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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那一箭!”
张虎转过头来,兴奋的刚想自夸一下那百步穿杨的一箭,却是找不到许平的身影。
“主子呢?”
张虎心里一突,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忙拉过一个也是难掩兴奋的兵将着急的问着。
张虎神准的射法已经蠃得他们的尊敬,兵将面露崇拜,赶紧回答说:“主子刚刚回去了,临走的时候下令我们快速的清理战场,把能用的东西都带回去。”
“知道了!”
张虎立刻苦着验,心想:真是完了,刚才主子射箭时丢了那么大的脸,自己却不识时务的大出风头,这破脑袋怎么就不先想一想,这不等于是在抢主子的风头吗?再一想更有故意奚落他的嫌疑,完了完了,这次肯定活罪难逃,怎么办呀!
张虎顿时愁得快哭了,主子爷整人的手段绝对非比寻常,和蔼的微笑,关切的语气,却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这会儿真是碰到铁板了,怎么没头没脑的去出这个风头,不知道晚上会有什么非人道的待遇,凄凉啊!
“张将军,您怎么了?”
旁边兵将看张虎伤心欲绝的样子,简直象是被戴了绿帽,而且还是一戴好几顶,立刻小心翼翼的关心一声。
“没什么!”
张虎又气又苦,把气全出在他身上,大眼睛一瞪,铺天盖地的吼道:“给老子带五百个人下去清扫战场,有气的直接杀了,觉得不过瘾就继续鞭尸,能用的东西不管什么都给我搬回来,哪怕是他们的内裤,只要没破也给我扒了明白吗?”
“这……”
众人都傻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张虎歇斯底里的模样。张虎气呼呼的转身走了,心里十分忐忑,小心翼翼的警戒着许平会怎么整他,一脸惊恐不安简直就像要见公婆的小媳妇一样。
“队长!”
有新入伍的回过神来,立刻怯怯的问:“真、真的要扒他们内裤吗?这……是不是有点变态呀?”
-小队长也是一脸的郁闷,马上没好气的吼道:“废话,没听到张将军的命令吗?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吗?我可告诉你们,是好的内裤都得扒下来,能收拾的东西一件都不准落,一会儿扒完了再挖个坑把他们埋了。”
被点名的那五百名士兵一个个苦着脸,无奈的执行起这有些下流的命令,于是山坡遍地全是壮观的景象,还剩一口气的给他一刀痛快,接着就可以扒他们的裤子,没一会儿山坡遍地都是光着屁股的男尸,这一幕真是恶心。
士兵们没有因为血肉横飞的战场而胆怯,却因为这满地白花花的大屁股而呕吐,吐完以后一个个目露幽怨,就差没掉几滴血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倒霉的被叫来执行这个恶心的任务,难道张虎将军是个爱好菊花的变态?要这么多原味的内裤干什么?
“妈的!”
一个见惯杀戮的中年老兵,一个即使在猛虎寨也是百战余生的土匪,这时候颤抖的手上拿着一件完整的内裤,中间居然有黄黄的斑点,一时犹豫这到底要不要上缴,眼圈一红,浑身发颤,老泪禁不住潸然而下。
后方阻杀偷袭队伍大捷,前边的诱饵自然没了用武之地,不过他们也低估了恶鬼营所用弓箭改良后的射程,耀武扬威的出现,却冷不防挨了一顿冷箭,狼狠的回跑时也丢下几百个伤员和尸体。
陈奇哈哈大笑,看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是爽呀!以前被派去天工部当护卫时,他怨念横生,但现在手里射程远了三分之一的弓箭,实在让人吃惊天工部的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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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欢声笑语,今天连续大胜极度鼓舞士气,许平心情一好,本想犒赏一下疲劳的士兵们,可是营里除了两天的干粮外,为了赶时间几乎没有带别的粮草,无奈之也就变成口头嘉奖,即使如此,士兵们还是喜孜孜的啃着硬馒头喝着凉水,一个个手舞足蹈吹嘘着自己今天如何英勇,如何奋勇杀敌,情绪没受到半点影响。
夜幕降临的南坡密密麻麻全是篝火,亮得天空几乎和白日没有区别。纪龙眉头深锁的站在了城墙之上,旁边跪着失败归来的几位将领,一个个战战兢兢,看起来十分不安。
本以为趁着对方大胜过后的放松,再藉着他们连夜奔袭的疲劳抢回南坡,但没想到缜密的计画好了战术,反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这样的失败实在让人沮丧。
而许平也下令多点了不少篝火,这样更迷惑了城里的官员,让他们猜不透到底朝廷来多少兵马,更造成一种猜疑的恐慌。
“胜败乃兵家常事!”
