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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丁艳红说,“你先稳住她,我去派两个人过来,把她软禁在这里,我再给她做做工作,晓之以厉害。她回心转意就算了,如果不回心转意,以后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再到白沙湾来,彻底与她脱离关系,后面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商议妥当,丁艳红就起身走了。
蒋清泉站在客厅里目送着丁艳红的车子驶出别墅的铁花大门,然后转身向楼上走去。他还要找林霏谈一谈,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只要她回心转意,他甚至可以放弃官位,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到国外去定居。
林霏却从楼上下来了。她背着吉他,提着她的蓝色旅行包,穿着来半岛时的那身衣服。
“你这是何苦呢!啊?”蒋清泉拉住林霏。
“我走了,我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林霏很平静地说。
“香霏!”蒋清泉叫了一声,就咚地跪到了地上,双手抱着林霏的双腿,把脸埋在她双腿间,伤心地哭起来。“你不走,不要走哇!啊——?我会好好地爱你!如果你怕,你担心,我就不做这官了,我们到国外去吧。”
“不必了,你做你的官。”林霏心头一阵难受,她闭上眼睛,流出了眼泪。
“我该怎么办呢?”蒋清泉松了手,笔直地跪在林霏面前,抬头望着林霏。
“我在法院里等你!”林霏看了一眼蒋清泉可怜的样子,就迈腿向门外走去。
眼看林霏就要出门了,蒋清泉预感到,有一天这个女人会坐在法庭的证人席上指证自己,他的一生会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他跃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着林霏就往回拉,林霏被拉了几个趔趄,提包掉在了地上,吉他也哐当地掉在了地上。
“你要干什么?”林霏吓了一跳。
“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里!”蒋清泉睁着恐怖的眼睛,脸上肌肉在抽搐变形,他两手像鹰爪一样举着向林霏逼去。“你知道的情况太多了,我不能放了你!啊——这是你逼着我走向这一步了,不愿活,就死吧!”
林霏转身就向门外跑,蒋清泉侧身跨步抢在林霏前面用背顶在了门上。
林霏出不去了,她看着蒋清泉狰狞的面目害怕了。
“你放了我,清泉,我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林霏颤抖着求饶说。
“你以为我会为自己留下隐患?留下掘墓人?见你的鬼去吧!”蒋清泉穷凶极恶地说。
“我要喊了,你杀了我,你也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你喊,你喊啊?在这院子里看谁能听见。”蒋清泉嘿嘿地狞笑了两声。“杀了你,啊——看谁能制裁我!”
蒋清泉一步步向林霏逼近,林霏恐惧地向后退着,她退到楼梯口被绊倒了。蒋清泉赴了过去,林霏翻过身来,连爬带跑上了楼,蒋清泉跟着追上了楼。林霏跑进了洗漱室,企图把门关上躲起来,她还没来得及把门合拢,蒋清泉就在外面把门顶住了,林霏用尽全力也关不上门。毕竟女人力量不及男人,两人相持了一会儿,门被蒋清泉推开了。
蒋清泉把林霏按在了洗漱台面上,他一只手卡住林霏的脖子,一只手去取套在垃圾桶上的塑料袋,他想用塑料袋将林霏头部套住,让她止息而死。林霏拼命反抗,她感觉自己的背被一个坚硬的物体咯痛了,她反手摸到了一把尖刀,那是蒋清泉削菠萝放在那里的。正在蒋清泉向她头上套胶袋的时候,冷不防,她抽出刀子向他胸膛用力戳了进去。
蒋清泉愣了一下,低头看到自己胸膛上插着一把刀子。
“啊!”他放开了林霏,大叫一声,坐在了地上。
“你敢杀我?公安机关不会放过你,丁艳红黑道上的人也不会饶你。”他以为自己还不会死,他又哀求林霏说,“快叫‘120’,把我救活了,我会宽恕你的。”他抽出了刀子,血像泉水一样喷涌出来。他倒在地上,腿一伸,哼哼了两声就没气了。
林霏自己也吓傻了,根本就没有听清蒋清泉说的什么。她取下套在头上的胶袋,看看自己的手,手上只有一点点血迹;又低头看看蒋清泉,蒋清泉倒在脚边,血流了一地。
