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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林不凡?”
“当然不是。”
“不想说吗?”
“是的。”
“那就别说了。瑟瑟啊你最怕什么?”
“……寂寞?你呢?”
“我怕冷。记得六岁那年的冬天他们闹离婚,那时我家还在北方,我一个人蹲在阳台上哭。差点冻昏过去也没人管,那以后我就好怕冷。所以盼春天。桃花开满天的时候,就不会冷了。”
我拥抱桃之妖妖。
我趴在我肩上哭,像是动了真情。
我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道还有多少回忆像我们这样的黑暗和冰冷。
哭完了,桃之妖妖对我说:“瑟瑟,你是好孩子。我羡慕你。”
“哪里,你应该是比我更好的孩子。”
“呵呵,只有你这么说,他们都叫我‘问题女孩’。因为我不喜欢念书,总是写古里古怪的诗和文章,他们不喜欢我呢。”
“别介意,那是他们有问题。”
“嘻嘻。嘻嘻我真高兴。”
说完,她在网上拼命的拥抱我吻我。我打她一巴掌,然后下线。
我有很多话来不及跟桃之妖妖说,因为我饿了。反正天天见面,下次说也不迟。
我刚一下线电话就尖锐地响起来,是妈妈。在那边很不满地说:“叶叶你又在上网,我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都打不通!”
“对,在上网。”我说,“你有意见回来冲我发火。”
“稍晚一点。”妈妈气短地说,“现在还走不开。”
“我饿了。”我说,“冰箱里什么吃的也没有。”
“那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肯德基?”
我嗒地一声挂了电话。
肯德基?
她永远当我十岁的小娃娃。
电话刚一摔下来又响了,我没好气地接起来,这回是林不凡。他说:“今天给你带了数学试卷,却忘了给你了。”
“好在忘了。”我说。
“叶叶。“林不凡说,“你吃晚饭了没有?”
我听不得他那么关心的声音,我又嗒地一声挂了电话。
万籁俱静。
我饿得两眼发晕。好不容易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一个苹果。很不淑女地乱啃起来。我一边啃一边看着我的手指,它们修长而又白皙。那是完全属于少女的优美的手指,我发现我很迷恋用它在键盘上敲击的节奏,像音乐。像是有谁在不知不觉中拉扯着我,让我不由自主地想游到网里去。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
其实有时想想,上网也挺没有意思的。
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
我又上了网,这个时候,桃之妖妖应该是不会在网上的,她应该有很丰盛的晚餐,不会像我这样的倒霉。于是我只好找了个很无聊的人乱扯一气,忍受着他对我无休无止的查户口:哪里人?多大?boy or gril ?
我有些痛快地撒着谎,没有一点点的心理负担。
夜色很美风很凉,我盼着桃之妖妖的出现,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告诉她,其实我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问题女孩。”
我敢肯定,瑟瑟一定比桃之妖妖更让人头疼。
就像叶樊其实比瑟瑟还要寂寞一样。
连载:最熟悉的陌生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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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刚刚学会上网的时候,就有网友对我说:“在网上,如果没有自己的主页,BBS或是聊天室,就像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家一模一样。
在网上逛久了,这种感触开始越来越深。的确是这样,在别人的聊天室里聊天,稍不乖巧就容易被网管一脚踢出来,在别人的BBS上当然也不可能畅所欲言想说就说,而且在网站上申请自己的免费BBS和聊天室也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就算是申请好了,自己也不会装修,难看的BBS怎么可能会有人光顾呢?
不过我运气好,有人送了我一个现成的BBS。
那人有个傻傻的网名,他叫自己“泥巴”。
泥巴是一个高三的男生,其实在这之前我在聊天室遇到过他很多次,他话不多,看上去和他的名字一样有些傻傻的。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聊天,其实也是最后的一次,当然也就是唯一的一次。
我还记得当时是春天。那晚他叫“告别的泥巴。”
是我主动和他搭话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告别的泥巴”这个名字挺伤感,而且好像并没有人跟他聊天,因为他一直不停地在倒茶给自己喝。还无聊地抽起了一根烟。
我说:“HI,要走了吗?”
