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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觉得这样的自己越来越奇怪。
但是，感觉还不赖。
〔哈利波特…石哈〕迷幻药…第五章…2
万圣节的气氛随著天气越来越湿冷而逐渐浓厚。
深秋的风吹得窗户嘎嘎作响，听起来几乎快把玻璃给刮出裂痕。
植物逐渐凋萎，剩下淡色的枯枝摇动。冷风吹过地面的时候，会带起一大片一大片的褐黄树叶，刮人面庞。
「哈利，哈利。」
荣恩摇著哈利的身躯，呼唤著他。
哈利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逐渐清晰。荣恩穿著一袭长得拖地的黑色披风，头上戴著一个半罩式骷髅面具，那模样看起来还颇滑稽。
「荣恩？」
「哈利，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荣恩问道。「你的脸色看起来糟透了。」
哈利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出了满身冷汗，湿透了薄薄的棉质短衫。
「…我睡著了吗？」他迷惑地抬起头来，意识到自己仍坐在书桌前。
「看来是如此。不能怪你，那些课本实在是太无聊了。」荣恩耸耸肩，「万圣节的宴会要开始了，你最好赶快准备一下。」
他点点头，把桌上的书本阖了起来，放回书架收好。
「你知道吗，弗雷刚才把自己的脸变成山怪，吓坏了一个一年级学生呢！真可惜你没看到。」荣恩吃吃笑著，仍对那个画面挥之不去。「结果你知道怎样吗，那个一年级学生把咒语学了起来，回去告诉大家，所以就在刚才，餐厅里出现了一整群的山怪军团！」
「哈！还好你现在告诉我，不然我等会可能会对他们施攻击咒。」哈利想像著那个画面。一整群的山怪！太酷了！
「你最好赶快把衣服换一换。你总不能穿这样去吃饭吧。」
「嗯。」哈利点点头，「妙丽呢？」
「她早就在那儿啦，还叫我来催你快点呢。」荣恩说。「不过每次一到万圣节那些幽灵们就会特别兴奋，等一下我们得小心被他们故意穿过身体。」
「但是，如果要我再参加一次忌日宴会，那我还宁可被幽灵穿过身体。」
「喔！拜托！」荣恩大笑出声。
「你可以先过去，我换好衣服就去找你们。」
「好，那你快点。」
「嗯。」
在荣恩拖著他的吸血鬼长袍走下楼梯後，哈利坐回了椅子上，试著整理还有点混乱的思绪。
他感到胸口闷闷的，还有些反胃，觉得疲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无意识地在桌前打起瞌睡，还睡出一身冷汗。
他现在发现自己的头微微发疼，而且轻微地晕眩。
但托那杯难喝得见鬼的魔药之福，他最近应该是要睡得很好才对。
冷风从没关紧的窗缝中泄了进来，发出嘶嘶咻咻的尖锐声音。
哈利没有多想，他以最迅速的速度脱下汗湿的衣服，换上一件乾净的白色衬衫。
这种天气很容易让人感冒，也很容易被传染感冒。而不管是哪一种哈利都不想要。
他为自己套上了比较正式的外套，打了个领结，没有再多加以装饰。
将未闭紧的窗户关好，哈利拉拉衣领，走出了寝室。
＊ ＊ ＊ ＊ ＊
因为最近的天气一直不怎麽好，所以夜晚的天空看不到星星，只有一片沉重湿润、有如泼墨般漆黑的夜空。
但，霍格华兹的大厅却彷佛将所有外头看不见的星辰全部集中在室内高耸的天顶，光彩夺目，绚丽耀眼。
南瓜灯笼漂浮在半空中，蝙蝠在魔法变出来的月亮下成群飞舞，空气中彷佛弥漫著无数的金粉，让整个大厅看起来就像是会发光。
食物的气味混杂著蜡烛的味道，还有四周燃烧的香氛，掺和著欢乐的气氛，让人连呼吸都感到无比甜腻。
哈利走进餐厅，看见整个大厅塞满了奇装异服的学生，大声喧闹著。当然，还有一整群的葛来分多山怪军团坐在桌边，一旁是看起来气得头顶快要冒烟的飞七先生。
哈利穿得很普通，并不想特别引人注意。
他找到了荣恩与妙丽，在他们身旁坐下。
「哈利，你的脸色是真的那麽苍白，还是化妆效果？」妙丽用疑惑的表情盯著他瞧，她的瞳孔中盛满关心。
「嗯？什麽？」哈利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颊，没有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劲。「哦，那是化妆。我只是忘了戴上吸血鬼假牙。」他随口附和著，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想让妙丽太担心。
「我可以开始吃东西了吗？我饿死了！」哈利带著微笑抓了一个南瓜派往嘴里塞，开始和其他人谈笑聊天，不过其实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该是饥饿的。但是不知为什麽，但在刚才被荣恩叫醒之前他感觉糟透了。
应该是很美味的南瓜派现在吃起来味如嚼蜡，哈利勉强吞下最後一口，他觉得自己不只是反胃，而且头也开始发疼了。
他很有可能是被什麽人在不知不觉间传染了感冒，好在还没开始发烧。
