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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手了。”
季天恩愣了一下：“你说我要不要发个贺电过去？”
“你想搞出外交事件么梵卓小姐……喂喂你可是我大英帝国传说中最低调的郡主大人不要丢人啊！还是在法国人面前丢人啊！”
“切，”季天恩转回去向冰激凌店的窗□钱：“再来一个一样口味的，谢谢。”
然后对着手机说：“开什么玩笑，丢人的从来不是我。”
挂掉电话之后，季天恩忽然感到无比的舒心。虽然现在她有些忘记了该怎么找到迹部那辆极其拉风的车，但是季天恩却一点也不担心。
这是她曾经预言过的事情，现在被证实了，颇有些先哲一般的自豪感出现。
这时候，她听到周围有一个细碎的哭泣声。
季天恩看了看，银座幽暗的灯光下阴影斑驳，最容易催生一些暧昧的因子。
那声音听起来清脆，那孩子感觉并不大。
季天恩循着声音找，果然看到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正蹲在墙角，一抽一抽地哭。
“小丫头，”季天恩在她旁边蹲下：“哭什么呢？”
等迹部处理完矢田之后，根本没发现季天恩的影子。
打了电话，迹部听到季天恩在电话那头慢条斯理地说：“看到一个小孩子迷路，我在陪她等妈妈。”
迹部景吾长出一口气，上车叫司机开到季天恩说的地方，果然看到季天恩身边正站着一个小女孩儿，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现在正在努力试图让自己的眼泪不再掉下来。
在眼泪依旧在眼眶里打转，已经快要决堤的情况下。
季天恩完全没有上车的意思，看到迹部微微一笑，然后接着低头安慰着小姑娘别害怕姐姐保护你……应该是这类的东西。
迹部还没有过类似的好人经验，看着季天恩在外面自觉下车走到她身边：“不冷，嗯？”
虽然快要到夏天，但是季天恩这一身迹部看着还是有些单薄。
“还好。”
季天恩摸摸躲到她身后的小丫头：“不用怕，这……是个好人？”
迹部对于季天恩末尾那个上扬的疑问语调很是不满：“本大爷不是好人，嗯？”
“哥哥是好人。”小丫头依旧躲在季天恩身后，拿着季天恩送给她的那盒泡芙：“哥哥给你。”
季天恩眼角一抽。
这小丫头真会借花献佛。
“你看人的眼光还不如一个小丫头。”迹部拍拍小姑娘的脑袋。
小姑娘执意定在原地等妈妈来找，迹部和季天恩就站在银座这个闹市区里陪小丫头一起吹着凉风。相比起来迹部比较倾向于让这一大一小进车里等，不过似乎两个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小丫头讲起了学校里自己得了第一名的事情，说着说着就很低落。季天恩察觉到了什么，就询问是不是受了欺负。
小丫头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这个时候，季天恩很温柔地笑了一下，蹲坐在小丫头面前，声音依旧温和，但是语气多了些冷峻的味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不许哭的么？”
迹部听得出季天恩有重要磨牙的冲动在里面。
似乎很不会哄小孩子。
小丫头手足无措地开始要抹眼泪，季天恩垂下眼帘拿出手帕沾沾她的眼角：“告诉我，哭有用么？”
小丫头摇摇头。
“那你哭什么？因为你成绩优秀结果被人欺负感到不满？嗯？”季天恩笑笑：“来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学习也挺努力结果总有人考得分数比你高你是不是也很心烦？”
小丫头点点头。
“那你想要原谅他们了么？”
摇头。
“知道要怎么做么？”
摇头。
“那我告诉你，搜集证据之后，去找老师。”
……
迹部景吾原本以为季天恩会给一个小孩子进行什么变强称霸的人生初启蒙，没想到季天恩“去找老师”这简简单单四个字真有种要雷到他的感觉。
接着，季天恩说。
“如果老师不管，那就报一门柔道课程，等你学会了，去给我打回来。”
……
这个人真的是季天恩？Phoebe·Ventrue？亚瑟公爵的女儿？英国的郡主？此刻在日本大街上怂恿一个上小学的小姑娘先告老师后打架？
