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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迟到底是谁?”
她开始大口喘息,忽然闭上眼猛地撞在对方身上:“放开!”
“江泠!”
他没料到平日一向温顺的江泠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为了控制她的情绪不得不把上身靠过去把她再次压制在墙面。
“放开!玉迟是我的人!”
于尽愣住。
一辆白色的巡逻车停在小路的尽头,两个保安下车后冲过来并喊叫。
改革奔放后每年都会有那么几起“少女不慎失足,少年追悔莫及”的绝恋给学校带来名誉上的麻烦,看着气势凶残赶来拯救失足少年少女的护花大叔,于尽自知无法解释清楚,直接扯了江泠就跑。
她不擅长长跑,于尽在穿过九教楼大厅后停下来让她休息,她在大口喘息一阵后忽然挣脱逃离。
“江泠!”于尽喊叫,刚追赶上几步后逐渐放慢了步调最终停下。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
一个声音在说:不要再逼她了。
………
回到寝室后她用三个小时写完了拖延半个月的课程论文。原本紊乱的心绪被凶残的资料刷成了一片平静的死水。
手表秒针转动发出的滴答颤音清晰到与自己的心跳趋于一致。
“玉迟,你和我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因为你和别人说话的时间多了。”
“是啊,虽然和很多人说话还是很害怕,但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和我说话……很感谢他们对我的照顾。”
“你高兴就好了。”
“也很谢谢你。虽然是我创造出来的人,但我始终相信……你一直都陪着我啊。”
辛玉迟没再说话。江泠闭上眼,聆听两个人共同的呼吸声。
再睁开眼,看见桌面上水平躺尸着那一份一块一的文件,她的右眼抽了抽。
作得一手好死。
她翻看了于尽值班的表格,现在他应该已经下班。还是明天去找他比较好,也许还应该给他一个解释……只要他愿意听的话。
结果第二日清早去的时候花前没有开门,她返回服务台借了钥匙,开了门后发现室内没有任何人。
于尽没有来值班。
这个恐怖小说家长得不恐怖
实际上于尽在花前没有值班与不值班一说,因为轮到他值班的时候他一定在,不是他值班的时候他也一直在。他似乎将这里当做了他私人的办公场所,只要那几个欢脱的学姐值班时不来和他扯话题,他就相当享受这样的清闲。
门再推开,那个有着娃娃头的女生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抬头望了一眼江泠。江泠经常被编辑们差遣着进出这个办公室,看见次数最多的人是于尽,其次就是这个精致的女生。她似乎总是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和于尽一起沉默着各自做各自的事几乎没有交集。或许因为气场不同的原因,进门的人能够一眼看见于尽坐在墙边,但基本不会知道还有一个人坐在窗边。
“你好。”她问候道。
“嗯好。”对方也温和地应一声,再说,“于尽出去了,你可以不来。”
“去哪了?”
“京都。”
“呜,好远。他去做什么?”
“这个。”女生走回自己位置上,从一叠书中抽出一本黑色封面的小说。
江泠思绪忽然紧绷成一条线停止震颤。
《风铃巷》。
“他要去一趟杂志社那边,很快回来。”女生再解释。
她像是忽然从睡梦中醒过来,连忙向对方点头表示感谢,告辞后转身出门。
在路上走了很久她才感受到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掏出来收到的是于尽的信息:
【我要外出几天,院刊征文的事你来处理。文件都堆在那台电脑上。】
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这个被她判定为理智到近乎无情的作者,此刻就在信息的另一端。
手机再震动,收到第二条信息:【还在闹脾气吗】
没有末尾的标点,更像是陈述句。在他眼里自己只是闹脾气而已。
她回复:【没】
似乎自己也默认了先前只是闹脾气。
各自都没有了后文,她一路沉默,回到寝室后抽出那份已经褶皱的一块一资料。她一直都把资料折叠着没有看里面的内容。
“阿泠你觉得同归这个作者怎么样?”秦笙忽然好死不死地提起他。
江泠心悸,但还是毫不在意地回应:“怎么忽然提起他?”