他该去医务室求助，找些药来吃。
希望庞芮夫人还待在那儿，不然他就只能回房间等到明天再说了。他可不敢一个人在医务室偷翻药来吃。
哈利又和众人聊了一会，然後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大厅。
他在走出大厅後没多久便与庞芮夫人擦肩而过。她和麦教授并肩走在一起，两人谈笑著走入大厅。
好吧，这代表他得窝回房间忍受一整个晚上的头疼了。
哈利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还好现在乎没有很严重，睡一觉可能就好了。
真可惜，待会好像有表演节目，不过他应该是看不到了。
「…波特？」
当哈利转入黑暗的走廊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他回头，看见石内卜同样站在黑暗中。
石内卜打量著他，表情纹风不动，严厉的眼神彷佛在问他：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麽？
「呃，我有点不舒服，想去医务室。」
「很显然这不能当做藉口。医务室没有人在。」石内卜瞄了眼厅内，看见庞芮夫人已经坐在她的位子上。
「好吧，看来我只能回寝室睡觉。」哈利耸肩，扯扯唇角。
「你看起来很糟糕。」他看著哈利，微微蹙起了眉。
「大家都这麽说。我猜可能是感冒。」
石内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瞅著他。
他知道哈利最近该有充足的睡眠，所以之前浓重的黑眼圈已经消退了大半，让哈利不再看起来那麽地瘦弱而且精神不济。
但是他现在的脸现在惨白得像张纸，嘴唇也失去了应有的润红色泽，若他现在披上隐形斗篷的话，看起来绝对会像个幽灵。
「教授？」
「你…」他停顿，似乎欲言又止。「你确定最近没有再作梦？」
哈利愣了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有。我只能说那种魔药虽然很难喝，不过真的很有效。」他对他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谢谢。」
「我想你忘了一点，我从来没有说过它会好喝。」他看见哈利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还有，我认为你需增加服药的次数。」
「啊？」
「现在，立刻，跟我过来。」
「可是教授，你还没吃晚餐……」
「那种东西让家庭小精灵送来就行了。」石内卜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以为我会让你独自进入我的房间然後炸了它吗？」
「但是……」
「不要让我一再重复我说过的话，波特。」石内卜的语气中有著不容置喙的威严。
「对不起。」
哈利垂下头，跟著石内卜的脚步。
其实他真的没事的，只要睡一觉就会好了。
但是他知道这是石内卜表示关心的一种方法，能做到这样已经是这个男人的极限。
哈利走在石内卜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地感动。
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他不曾认识的一面？他还能看到多少这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突然有一股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但要是自己那样做肯定会被一脚踹开然後换来一连串的咒骂。
不过没关系，只要旁边没有人的时候再这样做他就不会挨骂了。
哈利发现自己越来越能习惯这个表里不一的石内卜，还有同样表里不一的自己了。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太想要去喝那个帮助无梦睡眠的魔药。
那会把他现在所有的美好情怀全部一扫而空。
〔哈利波特…石哈〕迷幻药…第五章…3
大釜噗咕噗咕煮滚著，薄荷的淡淡香味盈满室内。
火光映著哈利的皮肤，隐去原本苍白的脸颊。
「所以就说了我真的没事嘛……」他脱下了西装外套和衬衫，换上贴身的棉质恤衫。
早知道就不要穿那麽麻烦的衣服了，到头来只是去餐厅晃一圈，最後还不是要脱掉。哈利无奈地想著。
从衣服的曲线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并不怎麽健壮。
练习魁地奇的确让他的肌肉变得较为结实，但从外观上来看，他依然纤瘦。
哈利在石内卜身旁绕来绕去，试著用各种理由说服男人停止调制魔药的动作。
「赛佛勒斯，你真的不必为我特地做一份新的……」他故意用他听起来最恶心的声音，软软地向男人撒娇著。「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喝……」
「不可以。」