他很高兴地说:“瑟瑟?我常常见到你。”
“我也常见到你。”
“可是你没理过我。”
“你也没理过我啊,嘻嘻。”
“是因为我的名字才想起来跟我说话么?”
“是啊,为什么要告别?”
“我就要准备高考了,所以我一定要放弃这里。”
“哦,祝你考个好大学啊。”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心的女孩,要知道常常都没有人理我:(”
“你的名字不好,太土了,你应该叫帅哥,或是王子。保证有人理。”
“呵呵,瑟瑟挺有趣。”
“是啊,可惜你要走了,不然你会有时间发现我更有趣呢。”
“你也是学生吗?”
“对。我才高一。”
“我也是高一的时候学会上网的,不知不觉的都快两年了。”
“舍得走吗?”
“舍得!因为我一定要考个好学校。”
“祝福泥巴!可是你为什么要叫自己泥巴呢?”
“想听吗?”
“说说看?”
“故事很长啊,你要把耳朵竖起来哦。”
“头发都竖起来了呀,哈哈~~~”
“那还是在高一的时候,我来到一个新的班级,班里的班花和我是同桌。”
“哦?泥巴你艳福不浅哦。”
“呵呵,大家都这么说。她真的长得很美,我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孩子,说起话细声细气的要了命的好听。”
“泥巴你爱上人家了吧?”
“嘿嘿。可以这么说吧。我们教室灰尘多,我每天都早早地去上学,偷偷地替她把桌子凳子擦得干干净净,怕她漂亮的衣服弄脏了一点点。”
“哎,我怎么碰不到这样的好同桌呢:)”
“可是后来,她却跟老师说不要和我同桌了。”
“为什么?”
“她说我脏,身上有一股泥巴味!”
“切!漂亮的女生都这样,不可理喻!你别放在心上。”
“我还真放在心上了,因为她的这句话,我的高中生活从此一片灰暗。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啊?”
“是有点。嘿嘿。”
“所以我叫自己泥巴。”
“那个漂亮的女生,她上网吗?”
“我不知道,就算上,我想她也不会和一块泥巴讲话吧。”
“呵呵。”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为何叫瑟瑟?”
“冷。呵呵。”
“是寂寞吗?”
“也许是吧,我也说不上来。”
“网络是个好东西,他常常让人忘掉寂寞和伤心。”
“可是你要走了,你看你叫告别的泥巴呢。”
“对呀,我要走了,今晚是我最后一次聊天。很谢谢你能陪我,做为我最后一个聊友,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真的?:)”
“泥巴从不撒谎。”
泥巴真没撒谎,他送我的礼物就是他的BBS。
BBS的名字叫《最熟悉的陌生人》,那是一个设置非常精美的论坛,很淡很淡的蓝天下飘着几朵白云,一根细绳上挂着一件纯白的衬衫,边上是几只彩色的欲飞欲停的小蝴蝶,真是酷毙了的背景!告诉我论坛的管理口令后泥巴就真的走掉了,我第二天到论坛的时候,版主的名字已换成了瑟瑟。泥巴还在他的论坛上留了最后的一张贴,叫《泥巴的最后一张贴》,贴是这样的:
我的朋友们,泥巴要走了。
今天的我,正好十八岁。十八岁的我,曾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鱼,整日在网中游荡。
但是终究要离去,像星星离开黑夜,百合离开春天,香烟离开我的手指。
我把这里,交给了一个十六岁的女生,她有一个让人心疼的名字,她叫瑟瑟。在我走的前一晚,是她陪我度过的,我对她不太了解,但我想她一定和我一样的寂寞。所以,最熟悉的陌生的人们,如果你偶然经过,请为我们寂寞的青春鼓一下掌吧,如果你愿意,那么,泥巴谢谢你,我亲爱的朋友。
别送我了,我会一路走好。
泥巴的贴让我差一点流了泪,但是我没有跟贴,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跟了,泥巴也不会回贴了。
他不会再回来。
