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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不算是在伦敦生活过,伦敦又不是只有伦敦西区。季天恩想,若是以后有空,便跟他一起去转转吧。
季天恩将头抵在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映像。
忽然就觉得不真实。
日本的大街小巷什么的,她也没怎么转过。喜欢蹲点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自己的回忆似乎除了人,对于这个国家,似乎就单薄得可怜。
传说中的******都没看到,横滨的唐人街也没去过,据说过一阵子老舅会随团国事访问什么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了。
不过几个月,她就要走了。
放假的时候也曾有过离别,但是那时是一心的家乡难忘,雏燕离巢,急于归。而现在呢?
季天恩不知怎的,就觉得,眼前的景象离自己那么远。隔了层玻璃,将自己与这座城市悄无声息地隔绝了起来。
说起来以后的日子会很忙。
那压力秃的表哥要结婚了,准嫂子的笑容很像他母亲,优雅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华贵。他的请柬已经寄了过来,亚瑟问过自己要穿什么去。
亚瑟说的时候语气很轻松,但是季天恩就算是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
在他心里,季郁的影子不曾淡过分毫,可如今时光流转,桃花依旧,却不知人面何处去。不知可曾梦里相见,也不知……公爵是否会在那时,落一滴眼泪。
公爵没在她面前哭过,公爵说按照中国人的话讲叫做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但是有时候季天恩宁愿他哭出来,因为那云淡风轻却又痴迷不悟的男人看上去让人心疼得很。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执拗,那才是亚瑟王,那才是她父亲。
早上迹部起来的时候,时间特意提早了些。他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但是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还是支起了身体。
季天恩今天要离开日本,为了处理Phoenix的事情。迹部说,她还会回来的,所以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和她。
和她的现在,以及未来。
迹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产生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念头,不过却觉得最自然不过。
顺其自然,便是最微妙的一种缘分。
迹部扬起嘴角,坐在沙发上瞄了一眼报纸,不过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过了一会儿看了看表,发现早过了季天恩平时起床的时间,便问了一句。
“天恩人呢?”
“诶?”女仆小姐指间放在唇上:“天恩小姐……昨天晚上不就没回来么?据说有很紧急的事情所以今天一早搭公务机走……”
迹部听了之后沉下脸,拿出手机拨季天恩的号码,几声过后,转接到语音信箱。
“飞行中,暂时无法接听电话,我很抱歉。”季天恩的语调依旧平淡,却也依旧好听,让人想一直听她说下去。迹部听着那声“嘀——”,心里感觉少了些什么。
“我一直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迹部轻笑一声:“看起来也不需要。”
迹部按了电话,收好手机,静静地拿过报纸。
矢田今日挂牌上市,社长将出席剪彩仪式并回答记者提问。
这个,是财经头条。
Maybesomethingisborntooutofcontrol,andmaybethisistheinterestofthelife。
季天恩上飞机的时候带着墨镜,跟随的是日本分行行长。
季天恩的眼神一直没有变,看什么都是那样温和,气场也让人感到舒服。
“我说P,”行长看了看明显缺乏睡眠的季天恩:“你应该好好休息。”
“如果你确定你能够在那几个死精的大叔面前淡定自若蒙骗过关。”季天恩勾起唇角:“猜猜看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
行长顿时语塞:“我很久没看到你这么如临大敌了。”
“你应该说,是第一次。”
季天恩接下来闭着眼睛,跟行长一直讨论着质询中可能出现的情况,一遍一遍地将所有的细节提了出来,让行长不得不全速运转大脑来回答季天恩一个个刁钻古怪的问题。
从语塞的尴尬到对答如流却一身冷汗,行长面对季天恩的吹毛求疵显得越发越如鱼得水。等到最后季天恩满意地点头后,行长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我说P,这个……不是你需要回答也不是我需要佐证的问题吧?”
