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依旧未来得及答话,他已经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系在我身上。
“嗯,红色配你恰好。”他又幽幽看了我一会儿,“好看。名字也好。”
脸上貌似有星火燎原之势,夸就夸吧,但却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用着那种语气和神态,让我简直要无地自容。
小宫女春兰说了,你们一个是天上的云彩,一个是地上的粗泥。
你说这云彩飘啊飘逍遥自在不就行了么,非得要闲的没事儿干了跑一片黄土地上下几滴雨做什么。
“七王叔!”
不知道为什么,我头一次觉得那小兔崽子的声音好听。
“哦,是笑微啊。”姬云倾又恢复往日的礼貌且疏离,那客套性的微笑丝毫没触及眼底。
“王叔您怎么得空到这里来散步,皇爷爷没留下你喝酒吗?”姬笑微健步走过来,状似不经意地侧个头,“诶,这不是我吩咐去领酒菜的小厮吗?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王叔您了,我来训斥就行。”
“他没犯什么错,不过是在向我问路。他不是你八叔家的小厮么,你们认识?”
“啊,这个说来话长。”姬笑微的爪子“咚”地拍在我身上,听这声音就可以知道那只小兔崽子用了多大的力气,“你这奴才怎么搞的,连个路都会弄不清,七王爷也是你能随便问的吗!七叔,我正要在花园里喝喝酒赏赏月,不如给您添个杯子?”
姬云倾看了我一眼,垂眼淡淡道:“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忙,夜深寒重,别喝太多。”
“你叫什么?”姬笑微斜斜瞧我一眼。他明明就和我身高相当,却天生有种凌人的意气在里头,我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得矮了一截。
“回世子,小的叫乱红。”
“姓什么?”
“姓施。”
他眼珠一转,突然伸出手挑起我的下巴。
“世子……”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好看。名字也好。”他“含情脉脉”地眯起眼。
我立马就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姬笑微的声音里饱含诧异,“快起来吧,可别把那么贵重的披风给弄脏了。”
“我……”
“我七叔又不是个傻瓜,他都不担心你担心个什么?”姬笑微的声音渐行渐远,“喂,还不起来就又迷路啦。”
我紧随着跟上去,又听得他嘀嘀咕咕,“不过他的话还真是肉麻啊。”
他突然回过头来,露出觉得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好看?怪不得他一直不娶,原来是倾心的类型与众不同啊。”
我只觉得喉咙里像吞了苍蝇,难道要我说自己长得丑?可是被这样□裸地鄙视,教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世子,您听错了,七王爷刚才是夸他这披风,先不说我是个男的,就算我是个女人,也入不了王爷的法眼啊。”
姬笑微狐疑地看看我,忽然眉头舒展开来,“本世子哪有空管你,快点把东西拿到那边石桌上,酒凉了就不好喝了。”
他不在这件事上纠结我已经谢天谢地,连忙端了食盒,一开盖,酒果然是热的。原来这食盒是隔热的,底部还添了一个小炉保温。把小炉拿出来煨了酒,下酒菜是一碟鸭舌,一碟薄如蝉翼的酥皮牛肉,一碟糖炒花生。嘿,还真是个会享受的主。
“坐下吧。”他如是命令道。
“小的不敢。”
“你难道不知道除了借酒浇愁的时候适宜独处外,自斟自酌是一件很不痛快的事情吗?”姬笑微皱眉看我。
这一点我们倒是很投机,酒是要分享着享受的,一个人喝酒容易演变成喝闷酒。
“那小的恭敬不如从命。”
我帮他添了一杯酒,然后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杯,酒液甫一入杯便嗅得一阵浓香扑鼻,我不禁感叹出声。
“是好酒吧?”他一饮而尽,眉间尽是得意之色,“我虽未及束发之龄,然天下奇珍巧玩,名花好酒,却是见了不少。”
他若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他其实不过是个十五岁不到的少年,光那气质及神韵,绝对是现代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不能比的。不过他此刻的表情却像足了一个表现欲极强的孩子,我不觉暗自一笑,呵,我这大了十岁的人居然同他计较多时,还真是汗颜。
“世子的品味哪是我们这些平凡人所能企及的。”我低了呷了一口,只觉馥郁香醇,比起从前喝过的酒绝对是上品,“敢问世子这是什么酒?”