「你就这麽喜欢灌我药？」他不满地嘟起嘴，「还是说，你根本是以整我为乐？」
「这点我不否认。」石内卜恶意地扬起唇角。「不过你需要这份魔药。你必须喝。」
「为什麽？」哈利看著他丢入蟾蜍的蹼，皱了一下眉。「我都说了，我最近睡得很好啊。」
石内卜没有搭理他，继续加入药材，持续搅拌的动作。
「我最近睡得很熟，没有作梦，一倒在床上就像死了一样地熟睡。」
「嗯。」石内卜点头，没有继续答腔。
像死了一样地熟睡，那是应该的，因为他加重了药里面的剂量。
从不久前开始，他就在药剂里逐渐增加睡眠魔药的剂量。
哈利当然不会发觉装在他杯子里的东西有任何异样，因为那嚐起来还是一样地难喝。
当然，那并不会对哈利的身体有任何不良影响，只是会强制性地使他不要作梦。
石内卜知道哈利和黑魔王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联结，之前也有过哈利透过梦境而观察到黑魔王动作的状况。如果可以，他希望哈利永远都不要和黑魔王扯上关系。但他的能力有限。而目前，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
持续性地让他喝药。至少这部份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强制让哈利的大脑进入封闭状态。断绝他对外界所有的联系。
他不知道这个方法能够持续多久，但目前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还能用什麽方法确保哈利的安全。
他知道自己不该和哈利有过多的牵扯。他早该在这小子还是个一年级新生的时候就彻底无视他的存在，仅可能避免让他出现在自己视线所及的范围。
去接纳他，甚至去拥抱他，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那很有可能会让他过去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他会害死自己，害死哈利，害死所有人。
而哈利更不该和这样的自己在一起，甚至是有著那样超越常理的亲密关系。
但现在，他已经陷得太深。
他无法自拔。
他不知道该怎麽调适这样的自己。
他无法说服自己去无视哈利看著他的表情。
面对哈利，他几乎快要丧失所有思考的能力。他一向自豪的严酷冷静完全无用武之地。
哈利·波特。这个名字紧紧牵扯著他的每一根思考神经，他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用冷峻锐利的态度，看待有关於哈利的每一件事。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甚至愿意抛弃自己的所有东西（而事实上他一无所有）来换取哈利。他只想拥抱他，看著他，保护他，和他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过这麽强烈的渴望，对於想要拥有一个人。
但是，现实并不允许他这麽做。
对於相互矛盾的自己，他感到手足无措。
说来讽刺，他的整个人生，不就是活在相互拉扯的矛盾之中？
一抹苦涩从喉咙深处涌上，但长年逼迫自己隐藏情绪的习惯让石内卜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脸被魔药的光泽照耀，呈现幽蓝的紫色。
「这个魔药的调制好麻烦……」
哈利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他盯著他，年轻的脸庞上有些微微不满，哈利咬著下唇，绿色的眼睛灵活地打转，让他看起来可爱极了。
「赛佛勒斯，你不要做了嘛。我不想喝。」他仍不放弃地劝说著他。
「不想喝也要喝。」
「赛佛勒斯～我们睡觉了好不好？我保证我马上就会睡著。我很久没有失眠了。」
「你的提议无效。波…！」突然，像是被电击似地，石内卜的手猛地震动了一下，他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後弹开，狠狠撞上了桌沿。
大釜内滚烫的药汁溅出，泼洒一地，不稳定的颜色炫目得诡丽。
「赛佛勒斯？」哈利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怎麽了？」
「啧！」该死的，该死的！
为什麽是现在，为什麽偏偏是现在！
石内卜咬紧牙关，试著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他想要压紧自己的手臂，但他的整只手连带肩膀仍不住地颤抖。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发生什麽…」
「没事！」
哈利被他粗暴的态度吓到，往後退了一步。
某种烧焦的味道开始蔓延屋内，刺鼻而且难闻，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