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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川在旧书业中的威望高,一贯积极、助人为乐,在1950年初成立的北京市图书出版发行业公会时,他被选为主任委员,还参加了民主建国会。后来他在旧书业还发展了一些民建会员,这些人在各方面都积极带头。他还在1950年被选为第一届全国出版会议的代表,之后又被选为前门区人民代表。
1950年底北京筹组第一家公私合营的出版社——新大众出版社,成立资金旧人民币两亿元(折合今两万元,当时是巨款,若按实值今天恐在几百倍左右),由北京市新闻出版处出资6000万元,工人出版社出资4000万元,来薰阁出资2000万元,宝文堂书店出资2000万元,另由陈济川负责向其他40家书店集资4000万元。该社组成七人社委会,由《工人日报》总编辑王春,工人出版社秘书长张诚、负责人苗培时,北京市新闻出版处处长周游、副处长宋匡五,来薰阁经理陈杭,宝文堂书店副经理刘玉铮组成。王春任主任,苗培时任总编辑,陈杭任经理。社址设在杨梅竹斜街世界书局东隔壁,一座两层楼,今天遗址痕迹还有。该社出版有革命内容、大众化的通俗读物,出版的第一本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阴阳合历全书》即新黄历,印数竟达120万册;还编辑出版了杂志《说说唱唱》,即今日《北京文学》前身。这个出版社出版了不少新内容新形式又通俗大众化的好书,很受欢迎;还吸收了一些著名文人,包括后来的大作家汪曾祺在内,担任编辑。新大众出版社在建国初期开拓建设北京新文化上贡献卓著。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出版社没有几年就给拆散了,像宝文堂这个名号就无偿地归了1956年成立的中国戏剧出版社使用至今;《说说唱唱》划归新成立的北京市文联,更名《北京文艺》。
新大众出版社无疾而终,陈济川还是在琉璃厂经营他的来薰阁,兼管图书出版业公会的工作。
1956年的公私合营、社会主义改造,陈济川是举起双手热烈欢迎的。他的来薰阁北京、上海两店公私合营后核资定产,各为5万元,居旧书业之首。他带动了好多旧书业同行积极迎接全行业的公私合营。他还把1589年刻版的《忠义水浒传》这部珍本古籍捐献给国家,以示态度和决心。
旧书业的改造,全归并到中国书店,陈济川被任命为北京市中国书店副经理。他努力工作,积极帮助各地建立中国书店,经领导同意,选派有经验有魄力、精通古旧书刊业务的骨干人员,去协助广州、兰州筹建中国书店。
陈济川的晚年在中国书店愉快地工作着。他终究是私方代表性人员,再努力工作,也还是外人。他躲过去了1957年的“反右”,据说差一点儿就落水,还是有好人拉了他一把,结果旧书业这顶“右派”帽子给了邃雅斋经理、也是旧书界的头面人物董会卿。到1966年的“文革”,那谁也跑不了,何况陈还是拿定息的资本家,身为中国书店副经理,被打成是“混进领导班子中的阶级异己分子”。
他没能挺过去,1968年含冤而逝,享年才66岁。陈济川平日身体较壮,要不是“文革”摧残,他还能再活一阵子,必然能对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之一的古旧书业,作出更多更出色的贡献。
不过,重修琉璃厂后的新来薰阁,继承了陈济川的老来薰阁的热心为读者顾客服务的优良作风。笔者只要回琉璃厂,必要去他们书店逛逛,感到舒适开心,真是如沐春风,当然每次不空手而归。在店中经常碰到日本、台湾、香港和世界其他各地的寻书购书人。前不久又去那里,顺便询问陈济川的后人在哪里?中国书店不知道,而来薰阁的门店负责人就告诉了我。交书款时,两位日本女士用简单不熟的华语,向我赞扬来薰阁藏书丰富、服务周到。
陈济川先生若泉下有知,必欣慰而笑。
酸梅汤中滋育出大古玩铺
说琉璃厂、道酸梅汤,谁全知道指的是有名的老字号信远斋。那信远斋怎么又跟古玩铺连在一起呢?这里面有个故事。