几位谋士长长的一叹,开始帮这些败将说情。
津门本地的兵马本就有限,早晨死了大约一千,下午再折损将近三千,还多了两千多名的伤员在耗费粮草和药物,这样的损失谁不心疼?尽管心里不快,但纪龙知道眼下必须安抚人心,宽容的笑了笑,说:“你们不必在意,安顿好伤员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还有仗要打,到时候你们会有立威的时候,不必在意这一时之败。”
“是!”
众将们一个个感动得眼含泪水,恭敬的磕头后退了下去,照理来说,这个失策不是他们的错,但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即使这时候纪龙砍了他们的人头也是合理,能保住性命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错了。
纪龙双目无神的望着对面密密麻麻的篝火,心情异常沉重,以为这么缜密的安排,就算无法偷袭得手也可以震慑一下敌军,但没想到会被反偷袭。损失这点人马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经过今天的事,军心受到打击,士气肯定会一阵的低迷,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夜风萧瑟,秋天的凉意让人不战而寒,一件温暖的长袍悄悄披了上来,带来舒服的暖意,纪龙太熟悉这样的体贴,头也不回,就皱着眉冷声的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战场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这不是战场。”
童怜一身轻装,没有多余的妆容,虽然少了精巧但素颜也无比动人,温柔的水眸里尽是心疼的说:“您不必介意,今天的小规摸试探起码也可以让他们紧张不是吗?”
“查出来对面的是谁了吗?”
纪龙连看都不看她,语气里透露着不满,阴阳怪气的说:“连夜的奔袭从京城跑到这来,一路上的眼线竟然没有半点反应,你这些手下真是酒囊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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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怜一脸自责,赶紧跪下去羞愧的说:“确实是奴婢的疏忽,本以为我们的眼线已经布满沿线,但前两晚很多地方都被一些不明来历的人偷袭,再加上路上有所堵截,很多情报也是刚刚才到。”
纪龙没去看她,怕看了以后自己会心疼,但脸上还是装作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沉着脸,隐约带着责怪。
童怜更加自责,但还是徐徐的说:“对面的兵马是太子麾下的御林军,据奴婢所知,这一支军队号称恶鬼营,一直都秘密的在河北受训,成员大多是以前猛虎营残留下来的土匪,还有一些年轻的难民,从他们现在军纪严明的情况来看,恐怕已经存在一定的时间。”
纪龙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存在了一定的时间,那为什么之前你所谓没有遗漏的情报网却半点没有发现?”
童怜一脸愧疚,轻声的解释说:“一开始我们也隐约知道太子在河北秘密训练了一批兵将,后来也派人查明,但却被他狡滑的误引,查到了河北驻军新扩招的兵营去,忽略这支隐藏得更深的奇兵,全都是奴婢的错,请您责罚。”
童怜的聪明,过人的才干和天生的警戒性,这些纪龙都不会怀疑,连她也上了当,只能说太子实在够狡搰,甚至还特意安排河北驻军的扩招来做幌子,这支部队的组建真够隐秘,甚至自己在京城权力滔天时都没察觉,真是失策!
纪龙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心里有些郁闷,冷声的问:“那太子本人呢?在不在军营里边。”
“在!”
