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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慕枫眉头一挑。他前几天为了了解金熙,没少拉着四妹妹聊天儿,而金熙在金家的处境,被四妹妹学说的很清楚。
因此他本以为她或会否认,或会顾左右言他,这是不想叫金家知道她在私下做生意;再或者就会顺杆儿爬了,很痛快就会拿出些小样儿给他看,而这便是想多攒些体己钱,以免哪日金家呆不得了……
第五十二章 初次交锋
想了若干的可能,覃慕枫却没想到,金熙只是简简单的两个字‘是我’回答了他,就不再说话。而他之前设想好的话儿,也不好再接着说了。
“那你今天又跑这边来,是又挨家儿送小样儿来了吧?那既然进了覃家洋行,怎么不拿给我看?”覃慕枫笑了,这孩子,还真是各色。
金熙闻言,低头打开了她的小包、拿出几小袋香料来递到覃慕枫桌儿上。覃慕枫却哈哈笑着将小样儿们都推到一边并不看,“其实我都在方重天那里看过了。”
“你开个价吧,可以比方重天那里高些。但是我的要求就是,你只给我覃氏洋行一家供货。”
这就开始店大欺客了??金熙微笑着摇头:“覃四少,你错了。我不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的。”
你狂妄,我比你还狂妄,金熙从来都是这个性子。何况既然是要做生意,就要讲诚信,她早就答应过方老板,会一直给他供货的。
当然若是日子久了,想要从她这里进货的商家多起来,价格也自然得水涨船高。方重天若还不提给她涨价,她会上赶去与他谈,谈不拢再一拍两散也不迟,也算对得起方重天与加兰洋行了。
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就是说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倒是有骨气的。可依着覃氏洋行以往的作风,只要是他们看上的货物,无论如何也得垄断啊。覃慕枫想到这里便皱了眉,这孩子这么年轻不谙世事,叫他怎么好意思对她出手?
那这香料生意就不做了?不做却又不甘心。覃慕枫这里皱眉沉思着到底该如何是好,金熙却笑吟吟开了口:“其实加兰洋行与覃氏洋行的销售渠道并不重叠,因此也没什么冲突吧?”
“覃四少又何必为了垄断,既增加了自己的成本价,又损人不利己呢?”
覃慕枫眼睛顿时一亮。这话儿说得没错儿啊!覃家过去一心为了垄断,不也吃过这种亏?只图垄断商的名头响亮,当时也就顾不得考虑成本了,大不了再将转手的销售价加高出来,转嫁到他家的下线去。
虽是如此,这种加了价的货物,若是必需品也就罢了,反之若是可有可无的,价格涨了,买的人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细算下来还真是不如薄利多销。真应了金熙那句话——损人不利己。
可这事儿,就不是他覃慕枫做得了主的了。货物必须垄断,那是他爹定的规矩……他所谓的负责办货,也不过是照着旧规矩、去老供货商那里跑些进货手续罢了,发展新商家的活计倒也做过不少,不过无一例外都是谈好了独家供货给覃家的。
看来是时候与老爹谈谈了?覃慕枫心里暗暗点头。就连这么个小丫头都算计出来的事儿,覃家又何必为了垄断的大名头儿,平白吃些哑巴亏。
不过这丫头还真难对付呢。覃慕枫想了一会儿,假设了下若金熙不是早就相识的,他又有什么办法对付她。
覃家虽是财大气粗,还没到强买强卖的地步,这法子肯定不成;美男计与威逼利诱?不过是说笑罢了。何况他就算用的得心应手,对着这么个小孩子,又哪里使得出来?
于是本以为寥寥几句就能叫金熙将香料交给他独家经营的事儿,就这么泡了汤。覃慕枫不禁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世道变化真快。
想当初三年前、他不过才十五岁,随着老爹初入商场,多少老爹的朋友都夸赞他天生的经商头脑。如今也在商场里打了几年滚儿,可谁知遇上这么个小丫头儿,竟也无计可施了。
金熙这会儿也明白与覃家做生意没那么容易了。好在她从来都不曾为这事儿急切过,抱的就是个顺其自然的想法儿。将那随身空间就当成穿越行囊也好,当做消遣的玩意儿也罢,金家眼下还呆得下去,又有什么可着急的。
可覃家毕竟是覃家,一是与金家是通家之好,二又有覃慕盈在,今天就谈到这里,是不是有些不给覃家面子?