“杜康美酒,一醉三年。自然是陈年的杜康。”他闭上眼睛,仿佛已经醉了。
我坐在离他极尽的位置,可以看到他睫毛极长,覆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完美无缺的轮廓之中透着一股少年的澄澈。
秀色可餐,我轻笑着摇摇头,冷不丁他突然睁开眼,对我眨眨眼。
我咽一口唾沫,“世子好雅兴。”
“呵,你若要说这花这月这酒有何出众之处,引得古人为其沉醉不已,乃至诗词曲赋不绝,我看倒也未必。”他又饮一杯。
“恕小的愚昧。”
“关键在于品者的心情吧。”他抬头看那一轮残月,“我心情佳,看这月缺云聚便觉有朦胧之美,品这酒只留潇洒之意。”
想不到他还是个哲学家,小小年纪便把万事弄得这么透彻,以后又该如何。
“世子之言真是如醍醐灌顶,令小的受益匪浅。”我如小鸡啄米。
他低笑,捧起酒杯细细把玩,“今日是我五叔的生辰,我的生辰也快到了。”
“小的先在此祝世子寿比南山。”我哈一哈腰。
“你们家乡的男子到了束发之年会行什么礼?”
哈?他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十五岁还在初中课堂里做数理化呢,这里还要行礼?
我嘴上吞吞吐吐,脸上犹豫不定,心中直敲小鼓。
谁知他看了我这反应并不恼,却笑得莫名其妙,“你行过礼没?”
怎么,还可以不行的啊。靠,不早说。
“没有。”我一口咬定。
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弄得我更加入云里雾里。
“我们皇家子弟是一定要行的,虽然我父亲也不甚管我,但这一点却不能忽视。”他抿起嘴,“我一定会找个自己喜欢的。”
“啊。”我除了能这么回答也想不出别的,只盼他不要再追问就好。
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很失望,撅了嘴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又瞟我一眼,“你的酒怎么还没喝完?”
“啊,小的这是舍不得喝。”我扯个理由。酒虽妙,却不能贪杯,我一会儿还得回去服侍姬月追呢。
想到这里,我一拧大腿,心中直叫不好。从本该守着的地方跑出来就已经是逾矩,若是姬月追要我办点儿什么事又寻不到人,我岂不是犯了大错。
“世子……”我做出为难的表情。
“嗯?”他又饮一杯。
“小的是偷偷跑出来的,还要回去听候八王爷吩咐,眼看已经过去多时,这——”
“你要走是吧。”
“小的是个下人,命不由己,还望世子体谅。”
“乱红小哥!”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世子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敢动弹,莫非他要拿我来当练功的试验品?
他恍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不是要寻你家主子么,我们现在就去。”
☆、疑探
我是看不出姬笑微那小崽子有什么居心,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好事!
他练过功夫,又比我年轻,走起路来足下生风还没声,我被他紧紧拽着,只觉得手腕生疼,奈何不敢出声抗议。
“世子,八王爷在酒筵之上,这里却好像离大殿越来越远啊。”眼看他都要走到没灯的地方了,我非常警惕地说。
他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没站稳撞到了他的背上。
“小的该死,请世子——”
“嘘。”他回过头来,对我比个手势。
青葱食指覆于红唇之上,他笑得又风情又诡秘。
“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你能肯定我八叔还在?”
我是不能肯定,但难道你能否定?
我不吱声,手腕突然又被捏紧,但却没了刚才那样疼痛。他拉着我越上一个拱门,然后跳上房檐,原来此处别有洞天!
灯花辉煌,琴声依稀。
“你倒是有法子,连我这个寿星公都可以中途离席。可若是父皇细问起来,我该如何解释?”
