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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鲜艳的蔬果瞬间便斑驳地落满一地,我就站在路中央,等待着宿命降临,那些急促的刹车和漫天的骂声终于让留农回过身。
那样狼狈的我以为距离死亡就是点滴的时间了,因为何曲索邪气的脸,季云开对我说狠话时的强硬,青禾拿着奖牌招摇的笑&;#8226;&;#8226;&;#8226;一切一切都幻化成了惨烈的光,只是那道白光最后却被一张熟络的脸代替,他对我歇斯底里拼了命地呼喊,世界怎么一秒就安静下来,耳朵开始刺痛地鸣叫,充斥如眼全是他奋不顾身奔向我的瞬间。这样诸事美好,唯独不能快走的男子,只是看到我恐慌神情就忘记一切拖着那条残疾的左腿,一路踉踉跄跄,终于有如神助般地将我推开&;#8226;&;#8226;&;#8226;
血在地上喷出斑斓的花纹,眼睛开始刺痛,然后我就不知天南地北地晕眩起来。
一定是我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把那个躺在血泊,全身不停抽搐的少年看成留农的样貌呢?
只是&;#8226;&;#8226;&;#8226;现实却是这样容不得人喘息&;#8226;&;#8226;&;#8226;
“啊&;#8226;&;#8226;&;#8226;啊&;#8226;&;#8226;&;#8226;啊&;#8226;&;#8226;&;#8226;&;#8226;”我几乎痉挛地捂住嘴,原来人最悲惨的时候竟是哭不出声!
我跑过去,用尽力气将他抱在怀里,我说:“留农,留农,你不要吓我,不要闹了,我们还要回去做晚饭的?!”
雨打在地上,此起彼伏溅在我们身上,许多许多血就在他的嘴中涌出,整个世界宛若最后的礼拜&;#8226;&;#8226;&;#8226;
“你不要说话,我们先去&;#8226;&;#8226;&;#8226;先去医院好不好?!”我摇着头不敢看他扭曲的脸,仅仅是那殷红的倒影我就几乎晕厥。
只是他却倔强地抽搐着嘴,我不忍便只能俯下耳贴着他的嘴:“手,手&;#8226;&;#8226;&;#8226;”
他像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似地,将紧握的右手摊开,那些染有雨和血的花籽在地上欢快地跳跃,我就无以名状地恐惧起来。
“救护车!救护车!快去叫救护车!!”
只是即使我这般声嘶力竭拼了命地想要挽回,到头来却还是徒劳,我能做的只是抱着奄奄一息的留农,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血泊里间歇地抽搐最后绝望成万劫不复的白&;#8226;&;#8226;&;#8226;
(十二)
很久,很久,就像是一场远古的梦,当我噙着泪,醒来,眼前便是季云开疲惫的脸。他站在一旁,低着头,如释重负般:“悠夏,你终于醒了。”
我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不去知会他。
他就俯下身,对我说:“葬礼定在明天,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去了&;#8226;&;#8226;&;#8226;”
然后我就转过头,涨大瞳孔对着他大吼,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参加葬礼!!!如果不是因为你&;#8226;&;#8226;&;#8226;
我以为是因为自己哽咽着没有将话表达明白所以季云开的脸才会依旧平静,只是当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我才听清楚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发自我的嘴。
那一刻的我,电光火石间突然就想起多年前母亲说的那句话,她说:“我们悠夏长大后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勇敢地说出自己的心意,告诉他悠夏喜欢他&;#8226;&;#8226;&;#8226;”
小小的我闻着母亲身上特有的香味,即使不大明白话的含义也仍是把头点得欢快。
可是妈妈,长大后的我遇到了那样美好的少年却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我对他说过最多的只有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当好姐姐的角色&;#8226;&;#8226;&;#8226;
对不起,只是看见你笑,所以忘了你也有悲伤&;#8226;&;#8226;&;#8226;
对不起,从未向你提及何曲索,可是&;#8226;&;#8226;&;#8226;&;#8226;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你&;#8226;&;#8226;&;#8226;
之后的日子季云开和青禾都在满世界给我找大夫,他们说:“悠夏,不要怕!一定,一定可以恢复的!”
我看着两张殷切的脸,淡漠地转身,因为世上再无良药可以治我的哑&;#8226;&;#8226;&;#8226;
青禾就急促地叫住我,她喊:“季悠夏!你就这样颓废颓下去吧!!!”
