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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表二
而为叙述明便之故,用作四分陈说,络绎别见。
一 秦汉以来龟兹文化与印度之关系
《辽史·乐志》谓四旦二十八调,盖出九部乐之龟兹部云。按之《大唐西域记》,屈支国旧曰龟兹。管弦伎乐,特善诸国。是龟兹音乐固著称西域。则苏祗婆之琵琶七调既出于龟兹部,或即为龟兹文化上之产物也。顾一考史实,龟兹文化实乃得诸印度。今试钩稽汉唐以来龟兹文化史迹之大略如次。
秦汉以前,龟兹古史,可考实少。今按《大藏·阿育王太子法益坏目因缘经》中述法益(Dharmavardhana)治乾陀越城,土丰民盛,所行真实,不杀不盗,顺从正法,人民之类,欢庆无量。有云:
阿育王闻喜庆欢怡,和颜悦色,告耶奢曰,〃吾获大利,其德实显。法益王子,以理治化。率以礼禁,导以恩和,人民之类,莫不戴奉。今当分此阎浮利地,吾取一分,一分赐子。使我法益长生寿考,治化人民,如今无异。新头河表,至娑伽国,乾陀越城,乌特(亦作持)村聚,剑浮、安息、康居、乌孙、龟兹、于阗、至于秦土,此阎浮半赐与法益。纲理人民,垂益后世。〃
阿育王即位在公元前二七三至二七二年,即周赧王四十二年至四十三年之间也。①是在秦、汉以前,印度之势力,即已及于龟兹,且以之为太子法益之封地矣。而《大唐西域记》亦述无忧王时,放逐其太子,辅佐豪族,至于于阗,用有西主与东土帝子之争。②《三藏法师传》则直谓于阗王先祖即无忧王之太子。③征之西藏《李域尔史》(Annals of Li…yul),亦谓阿育王一逐子建国于阗,④是皆足以明《坏目因缘经》中所纪非为孤证。虽《西域记》与《三藏法师传》所述矛盾。又阿育王时,曾遣大德,东西南北,宣传佛法。今日发见之阿育王摩崖第十三面及《善见律毗尼沙》卷二,历载宣扬正法所及地名,唯龟兹于阗俱未之道,则上举诸说,似胥无稽矣。然阿育王刻石未发见者尚多,①不能以此致驳。而推籀传说之所指示,往古北印度居民,似曾有迁转至于于阗一带者。②换言之,即谓依古代相传,往古龟兹于阗之文化,盖与印度有渊承之雅云。③
秦汉以前,龟兹之可考者止此。自张骞凿空而后,西域诸国与中国交通渐繁,龟兹亦于是时始见于中国史籍。《汉书·西域传》述龟兹国胜兵二万余人,次于大国乌孙、康居、大月氏、大宛、罽宾、乌弋山离诸国而外,龟兹为最盛矣。后汉时,莎车强大,数攻龟兹。龟兹遂属于匈奴以自保。④三国时国势复振,姑墨、温宿、尉头,并属龟兹。⑤汉魏之间,龟兹政治上之形势约略如是。顾诸史于此期龟兹之文化,率不之及。然按之《出三藏记集》魏时译经沙门有龟兹国人。是则两汉龟兹与印度文化有无关系,固无佐证,而汉魏之际,佛教之曾及于龟兹,盖无疑也。⑥
晋以降,龟兹文化显然可寻。《晋书·四夷传》谓:
龟兹国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庙千所。
而晋时译经,或传梵本,或任参校,亦有龟兹居士达官贵人。其国王子帛尸梨密多罗(Srimitra吉友),暗轨太伯,敝屣王位,悟心天启,遂为沙门。⑦是晋时佛教之在龟兹,势力且及于王族。证以《晋书》佛塔庙千所之辞,⑧稽之慧皎《鸠摩罗什传》,龟兹佛教之隆,可以概见。而《出三藏记集》谓其国寺甚多,修饰至丽,王宫雕镂,立佛形像,与寺无异。①是《晋书》之言为有征矣。自是而后,以至于唐,史籍纪述龟兹,止于分合系属,绝未及其文化。然如沙门法秀、法朗、法密诸人,或则卓锡东来,或则振袂西去,途经龟兹,莫不受其优遇,传戒受论。②是知五马南渡,中原云扰,而龟兹文化,则仍承印度之衣钵,未之或替焉。
