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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和金熙比,她也从来没想和金熙争什么,可她毕竟是金熙的姐姐。金子琳没了能耐跟她抢风光,金熙还小、得等两年,还不是什么样的好人家先随她们娘儿俩挑?可这金子琳死活不上当,是该想想更妥帖的主意了。
后院里的姐妹们各怀着各的主意回了自己房里,金熙与金予辰早都见到了韩在斌,也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韩在斌来报信是他自己的主意,本来孙廷栋要跑一趟,可是地里即将发生的事情又迫在眉睫要解决,真真的离不了几个会武艺的孩子。
原来天色才一擦黑,当初跟着戚云碧来花圃闹过事的那个冯大栓就跑来了,说是有要紧事儿要见金熙。孙廷栋几个人大概听了下缘由,又喊来韩叔问了问,韩在斌当时就觉得、必须要叫小东家知道了才好决定。
小东家当初够手下留情的了,又没报给警局去查抄涂瘸子的家,怎么涂瘸子倒得寸进尺了,竟然花钱雇了人要半夜火烧花圃?这花圃里粗粗一算也是十来条人命,若没有冯大栓赶来报信,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若还是以前那样,闹腾一下就跑,我们也就自己处置了,大不了给几拳踢几脚打走了完事。可今儿这事儿又不同往常,那涂瘸子这是想致人死地啊”韩在斌颇为气愤。
金熙听了韩在斌的话,半晌无语。心中却冷笑,她还真是太善良了。她之所以放过了戚云碧和涂瘸子,其实也不过是怕牵累涂家无辜之人,如今倒好,这娘儿俩却要将她斩尽杀绝。
若她当初足够心狠,不牵累涂家其他人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将那娘儿俩偷偷弄死不就得了?可是她又下不去手。
现在人家要弄死她了,再加上当初给佟氏送大烟那一出儿,这娘儿俩才算得上真正的手辣心狠之流吧?
“六妹妹这会儿先别多想,咱们还是先赶紧到花圃里再细细决定。”金予辰匆匆进了门房拿来车钥匙:“早到一会儿就能早些有主意,去晚了,孩子们再做出什么傻事就不好了。”
韩在斌也应着说二少爷说的是,金熙便不再迟疑。三人出了大门刚要上车,身后追来个壮实的护院头儿、叫谢志常的,是看门老谢头儿的儿子,“二少爷和姑娘这大晚上的出门儿,我陪你们去吧。”
金予辰看了看金熙,笑着对谢志常摆手:“我开着车,一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等到了六姑娘的花圃里,人也多着呢,你带着你手下的人看护住门户便好。”
六妹妹的事儿,就是金家的事儿,不想叫下人们知道的太多、就不能叫他们多掺和才好。何况那涂瘸子能买通人去花圃捣蛋,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想要对付金家?两头都不能含糊,多加人手盯着才是。
到了花圃里,冯大栓还没走,孙廷东正陪着他望眼欲穿的等金熙到来。问过冯大栓是如何得知的这个消息,金熙微笑起来。
戚云碧倒是个聪明的,当初雇了冯大栓几个来帮忙,随即便知道这几人以后不会再帮她,就换了人选。
可惜冯大栓和兄弟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一般的风声好像瞒不过他们——戚云碧和涂瘸子娘儿俩这次又找的打手,还是冯大栓这个圈子里的。
金熙笑起来并不是因为庆幸,说什么当初对冯大栓几人手下留情了、又劝告了两句,因此好人有好报,才能叫花圃躲过火烧连营。
她笑的是,这涂瘸子娘儿俩,真是走投无路了么?否则为何撞来撞去,还是请的这一拨儿?
“那几个呢,怎么只你一人儿陪着冯大哥坐着?”金熙听罢冯大栓的话,又和金予辰一起鞠躬谢过他,就问孙廷栋。
孙廷栋坏坏一笑:“这还用问啊?挖陷阱的挖陷阱,削橛子的削橛子,反正都忙着呢。”
这也不用等她来吩咐如何对付,都行动起来啦金熙笑着点头,说这些主意挺好。这小表哥长大了呢,再也不像以前尽做鲁莽事了,真好。
冯大栓倒是想说,他已经叫兄弟们传出话儿去,谁也别帮那戚氏娘儿俩、以免惹祸上身,因此这边不用太过防备。
可谁又敢保证,他手下没有利令智昏的;又有哪个敢说,京城的混混们除了他冯大栓带着的这一群,就没了别人?
