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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和神明之间连线的存在形式非常独特，哪怕是遥远的虚空也能够跨越，它甚至比一般的跨世界通讯技术更加稳定持久，在永恒天界还没有毁灭的遥远年代里，天界的众神就是以信徒网络的形式管理虚空世界树上的无数世界。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这种连线有点类似于打电话：普通信徒的祈祷是热线电话，谁都能打，但是打不打得通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而教皇和圣女与神明的连线则称得上是专线：由圣女负责拨号，教皇负责交流，广大信徒一起分摊电话费——电话费是每分钟一千单位的信仰之力。
当然，一千这个数字是莉莉丝胡扯出来的，关于永恒天界毁灭之前的事情太过于遥远，哪怕是初代魔女也只是知道少得可怜的情况，更别提莉莉丝这个半路出家的九代魔女了。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莉莉丝这边完全可以选接或者不接电话（回不回应信徒的祈祷），或者在接了电话之后单方面挂掉电话，那么问题就来了——
她都已经挂掉连线了，这个圣女蕾妮为什么还和她处于连线状态？！
挂了电话还能连线，这他娘的是惊悚片里的电话惊魂剧情吗！
“你都听到了？”
莉莉丝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呃这个……”
满脸呆滞的蕾妮愣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从刚才精神连线中那销魂的**声中回过神来。
自己到底应该回答什么？
回答听见了，会不会因此而触犯女神的禁忌？
回答没听见，会不会被认为是欺骗神明，亵渎信仰？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位蓝星神教高高在上的圣女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这一定是女神的考验！
咬了咬牙，狼人少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女神是全知的，刚才发生的一定只是女神对她信仰虔诚与否的考验！
在蕾妮的心目中，显然是纯粹的信仰更加重要。
“女神，您的仆人确实听见了。”
“哦我的天呐，你还是让我去死算了——”
蕾妮一头雾水：“？”
“蕾妮是吧？你听好了，从下一秒开始，你立刻马上当场把刚才所有听到的东西全部忘记明白了吗？”莉莉丝哼了哼，还不忘加了一点点小小的‘威胁’，“如果做不到的话，哼哼哼……”
虽然还有些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一听到女神的哼哼声，蕾妮赶紧保证道：“女神，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还差不多。”莉莉丝撇了撇嘴，似乎依旧有些不放心，“貌似还有点不保险啊，到底要不要给你来个物理性失忆什么的呢……”
蕾妮继续一头雾水：“？”
最终，莉莉丝还是没有狠下心给这位狼人圣女来一下物理性撞击导致的永久性失忆之类的设定。
“蕾妮啊，你还在听么？”
“女神，您的仆人在。”
“我琢磨了一下，你们的宗教活动以后可以照常，但是能不能不要再来这种全球性的同步祈祷祭祀活动了？”
说这话的时候，莉莉丝真有了一种自己在当妈的感觉：就好像熊孩子用螺丝刀在车身上刻了个生日快乐，尽管知道孩子纯粹是为了让她这个当“妈”的女神开心，但这种就是想要逮住了先揍一顿再说的冲动怎么就是停不下来呢？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要求之后，蕾妮当即愣了一下，棕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惊恐：“女神，您还是不要您的孩子们了吗？”
“诶，你这孩子想这么多干嘛？”莉莉丝顿时哭笑不得，“我没说不要你们，关键是……诶好吧，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你们四十七亿人一起祈祷，那声音混合在一起简直和贯脑魔音一样，要是你们多弄几次，我真担心自己从女神变成女神经病啊……”
虽然到现在为止她满打满算也就经历了两次贯脑魔音，但伊莲娜前辈的例子摆在那里，看她那差不多可以冠上“信徒祈祷恐惧症”的模样，莉莉丝觉得自己还是先预防一下这种事情比较好。
“诶？”
蕾妮再度呆住了，和从五百年前一路活到今天的洛老爷子不同，蕾妮今年才刚满二十岁，在她受到的教育中，虽然知道女神平（不）易（着）近（边）人（际），但毕竟还是第一次遇见女神降临，更别提她居然听到了……不，她什么也没听到！
“别诶了，我让你这么办你就这么办！我一会儿赐予你一件圣物，你可以直接通过它来联系我，以后绝对不要再搞那种祭祀了，你听明白了吗？哦对了，记得千万要转告洛那小子。”
“呃？知道了……”蕾妮下意识地点头，“女神，您的意志。”
话音落下，她只觉得冥冥中某种连接忽然断开，那种仿佛回归母亲怀抱的温暖也渐渐淡去，然而那种神圣的气息依旧停留在她的心中，永恒不褪。
蕾妮睁开眼，发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白色的布偶。
……
“伊莲娜前辈，艾薇儿前辈，这一次的事情你们其实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吧？”
意识海中，看着眼前两位去而复返的前辈，莉莉丝平静地说道。
说实话，如果不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巧合，她也不会产生这种怀疑，然而在信仰之力的洪流再度升华了她的灵魂之后，很多原本想不通的事情渐渐变得通透起来。
明明是伊莲娜创造的世界，并且早已失落在了虚空之中，却偏偏忽然连接上了她。
而艾薇儿和她讲述如何绕过限制离开魔女境界的方法，现在想来很多东西都讲得太过刻意，简直就像是特地为了今天和蓝星的连线做铺垫一样。
尤其是当蓝星的狼人们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女神已经换人的时候，这种怀疑就更强烈了——既然信徒不会认错信仰的神明的气息，那么也就意味着莉莉丝身上必然有伊莲娜的气息。
