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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这么做只会事与愿违。”我打断他的话。因为不愿意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我转过身望着窗外背对着他,“我可不想领你这个情。我的生活全被打乱了,这都是你到来的缘故。你在我家待得越久,我就越难受;你对我越好,我越是不想承认你。”
我的话令他一时语塞,似乎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努力会是如此结局。“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他的声音变沙哑了。
“什么错都没有。只是你不应该和我母亲结婚。”我冷冷回答,尽量掩饰自己极度的厌恶。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替你母亲想想?你愿意你母亲再遭受一次痛苦吗?难道我走了你的父亲就会回来了?”他为我的冷酷惊骇不已。
“那又怎么样?”我硬着心肠回答,“她难不难过关我什么事?反正她也从来不管我心里怎么想。初中时候我日夜苦学成绩却不见起色,她却从来不曾在乎过我的感受。除了我的成绩好坏,她什么也不关心。是她把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可她现在却又把我当成她的耻辱,不仅像个狱警一样随时监视我生怕我惹事,还把我像家丑一样瞒着藏着——可这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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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往事》三(16)
我一口气讲完这些积压在胸中许久的话,只觉得心突突直跳喘不过气来,仿佛刚刚在烈日下跑完一场激烈的马拉松比赛。“回你的房间去,冷静一下吧。”我听见他低声说。
“少来!”我不客气地冲他叫道——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态度实在太不近人情了:“别装模作样!我的话还没有讲完——你给我听清楚了——现在母亲又不顾我的反对擅自结了婚。但她不应该和你结婚,因为我喜欢你的女儿!”
“你……什么?”我听出继父说话的声音变得很虚弱,想必他受的惊吓不小。但我仍然不依不饶:“听不懂是不是?我说我爱你的女儿,而且我愿意好好爱她一辈子!可是现在这事却被你们搅乱了,你们只想要自己的幸福,却不曾考虑到我们的幸福!罗明——这是我第一次直呼继父的名字——你给我听好了,她不是我的妹妹,我也不是她的哥哥,永远不是!”
我猛一转身,却看见她像一尊塑像一般浑身僵直地站在我和继父之间——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双与她的父亲极其相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激动脸涨得通红。
“你混帐!”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不等我开口便转身冲出了家门。外面正在下大雨,我顾不得打伞,冒着雨整整追过了四条街才追上她。她浑身都湿透了,可无论我怎么道歉就是不肯回去,甚至扬言如果我再跟着她就报警。我又气又急,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狂跳,一股血水像涌泉一样从口中喷出来——医生说得对,虽然我已经痊愈,但仍然不能过于激动。
她停止了挣扎与叫骂,被我这副模样吓呆了。“请你……先回家吧……”我顾不得自己,一边吐掉口中的血一边艰难的对她说。
我们就这样在雨里对视了近十分钟。最后,她还是回去了。一路上她一直背对着我,不时伸出手抹拭自己的脸。我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流泪。
就这样,不到一年半的时间,继父就带着她的女儿离开了。我和她之间也随之不可挽回地完结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次话。最后一次是在她们临走的前一天。她忽然发短信给我,说是有话跟我说。
我来到她指定的地点,只见她低着头站在那儿,神色忧伤。我走上前:“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
她缓缓抬起头来。“我们明天就搬回去了。”
我“噢”了一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不想再挽留她,因为一切从一开始就无法挽回了。
“爸爸明天就走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她送给我一个挖苦般的嘲笑。我宁愿看到她咬牙切齿也不要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
“别说这种话。”我惊恐的注视着她,痛苦的摇着头。
“不然我还能怎么说?”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紧跟着的是无尽的沉默。我们都沉默了。
“你想过吗?”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道,“就算不是这样,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将来可言。我们会上不同的大学,会有不同的工作,甚至会去不同的地方工作,到时候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吗?”
我无言以对。其实这些东西我何尝没有想过,只是更多的时候我不愿意去想它罢了。她是我最好的知心朋友,我宁可失去一切也不愿意失去她!
“还有,爸爸他答应不把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告诉你妈妈。”她又说。
我忽然心生一股难以言表的愧疚之情,竟然萌生出想留住他们的冲动。但是我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她就此永远离开了我的生活,从此再也不和我说话。虽然之后我也在放学的路上遇到她两次,可她说什么也不理我。我不怪她,我知道自己不够理智的行为深深伤害了她。
离婚后一段时间里母亲每天都早出晚归。虽然她看起来没受离婚的影响,不过也可能是借着忙碌的工作忘记离婚的苦闷。关于离婚的情况母亲什么也没跟我讲过,因此我猜测继父他确实没有把我的事告诉她。再说五个月后就是高考了,母亲可不会为了那些事影响我的情绪——她就是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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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往事》三(17)
除非是看破红尘,否则无论多么洒脱的人都不可能不把高考放在眼里。我废寝忘食地投入复习中,除了学习几乎什么都不顾。母亲很有信心,认为我考上重点大学一定没有问题。可惜她永远等不到我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天了……
三个月前的事情如今想起来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从罗明和他的女儿离开两个多月来,我的心情并没有变得轻松,反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虽然事到如今也许早已于事无补,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把事情真相告诉母亲。这样至少能或多或少减轻一些自己的负罪感。然而母亲总是早出晚归,我在家的时候很少能看到她的身影,而我自己又整天呆在学校里——周末还要上辅导班,因此总是找不到谈话的机会。
我想出了个办法。那天临睡前母亲还没回家,于是我在餐桌上留了张纸条。“明天早些回来吧,我有话想与你面谈。”
第二天早上我在桌上看到了一张新纸条:“今晚有事回不来了。明天晚上好了。”明天是周末,学校下午不上课。我用一个下午赶完所有的作业,满怀不安等着晚上的到来。从小到大,我几乎从来没有好好和母亲谈过一次心。这一次,我想跟她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我已经不小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毕竟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每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不管发生过什么都应该寻求彼此的理解,不然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下午五点左右,母亲的一位同事意外地来到我家。“母亲不在家。”我一边回答他一边暗自奇怪:母亲这时应该还在公司,为什么到家里来找她呢?
