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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将持出众,定得可怜名。
李渊连连饮了两盅;忽然停顿下来:“咦,‘娇羞不肯出’,滑稽鬼,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虚,还留了一手?”
“不错,好戏在后头。”裴寂仰起鼻子,“请往下看,鲜味儿来啦。”
李渊目光一闪,只见两名美若天仙的佳人舒展长袖,飞天般飘然而至。她俩体态轻盈,长发披肩,衣裙缀满珠宝,边唱边舞着,眼睛暗送秋波。李渊嘴张得大大的,却忘记了夹菜,煞像痴呆了一般。裴寂斜着睥睨了李渊一眼,心头微喟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他端起玉盏,意在言外地喊着说:
“公爷,请喝酒!”
“嗯,嗯。”李渊随口应着,下意识地将一盅酒倒进了嘴里。
裴寂随即又给他斟满了酒盅:“明公,饮好酒,我出去一会儿。”说罢,带着宫人离开了殿堂。
音乐的节奏舒缓下来,丝竹轻拢慢拈,歌声荡气回肠,美人丹唇微启,伴舞而唱。当唱到“只要消魂果真个”时,长袖一甩,颤悠悠地落到了李渊的身上,美人双双挨了拢来,攀肩贴背地擎盏劝酒。酒乱性,色迷人。李渊五脏燥热,满脸油光,一杯又一杯,不久就酩酊大醉了。迷迷糊糊的他,被人抬进了寝殿。
李渊一觉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自己居然躺在御榻上,惊慌得手足无措,急急忙忙翻身起床,却发现已被人脱光了身子。顺手一摸,龙凤被中还有两个赤身裸体的女子。仔细一瞧,正是昨夜那两位曼歌妙舞的美人儿。“哎呀,”一股冷气从他的脚心直往上冲,“完啦,我犯下了欺君之罪!”美人跟着醒来了,一左一右伸出粉臂绕着李渊的脖子,嗲声嗲气地喊道:
“公爷,醒啦?再歇一会儿呗,昨夜好辛苦的。”
“呃,我喝多了,”李渊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着,“让你们把我给灌醉喽。”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了只能怪自己,怪不得别人。”
“应该把我送回去嘛。”
“吓,你这人真是,享受了我们,还说便宜话。”
“你们一直在陪着我?”
“陪伴你,伺候你,我们姊妹自觉自愿,不胜荣幸。”
“二位是什么人?”
年纪稍长的美人指着躺在李渊另一侧的妙龄女子,说:“她是宝林张氏。”然后指着自己,“我是婕妤尹氏。”
李渊打了一个冷噤,如同掉进了冰窟里似的,哆哆嗦嗦地说:“快,快让我起床。罪臣该死。咦,我的衣裳呢?”
“别急,”尹婕妤和张宝林同时在他两边脸颊上亲了亲,“稍等片刻,等我们穿戴好了,就来服侍你。”
说罢,二人露着酥胸下了御榻,穿上衣裙,梳洗了一下,回头又帮着李渊穿上了袍服。此时,李渊仍然压制不住心头的恐惧感,抖抖袍袖,低着头匆匆往外走。裴寂迎面跨进门槛,挤眉弄眼地瞧着李渊,说:
“昨夜的新鲜味儿如何,可曾尽兴?”
“好个贼精,”李渊一把抓住裴寂,“我正要找你,你可把我害苦了。”
第三章 美人关(3)
“明公向来通情达理,今日怎么不识好歹?在下成全了明公的一桩美满姻缘,喜酒没喝上,反而遭来一顿埋怨,实在想不通。”裴寂嘟着嘴巴,做出受了委屈的样子。
“让宫嫔陪睡,是好玩的吗?还在开玩笑。欺君犯上,罪不容诛。”
“杨广施行暴政,天怒人怨,不过一匹夫而已。”裴寂辩解说,“李氏应验图谶,当得天下。裴某顺从天心民意,此举无非促成明公早日起兵,解民倒悬之苦,成就不世的大业。”
“你明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置我于不仁不义。不管怎么说,杨广乃一朝天子,他为君,你我一殿之臣,本该恪尽职守,精忠报国,以尽君臣大义。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诱我污乱内宫,逼我谋逆造反,居心不良啊!”
