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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真是美好的日子呢。”江空近那因为刀疤显得有些狰狞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温和。
“哥哥。”浅漠一反平常,面上的微笑如不二一般温和,“原谅我。”她清丽的面上有着少见的真诚。
“原谅?吗?”江空近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纯然,他的面上有着与幸村相仿的寂寞。
“是的,原谅。”紫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眼前那有些狰狞的面孔,浅漠语气平静,但声音并无往常那份平板。
微笑着,江空近闭上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他的面上,虽然伤痕依旧,却再无一丝狰狞,有的,只是,如不二一般的,那天使一样的纯然与温和。
淡紫色的眸子里,是看破的平静,浅漠的笑,却带了几分讽刺:哥哥和不二最大的区别在于,哥哥,是真正的天使,而不二,是戴了一个完美的天使面具罢了。
所以,即使哥哥容貌被毁,也一样,是天使,而不二,就算再是完美,本质的东西,却是改变不了的。
自己,也是戴了一张面具啊,很羡慕,哥哥呢,可以拥有,那样——发自内心的纯然。
浅漠看向江空近的目光里有几分敬畏——她已经丧失了,那份,纯然,但是,对于拥有这些的人,她本能的心存敬畏。
闭目微笑着,江空近沉默了许久,忽然,他睁开眼睛,声音淡定而温和:“你不该来的,我,不会选择,原谅。”他的目光深邃,“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你。所谓的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浅漠默然,许久,她恭恭敬敬地向江空近鞠了一躬,微微笑着,嘴里吐出四个字:“寂——寞——花——开。”她的声音如梦呓。
“寂——寞——花——开。”淡淡重复着,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
或许,他们都是寂寞的人,即使,曾经,拥有,那样……幸福的生活,但是,命中注定的悲哀,依旧……无法改变。生在那样的家庭,给予了他们,一生的痛,也让他们,从此寂寞。
但是,寂寞和漠然是不一样的。
当,发自内心的,微笑,重新展现时,即使,曾经的,绝美,已经随风而逝,寂寞之中,还是,会,有花,重新开放。
那是,当初,选择漠然的人,永远不会拥有的。
只有,不曾抛弃,才能,让生命的鲜艳花朵,重新,绽放。
江空近依旧微笑着,他的面容,清俊,一道疤痕,再不能破坏那份绝美。
正文 八 华叶
全国大赛,终于,告一段落,青春学园以大赛优胜的名义,完美地结束了,他们,几年来的梦想旅程。
但是,胜利到手了,面临的,却是……分离。
冰蓝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光芒,在冰冷璀璨中又透出几分寂落。
当看到,越前战胜江空近,青春学园取得全国大赛优胜,才意识到,曾经的校园,已经,离他远去,感受着,校园里,那熟悉的气息,不二笑容依旧,合上了,他那双蓝眸。
这里,是承载了他梦想的地方,是让他真正感受到快乐,感受到热血的地方,是让他暂时忘掉了,孤独、寂寞的地方。
但是,不二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在这里的时日,不多了,全国大赛,是他,是手冢,是菊丸,是大石,是网球部正选为之不懈努力的目标,如今,赛事完结,即使是胜利,作为三年级声的他们,也只有,离开这里。
是啊,他们已经是三年级了,展示的舞台,应该让给后辈,让给……越前,说起越前,不二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一个,瘦弱的背影。
“打一场,好吗?”微微笑着,不二冰蓝色的眸子却是睁开的。
“当然,前辈。”用着尊称,浅漠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嗯。”淡淡应一声,不二笑得温和。
两人并肩向不远处的网球场走去。
“我先发球吧。”说着,不等浅漠回答,不二就做起了发球的动作。
“你们俩在干什么?不二,你不去训练吗?”就在这时,旁边传来手冢的声音。
“嗯,我去跑圈了,20圈,够了吗?”笑得眉眼弯弯,不二不等冰山部长发话,主动提出惩罚计划。
不二的背影,渐渐消失,场中只剩下了浅漠和手冢。
“华叶……”手冢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部长,有什么事吗?”并不奇怪手冢对自己的称呼,浅漠平静地问。
“请你,帮助越前。”手冢的眼神平静而锐利。
“帮助吗?他,可是青学的支柱啊。”语气,还是一样的漠然。
“他需要你帮助,我希望,你能让他,变得更强大,强到,足以支撑起,整个青学。”手冢说得坚定不移。
淡紫色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手冢,过了很久,“他不需要我帮助,因为,他是武士,但是,我可以,让他更加强大。”浅漠的语气淡淡。
“谢谢。”面色肃然,手冢忽然向浅漠鞠了一躬。
浅漠却垂下了头,待得手冢走后,才抬起头来,紫色的眸子里,依然满是淡漠。
“华叶?”浅漠的手掌摊开,里面有一个小巧的金黄色手机,机身超薄,远远看去,模样几如枯叶。
淡紫色的目光,带了几分讽刺。
原来——
华叶,树叶,平平无奇的树叶,也可以,华丽吗?