金予辰这会儿就打兜里掏出两张大票儿递给冯大栓:“冯大哥还请收下这一点小意思,就当是我们请兄弟们喝个酒。”
冯大栓不但不接,还有些气恼,因此嗓门儿也不自觉大了些:“金二少这是做什么,我冯大栓和兄弟们是图的这个才来报信么,还不是觉得六小姐为人宽厚、值得我来说一声?我若接了这钱,回去后都得被兄弟们笑话,往后也没脸混了”
金予辰有些脸红。他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又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不会弄那些斜的歪的,哪里知道该如何和这种人相处、如何表达谢意。
金熙赶紧笑着给他解围,“冯大哥别看着我二哥老实就吓唬他我二哥也是好意不是?
我倒是知道冯大哥不图这个,指定是不愿接这个钱。我看不如这样,哪天等这些污七八糟的事儿过去了,我到翠华楼摆酒谢过冯大哥和冯大哥的兄弟们。”
金予辰脸上的红色还没褪尽,冯大栓的脸又随之红了,结结巴巴解释:“我,我不是吓唬金二少。我是真心话,真的……”
混混们之间,消息传得快着呢。前些日子有几个家伙在京华女中门口栽了,挨了顿臭揍不说,还被抓进局子里圈了些天,冯大栓没多久就知道了消息。好在那三个不是他手下的,他知道后只是一笑而过。
前两日被戚云碧雇着来花圃闹事,回去后和众兄弟们一碰头,才知道原来头一件事儿也是与金家这位姑娘有关,冯大栓不知为何,竟对这小姑娘起了敬畏之心……
说好了等理清手头的事儿就请冯大栓们喝酒,孙廷栋与韩在斌便代金熙将冯大栓送出老远。
这冯大栓一边走一边琢磨,不是有兄弟说、那涂瘸子惹了晏会长的少爷么,难道那晏少爷也是怂包蛋一个,并不敢将涂瘸子如何?这不应该啊……
送罢冯大栓回到屋里,孙廷栋就撵金熙和金予辰赶紧回金宅去:“这些小蟊贼其实我们都能对付,只是韩叔说得对,说花圃里有事儿不叫你们知道又不大好。”
“二哥一大早儿才离了这里回去,这晚上又在这里耗上了,连我都替小熙过意不去。不如赶紧回去好好歇着,哪怕明儿一早再过来。”
金熙觉得表哥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回去?只是表哥你千万得把各家各户都嘱咐了,那挖下来的陷阱里都插满了倒刺,万万不能叫老乡们不小心掉进去。
还不能叫他们走漏了风声,若是外人知道了咱们有准备,陷阱也就白挖了……”
韩在斌自告奋勇说,等陷阱挖好了确定了位置,他就去通知,“小东家你放心,咱们这片儿的老乡们,没有那种狼心狗肺的。何况都指望小东家拉巴着大伙儿赚钱呢,怎么能给外人儿通风报信。”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败家子儿
明知孙樱娘报平安的信件不会来得那么快,可一直都在望眼欲穿期盼着的金熙,在五月底终于等到了消息。不,说是消息还不够确切,其实是等到了射马岭来的人,武军师武德诚。
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武德诚立在她跟前,金熙不由湿了眼眶。尤其是听说他进京之前一直都是快马加鞭未下鞍,进了通州后才换了马车,金熙更是连声说武叔叔太辛苦了,又微嗔道怎么就不慢些赶路,武德诚只是微笑不语。
带着武德诚离开女中回花圃的路上,金熙心头不住暗想,这个男人其实比金文清强出太多了啊,怎么她娘偏偏就对他爱不起来。
爱不起来也就罢了,只要他爱她,两人在一起至少还能相濡以沫……可如今她娘又生了弟弟,这不是更不可能了?
“我想小武军和孩子们了,所以…就来了。” 到了花圃下了车,武德诚立刻瞧出了金熙甚觉不安,赶紧出言安慰她。
其实他之所以要亲自跑一趟,也真的有此原因。如今离樱娘回去都快一年了,孩子们都过得如何,也是射马岭大人们一直都惦记着的事儿,信件又不足以说明真相。
本来孙大炮也想来。可是他一是太挂相了些,难免路上被仇家发现或是被良民举报,想要快马加鞭根本不可能;二是射马岭离不了当家的——若是孙樱娘没坐月子也就罢了,还能暂时替他打理山上的事务,如今却不成了。
武德诚满眼挂着红血丝,显然这一路上确实太过奔波劳累。平安也报过了,人又到了地头儿,金熙便嘱咐麻老黑赶紧烧些热水、好叫她武叔叔洗洗尘。
金予辰戒烟走后,金熙就发话留下了麻老黑,小秋子她娘每天忙着喂鸡兔,还要给孩子们做饭,一个人确实有些忙,留下麻老黑便能分担许多。
说到麻老黑,就不得不说起前些天那次备战,就是涂瘸子收买了混混们半夜来放火那一次。麻老黑当时陪着孩子们一起挖陷阱,越瞧越替孩子们累得慌,大手一挥喊了停:“先听我说几句话行不?”
