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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你以为艾森比夫妇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如果送戒指收藏品这些的，人家虽然会笑着收下，但也会给你打上个【没用心】的烙印。在生意上，最忌讳敷衍。”
受教了。“你是说要心意吗？”
“还有诚意。”
是喔，奸商。
静深想了想，提议道：“我知道这附近有条小街，卖的都是古旧的东西，或许我们能去找到一些不错的礼物。”
“你来过？”
“当……”才开了个头，静深就警觉地止住。她现在是百里绿笙，一个每个月都需要打工赚取房租费和学费的孤儿，怎么可能来过德国。
静深干笑几声，话语转了个弯：“当然没有，不过你知道，女人嘛，关心的不就这几样。既然来到德国，当然要把这里有名的商业街店铺都打听清楚。”呼，真险，差点露马脚了。
虽然说是一条小街，但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第一家是手工纺织，本来幸村是要进去的，但是被静深否定掉了：“纺织品我们已经送过一次了，再送就显得没有新意了。”
第二家是一家香水店，香水是每个女人都拒绝不了的诱惑，所以两人相视一眼，进去了。
里面已经有些人在选择香水了，一位女服务员看到他们，笑着迎了上来：【两位是要香水吗？】
静深点头应道：【是啊，今天晚上有个晚宴，所以是用来送人的。】
【两位这边请。】将两人带到里屋的沙发上，服务员递给他们一张表格和一支钢笔，【请在这里把信息填下，好方便我们选择适合的香水。】
【好的。】
【那我先出去招待其他客人，两位填好了就拿着表格找我。】
【恩，知道了。】等服务员出去了，静深把表格和钢笔推给幸村，“你写吧，内容按艾森比夫人的喜好填就好。实在填不出来……”她眉头打结，“那也不要问我，我其他什么的也都不知道了。”
“好。”幸村拿起钢笔看了眼表格，笔速不停地写了下去。
静深好奇地凑过去：“你怎么都填的起来……”她的表情忽然囧住，“你该不会真的听信我的话，胡乱填了吧？”
幸村好笑地瞥她：“如果真是这样，相信艾森比夫人一定不会把合约签给我们。”
“诶，那你是……”
“我之前打的那通电话就是在询问艾森比夫人的喜好。”
静深恍然大悟：“你好奸诈，居然找征信社。”
幸村写字的速度一顿，继而又不停地写着。他状似不经意地道：“百里，教我德语吧。”
静深一愣，点点头：“好啊。”她不忘补充上一句，“要涨工资。”
这个笨蛋。
“……好。”
与此同时，他收笔，信息填完。
真是厉害啊，三心二用。静深感慨不已，接过纸张随意扫着，忽然“咦”了一声，“你选择定制啊，那要花很多时间吧。”
幸村点头：“这是离别赠礼。”
静深捂脸哀号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重新选择礼物吗？”
幸村想笑，又觉得这样对她是个打击，只好强忍着：“我想……是的。”
静深义愤填膺地挥舞着双手：“太残忍了……可是，就算是离别赠礼，两天内也做不完的……”她眼睛闪烁着光彩，期盼幸村能改变主意，“不如我们……”
幸村自然明白静深想说什么，但是答案是：“不行。”相较静深沮丧下去的脸，幸村显得悠哉，“走吧。”
算了，他都不急了，自己急什么。这么一想，眉宇就舒张开来了：“恩。”
两人出去，把表格交给刚刚的那位服务员。
服务员接过，仔细地看了遍：【是定制在两天后吗？】
【是啊。】所以快回答没时间吧。
服务员一笑：【如果这是客人的意愿，我们自然会做到。那么你们还需要其他什么吗？小姐，你不打算定制或是购买一瓶香水？】
静深摇头：【不必了。】这家店她以前来过，虽然服务质量很好，香水味道也很合她心意，但是贼贵。她现在是可怜凋零的穷人一枚，哪里买得起啊。
服务员也不再说什么：【等香水完成好后，我们会把账单寄给你们，请按时付钱。】
【恩。】
送两人出去，服务员不忘有礼貌的加上一句：【欢迎下次光临。】
于是，两人向着的三家进军。第三家是定制陶瓷的。按照静深的意思就是去定制一对Q版的艾森比夫妇的陶瓷，正好可以庆祝他们结婚40周年，而且把这个摆在床头，每天起床都能看到，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静深没说的，是这个出品速度快，当天订的当天可以做好。
