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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开-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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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能在他身上索取到一点点的怜惜一点点的暧昧还有就像我一样完成仪式般的结束掉自己的初吻情结。那,小吉呢?她是否能够独占一个固定而长久的不需要任何解释的位置。他自己能确定吗? 
  
  眼泪顺着眼眶滑过脸庞,渗透进枕头里,流下一点的痕迹。   
  锦跃出入我的病房频繁,面容憔悴的样子。她总是帮我煮着一些汤,我看着她细心地拿汤匙把浮游在汤上的油一点一点的舀掉。垂下来的头发遮住半边的脸庞,依旧是姣好的面容。 
  
  偶尔推着我出去医院的院子晒太阳。很安静地不说话,但是总能感觉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听说清年说,你是很喜欢摄影?”   
  “嗯。”   
  “你爸爸是很宽容的人,即使是他担心或者觉得不妥的时候,很少说教别人。”   
  “所以,你就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小禾。我的心里的确有很多很多的愧疚。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补偿。”   
  “不用了,我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我什么也不欠缺。”   
  “小禾……”   
  “我想回去了。”   
  她无声地推着我会病房。   
  我依旧喜欢在言辞上去刺伤她,去勾起她的负罪感,但是那似乎是种演习就像我曾经在心里默念过多少遍要怎样去伤害她。可是,并没有得到那种我幻想的轻松或者快感。   
  我看着她走出医院大门在黄昏里黯淡下去的身影,心底轻轻地唤她:“锦跃。”   
  从那天之后,小吉再也没有来看过我。我不知道顾岩是怎么跟她说的。   
  “习央,小吉最近怎样?”   
  “不知道,好久不见她了。”   
  “习央,如果我将来有一点点喜欢你的男朋友你会生气吗?”   
  “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有男朋友的。”   
  “怎么这么说,我的习央好好看的。”   
  “那要看是怎样的喜欢。如果是和自己一样的喜欢,自己心里会很难过,因为男孩他不能分开成两个人给你一个。如果是很淡淡的喜欢,那也正常我们是朋友,会喜欢上同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啊!” 
  
  我笑着看着习央,我相信的小吉也是的。   
  而我并不知道,那些即将发生在小吉身上的遭遇,会把我们永远地脱离开在这个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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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溃漫的伤口(1)           
  第二十章溃漫的伤口   
  漫长的梦境里漫漶着污浊的河流,我在黑色黏稠的河底里挣扎,大口大口地呼吸却没有吞进污浊的液体。似乎只有一掌的距离就是洁净的空气,但是四肢却被柔韧的水草缠住,挣脱不开。直到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浮升,变成一缕清幽的烟雾,望着暗色河底里的躯壳。却是小吉美丽的容颜,双目无神空洞,微张着的嘴,有着无尽的诉说般,慢慢沉下去沉下去,沉下去。 
  
