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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牙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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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小姐,音色不错,唱完歌能下来陪我聊聊吗?”说着,一朵玫瑰魔术般的出现映入眼帘。

伯牙琴一
上部

  遗落。那年的遗落,枫色浸染了一整个秋天。

  孤烟壹

  远望。

  一个篱笆,两间房。

  近看。

  一个井口,四个碗。

  蝴蝶般张开双翅铺在大海之上的小岛。

  名曰“蝶岛”。

  岛上有四屿。龙。虎。狮。象。

  守卫着一条月牙般的海湾。名叫“乌礁湾”。

  礁石。金滩。拱卫着一块仙桃状石头。名叫“风动石”。

  小岛很小。小得地图几近忽略不计。

  远远的船上,能看到的只是一枝烟杆直立。

  一缕炊烟。衬托蓝天。

  岛上有一个村庄。

  两户人家。香火不断。

  平凡。恬淡。

  没有炫烂的灯光。

  油灯依旧的泛黄。

  男人是双胞胎。

  女人也是。

  这个村落历史很长。物种却没有和历史和谐地一起进化。

  近亲。由双胞胎进化成龙凤胎。这是唯一的进步。代代如此。

  伦理也得论理,传统怎能抛弃。

  那天。

  他从五步远地木屋来到了新房。

  她从五步远的新房来到了木屋。

  哥哥成妹夫,姐姐成弟妹。

  素净的岛上点起了两栈红烛。一闪一闪。

  狂欢过后人情淡然,喜事本该清淡。

  成家。只是由一张床过渡到另一张床。用一段过往重复另一段过往。

  洞房后。弟弟一声不吭地伐着小舟哼着小曲往毒岛去了。那是一个三教九流之地,赌博是那个小岛人的唯一职业。

  一去几个月。

  几个月后。肚子如充气般的姐妹俩双双痛苦地呻吟着。哥哥继承了祖先接生的传统。不一会儿两个小孩冒出头来。再不久,又两个小孩冒出头来。四个小孩同时落地。一人,两手,而已。姐姐生了两个男孩。妹妹生了两个女孩。可惜的是,由于姐姐先;妹妹稍慢又难产,终因失血过多而死。

  新生命地开始,伴随旧的凋谢。哥哥悲痛不已。白色随着床边那一滩的血迹,漫延全岛。岛上的生灵一时安静得仿若时钟的秒表停了下来。山水依旧,只是从此多了一个墓碑。上面写着“为新的诞生而逝去的善良灵魂”……爱妻如约。

  如约逝去,从此如风和飘浪相依为命。共同抚养起那四个小孩。男孩的肩上被烙下了“朴,夕”。女孩的肩上烙下了“一,纯”。那年夏天,小孩的哭声音清澈而悠远。

  一年过去了。小孩健康地成长着。奶水不够的如风,一直用奶牛挤下的奶喂养他们。由于疲惫,营养不够。二十几岁的她略显衰老,苍凉。

  时间是催化剂,一点点侵蚀着人的感情,飘遥渐渐被遗忘了。如风和飘浪开始产生感情。或许距离向来产生不了美,只会产生遗忘。

  这一年多里。飘遥依赖着卖海鲜获得的几千块沉溺于赌场。幸运地赚了好多钱。对家人没有丝毫眷恋的他,踏遍毒岛上的红灯区,惹得一身花柳病。日复一日,身子好似捏了的柿子,一蹶不振。

  钱可以买到一池的红颜,却买不到家里的那一丝温馨。在生命垂危的两年后,他终于明白。

  “最后一赌。让如风他们过上好日子。自己欠他们的太多了。”他想。

  带着一些钱,又回到赌场。这回幸运女神,高昂着头,撇他而去。一顿痛打后,他被高利贷抛到海里。残喘着的他,从小水性就好,在那群人走后又浮出水面。抱着一根圆木随风飘荡在大海之上。

  阳光如火般在他脸上晃悠着,破裂地面容铺洒着雪白的粉沫。

  潮水从他脸上不厌烦地一遍遍浇过。

  闭着眼,残破的画面重现。被海水浸泡过布满血丝的眼睛泪水充盈。

  前面虚渺地飘着一缕烟。惟悴地面容刹时露出笑意。他用尽仅有的力气;双手不断地将海水往后抛开。终于,沙和海浪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地方,他看到了希望。