童怜面色一冷,绝美的容颜尽是坚毅的神色,跪地请缨道:“主子,要不让我带一些人过去偷袭吧,如果能生擒他,我们就有和朝廷谈判的资本了。”
纪龙一听十分心动,津门周边的兵马集合起来有数万之众,冒死一拚拿下对面的南坡应该不是难事,只是想起京城之乱后的窘境,再想想今天的失利,便有些退缩。想了想辽是摇箸头说:“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他吧,既然偷袭一次没得手,他们肯定会加强戒备。再者,这支军队事前我们并不知情,难保还会有别的兵马埋伏。”
童怜一听顿时浑身一颤,这等于变相的说她办事不力,尽管觉得这是不错的时机,但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只能恭敬的应了一声,站起来一看纪龙的眼神依旧不施舍半点给她,不由得哀怨的叹了口气后便告退了。
纪龙眼里时而迷茫,时而露出凶光,凌厉得让人不寒而栗,周围的谋士一个个战战兢兢,没入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
恶鬼营中的篝火渐渐少了。
警戒的多安排了守夜的哨兵,许平在中营里杀牛赐酒犒赏军中的大将们,当然也包括今天百发百中,在全军口碑正热的张虎,期间说说笑笑的还拍着他的肩膀大赞有前途。
大块的牛肉在锅里翻腾,大碗酒水虽然不是醉人佳酿,却十分的诱人,众人谈笑风生,豪迈之意和这种快意恩仇的大气让许平不禁也受到感染,和他们碰起杯来一点都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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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在一边喝着闷酒,一点都没有立功的兴奋,对同僚的祝贺也只是木讷的傻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认错也不敢解释,更不敢打扰许平的兴致。心里急得都快掉泪了,眼在许平的身边那么久,他虽然反应迟钝,但也深知这个主子的喜怒完全颠倒,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想来理解。
如果他肯骂你,骂得越难听就表示他挺欣赏你,会器重你:如果他很和蔼,很亲切,笑容满面的夸奖你,大夸你有前途的话,那接下来绝对会倒大霉。当然,这些待遇都是针对男人,对女人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柔体贴,或是下流无耻,骂你的话就真是骂你,调戏你就表示想上你,很直接很真诚。
尽兴的喝了一晚,不过大家也控制着不敢喝多,子时未到就全告退各自回去休息,张虎一看没人赶紧想上前解释,许平已经打着哈欠回到帐篷中睡觉,根本不给他机会。
欲哭无泪呀!张虎想起晚上主子一声声什么国之大将,什么百步穿杨之类的赞叹,还有一脸温和得让人心虚的微笑,眼圈都有些发红了,看来暂时没好日子过了。
盖上被子,一闭眼却是许平和蔼的笑脸,亲切的说:“张虎不愧是我太子府出来的,箭术百步穿杨,临威不乱有大将之风,将来必是国之帅才,堪当我大明的军中大帅……”
泪,止不住的流,张虎悔恨的闭上眼,伴随着主子亲切的话,各种各样的恶梦和地狱一样的凄凉开始折磨着这个原本铁血英勇的硬汉。
第二章 奇兵
清晨的津门不如以往喧闹,除了北门给百姓们进出以外,其他的城门依旧紧闭,北门只允许贩夫走卒或是附近的村民进来兜售货物,对于那些携家带眷想出城的一律禁止,一些想逃的百姓也已经没了希望。昨天的两次兵败为津门蒙上了一层阴影,恐惧和不安开始渐渐在各种谣言中孳生,甚至百姓们都绘声绘影的说朝廷十万大军已经围住了津门,种种流言越传越离谱,街头巷尾都可以看见有人三五成群的议论,让士气本就有些低落的叛军更是忐忑不安,甚至昨晚已经开始有逃兵趁着夜色跑了。
巡抚府里,一众的官员、武将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目前的形势,二万恶鬼营偷袭确实带来很大的影响,虽然不算是大兵压境,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却是实力相当,如果长久的消耗,津门一地根本抗挡不住,何况这仗还只是试探性的打了一下,就出了这么多状况,确实也让人猝不及防。
纪龙又是一夜无眠,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骇人。原本整齐的鬌角不知不觉中爬上丝丝雪白,尽管他很想掩饰自己心里的紧张,但无神的模样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忧愁。他闭着眼,倾听着这些手下官员们一个个不安的争吵着,心里感觉真是无奈,这时候才觉得这群用钱财拉拢来的手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人家还没攻打边来就先慌了阵脚,这样的人怎么能助自己成大事?
“我就说嘛,朝廷绝不会任由咱们在这偏安一域!”
一个看起来发虚的胖子,正苦着脸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眼下镇北王都进京去了,明显不能指望饿狼营过来增援,难道你们以为以我们这点兵力就可以抵抗朝廷的大军吗?那纯粹是在做梦,又要守城又要运粮草,拿什么去打太子的御林军?”
另一个冷面的中年人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看着他说:“刘大人,既然你是朝廷的忠臣,那赈灾银送上门的时候,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