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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还算是开明的,能叫姑娘少爷管生母叫一声娘。我看还就是这声娘叫坏了,叫她们一个个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都要给咱们金家做当家奶奶了”大老爷冷冷的眯了眼。
二弟金文清当上祖父已经很有几年了。而他的予豪呢,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失败,本就落在了予辰后头。好在后来娶的这媳妇还算是贤惠,又是好不易怀了身孕,却险些被几个贱人给算计了……
大老爷其实一直都不曾把庶子庶女当成低人一等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分什么等级?如今一看,明明是他宽厚,却给了别人遐想,叫人以为他金文杰好蒙蔽好欺骗。
两个姨太太到底在大老爷的坚持下送走了。二姨太太的亲闺女金子晴早就嫁了人,家又不在京城,就算有心也是鞭长莫及。而在家的老六老七和五姑娘金子晴,这一阵子是真没少找他们的爹来求情。
“书都白念了?犯了错的人可以不给惩罚,只因是你们的亲娘?” 这一天见几个孩子们又来了,一直都忍着怒气的大老爷板脸问道,问得几个孩子皆惶恐摆手。
“老六老七争些气吧,等你们长大了,能成家立业了,你们愿意接你们的亲娘颐养天年去,我也不拦着。”大老爷挥挥手,似乎极是疲倦。
老六金予宁和老七金予晗皆低首含胸,不敢再多说什么。金子明站在一边,泪水却夺眶而出。
前些天她娘可是还陪她筹备嫁妆呢,绣门帘,裁窗纱,挑布料毛呢装箱子。她娘一边把自己的体己首饰塞给她,一边说道:“我也不求你高出大姑娘三姑娘和六姑娘去。”
“大姑娘三姑娘那是正经嫡女,她们的娘能给她们添妆的玩意儿,你母亲是连一半儿也及不上。六姑娘又是个搂钱耙子,人家自己会赚……”
“可你这婆家不比你二姐和小四强出一大截子啊你这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到了婆家,可得好好跟姑爷过日子。”
现如今不过是一眨眼,娘没了。说得好听是去庄子里养着了,说难听些这不就是变相下堂了?谁家的下堂妾还能叫儿女再见着?爹眼下说得好,说叫老七争点儿气,过些年好把娘接出来,可老七才十五啊,等他成家立业,那得何年何月?
若她像二姐似的已经出嫁了,可能还好些。可是婚期眼瞅着就快到了,亲娘却下了堂,那家若是多想一想,悔婚也是可能的
“爹就不怕这么着将我娘送走了,会影响我的婚事么?” 金子明流了一会儿,泪,张口便问。
大老爷气结。大太太过去总跟他说,五丫头是个有口无心的,生怕她到了婆家会吃亏,得多花时间好好教导。可这还没等出嫁呢,就又犯了老毛病,大太太这是白费力了啊
“你是说,那家跟咱们金家求亲,求娶你做媳妇,看上的是你亲娘的身份?”大老爷立起双眉,冷冷的问道,“你这叫自毁身价”
金子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怕那家知道她亲娘犯了错,随即便会认为她这个女儿也不怎么样……
大老爷听了女儿的解释,神色倒是缓和了些:“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那家的大少奶奶查考的你,若不是看上你还算善良大方,人家怎么会主动来提亲呢?”
