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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寒百无聊赖地帮他采蘑菇:“既然你知道这周围是死亡森林,为什么还在这附近呆着?”
安德森沉默下来。正当随之寒以为问到了什么禁区时,他低声道:“我有一个猜想,想得到证实。”
“什么猜想?严重到你把国家都放下了?”
“……对我很重要。对我的国家也很重要。”
“哦……你找到答案了没有?”
安德森冷笑道:“我要能走,你以为现在是谁在给你煮饭?”他似乎不愿意纠结于这个话题,问随之寒,皱眉道:“我听说你过的很不好?怎么回事?”
随之寒想了想白雪公主的处境:“……可能……是吧。”
“怎么还是疑问句。”他皱眉:“愚蠢的女人,自己的处境都不知道?难怪被人欺负到这个程度。”
“……”
“你以前不是很受宠的么?是新皇后害的你?为什么?”
随之寒其实不大明白原因,所以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按标准答案回答道:“……恩,她嫉妒我长得美。”
“……”白马王子乜了他一眼,嗤笑道:“还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虽说动作像是鄙夷,但他的语气却带些怅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也没说什么,抬起手就在白雪公主壳头上摸了摸,像是安慰小姑娘一样,而蓝色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温和的光。
随之寒突然就有些好奇。按童话故事里描述的是,白马王子在之前是没有见过白雪公主的,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过去?不过想想也是,白雪公主是要和白马王子在一起的,就以白雪公主如今尊荣,想让王子对她一见钟情,这是根本不可能……
等等。
随之寒突然面部表情开始僵硬。
他忽略了什么?
白雪公主……是要和……白马王子……在一起……
和白马王子……在一起……
在一起……
按如今进程走下去,虽然中间总是充满了阴差阳错,但是命运之书所记载的童话的骨架都是在的,也就是说,披着白雪公主壳的他,不出意外,是会和白马王子……
随之寒顿时如五雷轰顶,之前对安德森的好感一扫而光,现在的他只觉得天雷滚滚,震得他的情商智商都开始有些不够用。
妹的!他是异性恋!他性取向正常啊喂!
当安德森王子还沉浸在对过去的美好回忆中时,只见随之寒突然用一种躲流氓的态势一闪开,还用一种看变态的眼光上下扫视他,目光极其无辜,极其惊恐。
于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伸出的手被人晾半空中,背后似有秋风飘过,阵阵落叶翩飞,无限凄苦。
安德森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想踏进一步,结果随之寒以一种惊恐的姿态退后了两大步。他再进一步,对方又退了两大步。安德森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想追过去的时候,只见眼前的白雪公主以一种决绝的姿势连滚带爬向后运动了好几米。安德森震惊当场。他仔细看了看面前身高一米八七体重三百斤的白雪公主,再看了看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自己,觉得就算要躲,躲的也该是他好吧?她躲个什么劲啊?