“恩公此言差矣!”尹氏张氏插言道,“裴监乃是一片好心,休要错怪了他。妾等仰慕明公豁达大度,抱负不凡,情愿以身相许,弃暗投明,以效区区犬马之劳,尽一份微薄之力。”
李渊推测他们都非恶意,也就不再抱怨了。裴寂准备铺排早点,李渊摆了摆手,郑重地说:“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千万不得外泄,容李某细细思量过后,再做决断。”
“主公,”尹氏张氏双双缠住了李渊,“等一等,请封赏封赏我们姊妹的名分呗。”
“事情才开头,”李渊拧着眉毛,“八字没一撇,九字没一钩,我拿什么封赏你们?”
“事成以后呢?”
“到时候再说好啦。”
“先许个愿,”尹氏张氏左右摇晃着李渊的臂膀,“好让我们放下心来嘛。”
李渊不想扫她们的兴,又不敢开大口,咳了咳,闪烁其辞地搪塞道:“果真我李某有那么一天,大功告成,绝对忘不了你们,定然接你们进宫。”
“我们自愿伺候你一辈子。”
“不会亏待你们的。”
。。
第四章 暗算(1)
李世民得知父亲首肯起兵的事,满怀喜悦,兴高采烈地带着刘文静一起去见李渊,共商大计。李渊见有刘文静在场,便拿腔捏调而又吞吞吐吐地绕着弯子说:
“老夫身为皇亲,世受国恩,思来想去,嗐,实在不忍心国难之时做一叛臣。”
“杨广自取灭亡,三十六路反王均怀虎狼之心,”刘文静振振有词,“明公义举,一则平贼乱力挽时局,二则救民于水火,仁义不亚于商汤王和周武王。”
“你说的倒也在理。不过,我总有些忐忑不安,深感力不从心,留守府兵力显然不足。”
“扩军的事,”李世民回答说,“我和刘公商量过了,必须立刻招兵买马,新组建一支生力军。”
李渊扬起下巴,抚着胡子揣摩起来。刘文静胸中早有成算,喊了一声“唐公”,带着自信的语气说:
“事情不难,只需略施小计,便可使太原一带的壮士,数日之内归于公爷的门下。”
“说下去,”李渊把目光落到了刘文静的身上,“我在注意听嘞。”
“皇上好大喜功,三次兴师远征——美其名曰###高丽,战争、灾荒、瘟疫,使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多少人家流离失所。谁不痛恨?谁不害怕?利用军民的畏葸心理,由我出面假造诏令,征发太原、西河、雁门和马邑等郡二十岁至五十岁的男子从军,岁暮到涿郡集中,开赴辽东,制造混乱,激起民间怨愤。明公则借刘武周起兵反叛为由,以守护太原的名义,下令征兵。百姓肯定不想远征高丽,愿意就近投留守府保卫家门。这样,很快可以招募到一批人马。”
李渊依计传令升帐。三通鼓罢,李渊身着朝服步入白虎节堂,居中坐下。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跟着在两侧的偏位上坐了下来,文武官员两厢站立。堂上气氛严肃,鸦雀无声。参见毕,李渊两眼环视了一下左右,神色庄重地训示说:
“诸位,反贼刘武周攻下楼烦后,占据了汾阳宫,现在又把矛头指向了晋阳。汾阳与晋阳两座行宫,我等负有守护的职责,干系重大。倘若两宫失守,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谁也逃脱不了灭族的罪过。留守府既要防患突厥侵扰,又要抵御刘贼攻击,兵力不足,而情势万分急迫。如何应敌,以保一方平安?请发表高见。”
堂内顿时呈现出一派恐慌不安的气氛。有的人愣愣怔怔,有的人畏畏缩缩低下了头,有的交头接耳,更多的则是面面相觑。众人最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了王威和高君雅的身上。讳莫如深的高君雅正襟危坐,咬着胡子尖做出沉思的样子,决计不抢先开口。王威性子急躁,忍不住直起身来粗声大气地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刘武周敢来,我们就敢打,打下他的嚣张气焰。”
“贼众我寡,打得过吗?”鹰扬府司马许世绪和开阳府司马刘政会把王威的话顶了回去。
“兵力不足,可以动员民众参战。保卫家园,人人有责。”
李渊等的正是这句话。他把脸偏向高君雅,问道:“扩军备战,你以为如何?”
“扩充军马,”高君雅的眼珠子转了转,“按例不得自专,须奏明皇上批发敕令。”
“今上远在三千里外的江都,乱贼近在百里之内,山川阻隔,道路险恶。如今势已燃眉,还容得往返周折吗?”
王威一掀胸前的胡须:“留守府征兵讨贼,为朝廷平乱,顾三顾四,没有必要。只要能固守晋汾,保住太原,尽可放心,主上不会怪罪我们的。”
李渊心中窃喜,脸上却无表情:“诸位如无异议,本留守即照决议办理。退堂!”
