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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下皇宫之后,你打算怎么安置王?”七七看了云若凝一眼,冷冷问道:“杀了他?”
“当然不会。”云若凝脸色一变,比她更冷,“我这么多年都是在为他而活,我不会让他死,你满意了?”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七七看不明白她,“当上太后,让他做个被你攥在手心里的禁娈?”
云若凝猛地将手中的匕首重重地拍到桌案上,“看在我们是发小的份上,我给你自己选择怎么个死法,等你去了看在凌儿的份上,我给你追封一个太后之名。”
“那我不是还要叩谢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七七冷嘲了一声,伸手平静地覆在云若凝贴着匕首的手上,“我们好久没牵过手了,若凝。”
云若凝冷眼看着她。
“若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知道我不是循规蹈矩的人,狗急了还要跳墙,我怎么会不为自己留着后路?”七七放开她的手,指与指尖摩挲着,有些自嘲地道,“你以前的手很柔软的,现在我感觉不到了。”
云若凝终于嗅到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还有个亲娘在云府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若是你不想她出事的话现在就不要动我。”这回换七七笑着看向她,“比起心狠,我们一同长大我未必会输给你,你杀我贴心侍婢,我杀你娘亲,也算替似玉报仇了。”
云若凝猛地拍案而起,低睨着她,脸上开始有了慌乱,突然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一个太监闻声匆匆跑了进来,云若凝瞪了一眼低头摆弄手指的九儿,说道,“派个人回云府看看本宫娘亲,看她是否安好在府内,如果在就想法子带到宫里来。”
七七从容地看着太监急忙跑开,随即只听一声闷闷的惨叫传来,七七下意识地望去,就见那个太监已经身子分家,地上顿时一大滩的血,一个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把利剑弯腰站在尸首边,一手捂在太监的嘴上。
七七惊呆住了,慢慢从桌案前站了起来望着门口的人喊出一声,“李成德?”
这样的情况下七七难以表现出喜出望外,反倒是李成德一手提着滴血的剑,一边朝着她们走过来,一袭不引人注目的太监服,满身的随意:“娘娘,微臣来得还不算晚吧?”
“李成德?”云若凝神色大变,“你不是被本宫……怎么会在宫里?”
李成德连看都没看云若凝一眼,只径自冲七七说道,“你们是在这里叙旧?怎么一个宫人都没有。”
七七狐疑地看向云若凝,云若凝显然也才回神来,张嘴就要大叫,李成德的剑就指到了她的脖子前,剑锋上残余的血掉到她的衣裳,看起来怵目惊心,云若凝立即噤了声。
“娘娘,走。”李成德冲七七说了句,把剑横到云若凝脖子上推着她往门口走去,讽刺地道,“云妃娘娘看来是太有把握,和故人叙旧连半个宫人也不让守着。”
七七凝视着云若凝有些苍白的脸,她当然不能让宫人守着,她们对峙的都是云若凝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云若凝很快恢复了镇定,对着李成德道,“本宫不懂你是怎么进来的,但现在整个寝宫都是本宫的人,你们能出去么?”
“我当然是一早就跟着云妃娘娘你进来了。”李成德笑了一声,“我现在和慕妃娘娘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你不能出声,你也听到慕妃娘娘刚才说的了,若是你敢轻举妄动,我们两条命就换你和你娘两条命。”
“如果她真胁持了本宫娘亲,李成德你会把刚刚的太监杀死吗?”云若凝冷冷地说道。
李成德正要说话,就看到七七在一旁冷笑了一声,“云若凝,你可以试试,我们就比比心狠,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看谁的得失多。”
云若凝横眼狠狠地瞪她,随即把头偏到一边去。
七七松了口气,示意地看向李成德,;李成德点头将手中的剑插进靴子里,以裤管掩住,然后躬下身,把头埋得低低的,两袖挡在前面遮住一把小胡子,七七跟在他后面正大光明走出偏殿,往外殿走去。
如云若凝所说,外面全是一些眼神锐利的太监,还没走出一半,就听有个太监用着极强势的口吻喊道,“站住!”