金子明拭掉眼泪,眼神很是迷茫。她爹说的这些,她也懂,可被送走的到底是亲娘不是么,她爹说得再轻松,她也难以一下子接受啊。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七弟握住了胳膊,连拖带拽就朝外走去,走到快门口才想起来跟他们的爹告退。
两人出了门,老六金予宁也跟了出来,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对老七和金子明道:“若不是你们的娘撺掇,我娘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等事来?快收起你们那可怜样儿吧谁无辜她也不无辜”
“你”金子明气急,伸手指着金予宁,却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又是金予晗握了握她的胳膊,拽着她径直就走。
金熙朝外院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金子明走在前面,气鼓鼓的样子使她脸蛋儿都变了形,老七金予晗跟在她身边,也是一脸无奈却又带些倔强的神色。
又有老六金予宁隔着七八步远跟在二人身后,眯着一双极像二姨太太莫彩云的吊梢眼,嘴唇悉悉索索的抖动,也不知在无声的念叨什么。
这是都被大老爷训斥了?金熙低头快走,并不想跟几人正面撞上,却不想金子明远远的就看见了她,“六妹妹……”
这声音里饱含着无数的委屈。敢情这是拿她金熙当知心姐姐了?她可是金子明的妹妹好不好?金熙扭头四处看了看,假装找了一圈才看见:“是五姐啊?六弟七弟也都在,真巧。”
“你们先忙着,我这儿有点事,得赶紧走了”金熙不等金子明答话,便向她们摆了摆手,匆匆加快了脚步。
这话儿倒不是编出来的,金熙确实有急事,根本就耽搁不起——蕴芳新分厂的工地被停了水电,方卓文与张启贤跑了几家有关部门却一直被推诿,这家推到那家去,那家又推出来,都是打太极的高手。
方卓文之前也没急着给金熙打电话说情况。他以为一定是上头的大爷们嫌弃上供上得少了,这点小事他自己处理就好,于是干脆亡羊补牢再送些银钱。却不想崭新的一捆捆钞票根本送不出去……
“三姐夫你说,这是不是哪位大爷发话了,故意卡咱们呢?” 金熙接了电话听方卓文一学说,立刻断定。可她却还是用了问句,毕竟方卓文已经亲身跟各处打了交道,更有判断能力。
方卓文微带恼火的说道:“我和启贤聊了聊,也是这么想。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算给咱们留了余地。毕竟停了水电的只是新厂工地不是?若是老厂遇上这种事,几个坩埚都得报废了。”
“可是这又是哪位神仙搞的鬼呢?咱们蕴芳这么多年可是没少贿赂各路人马,我怎么就想不出是谁跟咱们突然不对付了?”
金熙道:“这样吧,我马上去找你们,咱们会合了之后细聊。若实在挖不出来捣鬼的人,只能祈祷看看有没有更大的神仙能帮咱们了。”
不敢收钱的家伙们,也许只是不愿平白得罪某个人而已。可若是把钱给他们,只求他们说出一个真相,并不要求恢复水电供应呢?一个两个不收,总会有个别人被钱打动。等挖出来背后那个人,再决定应该托谁去压制吧。
无论在什么年代,商人永远是商人,这无疑也是一种悲哀。当然官商除外,官商至少有大伞罩着。金家也好方家也罢,却并没有一个做官的,被人偶尔欺负两下,已经很幸运了,君不见还有那些隔三差五就被压迫一番的?金熙想到这儿,不由自嘲的笑了。
去蕴芳的一路上,金熙的脑子里一直都不停地转着。到底是得罪了谁呢?若从她这里想,不是陶家就是万美琪了——陶家有逼婚萧炎的意思,程之鹤最后一次给金熙换药时,已经跟她交待了,说是叫她心里有个准谱儿,省得小两口儿闹误会。
小两口儿金熙当时一听这词儿,险些没气疯了。这个程爷爷真是个老不着调的,就算她答应了和萧炎先处着,也远远不到这个小两口儿的“境界”呢吧?
“那我该怎么说?”程之鹤还挺无辜,非常利落的把金熙给否了:“叫小一对儿?没这个说法我就叫小两口儿了,你明白意思就得了”
抛开程之鹤这个不着调的称呼不提,陶家倒是蛮可怕,金熙摇头叹气。也许碍于陶家和萧家的交情,陶培曼并不敢在萧炎的药厂上下手,拿她出出气也是可能的。
可若真是陶培曼干的,也忒不地道了些吧?蕴芳可不是她一人儿的,这是拉别人陪绑呢?有能耐冲她的花圃和草药园子来啊难道是觉得这两个园子根本不堪一击,遏制了新工厂的建设才是致命的打击?
笑话她金熙若被这种下三滥招数弄死,她也就不叫金熙了
本来她是不屑用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办法对付背后捣乱者的,她很想挺直腰杆走正道做正事,就算有冲突也是明里对明里。可若真遇上个不嫌招数阴毒的,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来吧下三滥们,咱们好好干一场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枝红杏出墙来
金熙到了蕴芳日化厂,方卓文却还没回来,只有张启贤坐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生闷气。
也不怪张启贤想不开啊,新厂可是他投入希冀最大的地方了——方卓文有老厂子,金熙有花圃有草药园有含香和茶楼,张启贤却是头一次拿出钱来办实业,那钱又是苦哈哈攒了好几年的……
“张二哥,坏事是别人做的,你跟着生气做什么?他们挖坑咱们就填啊。”金熙给张启贤泡了杯茶,笑着开导他,“我知道,你过去只管埋头搞技术,并没遭遇过太多的勾心斗角,可也不至于遇上这事儿就闹心不是?”