我在网上遇到过很多的人,当他们走了以后,都真的没有再回来。就算回来,也早换了一个名字,过去的网事谁也不会提,早就随风飘走了。
我只是遗憾,泥巴说他十八岁,我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我认真地经营着泥巴的论坛,或者说是我自己的论坛,并花了一些时间来学习论坛的管理和设置,我希望泥巴哪一天回来看看的时候,不会后悔把论坛留给了我。
我开始习惯临睡前到论坛写一张贴,有一点点象日记的样子。这些流水帐一样的东西我自己挺喜欢的,写完了,就像是一种释放。妖妖总是说我的贴太沉重,只言片语,却是很深很深的疼痛。可是我写不下像妖妖一样轻巧透明的文字,最要命的是,我开始在夜晚失眠,就算是不上网,我也常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愈夜我愈精神,天一亮,我就想睡觉。
上课的时候,当然没精打彩。
班主任杨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当我在她的课堂上第N次睡着以后,她开始向我发难。她在课堂上大声地喊我的名字,一声接一声,当我懵懵懂懂地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她讥笑着说:“这么能睡,你是否投错了胎?”
全班哄堂大笑。
我在大家笑过之后反唇相讥说:“物以类聚,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跟你物以类聚?”她恼羞成怒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别把我这里当收容所!”
面对着所有人惊讶和好奇的目光,我冷笑了一声说:“如果您有兴趣将我的过去张榜公布,我也没有任何意见。就是有劳您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我趴下去继续睡。
下课以后李友锋走到我面前来,向我竖起大姆指,他是我们班最皮的男生,可是他曾被杨讥讽得耷头耷脑,他佩服地说:“叶樊,我没见过比你更牛的女生!”
“少拍我马屁。”我不吃他那一套。但我不想得罪他,因为他和我在一个小组,每次做清洁卫生的时候,脏活累活他都悄悄替我包揽,我不是没感激。
“当然也是我见过我最坏的女生。”他不甘心。
“不怕我带坏你?”
“不怕不怕,”他说,“星期天我们去喝咖啡,星海路上最酷的咖啡厅,满满一大杯,续杯也不要钱。”
“不去。”我说。
“这么不给面子?”
“是的。”
李友锋讪讪地离去,听说他家里很有钱,他和我一样是买书念的。可是我有和他不一样的地方,我早感觉自己历尽沧桑,可他还不过是个孩子。渴望和自己喜欢的女生在一起喝一杯咖啡。
就像林不凡。
杨最后不再直接和我交锋,用她的话来说,她已懒得和我讲道理。
她把我的妈妈叫到了学校。
深秋的暮色中我看到妈妈从杨灰色的办公楼里慢慢地走出来,她穿着很时尚的大衣,但是脚步缓慢而沉重。
她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叹了一口气。
妈妈已是一家大企业的副总,有名的铁腕,训起手下来毫不留情,但我知道妈妈在杨面前一定没少受委屈。
我不由自主地说:“对不起。”
“叶叶。”妈妈说,“今晚我们在外面吃饭。”
她带我去了很高档的饭店,她一定是那里的常客,小姐们对她都热情,叫她季总。还说我不像她的女儿,就像她的妹妹。
妈妈点了我最爱吃的基尾虾,拼命地往我的盘子里夹,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最后她无可奈何地关掉了它,然后她对我说:“叶叶,要知道为了你能上这所学校,我掏了不少的钱。”
“这个钱你不必花。”我说,“我早说过我不想上学了。”
“那你究竟要干什么呢?”妈妈的声音不自觉地大起来,“你才十六岁,不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