白皙的掌中,那如枯叶一般的手机,上面的金黄色,却是灿烂无比,灿烂到……枯萎。
秋天,有落叶,金黄色的,落叶。
那是树叶,最为灿烂的年华,也是它,即将枯萎的时候。
原来,灿烂,是美好的结束,也是凋零的开端。
淡紫色的眸子,如同晶冰,泛着淡淡光华,浅漠的面色,平静如初。
思绪,渐渐飘回了三年前——在维也纳。
那时侯,她不叫浅漠,她叫做——“华叶”,那是,灿烂华丽的树叶,也是,即将凋零的树叶。
记得,那是在,一个落叶将尽的秋日。
……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风里传来些许凉意。
落叶遍地,尘土飞扬,不知不觉,已是深秋。
空中飞过几只白鹭,纯净的白色和湛蓝的天空配在一起,却显不出明净,一抹碧蓝中,白色的影子,反而带了几分寂寞和苍凉。
白皙的掌中,静静倘着一片金黄色的落叶,淡紫色的眸子里显出几分寂落。
微风,轻轻吹过,金黄色的落叶被吹起,随风舞动。风中,那单薄的金黄色,却显得绚丽无比,极尽绚烂之后,一抹金黄,落入了泥土里。
从华叶到枯叶,竟然只经历了那么简短的一个过程,简短到被人忽视……
神色平静,一张清丽的脸,却是苍白得无一丝血色,淡紫色的眸子,带几分妖异,定定地注视着眼前那个人。
美丽高贵的女人,看着眼前那份淡紫色的妖异,神色在冰冷中透出几分不屑:“这么说,你决定了?”冰冷的声音里,更带了几分嘲讽。
“是的。”肯定的回答,浅漠的神色依旧平静。
“果然是孽种啊。”“孽种”二字的读音被特别加重。
并未答复,清丽的面上依旧波澜不起。
“从此以后,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不要成为我的敌人,对于敌人,我的原则,你是知道的。”冰冷的话语,带着威胁意味。
妖异的紫色眸子,注视着那个高佻的背影,惨白的面上,却是平静如初。
一道锐利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你可以叫我,华叶。”美丽的女人已经离开,四下无人之时,脸色苍白的十岁女孩,却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寂静一片。
瘦弱的身影,渐渐远去,很久,一个神色肃然的少年,从不远处走来,望着那遍地落叶,清冷的嗓音有着特有的沧桑:“华叶?”