以上是迹部一瞬间的想法，下一瞬间的想法是……为什么季天恩在自己遭遇小泽那部分人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做呢？
迹部想要说点什么，不过显然已经晚了，小姑娘一脸坚毅地点点头。
小姑娘的妈妈最后还是来了，穿着很单薄的小礼服，迹部景吾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哪家俱乐部的女公关。见到他和季天恩的时候瞄了一眼旁边的车，望着他们的眼神很疑惑但是眼睛里的谢意不减，带着女儿一起鞠躬致谢。
“以后别让她乱跑就好了，这附近车挺多的。”季天恩最后说了一句，然后看着小丫头依依不舍地抱着泡芙盒子向她招手。
天有点冷。
季天恩正这么想着，身上已经盖了迹部的外套。季天恩习惯性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呆滞一会儿，抬起头：“前辈，你用的古龙水和公爵是同一款。”
“所以呢？”季天恩似乎不想上车，看着远处灯红酒绿，迹部出乎意料地耐着性子陪着：“你想说，本大爷的品味很好？”
“不是，”季天恩摇摇头：“我想说，我很喜欢。”
沾了公爵的光的女王陛下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嗯，刚才我好像听到梵卓小姐劝人找老师然后……打架？这种行为不华丽到极点。”
“日本人面对这些都喜欢忍着么？难怪那时候没人劝我做些什么……”季天恩笑笑：“嗯，暂且不说这个，我只是觉得在日本的小学里，老师算是最权威的人了吧，作为判断是非的法官，我想应该能够处理这些小纠纷的。如果不能……那么我估计打回去也不会有人管。”
转过头看看迹部：“现在前辈是不是想问我什么，例如小泽那时候的事情？”
迹部算是默认，接着就听到季天恩接下来的话。
“前辈你曾经说过我的性格温和，我的回答是我或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柔顺。”季天恩回忆起那个时候轻轻一笑：“我不是没有生气的时候，只是我生气之后的报复手法比较低调而且不把路堵死而已——据说给小泽警告处分的决定性证据是录像是么？那个是我发给学校董事会和校长办公室的——我也只发给了他们。”
迹部的表情很严肃：“为什么告诉本大爷这些？”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有点害怕，从目前感受到的敌意来看，以后矢田桑来找我麻烦的时候，我或许会忍不住会动手。”季天恩深呼吸：“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宣布一下万一真的惹到我我也是会还手……的？”
“本大爷可以这么说么，你在警告矢田爱，通过本大爷？”
“没错。”
眼前人的表情温和不变。
“不忍了？”
“我一向不怎么计较小事情，不过日本的女孩子似乎没什么底线，我已经领教过一次了。”季天恩身上挂着迹部的外套，端着肩膀：“而且我在冰帝的良好形象已经定位，再来招惹我我就真不留情面了——没人会说什么的，前辈。”
迹部看了季天恩一眼：“或许你不需要这样？”
季天恩的眼神极其地不信任：“我想活着离开日本，前辈。”
“嗯，本大爷是说，”迹部景吾帮季天恩撩起发丝别到耳后：“本大爷可以保护你。”
汽车的噪声无限缩小，心跳的节奏无限放大。
转机
高处不胜寒。
季天恩自从出生开始就顶着公爵女儿的名号，虽然她也喜欢，但是有时候被人送上高位的感觉并不如意，甚至季天恩也有羡慕一般女孩子的时候。
那么单纯地，就可以让别人说出“我会保护你”之类的话语。
而面对季天恩，这句话背后则需要多大的底气。
就连奥拉都说能保护她的人大概只有超人。
被保护……季天恩承认这个承诺很具有诱惑力，甚至在一瞬间心跳的节拍有些乱，恍惚之间就想点头答应下来。
可是……
季天恩歪着脑袋：“前辈，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我……不奢求更多。”
眼前这个人英俊多金有才华，在女生们的心目中就算没有皇家血统也是标准的白马王子一个。