“伊莲娜前辈，是因为我的这具身体的关系是吧？”
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胸口，忽然伸出一只手揉了一下：“前辈你应该在我的身体里加了一点别的什么东西，所以那些狼人会把我认成是你。”
伊莲娜甩着尾巴一脸讪笑：“啊嘿嘿嘿……”
“而且，关于原质的存在，你们肯定还隐瞒了什么重要的情报对吧？”
这一次，就连艾薇儿的脸色也跟着变化了一下。
……
第49章 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对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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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对话流！
神明的信徒不会认错神明的气息，而蓝星上的狼人偏偏又把莉莉丝当做了他们信奉的女神，这两点本来就已经是相互冲突的了。
莉莉丝为此想了很多解释，但最靠谱的一个还是伊莲娜在她这具身体上动了手脚，并且这也是伊莲娜唯一可以动手脚的地方。
——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成为次元魔女之前，还是一个凡人时候的气息，当然也就无从比对。
也只有这样，蓝星上的狼人信徒才会把莉莉丝认作那个创造了他们的创世女神，对她供奉信仰，甚至莉莉丝还能吸收来自他们的信仰之力。
“是这样吧，伊莲娜前辈？”
“诶嘿嘿嘿~”面对莉莉丝的质问，伊莲娜只能不停地傻笑，背后的狐尾快要晃成了大风车以此来掩饰自己被揭穿的尴尬，“那什么，其实我只是……”
并没有等她说完话，莉莉丝就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而伊莲娜也只好脸蛋一垮，闭上了嘴。
“其实信徒不信徒的我无所谓，毕竟成为次元魔女之后有的是时间让我挥霍，但是关于前辈们隐瞒了原质的一些重要信息这一点，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很想表达一下我的……”
说到这里，少女稍微停顿了一下，严峻的脸色忽然变成了茫然，血色的眼瞳眨了眨：“貌似我抗议也没用啊，抗议有用的话我也不会被你们拉壮丁了。”
伊莲娜和艾薇儿一阵猛咳：“咳咳咳咳……”
“但是，原质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所以我先问吧。”
莉莉丝打了个响指，一阵流光溢彩将她笼罩，很快她那身纯白的水手服就换回了最早的那一套哥特裙装。
“动用真理权柄本身是没有任何消耗的，但是如果我需要进行任何‘创造’的行为，不论是物质还是能量、实体或是概念，凡是被‘创造’出来的，那就要消耗原质，如果说我要创造一个完整的世界的话，那就必须有足够支撑一个世界消耗的原质才能做到这一点。”
“那么这里就产生了四个问题。”
莉莉丝走出两步，脚尖微微踮起。
“首先，由于我的熟练度是20％，创造一套衣服消耗的原质大约消耗5优衣库的原质，而实际上真正被转化的原质的量只有1优衣库，就算我把衣服转化回来也只剩下1优衣库原质，剩下的4优衣库原质不见了，那么这些原质去了哪里？”
少女停下脚步，一根纤细如玉的手指依着嘴角，说出的话却让艾薇儿和伊莲娜脸色微变。
“其次，如果创造一个世界就需要一个世界的原质的量的话，那么……虚空之中那么多世界都是从哪里来的？”
“然后，信仰之力能够被转化为原质，那么……构成信仰之力的原质从哪儿来的？从信徒的灵魂？那么信徒的灵魂会不会因此受损？还是说有别的方式会自发修复灵魂的损伤？”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真理权柄到底是什么？既然原质构成一切，那么原质能不能构成真理，构成真理权柄？”
一口气把心中郁积的问题全部问了出来，少女呼吸微微急促，脸色有些泛红，然而胸腔之中却是一片舒畅。
这些问题她一直想问，却始终没有找到正确的时机，现在倒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股脑全部丢出来了。
“呃……”
两位魔女前辈顿时干瞪着眼睛，拖出老长一个“呃”来，好半晌之后，伊莲娜才晃了晃尾巴站直了身子，脸色一肃，正色道：“莉莉丝。”
“嗯？”
“你裙子翻起来了。”
莉莉丝：“……别打岔，说正事儿！”
“呃好吧，其实要回答起来还有点麻烦，不过我尽量解释得简单一点。首先，那些被消耗掉的原质其实是回归虚空中去了，万物从虚空中来，最后也回归虚空，同样的道理那些原生的世界也是从虚空中自然诞生的，最后会走向消亡还归虚空。”
“而真理，你可以理解为构成万物的‘法’，我们称它为真理，有的世界称其为‘法则’，也有世界将其称为‘天道’，原质按照真理来构成万物——这就是原质和真理之间的关系。”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
伊莲娜停顿了一下，顿时让莉莉丝一怔：“最后一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对啦，就是解释起来很麻烦，信仰之力的产生本身对信徒没有任何负面影响，它产生的原理和世界运转的机制有关。如果莉莉丝你真的感兴趣的话，我建议你把魔女传承里的《关于世界运转的十亿个为什么》、《宇宙自洽与自适的哲学原理》、《三十年速成上帝指南》还有《信仰之力探索全集》都看一遍。大概六十年就能看完，很快的……咦，莉莉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不，我就想一个人静静。”
“莉莉丝，那个……”
“别问我静静是谁！”
“不是啦，我就是想说，你裙子真的翻起来了，内裤都看到了……”
“……”
莉莉丝满脸木然地低下头，一眼看到了翻起的黑色短裙的裙边，而在裙边之下，则是点缀着繁复花纹的紫色内裤，甚至她都可以看到少女神秘地带那微微凹陷的缝隙。
……她真的需要静静。
待到莉莉丝的意识退出意识海，伊莲娜和艾薇儿才齐齐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叼着草叶子的艾薇儿忍不住啧啧称奇起来：“啧啧啧，小九儿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想当初最快意识到这些问题的老六，也他娘的花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