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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为何来到人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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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班有个集体节目,话剧,有两个同学没有来,我跟林馨要替别人上去。”也许是特定环境的缘故,蓝雨竟然没有从前那些习惯动作了,她就呆在林馨身边。
  “蓝雨,很冷……”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从林馨身边拉了过来,她于是就抱住我了。蓝雨回头看了林馨一眼,便把脸紧紧的贴在我胸口。
  “书生!”魔女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蓝雨连忙想推开我走开,我却抓住她不肯放手。
  “书生!你还真不怕别人说你哦,刘菲看到了会吃醋的!”魔女似笑非笑。
  “子寒!”说曹操曹操到!刘菲像个精灵一样的蹦了出来。
  “蓝雨!林馨!”刘菲那天显得很精神,白色蝴蝶结,黑白外套,白条纹冬裙,白靴子。
  “菲菲姐姐……”蓝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刘菲,又回头看了看我。
  “有没有搞错!穿衣服都这么默契!”魔女突然吼了一句。我和刘菲都穿了那天下午买的黑白羊绒外套,后来知道那是“情侣装”,当时候也许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我再次被“陷害”了!难怪蓝雨会用那种眼神看我跟刘菲。
  “书生!到你了,准备上场!”魔女突然消失了。
  “下面是我们高中一年级理科实验班的钢琴小提琴合奏曲,‘lovestory’!有请我们理科班的美女小提琴手和天才钢琴演奏!喔哦——!”是魔女歇斯底里的报幕辞。
  唉!终于要再次上场了,当时心里虚虚的,一是因为蓝雨看我跟刘菲的眼神,一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班那个所谓的的美女小提琴手!
  我上场还来不及向观众的掌声致谢,那个小提琴手就拽着小提琴出来了,我差点当场就晕过去了——刘菲!我们实验班的那些家伙于是就疯掉了!然后大家都一起疯掉了!台下一时哄然一片!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思到自己被“陷害”了!刘菲n久以前就跟我提过“lovestory”的事情,那时她和魔女就已经开始在设计了!于是,在蓝雨面前我就完全成窦娥了!
  郁闷归郁闷,节目还得继续啊!真的很好奇仙女的小提琴水平,于是深深吸了口气就坐下来了。也许是魔女的主意,三角琴被摆到了舞台中心,那样仙女就站在我身边。
  仙女真的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永远都记得触弦那一刻她神情的变化,从微笑,到庄重;从喜悦,到悲伤;从人间,到音乐天堂……十五秒钟的前奏她便把所有人给镇住了!当时的感觉,只能用震撼来形容!那次我是完完全全被动的,在她忧伤凄美的小提琴声里,我的钢琴伴奏缓缓而起。还是做绿叶,可这次做得心甘情愿!终于,世界不再存在,只有那糅合得近乎完美的小提琴与钢琴音……
  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刘菲踏着柔软的音乐,轻轻滑过我身边时的那种步调;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刘菲淡淡牵着琴弦,幽幽望着我的那一种眼神;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刘菲微偏着头闭上双眼,泪水静静流淌的那一种神情……真的很好奇怪,后来她干嘛跑到北大去学物理,小提琴国家专业十级,16岁,疯了!
  4分40秒,我在天堂走了个来回,再次回到人间时,世界好安静。
  刘菲轻轻擦去泪水,静静的走到舞台中间,我走过去呆呆的站在她身边;她伸出了右手,我迟疑了一秒钟,伸出了左手;我颤抖着握着她的手,台下掌声雷动……
  总觉得自己在音乐方面拥有独特的优势,甚至相信上帝对我别有眷顾,然而站在刘菲身边,那种感觉突然间荡然无存!刘菲太神了,让人很难想明白!
  还是算了吧,她是个不正常的天才女生,她做出任何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只有当成是理所当然的。要不让人无法接受!