关于西域诸国史料,法显、惠生而外,大率一鳞片爪。至唐玄奘法师,轻万死以涉葱河,重一言而之柰苑,请益之隙,存记风土,于是坠绪复张,考古有征。而其记龟兹之文化也,有云: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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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附表(2)
屈支国(旧曰龟兹)文字取则印度,粗有改变。管弦伎乐,特善诸国。服饰锦褐,断发巾帽。货用金银钱小铜钱。……
伽蓝百余所,僧徒五千余人,习学小乘教,说一切有部。经教律仪,取则印度。其习读者,即本文矣。尚拘渐教,食杂三净。……
大城西门外路左右各有立佛像,高九十余尺,于此像前,建五年一大会处。每岁秋分数十日间,举国僧徒,皆来会集。上自君王,下至士庶,损废俗务,奉持斋戒,受经听法,渴日忘疲。诸僧辇僧伽蓝庄严佛像,莹以珍宝,饰之锦绮,载诸辇舆,谓之行像,动以千数,云集会所。常以月十五日晦日,国王大臣谋议国事,访及高僧,然后宣布。会场西北渡河至阿奢理贰伽蓝(唐言奇特),庭宇显敞,佛像功饰,僧徒肃穆,精勤匪怠。并是耆艾宿德,博学高才,远方俊彦,慕义至止。国王大臣,士庶豪硕,四事供养,久而弥敬。
是唐时龟兹佛教之盛,虽未知比之晋代佛塔庙千所者为何如,然已足以左右全国之视听矣。而文字取则印度,粗有改变之语,尤足以见印度文化对于龟兹之影响。故自秦汉以来,龟兹文化实承印度文化之绪余,龟兹本国固无文化。则谓苏祗婆琵琶七调乃龟兹文化之产物,实未为探本之论也。
二 隋唐龟兹乐与天竺乐之比较
玄奘法师经行龟兹,谓其〃管弦伎乐,特善诸国〃,故吕光灭其国,乐入中国,至开皇中而其伎大盛。曹妙达诸人,新声奇变,朝改暮易,举时争相慕尚。①即至于今,姎哥偎郎,犹称甚盛。②是龟兹之音乐,历千岁而不变,几与习以俱成矣。然即就隋唐九部乐中龟兹、天竺二部考之,乐舞颇多同者。龟兹文化,汉以后始有可考,而印度四《吠陀》中即屡及乐器之名,因陀罗天且有乐队。③则论先河后海之义,固不能无因袭承藉之感。隋唐龟兹、天竺二部乐,其舞人乐器以及服饰,《隋书·音乐志》、《旧唐书·音乐志》、《新唐书·礼乐志》、《唐六典》、《通典》诸书俱有纪述,今试比录如次,以资观较。
(一)龟兹乐
《隋书·音乐志》:龟兹者,其歌曲有《善善摩花》,解曲有《婆伽儿》,舞曲有《小天》,又有《疏勒盐》。其乐器有竖箜篌、琵琶、五弦、笙、笛、箫、筚篥、毛员鼓、都昙鼓、答腊鼓、腰鼓、羯鼓、鸡娄鼓、铜拔、贝等十五种,为一部,工二十人。
《旧唐书·音乐志》:龟兹乐工人皂丝布头巾、绯丝布袍、锦袖、绯布袴。舞者四人,红抹额、绯袄、白袴、帑乌皮靴。竖箜篌一、琵琶一、五弦琵琶一、笙一、横笛一、箫一、筚篥一、毛员鼓一、都昙鼓一、答腊鼓一、腰鼓一、羯鼓一、鸡娄鼓一、铜拔一、贝一。毛员鼓今亡。
《新唐书·礼乐志》:龟兹伎有弹筝、竖箜篌、琵琶、五弦、横笛、笙、箫、觱篥、答腊鼓、毛员鼓、都昙鼓、侯提鼓、鸡娄鼓、腰鼓、齐鼓、檐鼓、贝,皆一,铜拔二。舞者四人。
《唐六典》卷十四太乐令所掌:六曰龟兹伎。竖箜篌、琵琶、五弦、笙、箫、横笛、觱篥,各一,铜钹二。答腰鼓、毛员鼓、都昙鼓、羯鼓、侯提鼓、腰鼓、鸡娄鼓、贝,各一。舞四人。
《通典》卷一百四十六四方乐:龟兹乐二人(案二人应作工人)、皂丝布头巾、绯丝布袍、锦袖、绯布袴。舞四人,红抹额、绯白袴、双乌皮靴。乐用竖箜篌一、琵琶一、五弦琵琶一、笙一、横笛一、箫一、筚篥一、答腊鼓一、腰鼓一、羯鼓一、毛员鼓一(今亡)、鸡娄鼓一、铜钹二、贝一。
(二)天竺乐
《隋书·音乐志》:天竺者,歌曲有《沙石疆》,舞曲有《天曲》。乐器有凤首箜篌、琵琶、五弦、笛、铜鼓、毛员鼓、都昙鼓、铜拔、贝等九种,为一部、工十二人。
《旧唐书·音乐志》:天竺乐工人皂丝布头巾、白练襦、紫绫袴、绯帔。舞二人,辫发、朝霞袈裟、行缠、碧麻鞋。袈裟,今僧衣是也。乐用铜鼓、羯鼓、毛员鼓、都昙鼓、筚篥、横笛、凤首箜篌、琵琶、铜拔、贝。毛员鼓、都昙鼓今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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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附表(3)