“来来来,先喝杯茶,天塌不了。”她半玩笑的逗张启贤说话。
张启贤看看她,一脸的笑容还真不是装出来安慰他的,再琢磨琢磨自己,嘴角都抿得生疼了,眉头也皱得发紧了,不由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你来了就会这么说。”
“我其实还真不是怕天塌了。我只是无法接受这种人的想法儿……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
“损人利己的那好歹是被利益驱使,还不算太坏。损人不利己的才是真坏蛋呢。”金熙笑说。
张启贤眯着眼回味着这话。损人利己还不算太坏,只因为被利益驱使?这说法儿还真新鲜,恐怕只有小熙会有这种奇特的想法儿吧。
不过仔细一想,倒还真是,被利益驱使做出坏事来的,虽不能原谅,到底还能勉强认同师出有名。而偷偷给人背后下绊子、却没足够的理由这种人,才真是坏的莫名其妙,简直坏到家了。
“我回来了”方卓文没等进屋,就已经高喊出声,随即就是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小熙你来了?不想你比我还快呢”
顶着满脑门儿的汗,方卓文笑着进了办公室:“你们猜怎么着?多亏我灵机一动啊……”
他也不把话说完,抢过张启贤那一口没动的茶就灌了下去,这才满意的咂咂嘴,嗯,还好这水不太热了——之前可是渴死他了,根本都忘了摸摸那茶水烫不烫。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还想跟人要杯水喝?姥姥
金熙和张启贤皆不动声色,只是默默等待他的下文。方卓文不满道:“怎么,没人想知道我灵机一动干了什么?我这关子不是白卖了?”
“跟自家人卖关子,亏三姐夫想得出来。”金熙嗔笑道:“我三姐还整天说你是个书呆子,怕是给你留着面子,你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才是真的。”
张启贤来不及以手掩嘴,便已哄的笑出声。方卓文红了脸,哭不得恼不得的指着金熙:“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好好好,算我的错。我猜一下,三姐夫是怎么灵机一动来着?是不是你换了法子,不再求大爷们恢复供水供电,改成拿钱买他们一句话,叫他们说说背后搞鬼的人到底是谁?”金熙笑问。
方卓文没回来时,她和张启贤也简单聊过了。张启贤既是不再生闷气,又有她一同分析,两人自然都认为,先把背后的人挖出来要紧。她们在这边想得到的事儿,方卓文自然也想得到——说他没长大是瞎话,这家伙最近几年可没少长进。
方卓文恍然大悟:“怪不得卖关子不成功,原来你们早想到了。可你们想得到背后那人是谁没有?”
得,又开始第二轮卖关子。要不要顺着他的性子来,追着他问呢?还是不要了吧,反正他是姐夫,她是小姨子,小姨子天生就是跟姐夫做对的。
“是万美琪吧?”金熙笑问,“虽说她已经消停好一阵子了,可我不信她会突然变好了。若不是她的话,我是想不出还有哪个故意跟咱们做对了。”
来的路上她也想了好久,总觉得这事儿不该是陶家做的。虽说是要逼婚,陶家和萧家那可是世交,犯意得上使这种下三滥招数,把气撒在旁人身上么?直接对着萧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怕是更管用,何苦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这种背后使绊子的事儿,可涉及到一个人甚至是他整个家族的本性问题。比如泼妇们常挂在嘴边的骂街话,缺了八辈儿德、祖坟选错了地儿、有娘生没娘养,大概骂的都是这种人吧?
陶家人能傻到这份儿上?走仕途的陶培曼能傻到这份儿上?
方卓文听了金熙的话,眼珠子都险些蹦出来掉到地上。怎么又叫她猜着了呢?可随即他也释然了,小熙说得对,他们几个好好的开厂做生意,何曾平白得罪过人?还不就是那个姓万的娘儿们,整天蹦跶着也得给他们找事儿?
金熙在方卓文的脸上神色中得到了肯定,悠悠的长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