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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的合伙人决定牺牲未来的大利换取眼前的小利。陆义叹口气。既然他们如此短视近利,他也只能在抽取佣金时附带警告买主那种炸药还不可靠。
「他什么时候要?」他无奈地问,按摩突然隐隐作痛的眉心。
「他没说。他要跟你谈。」
「他有没有留电话号码?」
「有,他还说你只能在四十五份钟内打那个号码找到他。」
那很平常,至少在比较有效率的恐怖组织间是如此。他们不断迁移,能联络到他们的时间都很短暂。这种策略使他们位置曝光的机率大大降低。
陆义写下嘉娜报给他的号码,一挂断电话就拨过去。他看出那是伦敦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五、六声才有人接听。「面包店。」接电话的人操着浓重的口音说。
陆义只报出自己的姓氏。三十秒的寂静后电话彼端响起另一个声音。「你的动作很快,朋友。」莫厄尼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说话的声音却又尖又细。
他永远也不会是莫厄尼的朋友。「听说你要订货。」
「我听到一种新处方的有趣传闻,我需要一千公斤。」
一千公斤!陆义耸起眉毛。那个分量足以炸毁整个伦敦,倒不是说莫厄尼会把它全用在一个地方。不,他会用在各个工业国家,或转售部分出去。「这么大的量会非常非常 贵。」
「有些东西物有所值。」
「传闻有没有说新处方还不完美?」
「不完美?怎么个不完美?」
「结果不可靠。不稳定。」
「哦。」莫厄尼沉吟片刻。神智清醒的人绝不会要可能会在运送时爆炸的炸药,但话说回来,陆义嘲讽地心想,神智清醒不是恐怖份子的必备条件。
「怎样才会造成这些不幸的后果?」
「例如笨手笨脚地乱拋、乱丢或掉落地上。」
「哦。」莫厄尼再度沉吟。如果要把RDX…a用在飞机上,那么它必须装在随身携带的行李里,也就是说那是自杀任务。但不论怎样,总还可以用令人意想不到的快递包裹,例如达美客机爆炸案。
「总有人得接受这些风险。」莫厄尼终于说,言下之意,他不会亲手处理炸药。
「还有一个问题。」
「问题真多。」莫厄尼听起来不大高兴,好象心爱的玩具被抢走。
「它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使用,否则会有出人意料的结果。时间必须算得非常精确。」
「这我听说了。」
「一千公斤是很大的量。」
「但井然有序的人一定应付得来。什么时候可以交货?」
听来莫厄尼已选定目标,而且几乎是在同时下手。但他的组织不够庞大,没有那么多人手可以分散各地去同时进行。不同的组织偶尔会互相合作,尤其是在拥有共同的敌人时。
「这我无法确定,」陆义说。「你要的量太大,制造者也许没有那么多现货。」事实上,陆义十分确定他们没有。
「两周内拥有这个新处方值得我花一大笔钱。」
「我会帮你向制造者订货。」
「太好了。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陆义挂断电话。贸然把RDX…a在市场上出售,制造者不仅提高了自身的风险,也提高了他的。这么高的风险必须得到补偿。高额的补偿。
接着他产生一个饶有兴味的念头。他知道产量仍然很有限。一千公斤的订货量恐怕难以达成,而他还不知道谭子要多少货。也许他应该让谭子和莫厄尼一决雌雄来决定鹿死谁手,那一定很有趣。
「三天后我要举办一场住宿宴会。」几天后,他们在一座幽静的小公园里散步时,龙陆义对莉玫说。「地点在里昂南部我的家里。那里的乡村风景优美,我家很舒适。我很希望妳能来参加。」
她低头不语地走在他身旁。大树遮蔽了夏日艳阳,小鸟在头顶鸣唱。除了他们以外,公园里还有年轻的母亲、嬉戏的孩童、并肩散步的情侣、坐在长椅上聊天下棋的老人和沿着小径慢跑的人。
「怎么不说话?」他在等待片刻后说。「担心狄夫人会反对吗?」
「是的,还有你虽然说过你只想跟我做朋友,但我总觉得你还在希望我会改变心意。」
「那当然。」他实话实说。「我是个男人。法国男人。我虽然很想跟妳上床,但只是跟妳在一起也很好。妳不要我的恩惠,又不贪图我的钱。知不知道在我的人生里像妳这样的人有多么稀少?」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造就的,」她抬头望向他。「我拒绝为你感到难过。」