“确实不是。”季天恩喝水润喉:“但是却是你回日本之后需要回答日煤的问题,切记你可是国外资本,他们的问题不会客气的。”
“说得也是。”
面对着行长放松的神情,季天恩忽然间又说:“那么接下来,就来说一说你需要佐证的那部分好了。”
行长觉得到了英国,自己的喉咙肯定是会冒烟的。
必须的。
落到大不列颠的国土之上时,行长几乎要热泪盈眶俯身亲吻祖**亲的土壤。看着行长夸张的动作,季天恩轻轻一笑:“辛苦了。”
走出航站楼,季天恩四下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公爵的身影,不过却看到了管家大叔的。
心里有不怎么好的预感,梵卓小姐看着管家接过自己的行李,什么也没问,准备先送行长,却被行长很有眼力见的拒绝了。
“P你好好休息就好,我自己解决。”行长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就溜了,步子很快但又不能马上就跑,像是身后有鬼一样。
季天恩目送行长走远,这才回头跟管家回去。她想问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依旧不死心地让旁人的语言再证实一次。
仿佛难受一次还不够。
季天恩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却提不起亲近的兴趣。现下这条路季天恩恨不得快一点,又恨不得再慢一点,眼看着自己思念的家,那尖尖的房顶已经出现,却在一瞬间有了害怕的情绪。
奥拉说公爵最近一周都在酒吧混。
季天恩心里被一点点揪起来,细细密密地疼痛开始蔓延。她现在觉得很疲倦,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一下子没了任何想要做的事情,上一次这种情况是季郁去世。
那个时候公爵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告诉她:“以后咱们父女就要相依为命了呢……有什么事情坚持不住了记得找我吧,小公主。”
季天恩一直觉得公爵眼神毒辣,能从自小老成的外表看清自己的本质。
一个人越是坚强,就越是需要另外一个人撑住你,在你无助和绝望的时刻,告诉你还有我在。
例如季天恩,也例如亚瑟王。
可现在呢。季天恩有点茫然了。
还有一个公爵,会对她这样说么。
若是公爵自己都过不去那个坎了,那么谁来支撑她呢。
季天恩觉得自己下车的脚步有点不稳,跨进门的时候心情有点忐忑。女仆小姐对自己鞠躬说公爵在楼上等她,她也只是点点头,不说话上楼而已。
她的父亲坐在沙发上,茶几摆放着的是两杯清茶。颓败的暮色染着血般洒下来,带着一点惊心动魄的惨淡,公爵扭头看着日落,听到季天恩的脚步声才用目光欢迎自己的女儿。
季天恩觉得公爵的脸色有点苍白,本就是白种人,病态的面色在夕阳下让季天恩不由得有点心慌。但是公爵的眼神却是清明坚定的,他理了一下有点乱的头发,看着背脊挺直的女儿笑了一下。
“Phoebe,”公爵勾勾手指头让女儿坐到身边:“小道消息说你将近24小时没合眼了。看不出我家小公主,还有成为超人的潜质,嗯?”
季天恩淡定地拿起一杯茶,雾气氤氲,让公爵无法确定女儿的眼神。
“公爵,”季天恩呷了一口茶水:“小道消息说你最近每天都逛夜店砸钱品名酒。看不出大英公爵,还有挑战血液酒精含量上限的意向,呢。”
公爵愣了一会儿,发觉季天恩的口气生硬得很,也不肯转过来看他一眼。于是公爵只好放软了语气,伸手欲图摸姑娘的头发,却被不动声色地躲了开。
“Phoebe,我……”公爵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尖:“我错了,嗯?好久没睡了再生气对身体不好,郡主殿下别计较这些,吃点东西去睡一会儿再来审判我怎样?”
季天恩没有回答,放下茶杯的时候,一颗眼泪顺势滴在了水杯中泛起了一丝波纹。
“Phoebe,”公爵将季天恩搂在怀里:“别哭,我不是还活着呢么。”
“我愿意!”季天恩语气激烈起来:“你愿意逛夜店买醉我也愿意坐沙发掉眼泪,我有民事行为能力,我遵守英国法律,我凭什么不能哭!”