那边随之寒还在进行着躲变态的努力,岂料白雪公主壳实在太过圆润,并且不论横向竖向都达到了一种可以滚起来的弧度,他一个不稳,就顺滑地滚了起来。此地的地势恰好由高向低,这一滚起来就再无阻力,随之寒一不留神,滚了许久远,最后狠狠撞上了什么东西,才勉强停下来。
他头晕眼花,撑起那个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目四望,他很欣慰地发现变态没有追过来,自己的清白暂时无忧,顿时喜上眉梢。此时,他才有时间来环顾四周。
眼前左边的森林仍旧呈墨青色,右边的森林却像是明显地被谁划出了一道分割线一般,竟呈死灰一般的墨灰色。举目望去,无风无月,也只能见四处灰蒙蒙一片,如堕迷雾。
随之寒掏出激光剑,打开亮度,照出一地光晕。方才他撞上的东西,正是一个长方形的石盒子,长约两米三,宽一米五,高一米上下。而石盒之上有青苔密布,看不清花纹样式。随之寒磨掉了一部分青苔,露出的地方花纹古朴典雅,此时才看到,石盒子呈u字状,上面似乎有平盖,盖缝结实,却没有被封死。
这个样子的盒子,就仿若……棺材。
随之寒用力一推,棺盖应声而开。
幽幽激光剑光下清晰可见,一个人双手放于胸前,安静地躺在棺材中。他的面貌美丽,容颜红润,恍如睡去,而那长而尖的耳朵证实了他的身份——正是一个精灵。随之寒下意识地伸手探他的呼吸,只觉得入手毫无鼻息,而他不小心触碰到精灵的皮肤,竟是死一般的冰冷。
随之寒掩抑下心中惊疑,盖上棺木,向右边森林深处走去。越往里面,黑暗越浓,仿佛是固体一般,人在其中穿行,只觉得它像一面无法触及的墙一般,明明确确地令人感觉到它在阻挡,却又伸手不可触及,只觉得满手皆余柔韧的风。
树叶掩抑,丛林茂密。幽蓝的激光穿射在其中,犹如被折断为星星点点,浮于暗林间。冷冽的风不合时宜地刮起,又消散,寒意却随风入骨,渗入血液,渗入灵魂,犹如无数亡灵聚集而成,又穿梭而过。
越往里走,所见石棺越多。幽蓝光芒照射下,只见石棺上的简约花纹星罗棋布,摆放却又毫无规则,四处散落。随意推开一个,里面皆有一个精灵宛如沉睡。这里就宛如一个乱葬岗,却又因沉睡者的美丽与石棺的典雅让这种死亡蒙上了一种宗教般的虔诚。穿行于其中,丝毫不能让人感觉到有丝毫的可怕,反而却有一种甜美的安宁慢慢弥散开来。就像是数万人一起做着一个甜美的梦,梦里清平安乐,殊无战火。
——神寂时代二百三十六年,米洛岛精灵王国灭亡。精灵皇室皆战死,数万精灵死于战火。
——这里已经没有活的东西了。
——是指这里的原住民。
原住民……死亡森林原是精灵所居住的森林花园的残骸,那么这里死去的原住民……就是这些精灵?
随之寒突然想起自己和安德森出来时,小矮人们交代的事情。
“公主,不要走得太远,尤其不要去森林中心……”
“那里是亡者沉睡之地,也是真正的死亡森林。”
“有来无回,踏入者死!”
随之寒并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他时刻都记着自己的任务,而眼前的奇异景色或许正是他突破的一个关口。想及此,他合上棺木,继续往前走去。
远远的,似乎有歌声飘来,轻灵而飘渺,却是极为欢快的旋律。陌生的语言每一个字都带着优雅的吐息,仿若一个个圆润的珠子,丁零作响。
是在唱着什么?
随之寒仿若入迷一般,向着歌声的源头走去。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以风拨弦,以月咏唱。七色曲歌,至吾之王。这是精灵国的赞歌。”
随之寒一怔。
“人类,天色已晚。为何入我亡者之地?”
