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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迟暮
一叶小舟,几块木头,几条绳索,一点点淡水。
一飞背着雪藤解开了系在岸边木头的结。
天朦朦亮,星星在天上写诗,渐渐入诗中,睡去了。
一飞小心地放下雪藤,随手捡来木头,划起船来。海面的平静安详得似乎沉浸在昨夜的梦中。顺风顺水,船离岛国渐行渐远。满身疲惫的他放下手中的木块,整个人躺了下去,像滩开的水般。
船在风中,随风飘荡。
正午的阳光格外强烈,海上的热浪一阵阵迎面铺来。微开的眼帘,一飞看到雪藤用力的划着船。“雪藤,你休息,我来。”他一手抓住雪藤的衣袖,另一只手缓缓地撑着自己起来。“不,没事,我可以的。”雪藤眼神里泛着光,虽然夹着一丝的疲惫。
船两边。手在摇,过去的过去随着桨随着划过的痕,远去。
两人划着,时不时转过脸来相视一笑。
“要是夕和我们一块走就好了,我们可以继续一路行走一路说笑,一路拾捡我们青春的点滴。”雪藤回头望了望。
“我想夕找到自己想要的哲学世界,幸福生活了。我们祝福她才是哈。那儿是不错,只是你我不适合。”一飞想了下笑笑说,“我们自由了,开心点哈!”
“嗯。再好的国度都不如我们简单的自由。我们自由了!”雪藤对着天空大声喊。
靠着一丁点的淡水,他们支撑着。
一飞想,“这一丁点淡水,我们能在这无边的海上熬几天呢?”
两天后,阳光越来越烫,雪藤的嘴唇干燥得裂开了一点小缝。
“喝点水,你看你的嘴唇都裂开一道缝了。”
“不用了,我们这水还要喝好几天呢,能省一点算一点吧。”
“这。。。。。。”一飞眼神一晃,“看,藤,远处那白色是不是一条大船呢?”
“好像是也,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两人脱下衣服,绑在木头上,用力挥舞着,虽然又饿又渴的他们浑身无力。
这是一艘远航油轮。里面的面容都是不熟悉的品种。黑的白的。他们见两个黄种人,口中在说着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飞听不懂,只是说着,“CH”。他俩不懂他们的语言,唯一可以说的就是“CH”。希望他们听得懂这个国家。他们点头示意,只是船开向何方,他俩并不清楚。
语言于此时,是一种奢侈品。
走进船舱地一刹,一飞发现里面一整排的枪枝。正当雪藤要喊出来时,后面一棍袭来。两人瞬间倒地。
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木屋,杂乱,随处可见零零散散的烟头。所有的窗都被交叉的木块固定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仅有的一缝隙光,奢侈却明亮地躺在门缝上。外面吵闹着,各种声音,不同语调的争吵,听得出写满了肮脏。
一飞醒了,只觉后脑一阵疼痛,不时地一阵阵地痛。他右手按着,揉着后脑。“雪藤,雪藤。。。。。。。”他慌乱着叫着,找着。只是四面的木头,零乱的屋内,一片漆黑。但他感受不到气息,知道雪藤不在。他揣着,踢着,木屋发出阵阵声响,“放我出去,开门啊!”