“今天有他的签售会啊,网上照片都传上来了。我看你前几天还在看他的书,就好奇一下……这是我见过的最帅的恐怖小说家了!”
“不是每个恐怖小说家都长得像恐怖小说一样。”
秦笙语塞。虽然这个话题被江泠一句话梗死,但她默默刷网页十分钟后再转过身,这次进化成对江泠的咆哮:“江阿泠你再把你那院刊编辑的名字说一遍?!”
江泠几乎是万念俱灰地翻着于尽留下的一块一文件,像是淹死千年的女水鬼般幽幽吐出:“于尽。同归于尽的于尽。”
【于尽,c大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a大心理学研究生,目前研一。】
网络的力量可以瞬间摧毁一个人也可以瞬间成就一个人。同归在售书会上的近照大量曝光后,立刻被热情的网友扒出他的真实身份,甚至还有c大的同窗对他纷纷表示祝贺。
晚上是同归的专题采访。
采访提纲才是真性情
开场白:今天做客《轻川》的是大家已经期待已久的人物,这也是他在执笔五年后第一次直接露面。他用缜密的心思构建出一条悬挂着风铃的小巷,为《轻川》开辟一个全新的文字时代。他就是《风铃巷》的作者 ;同归 ;先生。
同归,您好!
(你好。不需要尊称)
嗯,那好,看起来你也比我年轻【笑】
(你也年轻)
对话1:读者都很想知道“同归”这个笔名有什么寓意,请问当年为什么会选取这个词呢?
(殊途同归,希望能够得到支持与理解)
真是很美好的期待,现在你也已经实现了有大量读者支持与理解的愿望。如今在众人的期待之下,你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吗?
(目前并不想,也许下一本时会)
真是太吊人胃口了【笑】这是在变相地宣传吗?
(大概)【点头】【笑】
……
“同归您好。”
“你好。不需要尊称。”
“嗯那好,看起来你也比我年轻几岁。”
“你也很年轻。”
“好了我们就不要互相炫耀年纪了,下面我来提读者们最关心的问题——”
……
江泠看着资料上的采访提纲,一边听秦笙用电脑外音直播的同归采访。
之前几天在花前,于尽摊着一堆的征文稿件没有管,只在电脑旧机上反复刷着同一份文档。修改了发过去,对方不满意,修改了再发过来,他似乎又不满意,再修改了发过去,对方再再修改了发回来——如此循环往复整整两天弄得于尽气压拉低,江泠很自知地没有打扰他,陈洁要和他说话时被他凶残地用一记眼神秒杀。
播放出来的声音平静温和,不过江泠总是听出他要随时把改文档的哀怨发作的味道。
秦笙看完网络直播后欢送同归,对江泠伸手:“阿泠我今晚就把《风铃巷》啃完!”
她默默把书递过去。
然后听了一夜的惨叫。
………
江泠搬到新寝室还不到半个月。另外三人在食堂菜的荼毒之下萌生了“今晚再去食堂就要毁灭世界”的念头,商讨之后很机智地要把江泠圈出去聚餐,美其名曰庆祝她的加入。
一顿风卷残云后作为室长的阿琪觉得这样对没抢到肉吃的江泠很不尽兴,于是再集体把她圈去唱歌——
五音参差的江泠表示你们真是够了。
盛情难却。
江泠一心扎堆于文字,对于现代的流行歌曲涉猎不多,因此就坐在一边低头刷着手机听她们唱。听着别人唱歌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渴,伸手去抓了桌子上一杯倒出来的饮料端到唇边,抿了一口才发现是啤酒。
阿琪沿着沙发蠕动过来,一把捏住江泠的脸颊扯着:“阿泠你说我平时疼你疼你啊~”
“疼疼疼疼疼——”欲哭无泪。
“那我来问个不该问的问题啊~”
“到头来你还是问了。”
“别钻牛角尖嘛~”阿琪端坐好拉出很严肃的表情,“你说那个视频是不是她们拍的?是的话我们给你报仇去,弄死那三个山沟沟里来的女人我们还是绰绰有余。”
题目被吃掉了
江泠全身汗毛倒竖。她已经习惯被问【为什么把自己锁教室】这回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追究视频是由谁扩散。
“我不知道,”她喃喃,“就算是她们,也是我先得罪……”
阿琪恨铁不成钢地揪住她双肩:“阿泠!就算你不承认,你心理也默认是她们对不对?我才不信你这样的性子会得罪什么人!就是她们在拿你开心对不对!”
