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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小心!”
我只听到了殷浪蕊惊恐的叫声,而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林式玦已经冲了出去。
在寒风中破空而出的利器,旋成了飞舞的银蝶,每一只,都带着无穷的杀气,它们与先前孤单的同伴不一样,它们是一群热闹而狰狞的生物,是一群眩晕了人眼睛的嗜血的银蝶!温暖的身体,鲜艳的血液,它们很满足,它们好似恶魔一般,吸附在了猎物之上。
“不!”
银色和红色刺痛了眼睛。弥漫的烟雾,混乱的声音,我都看不见那人是怎么倒下去的,都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
不要拦着我!谁在拦着我!
“你不能过去。”
疯狂要向前的身体被一双手臂抱住,我对上一双镇定的淡漠的眼睛,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此刻有多么痛苦的眼睛。
“你给我放手!”
什么礼法,什么尊卑,老子想干的事情,谁他妈还敢拦着。林式玦,你好样的,老子只不过一会儿功夫没看着你,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的麻烦来了是吧。你这样浑身沾满暗器渣子躺在地上的德行真他妈难看死了,我还当你是挺注重形象的人呢。喂,你抽筋也就罢了,不用脸都变青了这么难看吧,看看你,顶漂亮的脸上都沾灰了。嘴张开,呼吸不会啊,都已经帮你把面巾摘下来了,怎么还是呼吸困难,混蛋,你该不会是装样子骗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吧,我可不陪你一起丢人。嗳,拜托你把眼睛睁开再喊行不行,拜托你看清楚现在蹲在你面前的人不叫什么狗屁〃浪蕊〃行不行,居然叫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别的女人名字,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真你妹恶心,从嘴里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的。好了,别再喊了,别再吐血了,我已经被你恶心到了,你行,你赢了还不成吗。
你他妈的不吐血会死啊!
“殷浪蕊!你没听到他在喊你啊,还像个二百五一样杵在那里干什么!”我猛地站起来,拉了她就往地上带,〃快叫他别装了,他不是为了救你才弄成这样的么,估计现在他就能听你的话。英雄救美也该有个分寸,这戏演过了就不好了是不是。”
“式玦……”殷浪蕊脸色苍白,抱着抽搐不止的林式玦,颤抖着望向身后,“宫主……他还有救吗。”
“宫主?”是啊,还有高手在场呢,我治不了你,自有人可以制得住你。眼中只剩下那金色的面具,我冲上前去拉住那人的胳膊,“宫主,你有办法救他的是不是!你看他这么听你的话,又是你的属下,你这样举世无双的人一定有法子救他的!”
那金色的面具凝固了很久,形状优美的唇中慢慢吐出一句话,“我救不了。”
“你放屁!要不是你结的仇,要不是你疏忽,他也不可能受伤!他好歹也算是为了救你间接受的伤,你怎么能够见死不救!你算个什么狗屁宫主啊!”我捏紧他的胳膊,腿脚无力,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救救他吧,宫主,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的手顺着他的袖子划到裤腿,他站在那里,好像一尊丝毫不为所动的雕塑。
我似乎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肩膀上传来轻轻的触碰,很快就被一抹蓝给吹散了。
“宫主,请原谅我属下的失礼。”
对了,狗屁宫主不行还有一个姬云倾。我跪着扑了过去,“王爷,王爷您肯定也有法子的!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顶撞您,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先救救他吧,你要怎么罚我都没关系,王爷!”
“乱红。”姬云倾把我拉起来,幽幽一眼。
“那我们去找那个蝴蝶姬,蝴蝶姬一定有解药的!”我拉住他,“王爷,我们去把那个蝴蝶姬抓回来,求求你!”
“他中的毒是蝶恋花,此毒入血立即发作,除非他一中毒便能服下解药,否则没有办法。”望潮宫主淡淡留下一句,“他已经中毒入骨了。你若是抓紧时间……也许还能同他说上最后几句话。”
最后几句话,哈哈哈。
我不要最后几句话,林式玦!你刚刚还和我说要同我解释的,我只等着你给我个结果!
