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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鱼、肉生活已经让我失去了自我,我已经完全丧失了捉老鼠的能力了。在我看来,一只不会捉老鼠的猫根本不能算是一只猫!!我开始有些理解主人的心境了。
小美却不这么看。小美是隔壁老王养的一只母猫。每天的大鱼大肉已经让她的身体处于超负荷状态,臃肿的像个桶。有时,我和她聊着聊着天,就会突然停下来,盯着她肥胖的身体,感叹道:
“你现在已经胖得没有猫形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别瞎想。”
“说,你是不是又喜欢上其它的母猫了??”
“一个就够我受的了,怎么还会找第二个?”
我的话音刚落,小美就“喵”地一声,扑过来,对我又撕又咬。
小美常说我长得不好看,以此报负我常说她体态臃肿。有时,她会盯着我看上半晌,然后轻叹一声:
“你长得可真难看,我从没见过你这么难看的公猫!!”
“不要言不由衷,昧着良心否认我的帅!!”
“真不要脸,”小美喵地叫了声,抬脸看天,来表示对我话的不屑。
我找了盆水,看着自己的尊荣,觉得自己没她说的那么难看。
“哎,你把胡子刮刮吧,要知道,在猫族中,能成为艺术家的并不多。”小美对正在脸盆旁观察自己容颜的我说道。
“别逗了,作为一只猫,没胡子,怎么抓老鼠?”我反驳她。
“反正我们现在也吃喝不愁,不用捉老鼠。”
小美的话让我的心里闪过一阵乌云,我低头陷入沉思,默不作声。
“想什么呢?”小美温柔地问我。
“我总感觉自己不是一只猫。起码不是一只合格的、称职的猫。”我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以为你是人呢?”小美笑我。
“不会捉老鼠,我愧为猫。”
“别乱想了。”小美安慰我道。
“我觉得自己现在快没追求了。”我望着远方,眼神有些茫然。
“你原来有过追求?”小美反问。
“嗯。”
“Let me konw!”
“以后别再我面前说英文,OK?”自从社区举办了一个“优秀猫评选活动”后,小美就常对我说英文。因为在优秀猫的资格评比中,有一点儿很重要,就是英文要好。说是中国加入WTO了,以后来中国的洋猫会越来越多,为了促进文化交流,增进民族友谊,学好英文是很有必要的。我对此倒颇不以为然,小美倒每天练习英文,乐此不疲。
“好。我以后不对你说英文就是了。说说吧,说说你原来的追求。”
“Once upon a time; I had a great dream;……,都是你,把我带沟去了。让我也说起了鸟语!!”我对小美把我带沟里愤愤不平。
“呵。你自己爱说,关我什么事?现在说说你原来的追求吧。”小美笑着看着我。
“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中,自由自在奔跑,碰见老鼠就吃,没老鼠吃时,就听听风声和鸟叫。”
“够诗意的!!”小美笑我。
“猫应该诗意地栖居!!”
“你也别要求太高,现实一些,毕竟,现在很多猫都是这么过的啊。”小美劝我。
小美的话让我很疑惑。记得我小的时候,妈妈曾经对我说:“我们是一只猫,但猫也应该树立远大的理想和崇高的追求,不能苟活一世” 。等我长大了以后,坚持自己的理想,周围很多人反而都劝我现实一些。我感觉很矛盾,很疑惑。如果长大了非要现实地生活,那从小树立远大的理想还有什么用呢?难道真像三叔(一只很聪明的猫,猫族中的哲学家)说的那样:“理想不是用来实现的,而是用来想像它实现的。” “理想是用来意淫的。你如果太当真,那就只能说明你不成熟。”原来我还认为三叔太过悲观,现在我才有些理解他的话了。
“你说猫生的意义是什么?”我问小美。(在人类那儿,管这叫“人生的意义” )
“又来了。我看你最近疯疯癫癫的,估计跟老想这种问题有关。”
我不说话,只是望着远方出神。我感觉自己的眼神幽茫如秋水上涨,又似迷雾漫天。
三天后,我趁主人不注意时,从家溜了出来。我要逃亡,临行前,我去找了小美一趟。
“我要走了。”
“去哪儿呢?”小美问我。
“回家。”
“这儿不就是你的家吗?”小美有些不解。
“这儿不是。我在外漂泊流浪的太久了,一颗疲惫不堪的心渴望家的温暖。”
小美不说话。
半晌。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走?”我望着她,问道。
小美只是沉默着,我看得出她很犹豫。
“要不这样,我自己先去,等稳定后再来接你,好不好?”