——————
独特的名啊。
……
“你可以叫我,琉言。”五岁时,在新加坡,她这样说。
“你可以叫我,纤刖。”六岁时,在慕尼黑,她这样说。
“你可以叫我,陨颜。”七岁时,在韩国,她这样说。
“你可以叫我,渠雪。”八岁时,在美国,她这样说。
“你可以叫我,风湮。”九岁时,在意大利,她这样说。
“你可以叫我,华叶。”十岁时,在维也纳,她这样说。
“你可以叫我,霜厌。”也是十岁,在日本,她这样说。
“你可以叫我,墨倾。”十一岁时,在泰国,她这样说。
“你可以叫我,落归。”十二岁时,在德国,她这样说。
“你可以叫我,静缘浅漠”依旧是十二岁,在日本,她这样说。
依旧是,“你可以叫我……”的句式。
不同的地方,她有不同的名字,面对不同的人,她的名字也不一样,或许,这么多的名字,就连她,也分不清,哪个,是自己了吧。
抬头,看月光满天!
————
曾经,璀璨的紫色的眸子,何时,显得那般黯淡?
曾经,清丽的面容,为何,那样的,苍白?
——苍白若死。
用平静,掩饰了一切,用麻木,装点了自己。
然而,即便是如此,许多事情,依旧,不能改变。
如跗骨之蛆一般,缠绕着自己的宿命,依旧,不能改变,即使,人——已经是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很熟悉的词,因为,除了这个词,似乎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自己。
失血的唇,微微上扬着,的确,自己,走到现在,已经是……僵尸一具,可笑,依旧,摆脱不了,那宿命荆棘。
黯淡的紫色眸子里,滑过一丝自嘲。
“你可以叫我,言忌。”熟悉的句式,最后的名字,却再一次替换。
对面,站着一男一女,男人模样冷俊,年约三旬;而站在他身旁的女人美丽而高贵,神态冰冷。
“我说过,我不想与你为敌。”男人的声音低沉,隐隐透出几分威胁,“但是,你也别做得太过分了。”
“什么叫过分?我已经不是,家族的人了。”平静的声音,不起任何波澜,然而,一反平常,苍白的面色、黯淡的紫眸,暗暗透露出一丝诡异。
“判出家族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一如三年前,高贵而美丽的女人的声音依旧冰冷。
面上,笑意冰凉,浅漠的声音似带了几分嘲讽:“后果,我当然知道,不过,也要看你们,不,是整个家族,是否有这个能力。”
“就凭你?”女人的声音带了几分轻蔑。
“是的,就凭我。”本该是充满自信的话语,在浅漠说来却是平板淡漠。
“有意思。”男人的眼睛里,出现几分玩味,“言忌。”他用了浅漠刚说出的名字,“祝你好运,不过,无论是家族还是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小心。”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接下去:“今天,我不会跟你动手,但是,今天之后,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有风,吹过,很凉。
夜,已深了,面前的两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自己。
瘦小的影子,在茫茫夜色中,显得分外孤寂。
淡紫色的眸子里,有光芒,轻轻闪动。
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天地之间,将孤寂,融入自己的血肉;将黑暗,融入自己的灵魂;将自己,变得冷血,变得无情,变得淡漠,变得……行尸走肉。
这就是,自己,追求的结局吗?
苍凉到,毫无颜色,也毫无生气的……结局。
紫色的眸子,缓缓,闭上。
仰着头颅,任凭,寒风萧瑟,动作,却是丝毫不变。
隐隐的,面颊上,透露出一丝决绝。
面上,泛起一个冷笑,她的容颜,又在决绝中,带了几分冷漠。
不同于平日的淡漠,而是,冷漠,真真切切的,冷漠。
即使,今后,要面对的,是整个家族,还是,不想,退缩。
或许,根本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退缩了吧,骄傲,带来决绝,坚定的感情,已经,深深镌刻入,灵魂深处。
况且——
冷笑,带了几分讥嘲。
再是可怖的后果,又有什么呢?自己,早已将身体,陪同着灵魂,出卖了啊。
如何可怕的事情,都及不上——记忆中,那片悲伤而绝望的无可奈何,那份,为了力量,而不惜付出的,惨痛到不能想象的代价。
生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自己,折磨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