琉璃厂有许多开设于清朝中叶、后期的古玩铺,开基创业最早最有影响的是清朝道光年的举人祝锡之,在道光二十年后开的博古斋古玩铺。他为琉璃厂的古玩业打下了基础,培养了人才。可是它只存在了60年,在光绪二十六年(1900)歇业。但人们尊重历史,尊重这个对琉璃厂有突出贡献的老古玩铺及其掌门人祝锡之,在上世纪80年代重修琉璃厂后,把博古斋的匾又挂了出来,在名义上接续了这家老铺中断了80年历史。
像博古斋这样结束较早,基本上在清末民初、百年内只占了个开头的琉璃厂著名的古玩铺还有不少,对它们也采取这个插叙而不单立题的办法;在近百年内,您怎么也要占上一半,才好说。所以先从信远斋以酸梅汤在清同治元年(1862)带出了一个经营了80年、到1942年才歇业的大古玩铺论古斋、且开设了一个“艺苑画廊”(那可是在荣宝斋前的头一份)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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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远斋是怎么发展起来的?(1)
事情要先说乾隆年开馆修《四库全书》,信远斋的出现,与之有关系。
为修书,纪晓岚率领着一批清朝的翰林、詹事等“高级知识分子”,苦干了10年。琉璃厂是他们常去必去的地方,书的源头在那里。在琉璃厂寻书、阅书、查书,虽有旧书铺可以落脚,依然很辛苦,尤其夏天热,书铺有茶,还是想喝点凉的。这时有个衡水人姓萧的,在琉璃厂摆摊卖茶水,伺候过往行人。琉璃厂的旧书、古玩行中衡水人很多,已有衡水帮之称。一位翰林见这个茶水萧殷勤和气,就给他出主意卖酸梅汤,还给他淘换到宫廷里制作酸梅汤的秘方。茶水萧在琉璃厂租房按秘方制作,让修书的翰、詹们喝,听取他们的意见不断改进。《四库全书》修了10年,他的酸梅汤紧跟着卖,越卖越红火,就有了字号:信远斋。之后萧家发达了,宅子就在文明胡同中,包括论古斋古玩铺。笔者与萧家后人“宏”字辈的萧宏选、萧宏远是师大一附小同学,他们家包括那时在胡同口还没歇业的论古斋,我都去过,是去玩,好几个院子都是萧家的,房子很讲究。
再说乾隆年萧老汉制售酸梅汤,卖出了字号和名气,信远斋的牌子在文明胡同对过的两间门面上挂了出来。后来信远斋的匾,是清末名士、宣统帝师朱益藩题的。达官墨客只在夏天才能喝到酸梅汤,还不满足,最好一年四季都能尝到宫廷风味。他们把宫里制作果脯、蜜饯、冰糖葫芦、温朴(带汤的蜜饯红果)、秋梨膏等秘方,陆续搜罗给信远斋,让其制作,他们尝鲜。信远斋就在琉璃厂红火了起来,也传了下去,发了财。
到了道光年间,发了财的萧家,也想改变门庭。当家的萧老头(也许是第二代了),把儿子萧秉彝接来北京读书,盼子成龙,能考上举人中进士。但萧秉彝的八股文作不好,乡试未中,没举人资格,进士当然也就吹了。他终日吟诗作画倒也消闲自在,没事时到信远斋柜上,遇到了不少文人名士。他们大多对字画有很深的修养,这时萧秉彝更来劲了,反正他家有钱,就买了不少字画,在自己屋里堆放、悬挂。越来瘾越大,就和他父亲商量想开一家字画店,请到信远斋喝酸梅汤吃蜜饯的名人们过来欣赏。老父亲也同意了,开古玩字画铺,在琉璃厂还是正经营生。父子约定:老的精心继续干信远斋,这买卖不能倒;小的好好做你的字画生意,争取干出个名堂来。老萧头就在文明胡同把口、信远斋对面,盘过来一个铺面,还请一位道光朝的刘进士给题了“论古斋藏画处”的匾额,就在同治元年(1862)开张了。
萧家是靠信远斋发的财,近二百年前就在东琉璃厂文明胡同对面设店,制品绝对保证质量。多少年来,它的冰糖酸梅汤每天只熬两罐,清晨熬,熬好晾着,然后装满两个带盖的大青花瓷罐冰镇着,用木提子提,盛在小瓷碗中,酸甜适口、香味扑鼻、清凉好喝、沁人心脾,一天就卖这两罐,去晚了就没了,当然价钱不低。后来在上世纪中期琉璃厂着了几把大火引起商业布局的变化,信远斋得以西迁在海王村公园对面路南,还是两间门面,比原来要大多了。再后来公私合营,它是名牌老字号,也不知搬到哪里去了,市面上还有信远斋的瓶装酸梅汤,以至酸梅晶,说实话:大不如昔!