幸村瞧出了她的那点心思：“就那么不喜欢逛街？”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她其实更喜欢网购。只需要鼠标点击下就好了，多轻松。哪像她现在，为了送一件礼物，浪费了多少脑细胞。
陶瓷店并不大，不过橱窗上摆放的人物陶瓷又精致又可爱。
静深给了幸村一个“看吧，知道我眼光好吧”的得意眼神，率先走了进去。
幸村失笑着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迎接他们的依然是个女服务员：【两位是要购买还是定制陶瓷？】
【定制。】
【两位有自带照片吗？】
呃……没有。静深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抱歉……请问这里有电脑吗？】
【有的，两位请这边来。】服务员将他们带到电脑桌前，笑着道，【因为经常有顾客忘记带照片，所以店长只好去买了一台……他一直嫌这个和店里装饰不搭配呢。】顺便帮忙开机。
静深笑道：【谢谢。】
【不客气。】
静深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艾森比夫妇的合照】，打开后一边浏览一边和幸村交流：“这张怎么样？”
“不行，太模糊了。”
鼠标往下拉：“那这个呢？”
“……这张是侧面……”
囧。静深黑线，继续往下看：“那这张……”她自己先否定掉了，“两人相隔太远了。”继续往下，“衣服颜色难看。”下一张，“旁边那个真碍眼……”又一张，“不行。”再一张，“难看。”
幸村：“……”
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一张勉强合适的了：“要不这张吧？”
幸村看了眼。是张穿大红色中国唐装的合影，两个人手挽手，亲密无间，甜蜜的微笑仿佛染上了蜜枣一样。
“就这张吧。”
“恩。”静深乐滋滋地把照片放大打印出来，【我们要这张。】
还是刚才的女服务员过来：【好的。请问选择比例缩小版还是Q版？】
【当然是Q版。】
【好的。请问什么时候要？】
【马上。我们可以在这里等。】
服务员笑笑：【是要送人吗？】
【是啊，仓促了些，真不好意思。不过应该可以完成的吧？】
【那是自然。】她的声音里带了些许自豪，【我马上把这个拿给他们，让他们绘好Q版图案就给店主。今天天气正适合阴干呢。】
【谢谢。】
【不客气，两位请稍等吧。】
服务员走后，静深就给幸村翻译完她们的谈话内容，然后两人各自发呆，消磨时间。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服务员拿着已经包装好的礼盒递给他们：【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我可以拆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
静深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拿出一支小巧精美的瓷娃娃，忍不住发出赞叹：“好可爱啊。”圆圆胖胖，带着慈爱地笑容，唐装做得很细致，就连某些细微的地方都有做出来。嗷嗷，她也想要……
看着静深脸上的欢喜，服务员格外自豪：【是吧，我就说我们的服务很完美的。】
【恩恩。】静深猛点头。
【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静深转头，用日文重复了遍。幸村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刷卡。”
静深接过递给服务员：【真的太感谢了。】
服务员笑笑：【不客气。】她刷过卡后把卡递给幸村，【欢迎两位下次光临。】她又从桌子下拿出袋子递给静深，【两位走好。】
静深把瓷娃娃装回去，放进袋子里：【恩恩。】
她转向幸村时笑弯了眉眼：“终于完工，我们走吧。”
幸村点点头：“恩。”顿了顿，“你似乎很喜欢这个，不定做一个吗？”
静深内心摇摆纠结中：“可是好贵。”她目前的财力支付不起啊。
幸村笑：“你帮我这么多，这个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谢礼吧。”
“诶诶？”静深张大眼睛看着他，“可以吗？”
“恩。”幸村笑着点头。
“不过我还是不要定做了……”静深四处看了看，指着一个穿紫色和服的小娃娃道，“那我要这个好了。”娇憨的可爱模样很像浅析小时候啊。
