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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周围站着不少家长和学生,我真的不会这么容忍4暮在我面前这么大放厥词。
到中午休息的时候,人少了好多,估计都去4大池塘参观吃饭了,我和4暮轮流倒换着,4暮先去吃饭了,我一个人留守在登记台,小淫带着吃的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犯困的整理着一上午的新生登记表。小淫讪讪的笑了一下:还没吃饭吧,我随便买了点儿,你对付一下。
我真的饿了,可是我心里真的很不想跟小淫再纠结什么了,我伤怕了,小淫不管说什么,我都不怎么说话,小淫把吃的塞给我:十八,别跟身体较劲儿啊,怎么也得吃饱了才能气我吧?
两个新生怯生生的走了过来,她们的火车中午才到的,问我关于食堂饭卡的办理程序,我拿出饭卡的办理程序,详细的跟她们说了一下,小淫也跟着起哄:哎,你们哪个专业的?
小姑娘很有好感的看着小淫:我们是日语专业的。
小淫笑:学什么专业不好,学日语专业,恩?中国有好多可以学的专业啊。
小姑娘不好意思了:我们初中学的就是日语,没有办法,学姐,谢谢你,我们去办饭卡了。
小淫哦了一声:等等,你们叫她什么?
两个小姑娘互相看了一下:叫,学姐啊?
小淫往我身边凑了凑,笑:那叫我什么?
其中一个小姑娘开始嘿嘿笑:叫学姐夫。
小淫笑吟吟的点头:恩,真聪明,去吧,吃了饭,下午再去办手续吧。
小淫心满意足的看着我:哎,别人都能看出我们什么关系,你就别拗了,和好了,恩?
我冷冷的看着小淫,没有说话,4暮和谢童一起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4暮把一个快餐盒放到桌子上:十八,你不仁,我对你可是从来没有不义过,给你带的饭,快吃吧,还热着呢?
小淫把4暮的快餐合推开:你有病啊你?离我远点儿,用得着你帮着买东西?
4暮拍了一下脑袋,恶毒的笑:哦,也是啊,你才是十八的男人。
我推开小淫送来的吃的,拿过4暮买的快餐,准备吃,小淫直直的盯着我:不准吃!我说了,你不准吃!!
4暮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和小淫,我当没有听见似的打开4暮买的快餐,刚想吃,小淫一把打翻了快餐盒,洒了一地,谢童看看我又看看小淫,没有说话,我哼了一声,直接把小淫买来的吃的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小淫气乎乎的看着我:十八,你竟然……
我也开始冷笑:我竟然什么?我怎么了?你说啊!!
小淫喘着粗气: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这个人,亏我……
我当仁不让的怒视着小淫:亏你什么?我是不可理喻,至少我够坦诚!
小淫说不出话的看了我一会儿,转身走了,我也气的够呛,恼火的坐在椅子上喘粗气,4暮把脑袋凑过来:你俩怎么了?以前好的那个腻乎啊,都成一个人了……
我啪的拍了一下桌子,4暮的玻璃杯被震的掉到地上,啪的碎了一地碎片。
连续几天的接待新生活动,我累的几乎散架了,每次回到宿舍都睡的跟死狗似的,不眠不休,只想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的忙着,不要让我有空间去想除了忙碌之外的任何事情,除了忙碌,我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作为思想寄托了。这种忙碌感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逐渐成为我的生活习惯,多忙都可以,就是千万别停下来,一旦停下了,我的心就会没着没落的难过和虚空,就会委屈的不行。
上公共课的时候,我有气无力的翻着书,左手问我最近怎么这么疲惫,其实我真的很想说是身心疲惫,许小坏嘟着嘴碰碰左手:哎,你也说说我啊?我最近也很疲惫的。
左手冷淡的看了许小坏一眼,没有说话。
后来阿瑟埋怨我说那天不该拂了小淫的面子,4暮是什么东西?怎么都不能跟小淫比,我叹息的看着阿瑟说:4暮本来就不是什么东西?可是小淫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让我感觉不到他是个东西呢?
阿瑟不乐意的看着我:可是你俩这样只会越闹越是僵啊,这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我看着阿瑟:那你告诉我,怎么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阿瑟挠挠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俩?
我盯着阿瑟: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先跟小淫处着,以后的事儿再说是吧?