孙廷栋送走了金熙就加入了干活儿的队伍里,听了他这话第一个停了手:“麻大哥你有话就说吧。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能挖得快一点儿?”
麻老黑嘿嘿傻笑了一通,又开了口:“我没啥挖得快的主意,我想叫你们不用挖了。”
孩子们立刻沮丧起来,七嘴八舌笑他骂他:“还当你挺高明呢,没有好主意还叫我们住手还是抓紧挖吧,谁知道人家会不会天再黑透些就来了?”
“反正现在这地方挖了陷阱也得有人守着,要是万一有人运气好、没掉下去,离着花圃这么近,咱们不守着,他们不是照样放起火来?” 麻老黑也不跟孩子们急眼,自顾自的说着。
孙廷栋却是眼睛一亮,赶紧说麻大哥你继续说。麻老黑吭哧了两声,真的继续说道:“要是怕有人掉不进去,或者不想守夜,就得绕着花圃挖一条陷阱沟,那得多大工程啊?还得是遇上放火的都是傻的,不会扔油瓶子那种……”
“我是想着啊,来这边村子里的道儿只有两条,村东一条,村北一条。 不如咱们分两队,到路上挖去?或者干脆不挖,就去路上守着,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先把今晚这事儿解决了再说?
若往后还有人不断来闹事,沟还是得挖,就是不急着在这一天,多花个几天工夫多请点人,把这花圃子围上一圈才好。”
几个孩子当时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凑近了商量商量,真的觉得这主意不错,便拉着麻老黑自动分了队,前呼后拥的跑到两条路上隐蔽起来,只等着那些混混送上门。
麻老黑守在北边那条路上,和孙廷钧还有孙婷真、华彩一拨儿,另外的一拨儿就是孙廷栋带了路川和小武军,去了东边。接下来的事儿更戏剧化了——孙廷栋那边没等到混混们,麻老黑这边等到了,却根本没费一拳一脚……
金熙后来听华彩学说起来,又惊讶又庆幸又不可思议——混混们当时鬼鬼祟祟的来了,立刻被麻老黑跳出去拦住,只报了个名头,便将那四个吓得屁滚尿流如同筛糠,纷纷跪地求饶说黑老大饶命。
她亲自问过麻老黑,才知道原来不过在三年前、麻老黑还是京城青皮混混里公认的老大,因为手黑心狠不要命、得名黑老大,至于冯大栓,当时都是他手下的小兄弟。
“那老黑大哥为何后来洗手不干了?”金熙也问过麻老黑这个问题。
麻老黑听了这个话,脸色更黑了。吭哧瘪堵了半晌方才道:“唉,还不是出了事儿悔之晚矣。我那会儿只顾着在外头撒野,家里的老娘和老婆孩儿都不管不顾了。”
“有天晚上,老娘和孩子都吃坏了肚子,老婆是不舍得吃,没想到倒逃过一劫。想找我回家来,根本就来不及了,老娘和孩子连拉带吐的已经没个人样儿,老婆怕我埋怨她不孝,先将老娘背着送到十几里外的医馆,才回来接孩子。”
“结果、结果孩子已经、已经……老婆受不了这个打击,当时就回娘家了,说是打死也不再回来。
我娘也不理我了,说是只要我还做混混,她就宁可饿死自己。说我这个败家子儿要不是做了混混,何苦老婆找不到邻居帮忙,又何苦葬送了孩子的一条命……”麻老黑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金熙再三对麻老黑说抱歉,说不该令他回忆起伤心往事。麻老黑抹了把脸,一脸羞愧道:“自己做了错事还不叫别人提,哪有这道理?小东家你放心吧,有我麻老黑在一天,这花圃就不会再有混混来捣乱,若有新出道的、不知道我的大名,我也叫他有来无回”
如今麻老黑端着热水送进屋里来,武德诚笑吟吟谢过他,待麻老黑才出了屋,武德诚也顾不上洗脸、就问金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