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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金文清叫停了自己这一行的三辆马车,立在车辕上张望起来。而他带着的那个跟班儿的,也跳下马车转瞬进了人群不见踪影。
这是望什么找什么呢?难道金家有人来接?就算有人接又如何,不还是马车吗,难不成金家的马车都是八匹马拉的?金熙索性撂下车帘不再张望,金文清爱干吗随他去吧。再磨蹭一会儿,天黑都进不了内城,他也就不在那儿穷得瑟了。
也就过了片刻,金文清的跟班儿喜贵儿气喘吁吁跑到金熙马车前,躬身立在轿厢旁唤道:“熙小姐,家里来接的人到了,二爷叫小的来叫请您下车换马车。您把包袱递给小的,小的帮您拿着。”
开什么玩笑。金熙倒不在乎包袱里的二百块银元,只是那毛瑟和子弹,哪能随便叫个外人儿拿着。沉甸甸的包袱被她轻轻松松单手提起,出了轿厢轻巧的蹦到地上,又朝后头马车高声呼唤孙廷栋和二驴子下车。
金文清略带歉意的走了过来:“熙儿啊,咱们为了在天黑前赶到家,就不在通州吃午饭了,叫喜贵儿去买些包子,你和你表哥他们路上垫补一口吧。”
金熙倒是不置可否。她对吃食不很在意,射马岭上大块烀肉大锅炖菜倒令她觉得爽快。孙廷栋可有些不乐意了,临行时老爹和姑姑再三交代叫他看护着表妹些,一路上这姓金的倒还不错,力所能及的找些干净客栈打尖住店,菜也是能多叫些就多叫些,怎么才一进了京城就只给吃包子了?
二驴子赶在孙廷栋开口说不满前偷偷扯了扯他袖子,又笑着替金熙和孙廷栋答应着:“为了赶路,包子就成,金掌柜的费心了。”
噗。金掌柜的,这是什么称呼,金熙闷头笑死。瞬间又冷了脸抬头嘱咐喜贵儿:“别买肉馅儿的,我怕那卖包子的脏心烂肺,吃完了拉稀跑肚。另外你记着多买些,我表哥饭量大。”
喜贵儿慌忙应声,扭过头就往路旁的包子铺跑,一边跑一边狂笑。早在家时就听说二爷要去东北一个土匪窝子里接人儿,据说那人儿是二爷的闺女,他还嘀咕道土匪窝子里长大的姑娘得啥样儿?
后来随着二爷上了山,可真是见识了。不但这熙小姐不讲究,她那亲娘更不讲究,说起话来比老爷们儿还粗劣。这不又来了,好好的姑娘家,张口就说什么拉稀跑肚。
二爷这是何必呢,弄个宅子再买几个老妈子和丫头伺候着多好,何必往家里带?熙小姐倒是个真性情的,可家里那些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什么的,哪个是好相与的?她又是个直肠子,那几个老祖宗小祖宗的不把她生吞活剥了啊?
买了三十个素馅儿大包子,包了整整三大油纸包儿,抱着捧着往回走,喜贵儿兀自叹气。主家的事儿,可不是他一个下人管得了的,随他们去吧。等熙小姐挨了几次欺负,二爷估计也就纳过闷儿来了,若是真心疼她、肯定会外头找宅子安置她。
金家只来了两辆马车接人——没打孙廷栋和二驴子的份儿。打发了从东北一路坐来的那几辆车,喜贵儿在路旁又叫了辆本地的马车给那两个坐。本地的道儿熟,省得路上耽搁。
一路走,一路瞧。夕阳将落未落时,马车终于驶进了内城门。又一直朝西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儿,西边天空的日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大片大片红灿灿的火烧云。
晚霞行千里,接下来又是几个大晴天儿啊。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京城比东北热上几分?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夏天可不如在射马岭舒坦了。
马车终于停下。金文清过来撩开轿帘:“熙儿,咱们到多福巷了,你先不急下车,爹去叫侧门撤了门槛赶车进了院儿再下来就好。”
多福巷,这名字喜兴……金熙晃了晃头,笑着想怎么净琢磨些没用的,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见过这个太太那个奶奶吧,这旻国的礼节,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懂。
下了马车,金文清便嘱咐喜贵儿:“先领着两位表少爷去客院的竹园安置了,再叫大厨房速速准备些精致的吃食送过去。唤上两个机灵小厮伺候着,该打水洗漱该去针线上取几套换洗衣裳都不许怠慢。”