七七屏住呼息,看着前面的李成德微微直了直身子,只听身后传来云若凝的声音,“是本宫让他把慕妃带到别的地方,放行。”
“是!”
七七最终跟着李成德离开夏非寒的寝宫,寝宫外也严严把守了层层御林军,往外走出去几乎是十步一兵,走出很远,直到和远处才不见了深深把守的御林军。
一松懈下来,七七便急不可待地问道,“王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放心,皇上已经备好万全之策,只待东风,娘娘先回潇湘殿,皇上很快会去和您会和。只是……”李成德皱了皱眉,看了眼满脸不甘的云若凝:“不知道皇上的身子撑不撑的了……”
七七一颤,又紧紧跟上他的步伐,“可是宫里很快都会是云家的人,你怎么还能来救我,若是你出了什么差池,王怎么办……”
“我不现身等那个太监去探了究竟,知道你是在唬她,你还是死路一条。”李成德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道。
“你和云若凝一样都不信我。”七七慢慢黯下眼,低声漠然地说道,“我是真抓了云若凝的娘亲。”
李成德蓦地扎住步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那种眼神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成德盯着她半天才叹了口气问道。
七七勉强苦笑了笑,“还不是为了自保。”
“你不信皇上可以护你?朝上局势已经乱成一团,这个时候皇上没有让你离开就是有把握能护你,你还不相信他?”李成德沉着地说着,看着她的眼光变得有些锐利,“你抓了云妃的娘亲,你在宫外还有人?”
“李成德。”七七静静地看着他,淡淡地说出来,“我只想以自己的能力做些事,不行吗?”
李成德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嘴里却突然道,“娘娘,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喜欢云妃么?”
七七愕然地跟上前去,李成德一副语重心长,“云若凝比旁人有心计,这一点皇上早看出来了,皇上生在尔虞我诈的宫里,幼时出宫,见惯人心险恶,很是厌恶有心计的人,所以他看不上云妃,你明白吗?”
七七当然明白,李成德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成德是在提醒她不要步云若凝的后尘。
“我们不说这些。”七七僵硬地把话锋转开:“王什么时候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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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德神色复杂地看了七七一眼,静默半晌道:“娘娘,我们先把云妃处置好。”
七七木然地点了点头,随即扭头看了眼云若凝:“也好。”
到处都是猛烈地厮杀声,鲜红色的血染红了一地,两人一路绕过重围,来到了潇湘殿,李成德把云若凝绑了起来,关在后殿的一间偏房中,然后拍了拍手,对七七道:“娘娘,我现在要去接应皇上,你在潇湘殿好好呆着,我会委派暗卫在这里守着,没事你万万不可出去。”肋
“嗯。”七七沉沉地点了点头,看着李成德矫健的身影闪了出去。
七七才静下来没一会儿,就见小伶抱着凌儿走了出来、
“娘娘。”小伶低低地唤了一声:“王爷要你为云家的造反推波助澜,这样他就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攻进来。”
七七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眼眸闪烁:“第五聆风的兵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小伶点点头,算是回应。
“去替我把尹侯爷请来。”七七思忖片刻,从小伶怀中抱过了凌儿:“记得要快。”
“可是……”小伶眉头微蹙,似有丝不情愿,不禁咬唇道:“现在宫闱中局势那么乱,把侯爷叫来掺和,我怕他……”
七七拍了拍有些焦躁不安的凌儿,眼眸一凛:“小伶,你武功不弱。你是不相信我,还是说你连保护尹清浅的能力都没有?若是这样,你大可不去。”镬
“娘娘,我去。”小伶一怔,咬了咬牙,转身跑了出去。
七七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她只是喜欢尹清浅而已,她却利用她的这点情义……可是转念一想,小伶又何尝不是为第五聆风做事,一次次利用自己。
须臾,尹清浅便在小伶的带领下安然地来到了潇湘殿。
“小七!”尹清浅担忧地大喊了一声:“我上完早朝就觉得不对了,云家真的反了?你有没有事?夏非寒现在在哪儿?”