  “子寒,吻我……”退到幕后,刘菲把我拉到化妆室里,她莫名其妙的满脸委屈的看着我,泪水轻轻的往外溢。如果说蓝雨是世界上最惹人爱的女孩,那么刘菲就是世界上最惹人怜的女孩。无论哪一种,都那么让人无法忍心去伤害。
  “刘菲……”我无可奈何的看着她,心很痛,很痛,“隔壁有人……”
  “我不管……”她就那样忧伤的望着我,仿佛还没有跳出刚才那悲伤的旋律。而我却无奈的呆在那里。
  “坏蛋!”她突然扑过来搂着我就吻我了……刘菲忧伤的神情委屈的泪水让我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我一时间手足失措,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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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雨!”混乱中刘菲突然惊讶的叫了一句,她连忙把我推开了,我猛一回头——蓝雨呆呆的站在门口……
  上帝!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果通往天堂还是地狱是由考试来决定的!那么为什么发给每个人的考卷要有不一样的难度?!为什么要给我发一张问题卷!!!
  “蓝雨……”我都快要崩溃了——不是因为蓝雨那满脸的泪水,而是因为她看我的那种眼神,那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伤心,痛苦,怨恨,绝望!这怎么会是蓝雨的眼神呢?这怎么可以是蓝雨的眼神啊!
  “蓝雨……”我害怕的一步步的向她靠了过去,她却仍然动也不动的直直的望着我。光是她的泪水就已经足以击垮我所有的坚强了,加上她那雪一样冰冷表情,她那完全不应该属于一个小女孩的可怕的眼神,我的心完完全全的碎透了……
  “你骗我!!!!!!!!!!!!!!!!!!!!!!!!!!!!!!!!!”小女孩突然间痛苦的朝我歇斯底里的竭力撕喊,那声音好如平地惊雷,“轰”的炸在我头上,我的灵魂被击得支离破碎……
  “你是个骗子!!!!!!!!!!!!!!!!!!!!!!!!!!!!!”蓝雨咬牙切齿的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然后疯了似的跑开了……
  痛苦的最高境界是没有痛苦……
  完完全全的麻木……
  不知疼痛……
  也不知追悔……
  如果可以,我情愿当时就去死!死一千次!死一万次!死一千万次!!!!!!!!
  “蓝雨——!”
  可我没有死,却在死一样的感觉里失去理智的追了上去——我一定要追上她,我一定要追上她!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她面前!然后用最后一口气告诉她,我爱她,我真的爱她,我只爱她!我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然而最终我都没有追上她,在横过校门口那条马路的时候,蓝雨又不看车就直接闯过去了,一辆小车从旁边直冲了过来……
  路面有雪……
  车刹不住……
  我的世界崩溃了……
  “蓝雨——!”没有思考,唯有恐惧,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奔过去,把小女孩狠狠的推了出去……
  “小舅舅——!”是蓝雨的尖叫……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堂的声音……
  好想好想告诉她我是多么多么的爱她,好想好想告诉她我从来都没有骗过她,可是已经不能了……
  世界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光线越来越暗,引力越来越弱,我的世界湮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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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第二卷第七章宿命(5)


  1999年1月3日,凌晨2:21分,北京协和医院骨血科加护病房。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便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天堂——全身的伤痛让我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蓝雨……”这是我想到的第一个名字……
  快要死去的心痛,追赶,马路,刹车声,蓝雨的尖叫,这就是我所记得的一切……
  “13号醒了!”清楚的记得护士看到我醒来时的那种欣喜,仿佛看到了一个自己亲手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新生的婴儿。她都没有立即询问我的情况,而是急急忙忙的跑出了病房。
  几分钟后,隔着隔离病房的玻璃墙壁,我看到了一张张沉睡中一次次梦到的熟悉的面孔,爸爸,妈妈,伯父,伯母,晴姐姐,还有蓝雨,蓝雨她没事……
  痛哭……欢笑……却没有声音……
  “妈妈……”我挣扎着举起手来,吃力的朝他们挥了挥手……
  泪水……泪水……还是泪水……
  我的一生就是这个样子的,一次又一次在生死之间来来去去……
  无论时间流逝,无论世事沉浮,对我最亲最爱的家人,我唯有感恩……
