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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虽大栖何处,天地只剩一囚笼。
只馀魂表留墨卷,张扬虎威与雄风。
刘出惠的这首诗,既有惋惜身为百兽之王的霸王山君沦为人类阶下囚的下场,也有感怀身世,悲哀自己寄人篱下的无奈。刚好朱龙飞也到碧溪堂后院散步,看了刘出惠的虎画诗作,仔细揣摩,体会其中哲理情思,大加赞赏。道:“我正想入宫去看个朋友,不知送什么礼物给他,你把这幅虎画佳作送给我吧!”
不管是谁,吟诗作画的目的都是为了吸引知音欣赏。刘出惠眼见朱龙飞对她的诗画欣赏并产生共鸣,也十分高兴,说:“拙作不堪入目,你既然把我的涂鸦当成宝贝,当然只能送给你啦!”
朱龙飞笑嘻嘻道:“你赶紧给我多画几幅,这幅画我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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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的收藏怎么不升反向下掉呀?飞库的朋友也太不给面子了,以后我保证日更一章,请大家给点收藏。)
………【(六)迁都】………
朱龙飞正想到开封府建昌院约朱友文出来,到百尺楼喝两盅,顺便把摩尼教陈佳丽的密信转交给朱友文。
却见开封府里一个虞侯拿着一纸公函,来到碧溪堂门催债似的传达后梁朝廷迁都的命令。官府的公函规定,凡身家财产三千贯以上的财主,一律随朝廷迁都洛阳。长安街八堂十三行所有堂主行首都被官府指名道姓,随后梁天子朱温一起到洛阳安家。
对于商人来说,那里有人流,那里就有商机。而人气是随着皇帝跑的,皇帝喜欢去洛阳玩,大家也只能跟着他屁股后面亦步亦趋,谁也不能抗拒这个潮流大势,除非是自寻死路,又作别论。
皇帝把龙椅挪到那里,商人的店铺也跟着挪到那里。当初朱龙飞来开封府开店,本来就是冲着天子脚下生意好做而来到这里,如今皇帝搬迁到洛阳去了,开封府人流肯定随着皇帝撤离迅速下降,也就是说大多数商家无法继续在开封府混下去了。对于朱龙飞的碧溪堂来说,一向仰仗后梁朝廷建昌院给些活计,如果碧溪堂失去这个主顾,住后的日子收入肯定大打折扣。因此,即使后梁朝廷没有向碧溪堂发出强制搬迁的命令,朱龙飞的碧溪堂也会自动自觉跟着朱温的龙椅一起挪窝。
朱温在洛阳废掉唐朝末代皇帝李祝后,在开封府建都称帝,成立后梁帝国。在汴州设府开封,分封文武百官,定名东都。原唐首都洛阳改为西都,并颁发新朝正朔(年号),是为开平元年。
第二年,即开平二年,朱温觉得诸事不顺,特别是河东战事吃紧,梁兵与李克用的晋军相持不下,双方都陷入战争泥沼之中,欲罢不能。河东战事久拖不决,弄得梁朝内帑空空。朱温自觉运气不佳,霉可言邪。当时有方术士上书,认为开封府是个不祥之地,应该迁都洛阳。
由于他视为心腹大患的太原余孽李克用大猖獗了,闹得他寝食不安。出于战略上各种原因的考虑,朱温逐下令开封府的权贵富商随他一起迁都,重返唐朝洛阳旧都居住。(风水之说也够累人,搞得朱温一年两次搬家,来回折腾。)皇帝迁都,后梁权贵当然跟着搬家。行商坐贾,愚夫俗妇,照葫芦画瓢,起哄相随。朱龙飞也不能免俗,就把汴州的碧溪堂迁到洛阳皇城东街夫子庙附近。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后梁皇帝朱温在在开封府的龙椅还没捂热,又匆匆搬家,劳民伤财,当时很多人因此怨声载道,把朱温骂得狗血淋头。即使朱氏权贵内部,也很有些人反对迁都,对迁都这事颇有微词。