早于荣宝斋的琳琅满目的“艺苑画廊”
萧秉彝开字画店,他可不是正经的古玩铺学徒出身,而是大爷有钱、“票友下海”。票友并不全是“棒槌”、“丸子”,真有有本事的。像陈彦衡操琴并研究谭鑫培唱腔,溥侗的文武昆乱不挡,包丹庭京昆兼能,刘曾复钻研京剧余叔岩、杨小楼的演唱及京剧脸谱,都深受内行的敬服。因为他们真爱,下的工夫就深。萧秉彝也是这样。他不把赚钱放在第一位,更多是收集好书画,为他的“艺苑画廊”增辉。论古斋真有好东西,再加上有信远斋的主顾们支持,论古斋逐渐成为文人学者逛琉璃厂必去的一景。这要比后来的荣宝斋成为名家书画的集中展览地,要早几十年。
萧秉彝光绪十六年(1890)逝世。他生前已有周密的安排:长子维邦,字勋臣,学书画鉴定、经营;次子读书习文;三子做信远斋的生意;四子家乡务农;幼子留在身边。论古斋当然由大哥萧勋臣接掌,众无异议。他经营到民国十年(1921)。这30年中,论古斋声名大噪。这也是萧勋臣自小用功,诗书、写字、绘画都有相当的基础,鉴赏字画颇有眼力,在喜爱字画的人们眼中,他是个鉴别古代字画的名家。尤其论古斋“艺苑画廊”展出五代时的南唐画家董源的山水大轴,成为19世纪末的一时之盛。
那是光绪十五年,萧勋臣领父命远赴广东,历经辛苦收来宋元名家字画数百件,引起京城轰动。其中就有董源的山水大轴。这是广东冯展云收藏众多书画中的10件至宝之一。另一件至宝是元?王蒙高山仙馆图立轴,也到了萧的手。董画绢本,高253厘米,宽163厘米,系双幅拼成,写意,微着色,主峰雄峻,丛林茂密,映带村舍,人物四个,顾盼有神,布景平淡,笔力圆浑,无款,有董其昌行书横题:“魏府收藏董源画天下第一,董其昌鉴定。”还有元顺帝的“宣文阁宝”印鉴,证明此画曾被元朝御府收藏。后此画归清国子监祭酒王莲生,价格不菲。
信远斋是怎么发展起来的?(2)
萧勋臣粤东之行收获颇丰,论古斋成为琉璃厂收藏古代名人字画最多的大古玩铺。其三弟经营的信远斋也大有发展,声名远扬。当然,萧家也就成了原籍衡水县最大的财主;在琉璃厂也数得着,何况还有名闻于世的论古斋及其“艺术画廊”和信远斋。
盛难持久 衰落难免
进入民国,萧勋臣年老,论古斋交由其五弟萧云章协助经营。萧云章自小随父学习,颇具修养,又学其兄,深入江南收购明清名人字画,包括明朝的沈周、文征明、唐寅、仇英,清朝“四王”、“扬州八怪”的各种佳作,琳琅满目。此时,论古斋在琉璃厂还有相当的影响。琉璃厂后起的尊古斋的“一黄”,铭珍斋、悦古斋、韵古斋的“三韩”迅速发展,其他一些实力雄厚的古玩铺也加入竞争。年老的萧勋臣在1921年病逝,三年后的1924年,年纪不算大的萧云章也随之而去。论古斋有能力有眼力的掌柜的没有了,接任的是萧云章之子萧少云,能力眼力远逊于其大伯和父亲,经验不足,书画鉴别能力较差,不敢做大生意,就靠吃货底维持了。幸而论古斋的货底子很厚,就是坐吃山空,卖一件吃一件,又维持了18年。到太平洋战争爆发的次年1942年,实在难以继续了,只好歇业关门。算来论古斋存在了整80年。
这家80年的老字号主要鉴定、经营历代字画,瓷、铜、杂项文物都不经营,只有一些文人用的砚、墨、石章。论古斋关张后,一位古玩同行,见到一块黑色石章,就向萧少云提出“匀”给他。萧少云毫不在意地让他拿走了。人家回去细细磨去表面的黑色,竟然是一块质地颜色俱佳的鸡血石章材。
萧少云主持论古斋18年,他也是掌柜的,有收徒弟的资格。虽然他没有太多的能耐,可他的徒弟李心田,在鉴定张大千、齐白石作品上,比他师父强的多,真可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信远斋作为著名老字号,建国后经过几起几落,还有一定的发展。但是时代在前进,人们的饮食习惯也在变化,在酸梅汤和可乐等新品饮料上,作为这类产品的主要消费者的青年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