“其实,我这些草的产出很有限,这也是我不愿跟覃四少谈什么只给覃氏洋行供货的原因。我的货你们洋行都包销了,又给我一个很好的价格,我却没有充足的货源能提供过来,这不是害人么?”金熙斟酌着用词又开了口解释。
覃慕枫听了她这话,思索了瞬间,自以为明白了些。也许是这小丫头来京城前,她那娘和舅舅在这边给她弄了个退路,只多少种了一点草吧,至少养活她是没问题了。
就算往多了说,十来亩地都种着那花草,晾干后又能有多少?而若是几百亩大田,他又怎么会不曾听说?
金熙又怕覃慕枫听了那话,也像方千重一样又提买植株又提合作种植的,就将那次拒绝方千重的事儿与覃慕枫学说了清楚,“……也许这些草是我以后安身立命的依靠,我不可能轻易将这护身符交出去。”
“其实不如这样。我这不是毕业了么,女中还在选址中,很可能再上学的日子遥遥无期。我趁着眼下没什么事儿,将那衍生品试着做出来,你们覃氏洋行做衍生品的垄断生意如何?”
覃慕枫本来被金熙几句话又堵回来,就挺郁闷,再一听竟还有衍生品可以做,连忙欠了身询问,衍生品又是什么。
“简单说,就是从花草中提纯出来的纯露与精油,就算出口到西洋去,想必也是销路很好的。”金熙完全有这个信心,因为就算这个异世已经比古代先进不少了,也不过还是手工为主,不可能会有什么机器比她空间里那台提纯器更好用。
就算西洋也是一样。能制造汽车了又如何,与平行历史对比,眼下的国外至多也就是用的压榨法和浸泡法,哪怕也有了蒸馏提纯机器,这时代的机器哪有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先进?
覃慕枫并不懂什么叫纯露与精油,不过佟建安前些日子也与他讲过化妆品制造,什么这个乳油啦那个香精啦,因此他也并不是完全陌生,何况还能顾名思义。于是他问金熙道:“你说的这个纯露与精油,和那个香精有什么区别?”
金熙笑:“香精一般都是模仿什么香味儿做出来的替代品。打个比方,就像乡下有些人没钱买烟叶子,于是找些味道相似的野草晾干了卷烟抽……还有饥荒时为了果腹吃的那个观音土。”
覃慕枫听罢这些已经对这小丫头刮目相看了——到底是曾经放养的孩子,懂得还真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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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投桃报李
和覃慕枫初步说定了,若是弄出精油与纯露来由覃氏洋行包销,金熙心里无比爽快,就像三伏天里吃了几球冰激凌。
虽说她整天与自己讲,这些事儿不过是个消遣,可若能在这个异世做起自己的事业来,不也是没白来一回?
对于她这个穿越者来说,躲清静其实不过是不得以,如果有了天时地利人和,她更期待的还是像前世那样潇洒的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于是她起身与覃慕枫告辞:“毕竟覃四少还要工作,我也就不多耽误你时间了。”
覃慕枫这一下午其实很郁闷。自从提起了独家经营,这丫头便覃四少覃四少的称呼他,听起来别提多别扭了。就算后来有些相谈甚欢的架势了,这称呼也不曾改变。
他立起来送金熙出门,想说句以后改个称呼吧,迟疑了一会儿也不曾开口,而两人已经到了覃氏洋行大门外。
金熙见他并不是很高兴的模样,以为他还在执着于那些香料,临走前又给他留了句话:“如果精油和纯露出得顺利,我也就没那么多多余的草去晾干做香料了,那叫暴殄天珍。至多有些许的下脚料供给加兰洋行罢了,覃四少不必耿耿于怀。”
覃慕枫闻言倒是笑了。金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并不等覃慕枫伸手,就自己拦了黄包车,上车后对他摆了摆手算是道别。
立在覃氏洋行门口的覃慕枫眯着眼睛目送她远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也许建安表哥说得对?当年真不如与他们一同留洋去了,倒省得像现在这般目光短浅,连个十二岁小丫头都能令他有种挫败感。
金熙坐着黄包车走出没多远,就瞧见方重天在加兰洋行门口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转。金熙忙叫停了车,下去与方重天打招呼。
方重天听见声音,抬头一瞧是她,如同抓到了救命草般迎上来:“我的天老爷呀,我正发愁没处找你。”
“我的人要去东南亚了,孙小姐你库存的香料还有多少?有多少我要多少,也不管种类,明儿都给我送来吧?”