  从心底里爆发出来的哭叫,冲出了梦境,是一声干涩尖厉的:“啊!”   
  惊醒了四座的乘客。   
  锦跃抱歉地对着别人点头,回头为我擦汗。低声地问:“做噩梦了?”   
  我收不住眼睛里积聚的泪水:“我梦见小吉死了。”   
  她的笑容浮散在脸庞上:“别那么担心,你们会没事的。只是需要时间,等你回来,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我怅然地看向窗外,如墨的夜色和白色的机翼,交错着的时差让自己很是恍惚。   
  锦跃掖了掖盖在我身上的毯子:“飞机还有几个小时才到法国,你再睡会,养好精神。”   
  我闭上眼睛,想安然地睡一小下。她轻轻地抚弄我的睫毛轻声说:“你们的睫毛都一样的长,很好看。”   
  我知道,她在想念她的小女儿——安宁。她和林聪的孩子,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时间退回到2个月前的棉城……   
  我的身体恢复得很慢,伤口愈合得也不是很好看。医生说:“冬天的时候把自己给冻坏了,以后要是有了伤口就比较难以愈合。”   
  妈妈担心地问:“会留下疤痕吗?”   
  锦跃安然地说:“伤口也不是很深的样子,新陈代谢下疤会渐渐消的。”   
  我却置身事外,心里开始下起那场冬天的大雪,那本把整个人都投放到时光的搅拌器里的日记本,那些被自己禁锢住的记忆,像场无法逃避的灾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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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溃漫的伤口(2)         
  神情涣散的样子,锦跃总是看在心里,有着无尽的担忧。妈妈说:“我也要去上班了,小禾,锦跃你们聊聊吧。”走着还对我挤眼示意我要礼貌点。   
  锦跃看着窗外:“棉城的夏天真舒服。”   
  “法国的四季不是很宜人吗?”   
  “夏天的时候炎热到你不敢动,一动浑身是汗,但是清晨的时候带着狗散散步倒是很舒服的温度。”她美丽的侧脸在逆光里有一点让人恍惚。   
  “其实异国风情是人生的另一种体验,但是完全地生活在那边却是要你把自己从内心完全地改变一下才能去适应的。”   
  窗外树影浮动的迹象被我们一同捕捉到了,我们凝望着窗明几净外的盛夏。   
  那是第一次我平和地和她交谈,感知到她身上的来自异域的别样风情与思维。那些新鲜的小触角让我有了些些许许要与之靠近的感觉。   
  但是她的眼神里一直有着某种掩藏着的焦急与担忧,眼角的细微纹理掩饰不了这样一个激烈的女子对于岁月的无可奈何。   
  我一瘸一拐地跳到窗外看夜色,棉城的夏夜凉如水,我抿着嘴微笑。   
  “小禾。”是爸爸的声音,他一直很繁忙,难得来看望我一次。然而我也担心他的到来,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有关于那些事情的种种。   
  “爸爸。”锦跃也跟在爸爸的身后,我有点诧异,也有点……   
  似乎看见了少年时的清年和锦跃,在迷蒙着冬天白茫茫的雾色里一前一后地走在水乡的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他们穿越了那样漫长的岁月走到了我的面前。是那样怅然的心情。  
 
  “小禾,这几天爸爸一直在忙,现在才来看你。伤好多了吗?“爸爸帮锦跃拿了凳子,一齐坐在我的病床边。   
  我干涩地回应:“嗯。”为什么,在那样的年月穿行而来的他们却那样的坦然,似乎彼此只是多年不见的旧友而已,没有那些苦痛负疚的岁月。   
  “小禾,今天我有话要跟你说。”爸爸开了头。   
  我顶着尴尬说:“我和顾岩的事情……”   
  “顾岩已经和我谈了,小禾,你们太年轻了。”爸爸一副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年轻的时候呢?”我的嘴太快牵扯出了一大堆的过去摊在他们的面前。   
  锦跃抿了抿嘴说:“小禾,今天我们不是要责怪你和顾岩、小吉他们的事情。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无论我们将要和你说什么,都希望你耐心地听我们说完,我们会给你时间和空间去考虑的。”爸爸温和地说。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在那时我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另一个生命被我牵扯着。   
  “之前你看过有关于法国华裔小女孩全球征集骨髓的新闻报道?”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时眼泪积聚得很快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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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溃漫的伤口(3)         
  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夏天的早晨,和习央小吉一起看的那张报纸,那个5、6岁的小女孩,清澈娇嫩的脸庞,悬在生命边缘的笑容,浅浅地散在黑白的报纸版面上。   
  我点了点头。   
  “小禾,她是你的妹妹。”   
  事实在瞬间清晰明朗起来。那些看似是情感的归来,看似是温情的安抚,都是有预谋的。   
  我激愤地看着她,那样悲愤的眼泪开始不停的漫延出来。   
  那些在氤氲的浴室里为我擦拭伤口的细腻安抚,那些在晨光里耐心地陪着我散步的时光,那些和我谈论自然光运用的认真表情。一点一点溃散掉,像是愈结的伤口上重新长好的疤被一点点地撕下来,粘稠的血液恶毒的流脓一起溃漫出来…… 
  
  我站了起来直指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所以你回来找我,不是因为你想要补偿这10年来的对我的亏欠,更不是要向爸爸忏悔得到原谅。而是因为我的身体里残存的那点让我觉得可耻的基因,有可能挽救你的小女儿的生命——你和林聪生的贱种。” 
  