背上贴来一阵温暖,那是及时而来的的不让我瘫倒在地的依靠。
“你……不过去吗?”这声音冷静得好像一月的初雪。
我狠狠抹了把眼睛,很奇怪它们没有湿,而嘴角,竟然牵出了一个僵硬的弧度。
“没有必要吧。他最后几句话,恐怕不会想和我说。”
地上那个男人终于停止抽搐,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笑了,笑得那样温柔,没有怨恨。
结果其实很清楚,你没有亲口告诉我,却比亲口还要真实。
就算你说过喜欢,就算你会抱我亲我为我吃醋又怎么样呢。其实你也对另一个人说过喜欢,你对她更温柔,你会把目光越过我去看她,你甚至可以为了她去死。
我,算个什么呢。
“浪蕊……我可能……可能等不到你嫁给我的那一天了。”
你只记得说过要娶她,你记不记得同我说过什么。
施施,你记住,我喜欢的是你。不管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哪怕我对着别人亲口说爱她,也都是情非得已。相信我,我喜欢的,是你。
你把命都赔进去了,你教我怎么相信,嗯?
她会知道你爱他的,她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可是,我会不会一辈子记得你?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那些不经意的温暖眼神,那些亲昵无隙的缠绵,我会不会一辈子记得?
如果,那一刻是我,你会不会替我挡住所有的伤害?
对不起,我很差劲,就算看到你垂下了手,僵硬了嘴角的笑,我居然还想到了这个问题。
可你他妈的也真是有够残忍了,你怎么忍心让你心爱的女人为你掉眼泪。把眼睛睁开啊,站起来啊,你这混蛋,让我连恨你骂你都找不到机会,让我连心痛都没有立场的混蛋!
靠,老天爷还真应景啊,酝酿了老久的雪终于给落下来了,把那触目惊心的红色黑色血迹都给掩埋住。好像,有点儿冷呢。
真快,跟做梦似的。可如果真的是梦,该有多好。
白白。
你这回……呵……应该能够听懂吧?
(第一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部还有一个番外。
☆、第一部番外 蝶恋花
番外蝶恋花
我同他初遇,是在一年前。
那一日,我已完成了宫主交付的任务。天色尚早,由於东海与离觞距离颇远,我一直都没能好好逛过这个传说中的朝都,於是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
我是个孤女,养我长大的是无论何时都拥有温暖眼神的义父,以及他的爱人。义父一直这麽称呼那个人,虽然那人是一个总不苟言笑的比他大了十岁的男人。
那个男人还拥有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身份,他是望潮宫的老宫主。
我十四岁时,义父同他的爱人决定一同抛下红尘,携手天涯。於是我受了老宫主之托,开始一板一眼地做起了望潮宫的左护法来辅佐新的宫主。
这样的日子,或许真不适合一个少女来做,我本不是骄傲乖张的性子,待我有所察觉时,这种个性却似乎已经根深蒂固。压抑了许久的张扬跳脱,在周围全是陌生人的时候,一下子被我释放出来。
那时,我是最美好的十六岁,我在离觞的大街上笑得肆无忌惮,周遭轻浮的奇怪的嫉妒的目光,如洪水一般将我淹没。
我知道我很美。浪蕊艳烈,自从我担任了望潮宫的左护法在外抛头露面後,四大美人中便有了我的名字。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那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我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个紫色的香包,这东西上次宫主回来时曾带给我一个,却不小心钩破了。
下意识地低头,一只手已经拾了我的丝巾,递到我面前。
我正觉得无聊,心中一动,於是勾起嘴角,绽放出一个最动人的笑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亮很美的眼睛,同他的人一样。他看到我愣了一愣,随即把东西塞到我的手上。
我以为他会有进一步的举动,因为大部分男人都是如此。他虽然不是个男人,却是个清秀俊美的少年。
可他偏偏做了那小部分中的一个。
他舒展了一弯柳叶眉,再未多看我一眼,便转身离去。远处有一个与他一样穿着朴素的少年,我听到那少年喊他的名字。
式玦。
式玦。
玦乃美玉,他虽然一看便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却拥有美玉一般的好名字和好皮囊。
我若知道他表达感情的方式是如此内敛,或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蝶恋花。倘若花知道蝶的痴,定不会因一时玩心而兀自芬芳,让蝶泥足深陷,万劫不复。
或许,花其实不是无情的?