公爵轻轻拍着季天恩的背,听她带着哽咽的反驳沉默不语。
“你去好了,谁管你怎样发泄怎样麻痹自己。换个花样我也可以!”季天恩想要离开公爵的怀抱:“打架飙车嗑大-麻随我挑,现在大不列颠青少年***丰富多彩目不暇接我正好体验民情也勾搭几个少爷给自己铺路是不是!”
“Phoebe!”公爵终于制止住了发飙胡说的女儿,下颌抵在她发间:“我错了,不会这样了,公主殿下收声吧,再怎么哭眼泪也不会变成珍珠的。”
季天恩用手指擦了一下脸,但是还是没忍住眼泪继续流。
公爵只是一下下拍着季天恩的背脊,就像是他曾经那样做过的一样安抚着失控的季天恩。就算季天恩不再微微发抖,公爵也没有停下。
“亚瑟,”太阳已经尽数没入地平线下,月亮升起,光芒柔和圣洁,好像有着让人心绪宁静的魔力。季天恩的声音有点沙哑,她说:“你说我们相依为命是吧。”
“是呢。”公爵摸摸季天恩的头发:“一直是。”
“我不想失去你,亚瑟。”季天恩抱住了公爵:“我害怕。”
公爵轻轻笑了一声,轻轻吻了吻手中季天恩的一绺黑发:“不会。”
他的存在是责任。
他的存在是爱。
因此不朽。
65、一步
想念,蕴藏着多少能量呢。
季天恩睁开眼睛,看到那隔了一段时间没见过有点陌生但是又一下子熟悉起来的天花板,总觉得像是做梦了一样。
像是昨天的抓狂、几天前的摊派、几个星期前的告白、几个月前的飞赴日本……那些都是真的么。
季天恩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痛的。
撑起身体,季天恩开了手机,那上面有自从昨天就收到但是她没看的语音留言,来自迹部景吾。
季天恩不知道到底是听还是不停,心里没有来地就有些紧张。会是什么呢?她问自己,然后就放下了手机,转而开电脑。
整理好自己,季天恩看着自己衬衫上扣紧的第二颗扣子,发现若是在冰帝,鲜少有人会这样做。包括迹部在内,所有人都表示看着不舒服。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迹部自己也扣上了。
那个时候迹部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让自己有点不耐烦,只能找个话题聊几句然后打发了他,于是选择了那颗扣子。
“你觉得很冷?”
“29°,你觉得本大爷冷?”
“……这样啊。”
“你不问本大爷为什么顶着大热天系上扣子,嗯?”
“大爷觉得好不就好了。”
迹部的脸当时是明显失望的,季天恩猜到缘由不想说,只在心里觉得迹部时不时的小孩子气。后来妹妹头蹲到弓道社委委屈屈地说迹部欺负他,原因不过是妹妹头叨咕迹部系上扣子也跟她风格不一致而已。
她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好像是一边摸摸向日的脑袋安慰他一边……笑的吧。
季天恩不明白了,明明觉得是场梦过了就算了,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细节却像生根一样粘在脑袋里,挥之不去呢。
公爵今天没去上班,此刻正喝着早茶翻报纸,看到矢田会社上市的消息不置可否地一笑,转而看其它的新闻。
“公爵,这家公司……”老管家在一边提醒说:“小姐那边……”
“嗯,关于这个。”公爵邪气地笑了一下:“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是华丽的破发。”
“公爵,您的干预小姐会不会……”老管家斟酌了一下:“感到被过度保护了?”
“过度保护Phoebe?”公爵淡定茶:“沾到Phoenix的事情你家小姐容易炸毛到底,何况还因为很多原因容忍了很久,这次回到老巢不收拾得人家分不清东南西北她会抽手?我打电话的意思是给人家矢田留条生路。”
管家叔石化。
季天恩是听着这段对话上来的,脸上的笑容极为标准,坐在父亲对面,季天恩像是瓷娃娃一样静止不动,笑得公爵发毛。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