孙廷栋皱着眉看了看金文清又看了看表妹。才比她大一年零八个月而已,出了门还知道护着她,这表哥还真是懂事呢。金熙对他微笑点头,示意说她一个人也不怕、叫他俩自行跟着喜贵儿去便好。金文清一瞧女儿进了大门便这般乖巧,笑意一点点泛上眼角眉梢。
走夹道,进垂花门,再走过数个花圃草地树丛旁,到了个小院儿前再进门,绕影壁过穿堂,再走抄手游廊……好在前世受过各种训练、包括蒙着眼走迷宫、转多少圈之后断方向与位置,再叫金熙自己出去找大门也找得到……不过这是哪儿啊,看起来不像给她安排的住处,有点太豪华了。
面前的门上挂着夹板湘妃竹帘子,门两旁各站着一个束条油黑齐腰大辫子的小丫头。两人给金文清福过礼,一个便撩开帘子往房里去了。
稍倾那小丫头跟在一个大些的丫头身后走出来,这大丫头也给金文清见过礼,便请他带着金熙进去:“老太太都没想到二爷今儿就能带着姑娘回来,听说后高兴得不得了呢。”
跟在金文清身后进了堂屋,金熙暗暗拿余光一扫,心底嗤笑。没想到今儿就能回来,那这是准备要过年啊?恐怕金宅里能来的全都来齐了吧?这是要给她下马威,还是要看她笑话儿啊?
金文清给坐在正中罗汉床上的老太太施了礼:“娘,儿子将您的孙女带回来了!您老这些日子身体可好?吃得可香?睡得可好?熙儿,快快见过祖母。”
金熙也不抬头。见过祖母,怎么见?路上也没教过她半句与礼仪有关的东西。哦,倒是在聚义厅里说过一句,现在不讲动不动跪下磕头、都改鞠躬了。也罢,这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受她一鞠躬也无妨。
她这里才弓了腰不等说话儿,不远处响起了个极其妖冶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哟——这知道的都知道二爷是从东北带回来个小女匪,不知道的倒以为领回了个洋学生,都施上西洋人的礼节了。”
“难不成二爷您那匪婆心肝儿,还会教孩子这个?姐妹们,你们都看走眼了吧?呵呵哈哈。”
金熙猛然直起腰,对着那声音来源倒竖起柳眉冷}的问:“肥婆子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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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来言去语
挤兑金熙又被金熙质问的女子有二十出头,打扮得很是妖艳,极有影视剧里那种富商小老婆的风范,身材稍稍有些丰满。听金熙这般反问她,她涂着蔻丹的手指远远的点着金熙、又厉声道:“匪婆子我说你!”
哄笑过后,又有个身穿素色缎面小袄、模样儿很是清秀的妇人望向金文清,团扇半掩着脸庞娇声问道:“二爷,这就是您打土匪窝里接回的姑娘?我可不信!不是都说土匪们长得青面獠牙的么?”
“我倒觉得不定是二爷打哪处赎出来个妹妹、在外头置了个小公馆呢,妹妹们说是也不是?瞧这姑娘这小模样儿,哪像个土匪婆娘能生养出来的?”
金熙两步走到这女子身前,劈手抢过她的团扇,上上下下端详够了她的脸,冷笑着摇头撇嘴道:“哦,我以为你也是长得青面獠牙见不得人,才拿扇子掩着脸,原来却也不是。”
除了罗汉床上的老太太木佛一样的脸庞,这满屋子的十来个女子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金文清也有些忍俊不住,这丫头,还真是鬼灵精怪嘴儿不饶人呢。
笑声持续了片刻,老太太右下手坐着那位、打扮得像是正室太太的女子以丝帕掩口站了起来,嗯哼了几声方才止住这满室的笑声,却有人脸上还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老三老四,你们也未免太过放肆了!这是老太太的屋子里,当着老太太面儿和二爷的面儿欺负个孩子,你们也好意思!”一副正室教训妾室的模样,看来这位是二太太了。
这话什么意思?不当着老太太和二爷的面儿就可以随便欺负了?便宜爹这正室太太还真是个会说话儿的。金熙转了转眼珠儿,重新又给老太太补过一鞠躬:“金熙见过老太太。”
木佛脸上的眼珠儿也转了转,多少露出了一点笑意:“叫金熙?还是叫金子熙?过来叫祖母端详端详。”
说罢这话,木佛脸伸手拍了拍罗汉床她身旁的位置,示意叫金熙过去坐。金熙乖乖点了点头,挂上一脸甜笑偎在了老太太身旁。心道明知故问啊,都说了金熙了,还什么金子熙!