有欺负老人的地痞恶霸,我上前稍稍教训,人群中见到了他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我用了本不必出手的鞭子,那是我最好看的招式,只在宫主面前展露过。
晚风凛冽,撩起我的秀发,随风飞舞。
“我是望潮宫殷浪蕊。”
我知道我骄傲的笑,定是这寒冬中最热烈的凤凰花。
因为他那双明亮的眸子,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遇到宫主的,也不知道他有什麽本事让宫主收他到门下。但是,结果千真万确,他成为了望潮宫中的一名属下。他与我同年,他同我一样是孤儿,他姓林。
我发现他并不是喜欢沈默,只是他每说一句话,都让我没法回驳。所以我总是生气,所以他干脆不说,只是温柔地看着我。
我尽情刁难他,因为我是左护法,我会武功,而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药师。
终於有一天,他被惹怒了。那时我竟然忘记了他不会武功的事实,被他逼到了墙角。
他弯了那双柳叶眉,语气轻挑。
“我要去离觞完成秘密任务。等我回来以後,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因为他笃定的口气,我更加讨厌他。同时,也更加注意他。
我告诉自己,之所以对他如此例外,是因为他的背影像一个人。
我又一次去了离觞,因为宫主要在那里寻找一样东西。
此时距他离开我,已过去了几个月。
他不顾门规擅自来见我,他依旧那样挺拔,却消瘦了许多。他同我说话时不再温柔,他迫不及待地向我倾诉着他的心意,他说对我一见锺情,他说一定要娶到我。
他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因为他的反常,因为他看着我时眉间的忧郁。
我不知道宫主给他的任务到底是什麽,那是连我也不知道的秘密。我有时会想问一问,可宫主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甚至连望潮宫都只偶尔回一次。
我和林式玦在离觞总共只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我们的初遇,第三次是我们的终结。
这个开始孽缘的地方,我不知道,竟然也是结束的地点。
那一刻,我脑中一片空白,唯一所想的,就是要保护心里的人不受半点儿伤害。戏剧性的,林式玦,他也是这样想的吧。
他是面对着我倒下去的,他嘴角甚至还留着一抹笑。一抹了然的,欣慰的,毫无畏惧的笑。
我以为我会疯狂,可是有一个人比我更先疯狂。
那群凶手为了逃脱留下来的烟雾还未消散,就看到他冲过来。他穿着红色的衣服,好像一团炙烈的绝望的火焰。
他在他旁边,蹲下来。没有说话,没有哭。
林式玦因为中毒的身体开始抽搐,他拼命按住他,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停止。他帮他扯下为了掩饰身份而戴上的面巾,那时候,林式玦已经痛苦得没办法呼吸了。
我怎麽,我怎麽可以,看着这个人就这样倒在我面前,什麽也做不了。
他开始吐血,大口的黑色的毒血。那个红衣少年终於崩溃了,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我的名字,他让我去救他。
可是我能救他吗?
我这半个杀人凶手,我能救他吗?
少年的力气很大,他把我拉到林式玦身边。我终於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还是热的啊。
你为什麽不睁开眼看看我呢,你不是在呼唤我的名字吗?
如果我只能看着你在我怀里停止呼吸,还不如倒下的根本就是我。
温度会流失的,温度消散後,剩下的是什麽呢?
一具尸体,还是我永远都没办法明白的自己的心?
我木然抬头,看到那个让我义无反顾挡上去的男子。他戴着金色的面具,他远去的背影一点也不像他。
眼泪,自我出生开始,从未像今日这样泛滥不休。泪眼之中,有一抹红,缓慢地,孤独地,小心翼翼地靠近。
“我可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