  然而希望往往伴随着的是绝望。疲乏松散地骨头,往沙滩一放。日落。月升。一天一夜就过去了。

  天亮了。仿佛黑夜被涨起的潮水吞食了。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红肿的眼睛缓缓舒醒,嘴微张。几天的咸水让他口渴难奈。然而这是一个孤岛,他看不到一个渔民。他用手撑,慢慢地爬着,爬着。

  远远的他看到一块石头,似曾相识。是风动石。他突然闪过他叔叔教他光着屁股蹬它的情景。但他已经没时间来得及想那么多了。他知道自己回家了。

  篱笆,木屋。熟悉而又让他心寒。推开干枯的小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依旧的干净,整齐。喝水,找吃的。一阵东倒西歪后,他略有精神。

  如风,飘浪呢?

  转了个拐角,推门一看。红被单里裹着的两个人竟如此熟悉。但他不确定。

  走出后。在屋旁看到的墓碑日期,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直觉。

  回屋持了一把菜刀,径直往飘浪地房间大步走去。

  “狗男女”。

  飘浪眼睛张开,血从脖子长长的黑痕汹涌地喷出。惊醒的如风,眼里徘徊着飘遥凶恶的嘴脸。正要跑时,人便倒下了。

  飘浪安静地躺在妻子逝去的床上,血如花般一朵朵绽放开来。哭声洪水般往这小木屋袭来。小孩们都惊醒了。从隔壁的床铺跑过来。亲眼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家人,在这人的刀下化为血海。

  他们害怕,伤心,哭泣地站在飘遥身后。

  飘遥转身。心想:狗男女,趁我不在家,竟生了这么一群小孩。但看着小孩可爱;一尘不染的面容,他又不忍得伤害。

  抱出一男一女,点了把火,房子被烧了。刹时一片火海。

  感到后怕的飘遥来到岸边,解下绳索,将小孩放在船上。小孩惊得如木头般,一动不动。只是泪水浸湿了眼眶。

  他回头望了望他住了二十几年的家只剩下烟云相接地景象。随口喊了声“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让天下人负我”。

  船在浪上如绸缎般忽上忽下,小孩晕船,他回头再望。什么都不见了。

  只有一缕烟还在那岛上飘遥着。

  岛上。如风在热气中望着周围炽热的火海,听着两个小孩在旁边抽泣着喊着“妈妈”。

  她爬着轻抚两个孩子的脸“快走,快。。。。。”。边说边推着兄妹俩。在靠近门口的一瞬间,兄妹俩被推了出去,如风却永远地被压在那木头下。血从牙缝中淌了下来,和衣服上的火搭调地配合着,手却还尽力伸向兄妹俩。

  小孩久久地站在那,看着那场大火一点点吃掉自己的家园,自己的家人。看着那个长得像自己父亲的杀人凶手摇着船将自己的兄妹带走。

  童年的印迹像圆珠笔划过心里,永远挥之不去。

  船在海上晃荡了两天两夜。船上的东西差不多快吃光了。飘遥的皮肤渐渐发烂,不时传出阵阵臭味。他浑身难受得直搔着。

  两天后。即将奄奄一息的他把两个小孩叫到他身旁,问:“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女孩睡意惺忪地用嫩嫩地小手揉揉眼睛答道:“我叫。。。。。。不告诉你。你是坏人。”飘遥一时疯子般狂笑,口里念着“坏人,坏人。。。。。。”。眼皮的大门慢慢关上。那暗淡无光的眼神和夹杂多种味道的笑声就此定格。

  兄妹俩凑前去,用手轻轻去碰他,见他没反应。又上去再推他,还是一动不动。“醒醒啊!醒醒啊!”。受惊的他们虽然恨他,却又不能没有他。在这大海上,船上只有他能保护他们。

  白天被抽去了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他们又惊又饿。只是一味地哭着。海浪时不时溅起的浪花都让他们浑身发抖。船的角落里,他们俩依偎着。冷风割破了他们的嘴唇,肆虐地调戏着他们俩。浪花又时不时地上船跟他们挤地盘。

  在一阵惊恐中,他们累得睡着了。受惊的表情,防备的姿势,过早地落在了这两个三岁的小孩身上。

  船飘到了港口。善良的渔民救起了兄妹俩,并在一块荒地上给飘遥立了块小墓碑。

  当地人纷纷议论着这个因花柳病死在船上的男人,和留下的这对孩子。报纸,广播,一时让烙印的小孩成了当地的名人。

  渔网。渔民。渔船。港口边随处可见。兄妹俩被渔民收养着。每天日暮落下的时候,他们俩就会莫名地跑到远远的山上。看着远方,莫名地忧伤。

  谁都不知道小小的他们在忧伤什么。山上正是飘遥的坟墓所在地。看着看着,兄妹俩的泪水在冷唆唆的风下,哗哗直落。

  “小妹妹,别哭?跟姐姐回家。好吗?”