阿瑟正色的看着我:哎,这话我可没说,那是你自己想的。
我疲惫的看着阿瑟:阿瑟,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把感情投入的太多,不然抽都抽不回来,我能要求什么?
阿瑟顿了一下:十八,抽空去看看小乖吧,也看看小淫,怎么都是朋友,你还能说你从来不认识他吗?小淫现在天天对着小乖说话,都魔症了,好几天都没上课了。
在所有的接待新生活动整体结束后,我收到了统一企业的通知函,暑假时候寄出去的投稿,竟然真的获得了统一企业的全国现金奖一等奖,那是我生命中最值钱的一笔稿费,29个字1000元,领奖地点是沈阳。我拿着那张薄薄的通知领奖函,一个人在校园里面晃荡了好几圈,我真的很想哭,这笔稿费,我付出了自己最痛楚的感触,原来伤口真的可以换钱,那我是不是真的很幸运,至少我还有的伤口,在某些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来换钱。
很多年后,一个叫7月又14 的朋友跟我说过,她说:没有人愿意把伤口揭给别人看,除非那能带来超乎寻常的快感。 文字并没有让我获得太多的快感,可是当时的29个字,每个字都足够我疼上好久,我把自己勾兑了,勾兑到文字的综合中,可是这些就都是我们的青春过往吗?这就是我们必须要付出叫做代价的东西才能换来成长的青春吗?成长,可不可以不用这么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来交换??
我攥着信封,在学校最没有什么人路过的角落,蹲下,抱着自己的头,哭了好久,原来,真的有很多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失去的,而这些失去,是怎么绕都绕不开的。
我买了去沈阳的火车票,小诺在沈阳有同学,提前就打了电话过去,让她同学帮着我找地方住,这样我就可以省去住宿的费用,想想也够可怜的,当时的车票往返,幸亏还是学生票,总共要120元多,扣掉个人所得税200元,我能拿到手里的其实就是600多块。还好几个人都等着我回来请她们吃饭,我不知道这笔稿费最后还能剩下几个钱。
当我踏上去沈阳的火车之后,那一瞬间,我在心里深深的叹息:小淫,你知不知道,我把我和你的心碎,都换成了钱,我们的青春被冲击的粉碎,加在一起,总共就这么点儿钱,是不是很不值得?
(C)
当我从沈阳风尘仆仆的回到北京的时候,北京的天空正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我从北京火车站出来,站在火车站的出口处,看着灰蒙蒙的下着小雨的天空,好一会儿,我的思维才从沈阳重新转回到了北京,我跟我自己说:哦,我回到北京了。
这次的稿费,使我在学生会中的地位有着明显的提升,我感觉自己享受到了被人景仰的待遇,不过我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还是喜欢之前别人把我不当回事儿的那种眼神,学生会秘书长开始对我说话客客气气的。4暮却不以为然,4暮无所谓的说:十八,你得不得这个钱,在我眼里你都是个女人,你没得奖之前我这么看你,你得奖了我也这么看你,你看看别人,整个都变化了,还是我好吧?至少我表里如一啊,哎呀,这个世界上的人啊,真是虚伪的很。
晚上,我就约了朱檀一个人,还是那家小小的烤鸡排店,因为下雨,所以来的人不多。烧烤店的桌椅板凳没有一个能让人坐的稳稳的,餐桌因为用的时间够久,也有抹不去的油渍,浓浓的烧烤烟不时的飘散进窗口,窗外还依然滴滴答答的下着小雨,我大口大口的喝着燕京啤酒,冰镇的感觉怎么品都是苦苦涩涩的。
朱檀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哎,你才离开几天啊?没喝过北京的啤酒还是怎么了?喝得这么猛,人家肯定还以为你没喝过啤酒呢。
我皱着眉,晃晃燕京啤酒瓶子:朱老师,还是这个味儿地道,涩了吧唧的。
朱檀咬着烤鸡排笑笑,我拿起手里的烤鸡排仔细看着,疑惑的看向朱檀:哎,朱老师,我挺怀疑这个东西的。
朱檀也跟着我看烤鸡排:你怀疑什么?