“那还不容易,你就说同我在这里品酒弹琴。”
我心中一惊,这分明是姬月追的声音无疑,那另一个人则肯定是——
“月,你从前倒没有这般油嘴滑舌。”
“哦?”话中带笑,“我有没有油嘴滑舌,让你尝一尝便知。”
透过竹林的斑驳,可以看到那一弯明灯之下,姬月追揽住他的雪,耳鬓厮磨,缠绵无休。
“怎么样?我就说你主子在这里吧。”耳边传来姬笑微吐出的热气。
我不自在地把头偏一偏,垂下眼去,“世子,你带小的来此又是何用意呢?”
“用意?”姬笑微似乎很诧异,“不是你说要服侍你主子么,现在就可以去啊。”
“我——”我压住怒意抬起头看他。
“看那边。”他把我的头掰向前方。
那两人燃了香烛拉了帷幔,此刻情浓意蜜,就算我什么也看不到,也能猜出他们要干什么。
“世子,你果然好雅兴。”我冷淡道。
他此番行为是何用意我不知,但却教我心中不快。
“你身为八王爷的贴身小厮,难道连这都看不下去?”他反唇相讥,“我还道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呢。”
他话中分明有刺,但这敌意似不是对我,倒好像是针对那八王爷。
我细一思量,二王爷在姬月追府中派了探子,就已说明他们之间有隙,姬笑微作为二王爷之子,自然也脱不了关系。
如此一想,心中顿时对姬笑微生出几分警惕,他说不定早就知道我是谁。
“世子,有些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敢说,也说不得。”我换上恭敬的口气,“您既然想要解释,何妨去问我家王爷本人呢?”
我这一席话只将皮球踢给他,想那姬月追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开展□,肯定是有点儿手段的。
“呵。”姬笑微轻笑一声,“你如此说来也对,我倒是高估你了。”
“小的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万万不敢教世子抬爱。”我作谦虚状。
“我五叔既已离场,那酒筵恐怕就无甚意思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这天寒风劲的,在外呆久了也不好。你便继续服侍你家主子吧,我先行一步了。”他微微笑,伸出手来在我脸上掐了一下,“不必远送。”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房檐上无声无息地下去,直到脸上传来又热又痛的感觉时,才觉怒火中烧。
靠,君子动口不动手,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嘴上说不过老子就玩儿阴的啊!
我朝下看了一眼,奶奶哟,你就算要玩阴的的也得把我带下去再说呀。
好歹咱也算是个武打戏的替身演员,功夫是没有,架势倒还是知道的,再加上这乔渚笙本就是个习武之人,腰软腿活,总算到了可用武之时。伸出手扯了扯屋檐旁的竹子,觉得还算坚韧可靠,于是挑了最粗最高的那支,拽紧了后当成吊车似的往下放。
在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之后,我成功着陆,拍了拍手上的竹叶,趁着四周没人,偷偷溜出了那道拱门。
才走没几步,就很幸福地看到了顾总管,他似乎一直在附近,但却硬要做成无意的样子。嘿嘿,偷情总得要把门的,他干的莫非就是这活儿?
我咬一咬嘴,捂着肚子跑了过去,“顾总管,可算让我寻着您了。”
那顾总管看到我也是一惊,先朝那拱门之中看了看,然后清嗓子道:“乱红,你是怎么搞的,从一开始就没看到你的人!”
“顾总管,没办法,天气忒冷,先前喝了王爷剩下的蔘汤,我这贱命无福消受,可能补过头了,肚子疼了半天哦。”我把手在身上揩了揩,“这皇宫里面找个茅房也不容易,您瞧,我这才从里面出来就寻你来了。哎唷,肚子还是有点儿痛。”
顾总管万分鄙夷地瞅了我一眼,摇头叹气道:“干个事儿也不稳当,不知道王爷怎么就偏偏看中你了。”
“嘿嘿,那是王爷用人不拘,顾总管,我这人还是挺机灵的不是。”我眉花眼笑,顺带往自己脸上贴金,“您在这儿站着不冷么,要不我替替您?”
“不用了。”他立刻回绝我,估计我是新手,他不放心把这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那王爷什么时辰回王府啊?要不我现在去把马车备着?顾总管,我实在是又冷肚子又痛啊。”
我这是明知故问,那姬月追今天晚上温香软玉美人在怀,能回得去才怪呢。
顾总管死劲儿瞧了我几眼,突然开口:“乱红,你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