他微笑着拉起她的手。「我就是这个意思,妳总是直言不讳。」
「未必。」莉玫说。「我太有教养,不会那样做。」
微笑化为呵呵低笑。「妳在侮辱我吗?」
「那还用问吗?你知道我对你的……职业有什么看法。」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莫测高深的神情。「我们为所需为。」
「未必。有些人尽力而为。」
「两者之间有差别吗?」
「似乎有。人们说『为所需为』时,通常做了伤害别人的事。尽力而为的人通常是在助人。」
「语义问题。」他耸耸肩。「但妳说的也许对。我在年轻时做了选择,现在就不可以抱怨。也许我还有别的选择,但在那个时候,那个年纪的我看不出来。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他的语气里没有后悔,只有认命。他没有因自己犯的错误而绝望,没有忧惧,没有良心的挣扎。他踏上了一条路就不再回头。
她想要问他当年为什么做那样的选择,但答案似乎相当明显:钱。「为什么」不重要,他在自由意志下跨越了合法与非法的分界线。她无法不喜欢他,但也不会因在他面前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而良心不安。无论他多么友善迷人,龙陆义终究是敌人。
「撇开我的职业不谈,我还是想知道妳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
「住宿宴会。」那正符合强恩要她弄到的邀请,但她的语气一点也不热中。「多大型的宴会?」
「邀请的宾客大约有一百人。」
「那么你家绝对不只是舒适而已。」她挖苦道。
「那样的说法也许是含蓄了点。但那里还有一栋独立的客房建筑大约可以容纳五十人,所以不是所有的人都住在同一个屋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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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仍然是很大的屋顶。」
「没错。 别再挑剔我的屋顶了,好吗?」
她笑了起来。「好吧,我相信那是很好的屋顶。可不可以透露其它的宾客有哪些人?」
他眼睛一亮。「除非在考虑接受,否则妳不会问。」他满意地说。「其中有许多都是妳在首相的舞会上见过的。」
许多,但不是全部。他的某些客人无疑是不会受政府官员邀请的。真是讽刺,立法者与犯法者共聚一堂。强恩也会去,而且是属于犯法者那一群。不知道他看到别的宾客时会不会感到吃惊。不,他不会。他可能认得他们全部。
「答应我好不好?」他哄道。「我不会再在巴黎待很久,妳可能在我回来前就结束作客离开法国了。」
「好吧。」她说,叹口气。「我可能会在事后直接回国去。去过你家之后再回大使馆会很尴尬。我不想做任何会危害亚伯事业的事。」
他默不作声。也许他不喜欢听人说跟他来往对其他人有害,但她不打算对他甜言蜜语。她有任务要做,到目前为止她的直觉都很准确;因为有太多人巴结他,有太多女人追求他,所以她没有巴结他反而令他印象深刻。
「这么说妳离开住宿宴会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他苦笑一下。「我想我们平常不在相同的社交圈出入。」
「是的。」她说。
「所以妳更要来参加。有个人我想介绍给妳认识。」
「我得到邀请了。」莉玫在第二天早上强恩打电话来时告诉他。
「太好了。妳什么时候去?」
「后天。」
「我要大后天才会到那里。那天晚上有个盛装宴会,我可能会在宴会中途抵达。」
「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有宴会?为什么要在宴会中途抵达?」
「到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分散了,包括龙陆义在内。那对我只是小小的优势,但每个细节都很要紧。我们不知道他的保全配置、楼层平面图和行程表,所以我们必须随机应变。 别忘了,我会对妳一见倾心,所以我们会有理由在一起。」
「我快变成爱神了,」她嘟嚷。「到处都有男人被我迷死。」
他轻笑一声。「也许妳找到了合适的人生地位。」
「迷死男人吗?」
「我想妳会渐渐喜欢那样。」
「那要看我用什么迷死他们。」
「三天后见。」