门外传出声音,很凶很粗旷,只是一飞并不清楚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门开了。一飞眼前是两排武装土兵,对着自己的是枪孔。他愣住了,举起了手,眼神里充斥着恐惧,唇微张着,“雪藤,上帝保佑”。“砰”的就是一枪把过去,往脸一摔,一飞立马倒地。鼻孔鲜血直流。只见所有不同肤色的人都在笑。一飞用手拭着嘴角,鼻孔的血。紧接着,是所有人的狂踢烂打。他只顾着双手护住头,不敢还手。
血润湿了木屋外的草,像极了星星之火在燎原。一点一点湿润着入冬的气息。血腥一片。
“救命,救命”。连续不断的救命声中,雪藤惊醒了。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恶梦浸湿了一身的汗。床帘是红的,被单是红的,窗是红的,地板也是红的。极端而张扬的大红,暖色调的点缀,本足以使这样的房间有温暖的感觉。可是雪藤冰凉如雪的心却怎么也暖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一飞在哪儿?你在哪啊?救我,一飞?”她难过地盘起腿抽泣着。突然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左瞧右看。透过窗缝,她看到房间下面,人潮涌动,好不热闹。楼下的女人个个花枝招展,仪态万千,媚态百出。从不加修饰自己的她,生来厌恶俗气女子。一切刻意姿态刻意雕饰都是那么的不自然,庸俗而可笑。只是此刻她已顾不上想自己那清高脱俗的诗人气质了,“怎么办?这可是妓院啊!逃。。。。。。”她想着。她看了看有一窗底下,虽高底下却空无一人。扯掉了床帘,窗帘,系成长长一条绳,绑住床柱,放了下去。生平第一次从这么高的三层楼下去,且绳长还缺一层楼高。“没办法了,只好这样了。”想着,心里急动作缓地顺着绳滑了下去。看着那一层楼高,心里在嘀咕,“跳还是不跳?”。三楼窗,二楼窗,好多人在看着她,个个眼神,神态被点穴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善良点地叫她别跳,坏点的叫她别跑。她手一慌就掉了下去。
脚底下一阵发麻,但勉强能走。只是两边的高而壮的黑人已经围了过来。就在她嘀咕地那一刹,黑人保镖早已在下面候着她了。她用尽全力挣扎着,以现代诗人之力在黑人间挣扎,只是徒劳。
黑色的魔爪一伸,世界刹时一片漆黑。
两只手,高大而阴深的影子下面,一个弱小女子冷冷地瞪着黑人。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向木炭般的坏人。曾经轻盈的发丝在一阵挣扎中显得杂乱。“放手,放手”。雪藤挣扎着挥着手,只是黑人压根不管她。一路拖着,拖回了妓院。进门的一瞬一个干净幽深的眼神略带怜悯地看着她。一个年轻的女生,蹲在门口抽着烟。吐出一卷卷的烟圈,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她对着雪藤笑了笑,笑容很清爽,不笑时却很酷。耳边似乎传来那小女孩与黑人聊天的声音。只是她听不懂。半蹲着的漂亮小孩又向她绽放一个善意的微笑。笑容极度的利落,深深回味又似在坏笑。雪藤不懂那微笑里面的含义,她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个小女子很特别。只见黑人正在跟她打招呼,似乎很熟的样子。
“XXXXXXX,XXXXXXX”。只见两个黑人唧唧地说了几句。又回过头对小女说了几句。
“XXX。”小女孩边答边熟练地从小竹篮里拿出两包香烟塞到黑人里。面容夹杂着无奈与深沉,眼神书写着情书般难以言说的情绪。
“原来我们殊途同归”。雪藤愣了下。
黑人貌似很开心地哈哈大笑着,边笑边拍拍小女孩的头拽着雪藤走了进去。
里面依旧歌舞升平,人山人海。一个个脸上挂着几分醉意,雪藤被带进一条小道,小道又窄又深,渐入无人之境。夜像极了泼墨山水画,墨色干湿,浓淡恰好。只是不解人意的来临。雪藤被关进一间地下室。有灯,有床,很冷凉。光着脚踩在地上,仿佛踏冰的感觉。没有窗的地下室,室如笼,人如囚徒。她不安地在里面来回走动,只是四面厚实的墙,她看不到任何逃生的希望。“啪”的一声,门关了。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只有一个小口透风儿。常年累月的,只有一丝地的小烛心在那晃着,亮着。雪藤很平静,她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就在那张流过了多少肮脏,仍要继续流地床边坐着。眼神木讷,神情呆滞。