小伶默默地看了尹清浅一眼,眼中流露出不忍,娇小的身影痴痴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我没事。”七七看了一身妖异的尹清浅一眼,心中叹服他处变不惊的态度,然后戒备地看了小伶一眼,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王被云若凝囚禁了,李成德说他会想法子带他出来,你现在带着凌儿走,要小伶怎么带你进来的,就怎么出去。记住,一定要快。还有,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七七急急地说完便将凌儿递给尹清浅,黑白分明的眼眸很认真地盯着他:“清浅,记住,我能靠的,只有你了。”
尹清浅桃花一般的眼眸闪了闪,然后用力地点头,开口,嗓子略微嘶哑:“小七,我知道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嗯。”七七点头,然后扭头对着小伶道:“小伶,你带尹侯爷出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我跟你说过的,希望你记住。”
小伶挣扎的表情一闪而过,却被她很快地掩藏下去,她来到尹清浅面前道:“侯爷,跟我来,一步都不要离开我。”
尹清浅跟着小伶走了,很快消失不见,七七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中莫名的惆怅不已。抬头看了看阴沉下来的天空,她来到了尹清浅种下的木槿树下。如今,木槿树已经长的有一人高,而木槿花,开的无比灿烂。
手指轻轻抚上木槿树的枝干,细细摩裟,七七闭上了眼,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偶尔飘落几片落英,落在她的肩头,再被清风拂落,缓缓飘零到地上,碾作尘。
“娘娘。”小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回来了,挣扎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就猜准了我不会杀了尹侯爷。”她直直地看着七七,努力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什么,却终究是徒劳。
七七蓦地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了小伶一眼:“你对清浅有情,你不会害他。”
小伶苦笑一记,摇了摇头:“王爷说的对,做为一个杀手果然是不能动情。”顿了顿她正了脸色又道:“只是娘娘,未央殿已经传来消息,皇上和李成德已经被云相软禁了。而梁尚海现在正带兵与云家军缠斗,他们的军队久久却攻不进来,现在,是王爷的兵马进城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七七一愣,旋即握紧了双拳,目光正视小伶道:“去把东西搬出来。”
小伶没再说什么,往潇湘殿里走去,不一会儿又抱着两大个爆竹走了出来,看着七七的背影说道,“娘娘,是时候了。”
天慢慢沉下来,染上一层浓浓的漆黑。
七七一转过身,小伶就把一支火折子递到她眼前,七七没有拿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小伶有些认命地说道,“娘娘把奴婢看得透透的,现在娘娘只要把奴婢杀了,王爷前半个月潜进南梁的军队就不会攻进来,万一梁尚海的军队能制住云家,云妃无翻身之日,娘娘可就是皇后了,换了是奴婢,奴婢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那万一制不住?我们还不是在这里等死。”七七用着满是血污的左手接过火折子,看起来格外狰狞,“把爆竹放下。”
小伶深深地端详她很久仍是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将两个爆竹放到地上,用土掩好,然后就站到了一旁。
七七握紧手里的火折子慢慢放到嘴前,刚要去吹突然只觉背上一冷,一种太过熟悉的压迫咄咄地袭过来,七七猛地回过身,只见潇湘殿门前站着大量的暗卫,李成德跟着夏非寒站在最前面,望着她直摇头,夏非寒双手负在身后,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就这样望着她,没有向前一步,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七七背脊顿时僵住,脸上的神色凝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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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相对良久,夏非寒才冷冷地发出一声低笑,如万针刺人一般冷冽尖锐,“怎么不点了?火折子不好用么,我这里有。”
七七死死地握着火折子,僵白着脸问道,“你不是被云相带去软禁了么?”
“是我地主意。”李成德自夏非寒走向前一步,“梁尚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