  上帝给我了太多的机会,无论最终去了哪里,我对他都不会有半点怨愤……
  玻璃墙外的人最终都散去了,只剩下一个,最小的一个,那一刻我最想看到的那个,蓝雨。她就那样戚戚的站在那里,怎么也不肯离开,泪水,静静的流淌……
  心很痛,很痛,痛到都忘了周身的伤痛,不知不觉间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为什么,在加护病房的那几天里,我总是昏昏睡睡的,然而我每次醒来时,我总能看到小女孩疲惫的依靠在玻璃墙外……小女孩一次变得比一次憔悴,我的心痛也一次比一次加剧……好多次求护士让我跟小女孩说话,可每次都被她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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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1月13日,我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一天,清晨,北京雪后初晴。
  朦朦胧胧中,我被一阵细细的抽泣声弄醒,睁开眼,淡淡的晨光中,一个小女孩满脸泪水的跪在床前,是蓝雨,那么早,其余人都还没有醒来,那个傻瓜竟然一个人跪在那里悄悄的流泪。
  “蓝雨……”一看到她我连忙勉强的爬了起来——蓝雨这么多天来已经把自己弄得不像样子了,瘦了好多好多,越看越心痛。
  “周子寒,你醒来了。”护士突然来巡房,从她的语气和笑容来看,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蓝雨,你还哭啊,你舅舅都没事了,马上都可以出院了喔!”护士走到床头轻轻的捏了捏小女孩的脸,“哎哟,都哭成个小泪人了。”
  “周子寒,你可要好好对你外甥女,她比你妈妈还担心你呢。”护士离开时开玩笑似的说道,我心头一阵被切割似的痛。
  “谢谢护士姐姐……”蓝雨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可她那带着嘶哑的声音,却让我忍不住想哭。
  “蓝雨……”护士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我连忙把小女孩拉进了怀里……笨蛋什么都不说,只是哭,我的世界便慢慢的复苏了……蓝雨的泪水,蓝雨的温度,蓝雨的味道,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溶成了我新的世界……
  失而复得,死而复生,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生经历,有了这些,你才会懂得生命的珍贵;有了这些,生命中的许多事情你才会懂得去珍惜;也因为有了这些,对生命中另外的一些事情,你才会看得前所未有的平淡。
  终于,我也开始什么都不想说了,因为,蓝雨她已经在我怀里了,很乖很乖的呆在我怀里,她紧紧的抱着我,就像我抱着她那样。我轻轻的吻着她的发丝,静静的感受着她那似乎永远比我高的体温……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蓝雨那轻轻的啜泣声。
  “如果你死了……我也去死……”小女孩突然抽噎着说。
  “傻瓜……”我轻轻的把她推开了,小女孩那挂满泪水的憔悴的脸,那伤心欲绝的神情,让我泪水滚滚而下……
  我吻她了,她那散着凌乱发丝的额头,她那哭肿了的眼睑,她那挂满泪痕的面颊,她那微微抽动着的嘴角,她那热热的嘴唇……
  “小舅舅,对不起!”小女孩最终恢复过来了,于是放声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扑进我怀里放纵的哭了起来。
  “蓝雨……”我紧紧的抱着她,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泪流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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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点的滴漏,泻进房间的晨光,慢慢变成淡黄色,金黄色。
  “蓝雨……可以答应小舅舅一件事情吗?”小女孩终于平静下来了,我便对着她很认真的跟她提要求了。
  “嗯!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泣后的湿哑,她用力的点头。
  “答应小舅舅,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小舅舅说‘蓝雨宝宝’,蓝雨就马上不准动,一点都不准动,直到小舅舅说‘蓝雨笨蛋’为止!”我已经被她的两次不顾一切的跑开给吓怕了,我再也不能多承受一次了。
  “嗯,我答应你!”小女孩语气很坚定。
  “蓝雨宝宝!”我突然很严肃看着她——小女孩愣了一会,然后马上呆在那里不动了,像个笨笨的布娃娃。
  “蓝雨笨蛋……”说完我一把把她揽入怀里,“对了,就是这个样子的……”
  “小舅舅,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我都可以答应你……”小女孩抱着我柔柔的说道。
  “嗯……暂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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