小美张开嘴,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我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转身离去。
下面是我的一些行程情况:
第10天:我终于走出了这浮躁的城市,开始呼吸到了大自然的气息。这10天里,饿了,我就到城市的垃圾箱里去找些东西吃。伙食质量自然远远不如在主人家时所享受的待遇,但我却怡然自得。因为相对于活着来说,我更看重如何活着。
第30天:我看到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决定在这儿休憩几日。早上,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太阳从地平线下面跳出来;黄昏,看夕阳西下,霞光万丈;夜晚,看繁星满天,感凉风习习,倾听大自然沉默的呼吸声。在这片绿色安详的草原上,我还没有发现一只猫,但我却不孤独,白天可以倾听风声,夜晚听蟋蟀低声吟唱,我能听见小草轻微的叹息声,能听见星星们的低语声,能听见大自然无声的快乐吟唱。
至于吃饭,亦不用愁。在野外,想要填饱肚子,其实不难。
第50天:我看到一片庄稼地。庄稼地很长,也很宽,庄稼地一眼望不到边。庄稼地旁边还有一棵参天大树,闲来无事时,我就爬到树梢上,沉沉睡去。庄稼地里有很多田鼠,这让我很惊喜,因为我经过自己的努力,捉老鼠的能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就在我决定把小美接来同住时,噩耗传来。那天我在翻《猫*人*世界》(在猫族中影响力最大的一份报纸)时猛然看到:小美由于长期大鱼大肉,结果得了脂肪肝,三天前不幸离世。看到这条消息,我鼻子一酸,眼泪汩汩流出,一发不可收拾。我相当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把小美带过来。
那天天气阴郁,天空中还飘着迷蒙细雨,我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泪。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小美正扭动着她那臃肿的身体,向我一步步走来。来到我身旁,只是默默地望着我笑着,什么也不说。
现在有时我还想,小美这一生是怎么度过的呢?也许她还没有真正生活过,就已经死去了。也许她在死之前,还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渴望我能回来看她最后一眼;也许她也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跟我一起走;也许她对自己的这一辈子相当不满意,但,也许,是相当自足。小美已经离去很久,这些想法再也无从考证。过去的一切都在被时间慢慢充淡,而记忆却还在风中似蛛丝般地飘荡游离。
小美死后,老王又买了一只猫。 。 想看书来
我那个像风一样自由的哥们
刘锐是我大学时的一个哥们,这哥们在大学里学的是国际贸易,毕业后找工作颇不如意,后来就自个儿制豆浆卖。刘锐的家就在浆水泉,离我们学校颇近。而且,他爷爷原来就是制豆浆的,因此设备,技术都不成问题。爷爷去逝后,设备留了下来,本来该子承父业,爷爷制豆浆的手艺该由刘锐他爸爸来继承,如果有野心和魄力的话,还可以发扬光大,继而光耀门楣。但他爸妈觉得制豆浆钱景黯淡,不如卖煎饼果子,于是把老爷子的设备丢到了废弃角落里,任它风吹日晒,自个儿新置了推车,又拜师学艺,兴致勃勃地搞起了煎饼摊。
我已说过,刘锐毕业后,工作颇不遂意。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灵感”袭来,决定孙承祖业,好好地制豆浆。据刘锐后来告诉我说,当时他想到这个主意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辗转反侧,难以成寐”,于是一骨碌跳下床,对着茫茫夜色大吼一声,然后整个浆水泉的狗都跟着叫了起来。