虽说跑趟东南亚并不指望她这么一点点香料赚钱,毕竟多赚些是些,这是商人的本性。就算黄包车将客人送到了家,也不愿空车往回跑呢,金熙自然理解方重天的想法,于是就答应明天一早过来。
而方重天除了有这个多赚些的意思,其实更多的也是怕金熙寻到了别的买家,比如覃家。虽说他与覃家销售渠道不一样,保不齐她供货给覃家后,就不再供货给他……因此这些天确实急得够呛。这会儿既是见到了金熙,又说明天给他送货来,他也就放了心。
金熙回家的路上,又去果仁张买了些琥珀核桃仁和净香花生仁,去全素斋买了些糖卷果和素什锦,这才叫车夫拉着车不紧不慢往多福巷而去。
她买的这几样儿,果仁是金文清爱吃的,另两样是老太太爱吃的。虽说她骨子里很冷,投桃报李的事儿她也明白,何况既然生活在金家,该做的还是得做。积极点儿说,一切为了好的生活氛围,消极点儿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那次大闹含香馆的三姑娘金子琳挨了金文清一耳光后,老太太倒是将家法给免了。可依旧还是发了话,先叫秋桂去金子琳的锦芜院、将六姑娘的水晶苹果拿回来,又打发了两个粗使婆子去锦芜院当差——金子琳被禁足了,开学之前不许出她的院子,两个婆子算是看守。
而二太太也被老太太暂免了协助管家的差事,表面上说是叫她在房里静养,其实还不是变相禁足?也不过是给这正室太太一个面子罢了。
二太太挨了打后确实是需要静养的。只是这协助管家的差事都被夺了,何时再拿回来也没了谱儿,令二太太很是失落了一阵子,外加想去看看金子琳又不敢去,心里更是将金熙加倍的恨上了。
其实她倒是也想恨老太太,可是她不敢……于是只能在心里念叨,盼着这婆母早点尽了阳寿,这样她与她的琳儿也就能早些翻身了。
金熙来了金家一年多,这些人的心思她基本都摸得差不多。谁叫她前世的外祖父是某个学院的心理学教授来着,而她在警院里多少也学过些相关课程,只不过,那课程叫做犯罪心理学。
眼下二太太与金子琳是被禁足了不假,可毕竟有放出来那天。到那时,也许明争都会变成了暗斗,金宅里的形势就会更加复杂。在这关键时刻,还不加紧给老太太和金文清拍拍马屁?
金熙一边笑想着下车,一边给车夫掏铜圆。车正停在多福巷里金宅门口,巷子里只有金家一家,她也没多想,只是低头打开小包。待听到声音不对抬头观瞧,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朝她扑来,一双手也伸的老长直奔她的小包抓来。
前世学的擒拿术神马的,在金熙脑子里扎根扎得比孙大炮教的功夫深。那天二太太昏倒后金子琳上前抓她,她用的就是擒拿术,对付这个小抢包贼,更是不用提了——小贼的动作与金子琳几乎一样。
牢牢扣住那小贼的双臂,金熙笑眯眯打量他,原来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那小男孩急得直蹦跶,甚至还抬了腿想踹金熙。金家守门儿的这会儿也瞧见了六姑娘,一边喊着就往过跑,金熙连忙打发他回去:“我能应付。”
打发了看门老谢头儿,她依旧笑眯眯的左躲右闪,那孩子见自己既无法挣脱又踢不到她,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而老谢头就远远的立着瞧笑话儿。
“告诉姐姐,为什么要抢东西啊,可是家里有为难的事儿?”金熙并不放开他,却软语相询。
这话似乎砸在了小男孩儿心坎上,本来脸上就有泪,这会儿更是哇的一声哭起来,“我娘,我娘病了……我爹都好几年没回来了,我娘说他死了……”
听了这孩子的哭诉,金熙心里疼得如同刀绞。那年她七岁,春天,老爸跟老妈离了婚;夏天,老妈犯胆结石疼得满床打滚儿……
她给姥姥打电话,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