“好。”
于是静深转身向服务员要了这个，等服务员打包好后，一手接礼物，一手递卡，等刷卡完后，静深接过卡，步调轻快地蹦到幸村前，把银行卡还给他：“幸村幸村，我们走吧。”
幸村看了她一眼，接过银行卡，与她一起走出去。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啊，连喊他名字时都没了以往的生疏礼貌。
你好，照片
两人出去，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刚巧碰到迎面走来的艾森比夫妇。
看到他们，艾森比夫人显得很高兴，热情地给了静深一个拥抱，外加两枚甜蜜的亲吻：【见到你们真高兴。】
静深笑着道：【我们也一样啊。】她挤挤眼，【真羡慕你们，能一直保持这么甜蜜。嘿嘿，今天是不是因为结婚40周年纪念日，所以互送礼物？】
【前句话我喜欢听，至于后句……既然绿笙你都说是礼物了，当面送还有什么意思？我们就是闲得慌，出来乱逛，你们呢，约会开心吗？】艾森比夫人看她提了两个袋子，【他送的？】
静深红着脸点点头。
【啧啧，加油啊。】
【艾森比夫人……】
【哎哎，我知道你害羞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绿笙，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碰到你们，那时候你们能依然在一起。】
静深心下一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幸村，后者也在看她，耐心地在等待她聊完。静深无比庆幸幸村听不懂德语：【谢谢，您的祝福我收下了。】
艾森比夫人笑着提议：【不如我们一起逛街吧？】
静深婉拒：【这怎么好意思呢。而且今天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未免也太不道德了吧，这个巨大的电灯泡我们才不要当呢。】
【诶诶，别用这套。别想再搬出什么结婚40周年纪念日借口……我们晚上有的是时间庆祝。对了，说到这个，晚宴的请帖收到了？】
【恩，已经收到了，谢谢夫人的邀请。】
【这有什么好谢的，晚宴本就该一群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好。走吧，我们一起逛会。我都厚着脸皮打断你们的约会了，你们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静深抵抗无力，只好翻译成日文询问幸村，“我们去还是不去啊。”
“既然是盛情难却，那就一起吧。”
静深哭丧着脸：【好吧，夫人，我们一起吧。】呜呜，她想回就酒店窝在软绵绵的被窝里。
于是，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于是，生平第一次，静深体会到了女人在逛街时的恐怖力量。
东西可以不买，但是一定要试。
衣服、鞋子、帽子、手提包、丝巾……甚至路过花店还要进去闻闻花香。
静深内心很伤怀。女人啊……为什么你的名字叫女人？
没给静深多少忧郁的时间，艾森比夫人兴奋地叫住她：“绿笙，前面有拍照的诶，我们一起去吧。”说着，不给她拒绝，直接拖着她就往里面走。
进去了才知道原来不仅有照相，还有人物素描，水彩和油画。
艾森比夫人下命令：【绿笙，你就和精市多拍几张照片……恩，当做结婚照拍了我也不介意的。】然后转向自家先生：【亲爱的，我们去画个油画吧。】
女王领着王夫退场，还不忘回头威胁他们：【不准给我敷衍了事……】
静深无奈地询问幸村：“真要拍啊？”
幸村不答反问：“你想要拍吗？”
……这么丢脸的事谁会想要啊。静深想吐槽，可是她忽然想起浅析。她是要回到日本的，恩恩，为了防止某人忘恩负义忘了她，她准备送浅析一堆相片，每天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照片，吃的药上贴着照片，厕所静子面前也挂着照片。
于是，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我要拍。”
只是……
当静深坐在摄像机面前的沙发上，看着幸村很自然走过来站到她身后，一时傻了眼：“呃，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