***************
龙陆义当天启程前往他的别墅,所以这是他们相识以来她第一次没有跟他共进午餐。很高兴有这个空档,她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组装抵达龙宅就会需要的东西。大使馆内的中情局站长帮忙她取得所需的小型发报机、电池和电线。他不知道她身负什么任务,也没有多问问题,而是尽力配合她的需要。连中情局驻巴黎分局都不知道她一直在跟龙陆义见面。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知道她是大使夫妇的朋友。
里昂离巴黎约有三百公里,她不想开那么远的车去,所以订了机位,然后打龙陆义给她的电话号码安排人去机场接她。
她抵达里昂那天天气晴朗。一个戴墨镜、理平头、穿浅灰色西装的金发男子来接机。他非必要时不多说话,但很有效率。他们沿着高速公路南下,然后往东驶向格蓝诺柏。
她第一眼看到龙陆义的别墅时吃惊地猛眨眼,幸好她戴了墨镜遮住表情。 毕竟她应该对豪华富裕习以为常。强恩应该事先警告她才对,她心不在焉地心想。
两旁开满各色花朵的柏油车道通往庄园大门,四公尺高的灰色石墙把庄园完全围祝大门在车子接近时悄悄滑开,在他们通过后立刻关闭。
她估计庄园至少占地四十亩,雅致的庭园造景遮住大部分的围墙。位在庄园中央的四层楼主屋有厢房向两侧延伸,建材是灰底金丝红纹的大理石。右边在整排造景后若隐若现的是一长排类似营房的两层楼建筑。左边是一栋类似小型旅馆的屋子,她猜那就是龙陆义提到的客房建筑。
非法贩售军火一定非常有利可图。之前她还不了解龙陆义到底多有钱,现在她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巴结他。
每个不显眼处都有人站岗。他的私人军队。他们似乎以衣服来区分阶级。穿深绿色制服式长裤和衬衫的人数最多,他们公然手持武器。穿深绿色长裤和白衬衫的人数次多,他们只随身携带手枪。像接机的金发男子那样穿浅灰色西装的人数最少。
许多客人已经抵达,他们有的在庭园里散步,有的坐在露台上喝鸡尾酒,有的在网球场上打网球。
龙陆义步下主屋正门的宽浅石阶来迎接她。他轻握她的肩膀,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她吃惊地倒退一步。这是他第一次在打招呼时做出亲吻手背以外的举动。她看起来一定很不安,因为他翻了个白眼。
「看妳的表情,别人会以为我企图脱妳的衣服。」他挖苦道。「我的自尊深受打击。」他悔恨地摇摇头。「我竟然还想念这样。」
「对不起,我只是吓了一跳。」
「别道歉,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
「现在你使我感到内疚了。」
「我逗妳的。」他低头朝她微笑,然后对身旁的仆人说:「把夫人的行李搬到花园套房去。」
「花园套房,」她重复。「听起来很不错。」
「在妳多疑的天性抬头前,不,它不是在我的私人套房隔壁。所有的客房都不是。」
「当我的多疑被砍头了。」她挽住他的手臂,随他进入玄关。
浅灰色大理石柱子顶着三层楼高的彩绘天花板,花冈石地板比石柱的灰色略深一些,上面点缀着一方色彩鲜艳的大地毯。在拱形顶端相接的左右两座弧形大理石楼梯两侧都连接着走廊。
「希望你有提供导游图给每个客人以免他们迷路。」她在随他拾级而上时说。
「屋内的设计基本上很简单。」他说,但她不敢置信的眼神使他微笑起来。「没有任何死胡同,所有的次走廊都直通主走廊。有方向感的人都能轻易找到路回到这里。」
到达楼上时,跨出大理石楼梯就踩在鸽灰色的长毛地毯上。她走到威尼斯式窗的前面往外看,下方的庭院里有一座大型游泳池,形状不规则的泳池设计得像湖一样,甚至还有花草假山和瀑布飞泉。
「游泳池在晚上一定很漂亮,像世外桃源。」她说。
「那是我的乐趣之一。辛苦一天后好好游个泳能够放松身心。」
他们沿着走廊往前走,然后向左转入一条次走廊。他打开右边的一扇门。「花园套房,希望妳住得舒服。」
莉玫走进房间,喜欢得眼睛发亮。「好漂亮。」
套房里果然像花园一样充满鲜花盆景和绿色植物。他们置身在一间小起居室,右边的双扇门通往装潢豪华的卧室,正前方的玻璃门外是私人阳台,阳台从起居室一直延伸到卧室。
「这里很安静,」龙陆义说。「我想妳会喜欢。可以暂时逃避忙碌的社交活动。」
「谢谢。」她真诚地说。他的体贴令人感动。他想的没错,她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