二太太的满面笑容立刻凝在了脸上,这老太太今儿是怎么了?虽说现如今并没前朝那么讲究嫡庶之分了,家里的小老婆们也都给鼻子上脸了,可到底也没有过哪个小老婆生的小崽子坐过老太太那罗汉床呢。
二太太姓佟,闺名佟惠恩。佟家是前朝的贵族,又出过几位皇后几位贵妃王妃,二太太甚是为此骄傲,对二爷的姨太太们也从来不假以颜色。而金家也是正经的前朝贵族后裔,佟氏因此还总笑话大太太章氏说,这若在前朝,大嫂可不好进金家的门儿呢。
大太太章氏荣淑是个笑面儿菩萨,从来不笑不说话,对大爷的姨太太们还有下人也比佟氏宽厚。因此每当佟氏拿这话儿挤兑她,她就笑着点头称是,说还是旻国好,前朝贵族也不比哪个高贵了,她章氏才进得了金家的门儿。
章氏的奶娘也姓章、人称章妈妈,章妈妈不止一次私底下埋怨大太太:“您也是的,平白叫她这么挤兑。章佳氏的老祖宗早晚儿也得被您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大太太笑而不语。佟氏又如何,连她那句前朝贵族不比谁高贵了都听不懂、还日日拿着祖宗的荣耀说事儿,哪天再赶上个类似反清复明的事儿闹起来,说这佟氏意欲反旻复前朝,看她可还笑得出来。
金老太太拉着金熙的手,见那掌心里全是老茧,不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人老了,就爱同情心泛滥,金熙一边偷偷观察着这老太太,一边偷偷得出个结论。
这老太太也不叫她起来行礼,只挨个指给她认识:“穿绯红衣裳那个是你大伯娘,穿宝蓝的这个是你大娘。”
按着老太太的指教,金熙挨个称呼了大伯娘与大娘。剩下的女人想必都是大房与二房的小老婆吧,先不说老太太不给她再指任何一个叫她喊人儿,那些女人打扮得也忒挂相儿了些。
老太太身边小方几上有个小匣子,模样还挺精致,想必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见面礼。这老太太却不递给她,而是唤来方才领金文清和她进门的那个大丫头秋桂,叫那丫头俯头过来耳语了两句。那丫头眼神有些惊讶,却还是福了一福便进了内室。
等秋桂再出来,手里便端着个黑漆漆的木匣子,比老太太身边放着的那个大些。这么黑的木匣子,里头装着毒药吧?金熙恶意的想到,这么丑的匣子也就只配装毒药了。
大太太章氏与二太太佟氏瞧见秋桂手里的东西,不约而同变了脸色。老太太这乌木匣子里装的可是好宝贝,难不成要给了这土匪丫头?章氏很快就掩饰了神色扭头假装不曾瞧见,佟氏却依然直勾勾的盯着老太太。
“祖母给的见面礼,打开瞧瞧喜欢不喜欢?”金老太太笑嘻嘻的接过那匣子递给金熙。
“母亲不可!”金文清打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过来:“这是父亲留给您的念想儿,怎么能给了她一个小孩子。若母亲实在喜爱熙儿,就先替她收着,待她要嫁人了给她添妆也不迟。”
金老太太摆手微嗔道:“难不成我给孙女见面礼还要听你教训?你放心,这玉钗不是一套四季么,我留了一个做念想儿,另外三支给熙儿拿着玩儿。”
这会儿不要说二太太了,就连大太太章氏也拧紧了手里的绣帕。这一套四季玉钗可是老太爷活着时候从西南一个什么地方弄回来的老坑玉雕成的,那块玉据说花了六万两银子呢。
还有人断言整块玉雕成成品价值更得高,因此老太爷又专门请了雕玉名家。何况这又过了三十多年了,不得值个二十万大洋啊?就这么给了这丫头?
两位太太本以为,老太太会留着这东西一直到临死,拿出三只给三个媳妇分了,另一只会给大少爷媳妇,再不就是给最小的少爷留着娶媳妇做聘礼。这么想着,大太太手里的帕子扭得比麻花还麻花了,二太太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第五章 接风
金熙哪知道眼前这些人心里的弯弯绕。她一边祈祷着这黑匣子里装的可万万别是翡翠,一边掀开了匣子观瞧。心通通通急切的跳了几下,怎么真是翡翠?这不是叫她每每瞧见这几只钗便想起来她当初是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