败的村落带来了些许生气。
“铛!铛!铛!铛……”
一阵敲锣声打破了村子里的平静,吸引了村里人的注意。
“县里传出的消息,今年涨租子了。我们赵家集杜家老爷体恤民情、回报家乡父老,yù开办武术学院,收人了!凡是身体健康、家世清白者皆可报名。家庭困难者优先啦……表现良好者、成绩优秀者、有一技之长者,待遇一律按杜家丁户为准啦……”
“铛!铛!铛!铛……”
“县里传出的消息,今年涨租子了……”
一连边敲边喊了好几遍,一个一手伶着锣,一手拿着木锤的青年男子,在赵寨村里扯着嗓子大吼着,不大的村子到处回荡着他的声音。
这男子,便是早上从赵家集村口出发的八人中的一个。而杜家,为了杜子轩所谓的武术学院,专门派出了八个人,向着赵家集临近的八个村子去招收学员。
哄!
随着那青年的呼喝,整个赵寨都炸开了锅。人们也几乎都从家里了出来,一拥而上,死死的围住了这青年。
“啥?涨租子?这人都快活不下去了,狗rì的还涨?”
“是啊,是啊!别是蒙人的吧?”
“就是啊,俺咋就没听说这个信儿呢?还说最少要涨两成。蒙鬼去吧?俺也不信?”
“屁!杜家能骗咱们?咱又有啥可骗的呢?”
没一会儿功夫,一众老少爷们儿、七大姑八大姨的就把那青年死死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喧闹了起来。
不一会儿,这个瘦弱的青年头就开始冒冷汗,失去理智的人最可怕,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意外……
绝对的死无全尸啊!
想起来之前少爷对他所说的话便开始苦笑:田鼠儿啊!少爷让你干这活儿,是看你机灵,是看咱多年关系的份儿上,好好把握这次锻炼的机会吧!少爷看好你哦!
来之前还美滋滋的以为得了个美差,哪知……
上当鸟!亏的还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少爷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吧?
发完牢sāo的青年、也就是田鼠儿又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田鼠儿本名田树,长的尖嘴猴腮,平时又鬼jīng的像老鼠,名字读起来还谐音,故被人称之为田鼠儿。既然聪明,也是有办法去应对眼前这一切的。
田鼠儿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只听他大喝一声:“干啥?干啥?这涨租子的事又不碍着我家老爷,我可是来给大家指条明路来的,不想听的赶紧让路走人,都围着我干什么?我去别的村儿去……”
“别介啊!俺听,俺听……”
“是啊,是啊!这不是刚听说涨租子的事儿,给急的么?”
“呀!小伙子渴不渴,大姐给你弄碗水去……”
“是啊,小伙子坐下来慢慢给咱老汉说说,这杜家老爷所说的这学院,究竟是个啥?”
得,这下又成香膜膜了。
由此,田鼠儿开始了他的传销……呃!宣传大道。
——
杨森每天天不明,就要早早的起来,去村里的地主老财家打短工。劈柴、打水、喂猪。这一干,就是干到太阳升起。等做完了短工后,还要空着肚子跑上几里地去镇上卖力气。为的,就是一口糊口的干粮。
杨森年纪不大,还不到十八。这样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补充营养。可杨森,每天干的活都比成年人还多,一天也就两顿半饱的饭。所以,杨森高高瘦瘦的,一脸的蜡黄。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村子,杨森也听见了田鼠儿所说的话。难看的脸sè,也因田鼠儿后来的话而有所好转。咬了咬嘴唇,似是有所心动。
田鼠儿也注意到了这个青年。看他高高瘦瘦的,心里有了别的心思。
其实说错了,在饭都吃不饱的农村旧社会,营养又岂能跟的上?别说高高瘦瘦的了,低矮瘦瘦、歪瓜裂枣的都随处可见。田鼠儿之所以注意他的原因,是眼神。别看他满脸疲惫的样子,可田鼠儿能看到、感觉到,他的身上透shè着一股jīng神,一股不服输的jīng神。
当然,不服输并不是说不服教众。那是一种对生活、对命运、对不公,胆敢抗争、绝不低头的jīng神。
少爷曾经说过,国人,缺少的就是这种jīng神。
田鼠儿自叹无法感受到少爷所指,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却是有些感慨,掏出了烟,抽出一支递向了杨森。问道:“兄弟,怎么样?rì子不好过吧!”