每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王子，但季天恩现在已经不再幻想自己是唯一的公主。
迹部对于季天恩的反应很失望，季天恩没让他看出一点儿起码的情绪起伏来。只是冰帝君王的骄傲让他并没多说，而在之后的日子里，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及这个在银座的夜晚。
在冰帝的日子很充实，考试过后的有人欢喜有人愁已经过去。季天恩的成绩是不用说的辉煌，延续了在罗丁时的美名，而之后，季天恩把目光放在了学生会的招新上。
季天恩看中的对外联系委员会现在由关西狼主挑大梁，在宣传会上邪魅一笑便引发少女们脸红心跳不止，季天恩远处淡定围观，转头对着凤说道：“我有不详的预感。”
凤少年看看四周，也有些觉得来看宣讲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果然，到最后领取报名表格处，蜂拥而至的少女们几乎要挤垮了单薄的墙角，季天恩一看到有人流拥挤的趋势拽着凤转身就走。
“天恩……”凤少年离开教室之后问：“那表格怎么办……？”
怎么办？季天恩看看凤少年，觉得这个问题真是可爱到了极点：“去找你们部长拿。”
“这……不好吧？”
季天恩盯着好人君十几秒，看得好人君有些窘迫：“……我一会儿去找部长。”
“还是我去吧。”季天恩有些挫败，去自动售卖机那里买了一盒橙汁。
凤少年记得季天恩不太喜欢这个，而季天恩迎着风少年的目光摇了摇手里的东西：“嗯，记住，有必要的时候记得开后门，开后门的时候要送礼，明白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季天恩总觉得是在教坏小孩子，良心上总升起一股不安来。
真的。
季天恩去学生会的时候是午休过后，按照常理来说迹部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小憩一会儿。也就是因为这点，季天恩觉得扰人清梦心里愧疚才拿了橙汁当做弥补。
不过季天恩敲门的时候，迹部的反应可以说相当的迅速，不过一秒钟就听到了进来两个字。
季天恩推开有些重的木门，发现迹部正斜倚在沙发上看杂志，看到季天恩，合上杂志，下巴点了一下沙发：“过来坐。”
季天恩也就坐在他旁边，将橙汁放在茶几上：“前辈，我是过来行贿的。”
“嗯？贵族也会做这么不华丽的事情？”迹部看着季天恩很认真地点头，不禁失笑：“居然还点头？”
“贵族也有办不了的事情。”
季天恩的回答理所当然，迹部竟然也觉得季天恩这样子很可爱。
疯了疯了。
“所以呢，梵卓小姐大驾光临竟然还向本大爷行贿……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是看学生会报名表抢的人太多觉得太挤，想看看能不能在这儿拿到两张。”
这理由确实也符合季天恩一贯的风格，疏离人群。
“两张……算上长太郎的，嗯？”迹部马上就能想到季天恩在帮谁，那孩子如果没人帮着既不好意思去抢，又不好意思开后门，最后估计连报名都悬。
“嗯。”季天恩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迹部边上的那本杂志上。
是日本国内很有名的艺术杂志，主要以画为主，这次的封面是一幅油画。
一片蓝天，一片碧海。
天空中有云，大海里有影。
旁边是两个字。
暗礁。
“你喜欢油画？”迹部把杂志递给季天恩，听着季天恩说了句谢谢之后将书翻到封面专访那一页，阅读得很仔细。
Jody· De·Duran（裘第·德·杜兰）的专访。
看了一会儿之后，季天恩问：“……前辈，能把这本杂志借我一下午么？”
“你随意。”迹部发现季天恩的表情很值得研究：“你很喜欢这个画家？”
“……曾经很喜欢过。”季天恩看着书上的照片：“不过现在不了。”
“原因呢？这种风格本大爷也难得欣赏。”迹部瞄了一眼封面：“难得还算得上大气。”
“大气……”季天恩重复了一下，笑笑，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关西狼推门而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