  爸爸扶住了哭得不成人形的锦跃,一脸失望的看着我:“小禾,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孩子。我想我个失败的父亲。”   
  锦跃擤了擤鼻子,抿了抿嘴:“清年,你不要说她,她说的没错。”   
  窗外的树枝上几只无知的夏蝉开始冗长单调的曲赋。马路上夜归的人群打打闹闹地走过蚊虫飞蛾乱撞的街灯下。晚自习回来的单薄的少年和青涩的女孩吃完了最后一根哈根达斯,在转角说了:“我们分手吧。” 
  
  这个夏天,每一个时刻都在发生着这样与那样的事情,合情合理的,难以接受的,一切的一切排山倒海地倾覆而来。   
  眼泪漫延着它熟悉的路径,眼角,脸庞,耳蜗,枕头,沦陷掉。我的悲伤在那一刻难以遏制住地疼痛不安起来。   
  锦跃说完最后的一句话就走了:“她叫安宁。”   
  爸爸在叹息里离开。   
  而我的耳畔却依旧真切地听见他说的:“小禾,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孩子。我想我个失败的父亲。”我是他一个失败的教育产品,是吗?   
  为什么在我为他抱打不平的时候,他却是那样的坦然。为什么那样切肤的疼痛羞耻他可以这样轻易地丢弃。我不断地声声逼问着我的世界。   
  是纤细柔软的五指陷进发丝里,轻轻地理顺着。   
  在清亮的月光里,回身看见习央消瘦的脸庞:“难过就全都哭出来,然后就会好起来的。”   
  我枕在她的腿上哭泣:“好不起来了,好不起来了,好不起来了,世界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一切一切都在迅速的转变着,只有我抱着坏掉的时钟活在过去的羞辱里。”   
  “既然知道了所有的人已经将那些所谓的过去都丢弃了,为什么自己还要留着呢?这只会伤害了自己而已。”习央的手指轻轻地安抚我的脸庞。 
  “小禾,当世界不是我们所想的时候,其实我们应该告诉自己不要再将自己的幻想安赋在它的身上。”   
  “当我们悲伤无助的时候,那些过去的难以煎熬的痛苦会一并地爆发出来。好好地讲自己的情绪宣泄完毕。做回那个自己,选择自己会选择的路去走就好了。”   
  习央的声音总是带着点点的暗哑,似乎是掠过了无尽的沧海桑田来到我的耳畔。   
  “当我们沉浸在悲伤里的时候,我们总是觉得自己遭遇的就是这样世界上最最悲惨的事情。”   
  那时的我并没有发觉,习央的身上有着一种深入俗世的亲和,她不像是那些早熟的女孩子在说教的时候总是以“人总是……人总是……”她永远将自己置身在世界里,在很多人的17岁里他们已经习惯了如何去无病呻吟和抱怨的时候,她却有着似是天然而来的剔透达观。 
  
  我在她的安抚里渐渐入睡。习央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漠然,当她听见了书房里爸爸劝慰锦跃的时候,心尖的疼痛因着我一点一点真切起来。   
  她擦干了在夜风未能抹去的泪痕,在盛夏的夜间爬进医院的窗台与我轻轻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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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时空里无尽绵密的温软(1)           
  第二十一章时空里无尽绵密的温软   
  玻璃花瓶里,百合花的边沿微黄曲卷,恹恹倦倦地耷拉着脑袋。这是锦跃送来的,她一直安静地坐在我的旁边,我不知是内心的执拗还是难以面对她,假寐不起。   
  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抚弄我的发梢。   
  “其实,你们很相像。睡觉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停歇在眼睑上,像小天使一样。”   
  “我一直以为你有一天能够理解我,不是我的所做能够被理解原谅,而是你能理解我这样的一个人,该有的命途和归属。你小的时候虽然有着清年的温和恬静,但是一旦有了什么小惊惧的事情反应总是激烈的。那时我或多或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有点担忧也有点欢欣。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自己呢?”我听见她浅浅地笑意。 
  
  我一直都记得她的日记,那些细碎的篇章字句里,那样一个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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