  “不,我要妈妈。”

  “妈妈叫我来接你回家去,妈妈在那等我们呢”

  小小的背影后出现了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素净。面容清秀。她叫攸静,从前也是孤儿。后来自己开了幼稚园,养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小孩。

  攸静的友善,亲切的话语很快打动了兄妹俩。

  白色的裙角扬起,大手牵着两只白嫩的小手,消失在荒草里。

  从此幼稚园里多了两个可爱的小孩。男孩子叫朴夕,女孩叫一纯。稍大后的朴夕有着俊俏的面容,整齐的牙齿,漆黑的头发。一纯有着干净的面容,清澈的笑容,水灵的眼睛。人群中的气质使他们一眼望去格外显眼。

  教堂的钟声“滴嗒,滴嗒”挥霍着兴阴,秒针一圈圈将回忆清洗。燥热的光线一条条穿梭在时光的缝隙里,慢慢老去。新生的光芒显得格外温暖。

  集体的温暖,像冬天的棉毛衫,裹去了他们身上夹带的忧伤,却裹不掉他们心里残留的阴暗。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的是阳光,而眼里闪着的依旧是淡淡的忧伤。

  点。线。零星的点,跨越了几千年。来不及回望,时光的点已流淌成一条无限的射线。

  语言。知识。信念。十三年里,这一切他们通通体验。体验了家长会的孤单,体验了别人的冷眼,更体验了人性的伪奸。

  暗涌贰

  十六岁时,朴夕和一纯上了不同的重点高中。骑着单车,载着一纯的时光,就暂时告一段落。

  回忆如路旁的枫树般一点点退后,剩下满地飘洒的落叶。踩过去,发出“咯咯”的声音。

  “夕,记得我们的约定,记得来信,记得开心。”

  “我记得。你也是。”挥手后骑着单车开始了他们的寄宿生活。

  开学的第一天。镜片厚达一分米的眼镜下,班主任点着名。整齐的教室里,安静得可以听见窗外落叶的声音。“朴夕”,一时这名字挂在空气中,一丝不动。好像发出的箭般,射中了空位,就逗留在那了。“朴夕”。一向自信的班主任,不相信自己的声音没有得到响应,再喊了声。这时,后门“啪”的一声,一缕光线射在一个面容白晰,轮廓分明的男孩身上。白棉衫,牛仔裤,挎着个黑背包,眼神沉默地走向座位。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下次要准时”话语刚下。无数双眼睛一时呆若木。很多女生见到偶像时的情商瞬时达到二百五。独独一个女生转过头,对朴夕轻轻地微笑。笑容甜却不腻。

  铃声响起。开学的第一堂课结束了。

  女生纷纷猜着这个男生的性格,喜欢的女生类型。男孩们的脸却沾了醋般地百味夹杂。

  “你好。我叫小欣,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嗯。”

  “你一般都喜欢做些什么呢?”

  “不确定。”

  “哦。”

  一声“哦”写下了小欣一脸的不解与茫然。

  小欣是一个活泼的小女生,社交广,人缘好,长得很可爱。与朴夕正好前后桌。这样的怪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但丝毫不减她对朴夕的好感。转过身继续看她的网络小说。

  朴夕自知自己对社交是始终保持着应有的距离的。不远不近的,这就是他保持的度。从包里取出一纯走时送的速写本,带了6B铅笔,走出教室。

  秋天的学校好像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冷淡却有味道。随处可见的枯叶,有的在空中飞扬,有的正从母体簌簌落下,有的早已在人的脚下支离破碎。

  他在操场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拿起笔正要画时,发现不远处,飘逸的长发正随风扬起。只见那女生一手在纸上来回地划着,一手撩着被吹乱的发丝。婉如宋词里深居的闺妇。脆弱却让人爱怜。

  朴夕的灵感顺着画笔,简单地画下感觉。也许是伏笔,那幅画并没有太清晰。只是缭落的几笔,却神韵突起。《撩发风》跃然于纸上。这是他的处女作,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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