刘锐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当即跑到角落里,把老爷子遗留下的设备翻腾了出来,设备常年遭受风吹雨淋,上面已是铁锈斑斑。刘锐当即找来酒精,汽油等物,对设备又擦又涂,天亮时设备已是锃光瓦亮,焕然一新。天亮后,刘锐顾不上睡意沉沉,找遍浆水泉的制豆浆高手,开始拜师学艺。几天后制豆浆的手艺已是炉火纯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致使教他制豆浆的那些老头老太太都后悔不已,觉得刘锐抢了他们的生意,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刘锐是真心向学,原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只为好玩,不过他们抽了刘锐送的劣质香烟,喝了刘锐送的掺水二锅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自认倒霉。
刘锐因为制豆浆这事,差点儿和家里人闹翻。家人觉得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本科生,应该从事一份体面的工作,即便真不想工作,陪他们一起搞搞煎饼摊也好。因为在刘锐爸妈看来,制豆浆远不如做煎饼果子有前途。但刘锐实在对煎饼摊提不起兴致,家人见他如此“顽固不化”,也就任他去了。
我曾经问过他,问他为什么搞起豆浆来了。因为我不觉得卖豆浆能挣多少钱。
“我要把豆浆事业发扬光大,永和豆浆知道么?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打败它!!”刘锐豪情万丈,仿佛看到自己已功成名就。
“那你好好干!相信终有一天,会有所成就!”我不能泼他冷水,于是也作出一副对他的伟大蓝图胸有成竹的样子。
“要不咱一起干吧。反正你现在也没合适的工作,老闲着也不是个事儿。你还真打算当作家啊。”
“得了,我就不掺和了。我在做豆浆方面真没什么过人才华。”
“你不是学的工商管理么?正好可以给我管理管理。”
“哥们,你就别拿我开心了。谁都知道,工商管理连个屁都学不到。你还是自个儿折腾吧。”
刘锐笑笑,“其实我做豆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干,特自由,不用受那帮###的气!”
刘锐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曾找了份工作,没几天,便觉得倍受压抑,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而且一些人老爱颐指气使,这让我相当受不了。我发现自己特别不适合给别人打工,自己的个性如此强烈,就像一块有棱角的玻璃,啥时磨平,我也就找到工作了。因为打你进公司那天起,公司里的头头就想方设法把你棱角磨平,否则一块棱角太突出的玻璃,很容易让他们伤了自己。
情况远没有刘锐想的那么明朗。因为他跟我一样,也是一个率性的人,自由散漫,别人做豆浆往往夜里两点就起来忙活开工,而他往往一觉睡到###点,才懒懒地起床开工,等他做完之后,已近中午,喝豆浆的人已经很少。因此,尽管他的豆浆制得比别人好,生意却一直不怎么样。但刘锐并不感到沮丧颓唐,因为他把做豆浆当成一件爱好来做,而不仅仅是个糊口的手段,因此干得不亦乐乎。
“你这样下去赶超永和有点儿困难。”我对他讲。
“我说的赶超永和你还真当真了?”刘锐大笑,“我不是什么胸有大志的主,只想过得自由一点儿,快乐一点儿。”
后来,还是出了麻烦。
有一天,不知怎地,突然来了两个卫生局的同志,一胖一瘦。问他有没有卫生许可证。刘锐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笑着给卫生局的人沏茶点烟。
“我刚开始干,还没来得及去办证。”刘锐赔着笑脸。
“其实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知道你们这种小本买卖不容易,可你也别让我们为难,好不好?咱都相互体谅体谅。”那个胖一点儿的同志猛吸一口烟,慢慢地把烟雾吐出,端起茶杯,吹着热气,慢慢地喝了一口,乜着眼看着刘锐。
“是是是,我明天就去办。”
“明天?”
“马上就去!”
“按照规定,你这门面先别开了,需要关门整顿。什么时候把卫生许可证办办下来了,什么时候再开张吧。”
“别介呀,通融一下。”
“我们不能助长歪风邪气!”瘦一点儿的同志义正词严。
于是刘锐只好关了铺面,去办了卫生许可证。
麻烦接二连三地出现。有天,警察找上门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