阿语停止哀嚎式的唱歌,整个房间瞬间死寂。
“是我和她们不一样,她们都是坞山区来的,我是外地人,一开始就有文化隔阂。”她缓缓解释,“后来……李荣荣要自杀的事,你们也知道吧。”
“都闹成这样谁敢不知道啊,那家伙对自己性命珍惜得很,想以此得到别人同情也真是太幼稚了。”阿琪不屑。
“是啊只是失恋而已。”阿笙耸肩,“一点抗压性都没有。”
那一天李荣荣的男友提出分手,李荣荣在电话中又哭又骂,最后一气之下拎上背包离寝室出走。室友给她打电话,她说“我要自杀”后就关机。当时全寝室包括江泠都外出找她,过了午夜十二点之后依旧没有音讯,为了防止突发只能向辅导员汇报,于是一整夜发动了全班去找她。
还好在发动全校以至警方前找到了她。把哭成湿哒哒的泪人领回寝室后,疲惫不堪的大家又花足了耐心劝导她,而她一脸痛心疾首地哭诉她男友原先如何对她甜言蜜语如今又如何严酷绝情。
哭诉完后歇了一阵重新积聚了力气,她对着全部已经无可奈何的同学们再宣布要自杀——始终在角落沉默着用勺子搅拌着一杯牛奶的江泠终于猛地把杯子砸在了桌子上。
牛奶晃出来溅了一桌的白色墨点。
“我带你去动物园。”她猛地扯起李荣荣瘦小的胳膊,睁大眼面无表情地斥责:“我让你看看现在正在发…情的狗熊在失恋后会不会想不开!追不上又怎么样!换一只继续上啊!”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江泠从没发过脾气,那一次她的狂躁与血性让所有人倒吸凉气。
李荣荣愣了很久,等到意识恢复时发现其他同学都已经倾向了江泠的那一边,在颜面丢尽之下气急败坏地朝她大吼:“这能比吗!你才是到处被上的畜生!你不配做一个人!你是畜生!”
李荣荣扑上去几乎是要撕烂她的脸,众人惊慌地拦下她,而江泠只是默默地退出去,再端起了那杯已经平静的牛奶。
……
“不过也不是突然引发的事故,一开始……我就不讨她们喜欢。”她端起那杯啤酒喝一口,恍然以为自己喝的又是牛奶。她再把杯子放下,俯下头露出微笑,“我一直都不讨人喜欢。”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啊!”阿琪不平,“那个小贱人有脾气又怎么样!你当然也可以有脾气啊!你啊真是太懦弱,不过现在姐姐我罩你!”
江泠很暧昧地瞥了一眼阿琪的胸口,微笑道:“你的罩足够吗?”
阿琪大笑着猛地一拍江泠的后脑:“看着斯文嘴皮子功力确实惊人啊。”
只是大冒险玩输了
江泠平静地笑着喝完了一杯的啤酒。那之后李荣荣彻底与她翻脸,团结起另外两人闹得她夜间无法睡眠,最终她精神崩溃地要和玉迟逃离那个修罗场——
躲进了空教室里。
玉迟,只有你和我了。只有你,永远站在我这里。
被带入心理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