帐前会议刚散,太原等郡刹那间谣言四起,纷纷传说皇帝降旨,第四次亲征高丽,激起民怨沸腾,官军哗噪,惶惶然不可终日。李渊把握住时机,传檄诸郡征兵守护太原。刘文静和李世民相互配合,宣传鼓动,散布舆论:“远征辽东,千辛万苦,性命不保。不如投奔留守府,就近从军,守卫乡土。”刘文静为官清正,颇得人心,李世民早已拉扯上了一帮英杰义士。他俩一呼一应,投军的人愈来愈多,日盛一日。刘文静和李世民忙不过来,李渊又把裴寂召来商讨,加派长孙顺德、刘弘基和窦琮等人参与招募新兵。十来天时间,李世民等便征集到了近万人。李渊喜出望外,亲赴军营慰勉将士,积极训练人马。有了一支由他父子直接掌管的亲军,壮了胆,树立了信心,李渊立遣窦琮去河东接取建成、元吉等子女眷属。又派李思行去长安通告女儿李娘子和女婿柴绍,前来太原会合,并且打探京城的动静。
纸包不住火。不管李渊和李世民的所作所为极其隐秘、巧妙,却难逃众人的眼睛。高君雅觉察出势头不对,招收的新兵都未编入留守府军中,却是单独建营,自行操练,估计十有###受骗上了当。然而证据不足,身边又没有得力的亲信,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恰巧这时候,晋阳又发生了严重的干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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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算(2)
从大西北吹过来的干风,时断时续,夹带着黄沙,像拖网一样拖过太原盆地。天气古怪的干燥,云雾弥朦,沙尘扑面。天边偶尔响起几声闷雷,阴晴变幻,风雷滚涌,就是不下一滴雨。百日大旱,泥土都干枯了,土地龟裂,庄稼蔫黄蔫黄,小麦好像难产一样抽不出穗子,有的萎缩了,有的倒伏了,还有的被风连根卷起来,刮跑了。农夫急得直跺脚,指天骂日,心里如滚油般煎熬。高君雅和王威站在西门城楼上,眼光越过汾河,凝望着远处的平川,一片萧索落寞的凄凉景象映入眼帘。手扶城垛的晋阳乡长刘世龙深深吸了一口气,喟然长叹道:
“老天爷只怕也长了眼睛,每逢乱世,接踵而来的就是大灾大难。”
“我家世代务农,”刚刚走上城楼的武士彟接嘴说,“农夫好苦啊,口朝黄土背朝天,还要挨冻受饿。碰上灾年,死的死,散的散,家乡文水县剩下的人还不到一半了。我不得不弃农经商,跳出来做点木材生意,日子虽然好过些,可又开销不了苛捐杂税。留守大人上任不久,下乡察访,到我家里躲雨,结识以后,投奔到他门下,挂了个司铠的头衔,经管军需甲仗。看来又混不下去了。”
“为什么?”
“眼下正在扩军,而武库里却没有多少存货。”
高君雅踱了过来,煞有介事地问道:“武司铠,新兵领走了多少铠甲,多少兵器?”
“兵器不上两千件,铠甲嘛多一些,”武士彟一手扪着额头,一手扳着指头结算着,“发放了二千七八百套。”
“所招的兵马上万,而武器甲仗领得少而又少,其中是不是有诈?”
“我也觉得留守大人借故募兵,似乎另有所图。”王威沉不住气,把话捅穿了。“新兵不充实旧营,单独建制,把我们排斥在外,岂不成了他的李家军?”
“副留守多心了。”武士彟分辩说,“新兵入营,先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领取的军械才五分之一,说明还没有成军。等到调教好了,那自然会并入老营的。”
高君雅嗤鼻一笑:“李渊把兵权交给两个没有合法身份的人,又当作何解释?”
“卑职哪里清楚那么多事。”武士彟露出惶惑的神色,“副留守既然心中有数,在下就不必多说了。”
“长孙顺德和刘弘基,都是躲避征战辽东的逃犯,留守却收留下来,委以重任。还有那个窦琮,近几天忽然不见了。你们了解他的来历吗?他曾任职禁军左亲卫,斗殴致伤人命,犯了死罪,逃匿在留守家里。他是留守夫人窦氏的堂弟,担任新军右路统军,巡防北门。”
“岂有此理?”王威一声怒吼,“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高君雅见武士彟在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