对于汴州开封府是否是个不祥之地,后世堪舆家也有些说法,比如后来北宋定都开封之后,国运一直不兴,受尽外族的欺侮,国土沦陷,丧权辱国,最后甚至被金国一窝端掉。事实胜于雄辨嘛,也不能怪这些方术士们胡说八道。
………【(七)千寻楼】………
朱龙飞雇了一个马帮,把开封府长安街碧溪堂一切动用家伙都搬到洛阳,连霸王山君也拉到洛阳饲养。一行人住进由朱龙飞师姐朱凤舞在皇城东街夫子庙附近经营的碧溪堂中。于是开封府长安街的碧溪堂和洛阳碧溪堂便合为一体,无分彼此。只是到底朱龙飞是头,还是朱凤舞是头?眼下还没有确定下来,但谁能赚大钱,谁有本事,谁就是龙头。这是江湖永恒不变的潜规则。朱龙飞和朱凤舞谁是老大,似乎用不着争。
洛阳皇城东街夫子庙是个喧哗和热闹地方,大小的酒楼和各种消遣乐坊、钱庄、商铺到处都是。小摊贩和江湖艺人凌乱的叫卖声音此起彼伏。
夫子庙前头还有一座千寻楼,这座酒楼跟开封府长安街的百尺楼大同小异,是个集酒搂、客栈、赌博、卖春、杂耍、弹唱和说书的综合休闲娱乐场所。说也奇怪,千寻楼最火红的生意不是酒搂,也不是倚门卖笑招揽哥们的怡红院,被人们挤得水泄不通的地方居然是说书场,生意好的跟字花赌场有得一拼。洛阳街坊们为了听评书先生演说《《东周列国记》和《三国志》,经常为一个座位争得头破血流。
开封府长安街的碧溪堂搬到洛阳开张贸易,是件大喜事,朱龙飞不免择日在千寻楼预订几桌酒席,邀请同行和四邻八舍,庆贺一番。
在千寻楼预订酒席宴请亲朋好友的人很多,即使朱龙飞愿意花钱,也没能订到独立的雅座,只能由千寻楼的掌柜朱自强安排在藏龙厅上摆酒请客。
此日,藏龙厅鱼龙混杂,除了朱龙飞他们之外,还有几伙在这里摆酒请客吃饭的江湖好汉。这些人不仅能大碗吃酒,大块吃肉,而且口没遮拦说粗口骂人。他们中间也有人对朱温挟持富商,强迫民众搬迁洛阳这件事很有意见,他们把朱温骂得狗血淋头。有人说朱温不配叫朱全忠,因为他既不忠于大齐黄巢的政权,又不忠于李唐王朝,可谓全不忠,唐昭宗给他赐名“全忠”,大错特错;有人骂朱温是移诈兵枭,狡猾奸诈,无义无信,比起三国时代的三姓家奴吕布还无耻。甚至于比汉贼曹操还等而下之。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吵嚷起来。害得坐镇藏龙厅柜台旁边,以耍嘴皮谋生的说书先生陈宣科直翻白眼,无话可说。陈宣科眼见那些江湖豪客抢了他的风头,搞到他没法做生意,很不服气,就把梨花木一拍,插嘴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我所知,当今皇上根本不是你们想象那样坏!”
谁也没料到朱温快被世人悠悠之口吐唾沫淹死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替他辩护。
一个江湖豪客拍案而起,厉声向陈宣科质问道:“朱阿三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赖兵痞,净干坏事。看他搞那桩‘清流之祸’,把大唐朝最后一批文化精英绑成粽子模样,投入黄河,那是人做的事?还有恩将仇报,他当年被尚让叛兵围在汴州,李克用好心替他解围,他却企图在上源驿谋杀李克用;还有抢夺曹州节度使朱碹、朱瑾兄弟地盘的时候,设阴谋,使闷棍,无所不用其极……”
陈宣科冷笑道:“如果你用这些事情攻击朱温为人,不如直接骂他夫人张惠更好,因为这些坏主意都是张惠出的。这些事情幕后的主谋是张惠,朱温只是一个站在前台的执行者。”
那个江湖豪客吃了一惊,嚅嗫道:“我听人说,张惠是个活菩萨,朱温杀人的时候,张惠忙救人,平生救人无数,你怎么把这黑锅栽到张惠头上?”
陈宣科把梨花木一拍,非常自负地扫了众人一眼,清清嗓子,然后说道:“他俩夫妻演那一出哩,朱温唱白脸,张惠唱红脸罢了。先说那出一呢?俺就跟你说说‘清流之祸’是怎么回事吧!”