我仍是走,心里想现在无论谁骂什么我都是不会也不能还口了,这样的大好机会,青禾你应该要好好把握的!
只是青禾就是没有我想象中有城府,下一秒她就会追上前拉着我的衣角,垂着头似孩子犯错般苦苦哀求:“悠夏&;#8226;&;#8226;&;#8226;你不要这样&;#8226;&;#8226;&;#8226;好不好?”
我转身,看着这样一个感性单纯的女孩为我甘愿放下我永远放不下的傲气,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
过去我之于她或许是朋友,但如今面对害死了她那么迷恋的青梅竹马的我,为何她还是一如既往待我好?我想我和青禾的相遇并不是什么俗套的剧情,往后的日子若没有她我怕是永远都开不了口&;#8226;&;#8226;&;#8226;
那天青禾拿着厚厚一叠书放在我卧室的门外,她说:“悠夏,这些是留农抽屉里的书,我舍不得烧掉,你看着办吧!”
我不做声,顺着她离开的背影就望向了那扇紧锁的门。住在我隔壁的男子,房间永远纤尘不染,所以找不到一丝一毫让人缅怀的少年,他的隽秀字迹我要怎样铭记?
楼道忽然就起了风,放在顶处的笔记便被吹起褶皱的扉页,然后“季悠夏”三个字就深刻地映入了眼帘。
我颤抖着捡起,才发现里面夹着的是早前在松下村不见的通讯录,不过是被我随意遗忘的册子却让他如获至宝般收藏着,我细细地翻,想要找寻上面留农留下的点滴,那怕只是汗迹。
只是当我翻到册子最后一页,看着照片上熟悉的脸,一刹那心底的忧伤便绝望地溢上了眼。
“对不起&;#8226;&;#8226;&;#8226;真的对不起&;#8226;&;#8226;&;#8226;”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木槿物语
特别:来之留农的秘密
很小的时候,当我因为母亲永无止境的咳嗽,辗转心事厚重的夜里,我便会梦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孩。梦里的她站在木槿树下,微风一起,白色的花瓣便落满发间,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美&;#8226;&;#8226;&;#8226;然后午夜梦醒,我就再听不见那些让人揪心的咳了。
我以为梦中的女孩只是我的一种臆想,只是她却真实地出现在我十七岁的世界。
长久都是暖冬的松下村,居然就在那天下起了雪,她站在山道上,望着漫天的雪花一动不动地发呆,没过多久就突兀地晕了过去。
我将她背起,即使知道跑步也不会加快多少速度,却还是一路踉跄到家。
母亲在她身上找到一本通讯录,便让我去镇上打电话联系。
我在那本册子上频繁地看到一个名字,
“何曲索”,当我念出这三个字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之有何关系,我只是猜到他一定是对她无比重要的人。
于是拨通那个长长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Hello,WHO IS IT?”
我就说:“请问是何曲索吗?”
她转换成中文问:“你是谁啊?找他做什么?”
我说:“不是我找他,只是他的朋友季悠夏现在&;#8226;&;#8226;&;#8226;”
话语未了,那一头的声音突然就不耐烦起来:“那丫头有事找我们家曲索做什么,你让她找她老子季云开去啊!!”
然后话筒里便传来急促的“嘟嘟”声,我就在那本通讯录上找寻那个叫季云开的人。
我在最后一页终于找到那个号码,欣喜着准备拨号,只是视线却落入夹在页缝中间的一张照片。
画面中的她笑得恬静自然,只是在她身边的少年,为什么当我看到他时,眼里映现的却是另一个自己?
木槿物语:
许多时候,我都在细细地想,想像我这样满身斑驳的女孩,为什么会得到那么多人的爱?无论是伴我度过荒诞岁月的曲索,还是一直隐忍不善表达感情的父亲,又或是那个将我视为比青梅竹马更重要的青禾。这些让我一路走来感慨太多的名字,感谢你们让懵懂莽撞的我对生命的含义有了这样深刻的理解。
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在书中读到:木槿花朝开幕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更像是爱一个人,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因为他们明白,起起伏伏总是难免,但没有什么会令他们动摇自己当初的选择,爱的信仰永恒不变&;#8226;&;#8226;&;#8226;
直到领会这些文字,我才终于从留农的阴霾中走出,我想面对现在这样恬静如水的季悠夏,他在天堂一定也会露出欣悦的笑,就像这满院的木槿,夏风一吹便就跳得欢快&;#8226;&;#8226;&;#8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