随之寒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正对上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美丽至极,幽蓝似乎能容纳整片海洋,似若一朵至极艳丽的蓝色玫瑰自有光芒,静静开放,清冷又自傲。
那……竟是安瑟。
而对方似也是很惊讶。他静静地看着随之寒的眼睛,眼中的清冷慢慢柔和:“是你……随,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第25章 §2。4美丽与力量
随之寒十分确定,他绝对没有在安瑟面前穿上过白雪公主壳。同时,他也很确定,他刚才的心中所想没有一个会暴露自己身份。纵使方才安瑟读他的心,也绝对读不出什么来。
但眼前精灵的眼神却是那么温和与信任,绝不像是在诓他。
所以此时随之寒疑惑了。他沉默着不出声,静静地看着安瑟。虽然说白雪公主这个身份现在其实也对他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毕竟他还要用一段时间,若是真的有什么致命的破绽,对他或是对任务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虽与安瑟见面时间并不长,但是天生的直觉让他对眼前这个美丽的精灵厌恶不起来,或许还有一种他无法解释的信任在其中。既然对方已经戳穿,随之寒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安瑟微微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精灵看人,从不是用眼睛。”
随之寒震惊了。多么神奇的一个物种,他们倾听不用耳朵,他们看人不用眼睛,用进废退这个理论果然是不科学的。先前他对着这个理论纠结了很久,想既然用进废退,那么寺庙里的和尚为什么竟然还会有生育能力,但现在眼前这个物种完美地为他解释了疑惑。
此时他看向安瑟。安瑟正穿着一身亚麻薄纱长袍,柔软如蝉翼,袍线似乎还隐隐散着光芒,在深不见底的夜色中竟如同一个移动的光源。
随之寒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精灵洗干净了的样子,真他妹的好看。他用来评判普林不够男人、白马王子不够男人的标准,完全不能用在安瑟的身上。对于他来说,似乎用任何怀疑的词汇都是在侮辱。他本身便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名词,无人可比拟。
安瑟轻轻唤他道:“随?”
随之寒回过神来:“对了,那天你送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皱眉:“侏儒王的事情是你做的?”
安瑟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第二日,皇宫发生大地震,据说侏儒王被人瞬移走。”
安瑟完全没有解释,轻轻点了点头:“是我。”
随之寒一怔,声音不由有些僵硬:“所以,你会被皇宫那些人捉起来,也是故意的?”
安瑟轻轻一叹:“当时我确实不记得原因了。我并没有骗你。”
——“恩……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强大来护卫我的美丽。或许……这算是错误吧。”
——“只要有这张脸,就不会有事。”
随之寒无语凝噎:“……哦,所以你当时只是顺便夸了一下自己的美貌而已?”
安瑟淡淡道:“这正是所有精灵灭亡的原因啊,随。”
“过于富饶,却不愿意发展军备。崇尚艺术,却没有强盛的力量承载。我们没有足够的强大来护卫我们的美丽,这便是我们最大的错误,与人无尤。”
随之寒沉默了一会,安瑟所说的,他其实感同身受。
没有足够的强大,却有足够令人垂涎的容貌;或者没有足够的能力,却有足够令人妒忌的运气。他的母亲是这样,莲镜无也是这样。
在“黄色毒瘤”论爆发之前,他的母亲曾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长相美丽,与人和善,自然受人欢迎。她与他的父亲一见钟情,随即坠入爱河。对于他早逝的父亲,随之寒其实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只知道他是*,有着英俊的容貌和卓越的家世。母亲与父亲的结合并不被许多人看好,而母亲的好运招来的与其说是祝福,不如说是嫉妒更多。因为父亲,她的吃穿用度自然升了不只一个档次,在公司的地位亦扶摇直上。这些虽并非她自己去争取,但上司趋利的本性却把她扶上了一个她所驾驭不了的高度。她的上位是伴随着他人的下位而来,虽她为人依旧和善,并未有过改变,但却再不能阻挡原本亲近的同事背后逐渐多出的窃窃私语与埋怨暗恨。
在他的父亲还在世时,所有人纵使有不甘,也只能藏在背后。但在“黄色毒瘤”论爆发,他的一家因父亲而受牵连后,之前所有人心中多多少少的怨恨都随着人类性格里所有的黑暗面都爆发出来。
落井下石、恶言讽刺、诽谤中伤……所有的慈善面孔后都藏着嘲讽,所有的亲近接触里都埋着利用。他的母亲确实没有能力坐那么高的位置,但连贬职的机会都没有,她直接被赶出公司。所有的社会保障尽数消弭。到了“黄色毒瘤”论晚期,人人自危,而他们便成为首当其冲的欺凌对象,仿佛所有的厄运都由他们带来一般。
他的母亲说,那些人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而在那些人看来,他们毕竟曾经比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