杨森接住了烟,却没有火柴。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下,把烟放进了口袋。道了声谢,沉默的点了点头。
拍了拍他的肩膀,田鼠儿真诚地说道:“兄弟,好好考虑考虑吧!好rì子都是拼出来的,我家少爷说过,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啊!”
“谢谢!”杨森道了一声谢,心里也有些乱。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向着家里走去。
——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杨寡妇在自家院子的土坯矮墙处,向外张望着。眼睛里,也慢慢聚拢起绝望之sè。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田鼠儿的话。
要涨租子了!人还咋活?
家里就要断炊了!
屋子里一切都显得乱糟糟的,家里的三个小的饿的慌,围着小桌干咽口水,都在盼着开饭呢!
实在是看不下去,心里发软,杨寡妇折身回去拿了个窝头,掰成了四块。留下了一份,把剩下的给了三个孩子每人分了一块。并且还叮嘱了一句:“这是一半儿,先吃着,等你们哥哥回来了再吃另一半儿。”
窝头与别家的不一样,并不是那种吃起来“香甜”的高粱或者玉米面做成的,里面还掺和着野菜。煮的滚瓜烂熟的野生马耳菜,掺和着玉米面,吃起来又苦又涩还带有有一股子臭味,让人难以下咽。
据说,野马耳是地主家用来喂猪的。可在这里,掺和上玉米面,能够顶饥。
没有和弟弟妹妹一样狼吞虎咽,拿着一小块窝头,二小子杨林只是咬了一口便停住了。只因为母亲说的那句话。
二小子比弟弟妹妹大了点,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杨林跟弟弟妹妹一样,小脸上泥土汗水沾到了一起,脏兮兮的。心里早就有了委屈,听母亲这么一说,一下子没忍住,嚷了一句:“娘你偏心,凭啥哥他吃俩,俺们才吃半个。”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不仅心里藏不住事,想法也是简单的厉害。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哟!娘咋的偏心了?你大哥在外头拼死拼活的多吃点儿咋了。不吃饱咋的干活,不干活咋的养你都。娘已经够闹心了,偏偏你们还在这里添乱,这rì子可真是不能活了……”
穷苦的rì子挨挨还能过得去,可家里马上就要断粮的rì子可就不能活了。
杨寡妇也是没了法子,家里的男人早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拉扯着几个孩子。大儿子从小就懂事了,也渐渐能够帮上她的忙。rì子虽然还是过得很苦,可总算是有了希望。只是,天不从人愿,自己前年干活伤了腰不能干重活。这一家子重担,又压到了大儿子的身上。眼看着家里就要断粮了,家里的几个小的饿的头昏眼花,整天直叫唤。她也心疼,也苦哇!
只是,今天炸一听说又要涨租子,感觉rì子没法过,脑子里乱了套。又听孩子这么一说,心里委屈茫然的她一个没忍住。眼泪是吧哒哒地往下掉,哭诉起来。
二小子杨林也就是发发小孩子脾气,并不是真不懂事。可没想到,困苦的rì子,逼迫的只剩下怨气的杨寡妇一下子爆发了,把连rì来的忧愁都给哭了出来。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杨林一下子没了注意。而三小子杨木、四闺女杨树见到母亲哭泣,也不明所以地跟着哇哇大哭。
“娘!我错了娘!小林子往后不惹您生气了,您别哭了好不好!”
杨林被弄了个不知所措,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在四五岁父亲去世时,母亲都没哭的这么伤心、这么彻底过。而之后越见困苦的七八年岁月里,哪怕是遇见再大的困难,也都没见过母亲掉眼泪,都坚强的挺了过来,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寡妇不说话,只顾着在那里哭泣。
记忆,慢慢地在脑海里回放……
杨林也跟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