《新唐书·礼乐志》:天竺伎有铜鼓、羯鼓、都昙鼓、毛员鼓、觱篥、横笛、凤首箜篌、琵琶、五弦、贝,皆一,铜钹二。舞者二人。
《唐六典》卷十四太乐令所掌:四曰天竺伎。凤首箜篌、琵琶、五弦、横笛、铜鼓、都昙鼓、毛员鼓、各一,铜钹二,贝一。舞二人。
《通典》卷一百四十六四方乐:天竺乐乐工皂丝布幞头巾、白练襦。紫绫袴、绯帔。舞二人,辫发,朝霞袈裟,若今之僧衣也。行缠、碧麻鞋。乐用羯鼓、毛员鼓、都昙鼓、筚篥、横笛、凤首箜篌、琵琶、五弦琵琶、铜钹、贝。其都昙鼓今亡。
试较上述隋唐龟兹、天竺二部乐,虽隋时龟兹部舞曲之《小天》一曲,未能必其即为天竺部舞曲之《天曲》;又唐时龟兹、天竺二部乐乐工服饰头巾同。而龟兹部抹额皮靴,不脱胡人之气,天竺部则绯帔麻鞋,已是炎徼之风。气候各别,服饰遂殊,比而观之,似难强合。然更一较二部乐器,大都相同,则不能不生同原传授之想。故愚就隋唐龟兹、天竺二部乐器比较推论,敢谓九部乐之龟兹乐,实以印度为星宿海也。考之慧皎《鸠摩罗什传》,龟兹与天竺交往之盛,可以想见。梵僧既时有将《华严》梵本至龟兹者,①而木叉毱多游学印度,且历二十余载。②文化交流,则龟兹乐之出于天竺乐,其说固不得诋为无稽矣。今更以表明二部乐器之同异如次:
附表三
龟兹、天竺二部乐器同异,征之上表,可以了然。至于龟兹一部,各书所纪,间有异同,是则由于后来变易,故至隋乃有西国龟兹、齐朝龟兹、土龟兹三部之别云。③
三 苏祗婆琵琶七调与佛曲
唐之燕乐,辽之大乐,其导源为苏祗婆琵琶七调。然如后来燕乐宫调及《辽·志》四旦二十八调,其所标举,仍存苏祗婆七调旧名者,仅般赡一调而已。①惟近来发见之敦煌石室遗籍中,涵无数佛曲。佛曲中有娑阤力及般赡二调焉。②案《隋书·音乐志》西凉部有《于寘佛曲》。考之萧梁武帝为正乐十篇以述佛法,又有法乐梵呗之属,当亦佛曲之流亚也。惜其辞俱不传。至唐南卓著《羯鼓录》,于录存诸宫曲名而外,复有诸佛曲调及食曲之名。其诸佛曲凡十调,即:
《九仙道曲》、《卢舍那仙曲》、《御制三元道曲》、《四天王》、《半么那》、《失波罗辞见柞》、《草堂富罗》二曲、《于门烧香宝头伽》、《菩萨阿罗地舞曲》、《阿陀弥案当为阿弥陀大师曲》。
食曲凡三十三调,即:
《云居曲》、《九巴鹿》、《阿弥罗众僧曲》、《无量寿》、《真安曲》、《云星曲》、《罗利儿》、《芥老鸡》、《散花》、《大燃灯》、《多罗头尼摩诃钵》、《婆娑阿弥陀》、《悉驮低》、《大统》、《蔓度大利香积》、《佛帝利》、《龟兹大武》、《僧个支婆罗树》、《观世音》、《居么尼》、《真陀利》、《大与》、《永宁贤者》、《恒河沙》、《江盘无始》、《具作》、《悉家牟尼》、《大乘》、《毗沙门》、《渴农之文德》、《菩萨缑利陀》、《圣主与》、《地婆拔罗伽》。
按之食曲调名,多述佛法,当亦诸佛曲调之类。而诸佛曲调中之《九仙道曲》及《御制三元道曲》,当属于唐创之道调,余则所属诸调,俱无可征。今考之敦煌发见之佛曲,标举诸调,名俱可考。凡有婆陀调、乞食调、越调、双调、商调、征调、羽调、般涉调、移风调九调。
婆陀调曲有:《普光佛曲》、《弥勒佛曲》、《日光明佛曲》、《大威德佛曲》、《如来藏佛曲》、《药师琉璃光佛曲》、《无威感德佛曲》、《龟兹佛曲》。
乞食调曲有:《释迦牟尼佛曲》、《宝花步佛曲》、《观法会佛曲》、《帝释幢佛曲》、《妙花佛曲》、《无光意佛曲》、《阿弥陀佛曲》、《烧香佛曲》、《十地佛曲》。
越调曲有:《大妙至极曲》、《解曲》。
双调曲有:《摩尼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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