我指着烤鸡排,笑:朱老师,我很怀疑这家的烤鸡排是不是放了大烟籽什么的,要不就是涂了海洛因,要不为什么我们吃的这么上瘾啊,都吃多少回了,就是吃不够,而且别家的烤鸡排怎么吃都不是这个味儿。
朱檀噗哧一笑:十八,你还真敢想,海洛因多少钱一克你知不知道?一个烤鸡排才4块钱,店家有那么傻吗?给你买海洛因吃?别乱想了,这个烤鸡排只能是人家的配方好,不过十八,你行啊,你现在的稿费都是按字儿计算的,很有成就感吧!!
我苦笑:成就感??多少应该会有点儿吧。
朱檀怎么可能知道,这次我的稿费确实是按字儿计算的,可是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要用这么几个字儿来给我的某段人生做一个定夺,如果能用一千块钱换回到暑假之前的那段快乐,让那段快乐永远都不变,我宁肯自己来付这一千块,包括个税。
这个晚上,朱檀陪着喝了不少酒,毫无例外的,朱檀醉了,躺在椅子上眯着小小的眼睛看着我嘿嘿笑,我也朝朱檀笑,这个女人,找她喝酒等于告诉她:晚上一起吃饭哦,吃完饭我背你回家哦。虽然两条腿的车子没有什么优势或者特色,但总要比用自己的两条腿走路舒服的多。
外面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朱檀趴在我的背上,东倒西歪的打着伞,我背着朱檀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我背着这个比我大十二岁的女人有些茫然的走在路上,朱檀不怎么老实的拍拍我的脑袋:哎,十八。
我恩了一声,接着往前走着,朱檀叹了口气: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个人爱你吧,每天看你孤孤单单的,跑老跑去忙的一塌糊涂的,挺心疼的,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靠父母吃饭呢,你的肩膀是铁坐的吗?非要这么扛着?
我接着恩了一声,朱檀啪的又拍了我的脑袋一下:不要总是恩恩的,你要有行动力啊?
我咳嗽了一下,第一次发现路灯下面透过的细细密密的小雨是那么柔和,会让人的思绪变得一圈一圈的无限的放大着,我笑了一下:朱老师,我有在找的,但是找不到啊?
朱檀摸摸我的头发,好像也笑了一下:傻瓜,从21岁找到30岁,看你能不能找得到?你现在才多大啊,怎么这么容易泄气,这不像你……
我的泪水,慢慢的从眼角处滑落,淹没在雨水打在伞上滴答声中,朱檀用的化妆品是玫琳凯,有着很舒服很清爽的味道。
我提高了声音:朱老师,你说一辈子可不可以不碰男人?没有男人,真的会活不下去吗?
朱檀呵呵笑:十八,好像是你喝多了吧?你不想要男人吗?那你要自己来爱自己吗?那么你难过的时候你要靠着谁呢?你喝多的时候要自己爬回家吗?呵呵,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我这么好命的,有一个强壮的象男人一样的女学生背着我回家……
我沉默了一会儿,也笑了,我微微转头看朱檀:朱老师,这学期有你的课,你记得要多给我一些分数吧,我还等着拿奖学金呢,恩,就看在我背着你回家的份儿上,怎么也得多给几分吧?
朱檀含糊不清的说:这个啊?倒是可以考虑,我呢,最多就只能给你加5分的日常成绩分,考试的那个部分要看你自己了,我可帮不上……
朱檀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我估计她睡着了,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打在雨伞上,夜晚的路灯把雨丝拉的很长,偶尔被风吹过来的雨丝滑入我的衬衫,凉凉的,我把朱檀送回家,朱檀的老公照旧象抱着小猫一样的把朱檀搂在怀里抱进房间,我自己拿了雨伞一个人往学校走。
还没到学校大门口,我就看见有人低着头在学校大门口来回的走着,我走近了,看清是小淫,小淫没有打伞,衬衫和发丝都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上滴答着雨水,呆呆的看着我。我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立在原地没有动,小淫往我身边走了一步,低低的声音:十八,我刚才回学校的时候看见你和朱檀了,我想着你一会儿可能回学校,所以我就,就在这儿等了一会儿。
我没有说话,耳边听得见小雨的声音,雨水顺着小淫的发丝流淌到他的脸上,小淫低了下头:十八,能不能换种方式惩罚我,恩?别这样不理睬我好不好?
我还是没有说话,小淫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