“我知道她不在家。”他低着头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你的母亲车祸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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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一(1)
孟遥站在校门口,一双喜形于色的大眼睛不住地左右张望着。与自己的初中致高中学用铁栏杆拼凑而成的简陋校门不同,湘宁中学的校门又高又大,大理石的门柱和拱顶透露出一种高等学院特有的矜持高雅。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孟遥的脸颊,清爽又带着丝丝暖意,这是夏末清风特有的气息。“好像在做梦哦……”孟遥低低咕哝了一声。
一阵铃响从校园内传来。孟遥如梦初醒,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刚刚八点。新生入学式开始的时间是八点半,这个时候来似乎稍微早了一点儿。“先去找找自己的教室好了。”孟遥一边想着一边从书包侧边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小的备忘录:“高一(5)班,恩,没错。”
教学楼很容易找,放眼望去家长聚集最多的地方便是。找教室、办手续……每逢新生入学的时候总能在校园里看见许多家长领着自己孩子,在教学楼里来去匆匆的身影。大部分是家长在那里手忙脚乱的忙活,他们的孩子则此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等着,不时看看手表面露不耐烦之色,嘴里还嘟嘟囔囔抱怨自己的父母手脚不够利落。情此景难免让孟遥泛起一点儿失落感。她只是独自一人。父亲又出差去了,母亲工作也很忙。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她已经习惯了。
孟遥沿着墙上的门牌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教室,是那种老式的教室,粗糙的水泥墙和模样老旧的讲台,和大多数普通学校的教室别无二致——学校都喜欢用这种有些年头的房间当教室,据说是认为朴素简单的环境更有利于学生认真学习。
讲台旁边还有一个比讲台略低的小台子,上面摆着一架小巧精致的投影机。与之相对的黑板上方,则有一块可伸缩的投影幕布。每间教室一台投影机,这可不是随便哪所中学都能配备得上的。穿旧了的名牌衣服还是名牌,孟遥很清楚这一点。
虽说已经八点十分了,教室里仍然没有多少人。孟遥找了个位置坐下,满怀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极目之处都是陌生的面孔,或多或少带着些忐忑的神情。没有人上来和孟遥说话,孟遥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毕竟大家都刚换了个新环境,认生是难免的。
“你是哪个学校的?新同学?”孟遥忽然听见有人问她,“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叫我胡老师好了。”
“老师您好。”孟遥赶紧叫了一声。从刚才起这个人就一直在教室里四处转悠,但她只当是哪家的家长。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未来的班主任:一个二十出头、长着张娃娃脸的小伙子,看上去倒像个实习大学生;他笑起来的样子挺讨人喜欢,很亲切很随和的那种,像个……邻家大哥哥。
孟遥见过各式各样的老师:有沉默古板、形同修道士、喜欢把“我年轻那阵子……”这话挂在嘴边的古董老师,有年轻活泼却没有经验、总是像个跟班一样跟在老教师身后的实习老师,有玩世不恭、上课浑水摸鱼又爱教训学生的差劲老师……可是她从来没见过胡老师这种老师。虽然年轻,可他的举止却显示出超越年龄的老练,与实习老师相比显得自信满满、青年得志,但又不同于古董老师的老气横秋,身上总是充盈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竟然在一个人身上得以如此完美的融合,这真是孟遥之前想都不曾想到的。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大概看出了孟遥吃惊的神情,胡老师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年轻?不过我已经在这学校里呆了好几年了。你以前不是湘宁中学的吧?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我是致高中学的。”孟遥犹犹豫豫的回答道。致高中学只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中学,她甚至没有把握确定胡老师知不知道这个学校的存在。
“你是致高中学的?”胡老师反问了孟遥一句,看起来很有些出乎意料。
孟遥点了点头。
“致高中学……好陌生的名字。”胡老师自言自语。
“确实不是什么名校。”孟遥自我解嘲道。
《玩偶》一(2)
“能从一般学校考上湘宁的学生可不多见。你初中时一定很用功吧?”
“还好了。”胡老师充满赞许的话让孟遥稍微轻松了一些。她不由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初中时的班主任常常对孟遥在内的几个优等生说,能够考上重点高中就是鲤鱼跳龙门。如同农家女嫁入豪门,这也许是他们麻雀变凤凰的唯一机会。孟遥还记得那时候班主任一直对自己寄予厚望。她一再对孟遥说,虽然学校里平均每年只有不足十名毕业生能够考上湘宁这个等级的重点高中,而且今年的分数线可能会比前几年都高,但只要孟遥好好努力,以她的成绩还是很有希望的。“只要考上那样的学校,离重点大学就不远了。一定要好好争取呀!”班主任经常这么说。对此孟遥也深信不疑。
班主任的话给了孟遥极大的信心。小学升学考试的失利使孟遥曾因几分之差与湘宁中学失之交臂,这使得她对湘宁的渴慕之情更加强烈。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在人心目中便显得越加美好。在孟遥心中湘宁就是圣殿,只要能够考上便死而无憾。
对孟遥来讲这次中考是弥补遗憾的唯一机会,因此她给自己立下了“许胜不许败”的要求。为此除了平时认真上课她还频繁参加各种课外辅导班。那一年她同时报了三个补习班,周末经常上午出门天黑才能回家:上午物理补习结束后在小吃摊上随便吃点午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