“当年朱温还是宣武节度使的时候,搞出一桩‘清流之祸’。事有经由,绝非偶然。与其说这件事是强盗滥杀无辜,还不如说这是新兴庶族地主阶彼跟士族门阀集团之间斗争冲突的延续。
却说朱温原是个强盗出身,随王巢起兵谋反,夤缘升职,官至大齐同州防御史。他的发迹经过说来话长,暂且不提。当初黄巢攻陷长安,伪称大齐,做了皇帝老子,也坐拥唐朝半壁江山,手上有数十万大军,要他顷刻之间灭亡,便是神仙也恐头皮发紧,谁有能力在须臾之间教大齐政权冰消瓦解?当然有这个能人,这个本事通天的人就是朱温。这个说法或者令大家感到有些错愕,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当初唐僖宗为避黄巢大军锋芒,举朝入蜀,遁入深山老林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大唐朝能否反攻,能否恢复社稷宗庙?一切都是未知数。各路勤王兵马云集长安附近,与黄巢大军攻杀往来,互有胜负。例如河中节度使王重荣迫于形势,早已归附黄巢,后来又忽然反正,叛齐归唐,说到底是他对时局狐疑观望,那一方得势他就投入得势一方怀抱之中,随时变节,那里是什么匡扶社稷的忠贞臣子?又如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之流,勇气有余而谋略不足,只知与黄巢大军硬拼死战,徒然损兵折将,劳而无功,不要提把黄巢大军逐出长安,说不准他们被黄巢大军消灭掉呢!
在这个关键时刻,朱温忽然被人说服归唐,人们说这是他手下幕僚谢瞳的功劳。当时朱温正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在渭河交兵对峙,战事有些吃紧,逐遣使长安要求增援,凡十奏而不准。朱温未免感到有些郁闷,及探明底细,才知是伪齐中尉孟楷从中作梗,喑中谗间。黄巢战略转移南下,朱温留守山东,官兵围曹州,朱温向孟楷请求增援,孟楷遣部将参战,据说孟楷部将中间有些人贪生怕死,临阵退缩,惹恼朱温,大动干伐,杀了几个示众,于是朱温与孟楷因此结怨。
谢瞳替朱温分析形势,力陈黄巢不可辅助,理由是黄巢并非有德望的人,乘唐室衰落起兵,伺隙入关,偶得天下,现在又听信庸奴蛊惑,疏远大将,加上唐朝诸镇兵马闻命勤王,云集长安,协谋恢复,道是唐祚虽衰,而人心仍在。朱温其实也茫然不知所归,后得其妻张氏晓谕大义,逐下决心弃伪齐归顺大唐。
据说唐僖宗听到朱温归唐的消息,曾对左右侍从道‘朱温投诚,真是上天眷顾我呀’,逐下诏授朱温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充河中行营副招讨使。同时赐名‘朱全忠’。唐僖宗为啥如此看重朱温归唐?彼时归顺唐朝的起义军将领也很多,何以独对朱温刮目相看?可见朱温并不是个可有可无的等闲之辈。朱温在大齐政权的去留是绝对能左右交战双方两股军事势力角力的结果,促使双方力量此消彼长,朱温附伪齐即黄巢兵势溢涨,朱温归唐即伪齐势力由盛转弱,形势的天平开始倾向唐朝,这一点当时许多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便是唐僖宗本人心里也相当清楚。可是唐朝内部一些士族权贵却不是这样想,他们把功劳记到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的头上。其实朱温降唐,大唐朝因此少一劲敌,李克用才能顺利克复长安,这件事完全有因果关系。但是,掌管舆论并左右视听的士族权贵们却对这事视而不见,避而不谈。
朱温担任河中行营招讨使时,招降纳叛,收拾黄巢余部,这事干得倒也十分称职。僖宗在日,朱温对李唐实是毕恭毕敬,对唐室之令奉命唯谨,一心一意做个安邦辅国的良臣,东征西讨,为大唐朝扫逆平叛,颇有微功。若说他自始至终便有谋反篡夺之心,那显然不合事实,有失公允。诚然,人望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做士兵的自然想当元帅,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话说朱温效忠李唐,妄想博个忠义的名堂,也是有些实据,并非空穴来风。朱温本人当然不会看重仁义道德这一套,但他的贤内助张氏却很重视这一套。朱温本是文盲,大字不识几个,晓得什么春秋大义。而他老婆张氏则不然,这张氏乃宋州刺史张蕤的女儿,本是大家闺秀,见多识广,因战乱流落民间,后遇朱温于战火之中,逐成患难夫妻,随军做朱温的参谋,每有建议,多能言中,朱温对张氏倚为肱股,言听计从。这张氏也通情达理,没有什么过分要求,打从心底引导丈夫往正路上走,帮他丈夫建立功名事业。江湖上传言朱温怕老婆,是个惧内的贼坯,虽然传闻言过其实,但多少有些根据,也不是完没影的事。你试想,一个敬重老婆的人会坏到家吗?况且张氏也确实力主朱温多做好事,以此笼络人心。
可是唐朝那些把握舆论的士族权贵们却不是这样想,他们对朱温的功劳根本不予认可,诋毁之词颇为不堪。以士族为首的朝中百官始终把朱温看作乱臣贼子,抓住他的过去大作文章,说他是禽畜异类,口诛笔伐,百般中伤。朱温强盗出身,不怕刀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