“一飞,你在哪儿?我好怕,好想你。。。。。。”眼泪润湿着她的眼睛浸湿了房间里潮湿的空气。阴暗的地下室里,那一丝丝淡淡地烛光温暖不了那一大片清冷的阴暗,还有她冻僵了的心。这一夜,一丁点的声音都足以令她浑身打颤。悲伤可以孕育诗人,但是悲伤至绝望,却只能扼杀诗人的灵魂乃至肉体。她无数次地想到海子。想到那个单纯如小孩的诗人,那个卧轨成就完美诗篇的诗人,那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人。
她狠狠地咬了自己的手指,用那仅剩点暖意的血迹,在黑暗中依旧苍白的墙上,在微光里写下“面朝血海,春冷花衰”。字迹秀气洒脱如宋徽宗的“瘦金体”,却也字字看来皆是血。
或许有才华的人注定过早的衰败,如落叶般凋零。
“姐姐”孔隙外传来清澈无杂质的孩童声。
她靠近蹲下,只见孔隙外正是那卖香烟的小女孩。
“姐姐,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我叫人来救你。”她轻快地说着,向雪藤投去了自信的笑。
雪藤还没来得急说谢,那一丝微光前的影子一溜烟不见了。
“真是个特别的天使”,她想。
“哥,你该去救她。”
“谁?救谁?我自己都救不了,还一身赌债呢。”
“她,那个被黑人抓去的女子。她很特别,跟我们一样是黄种人。我感到她有一种别样气质。”
“那么多黑人,我怎么救啊。别说在一般房间救不了,何况是地下室。算了吧,别管闲事了。这么多年,我们相依为命,爸妈扔下钱,就不管我们了。别人又是怎么对我们的。各人自扫门前雪吧,妹,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哥略带歉意的低下了头。
“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你是善良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华丽的女子,有着大把青春可以挥霍的少女,就在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被折磨一生呢。何况那些黑人有多残忍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
“别说了,没有可是。你不救,我自己去。”
“小米,等等。。。。。。”。说着追着跑出去的小女孩。
一段时间,一段过往,意味着一段改变。
清冷的夜,地平线裹被而歇。
“xxx;xxx;xxxx";
“xxxxxx;xxx";
几句简短的对话后,地下室道口的黑人保镖笑嘻嘻地跟着小米俩到大厅喝酒。
猜拳,赌博,喝酒,玩筛子。一瓶接一瓶地喝着……
黑人走前一绅士醉熏熏地在一老女人的搀扶下来到雪藤的小房间。几句客套的话语后,绅士往老女人手里塞上厚厚一叠钱,老女人眼睛冒光直点头哈腰。
几声响后,锁头开了,从小缝隙渗透的影子越来越大。趴在小桌上雪藤听到声响立刻醒了。“你是,你是来救我的吗?”雪藤眼睛里发出求救的眼神与欣喜,只因眼前这个绅士是黄种人。再仔细看一眼,她身子一抖,缩了回来,眼神充满恐惧与不安,“不,你不是来救我的。你想干嘛?”说着径直往门口一冲,可惜门已被反锁了。她使劲地敲了几下门,却什么也没喊,她绝望了。
“你跑什么跑。老子今天花大价钱来的。把老子领导伺候……。伺候舒服了,老子不会亏……亏待你。”酒气不一会儿就充斥了整个房间,连说话都格外不利索的他,往雪藤扑来。
雪藤只是哭只是跑,可是却不说出哪怕一字的“求”字。
与禽兽同屋,挣扎只是徒劳。于她,即使是徒劳也要保护自己的圣洁。
绅士一不小心,手碰到尚未干掉的血诗。“血,诗。呵,你一*还这么有雅兴啊。诗人堕落青楼,诗安能不堕落。告诉你老子就是来这个国度为新诗人做宣传的,好好伺候老子,说不定我一高兴给你出诗集了。哈哈哈。”
一阵猥琐而*的笑响彻地下室。雪藤只是害怕,却一点都不屈服。“谁稀罕。你这种人只会沾污我的诗,沾污一片诗林。”说着又身子抱得紧紧的。
烛灭了,几巴掌过去,雪藤倒下了。
一片漆黑被另一片漆黑所覆盖。顿时,天昏地暗。
趁着黑人玩兴正浓,半醉半醒间,小米偷走了黑人放在桌上雪藤房间的钥匙。给她哥使了眼色后,一溜烟不见了。
“姐姐,我来救你了。”透过那小缝,她轻轻地说着。“不好,连蜡烛都灭了。”她忙开了门。
黑压压地一片中,一张白得越发白了脸趴在桌上。走近看,她吓呆了。桌面,地上,还有那正一滴一滴往下掉的血。
一刀,一脉,一少女,一堆血。残破的存在,只因那所谓绅士的肮脏举动。
“帮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雪藤脆弱的眼帘缓缓张开,朦胧而凄楚,声音低沉而无力。
“杀人,我……”小米愣住了,忙给雪藤找来布包手脉。
“求你帮我杀了他,用他的刀子杀了他,我的生命没了,完了。求你一次,就一次……”
“可是……好吧!”小米手在发抖,眼睛一闭,刀物归原主了。
死在睡中,活在血中。谁痛?谁生?谁死?
血依旧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