“啊,我杀人了!”此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逃跑。
她跳过蒋清泉的尸体,急怱怱地逃了出去。
林霏前脚逃出不久,丁艳红后脚就带着两个黑道杀手来了,两人立即就关上铁栅门,守在门边。丁艳红进了楼,她被楼上的情景吓呆了,一下软坐在地上。蒋清泉躺在浴室的血泊中,林霏却不知去向。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市公安局长的电话,急促地说道:
“喂,老刘啊,蒋书记出事了,被她老婆杀死了。”
“丁老板,你开什么玩笑?这不是闹着玩的。”电话那边传来公安局长惊诧的声音。
“我现在正在他家里,他躺在血泊中已经死了。”丁艳红着急地说。
“注意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过来。”
丁艳红立即又给黑道老大打了电话,要他立即派出所有人马追杀,不能留下活口。
然后她铁青着脸下了楼,来到门边,给两个把门的人说出事了,蒋书记被杀了,凶手已经跑了,估计没有跑远。她叫两个杀手赶快到附近搜查,一发现就就地处死,不要报告。两个黑道杀手领命去了,丁艳红守在门边,等候公安局长的到来。
41。 紧急解救
这天肖海子开了一辆军用越野车来接林霏,说好了在白沙湾海堤上等她。八点钟过去了,九点钟过去了也不见林霏的身影。他给林霏打了几次手机,林霏的手机都是关着的。正在他焦急徘徊的时候,几辆警车一路鸣着警报驶入了白沙湾别墅区。白沙湾立时人生嘈杂起来,人们纷纷向别墅区涌去。肖海子立即预感到林霏出事了,他跳上车子也开进了别墅区,在离林泉居不远的一片树林里停了车,他跟着人群走到别墅前,林泉居已经戒严。只听围观人群在纷纷议论市委书记被人杀了。
肖海子站在铁花围栏的外边,见围栏里面一个中年女人正在跟一个公安干警说话,中年女人是丁艳红,肖海子不认识,那个公安干警肖海子是认识的,他就是半岛市公安局长,他经常在半岛地方电视台上露面。外面人声嘈杂,他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听到丁艳红在说:“……戒严……没跑远……部队……火车站、机场……要死的不要活的……她知道的太多……会牵涉到半岛很多人……省委……你这公安局长也脱不了干系……我的人已经派出去了……”
肖海子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快步上了车,趁全城还没有戒严,他必须要赶在丁艳红派出的黑道杀手和公安干警之前找到林霏。可是上哪儿去找林霏呢?他发动了车子,车子引擎在急速地转着,他的脑子也在急速地转着。他立即判定林霏不会到部队去,她没有给他打手机,是不愿意连累他;她也不会到机场,因为到成都的航班是下午五点;她也不可能到其他城市去,外地她没有亲戚,一个女人家能去哪儿呢?她一定是到火车站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回老家去。天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逃得了吗?她到达不了成都,在下一个火车停靠点就会被捕。他驾着车疯狂地向半岛火车站驶去,一路上不断有警车、有市委、市政府的车子向白沙湾驶去。
到了火车站,开往成都方向的列车已经停止检票,火车就要开行,肖海子已经进不去站了。他在售票厅、在候车室里急急慌慌地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林霏,他断定林霏已经上了火车。火车的下一个停靠点是海青县,他驾驶着越野车上了海青高速公路,向海青飞驰而去。在经过与铁路的交会点时,一个念头突然在脑子里一闪,他不能等到列车到了海青才上车,海青可能已经戒严,那时不但警察上了车,丁艳红的黑道杀手也上了车,在那种情况下要救林霏是非常困难的,他必须在警察上车之前救下林霏。一个急刹车,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飞身翻过高速路边护栏,爬上铁路路基,比列车早到了五分钟。
开往成都方向的电力机车鸣着汽笛,从前方山野里风驰电掣、蜿蜒而来,路轨震动得嘎嘎作响。肖海子躬着身子,背向列车站在路轨边。列车挟带着风呼啸而至。车头过去了,车厢过去了一节、两节、三节……借着风力,肖海子向前跑了几步,他右脚轻轻一点路轨石,身子随风而起,一伸手抓住了擦过身边的一节车厢的门把手,肖海子就像一只壁虎牢牢地吸附在了车体上。接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用左手抓着门把,腾出右手,斜过身去抓住车厢厕所的窗框,然后松开左手,身子像一个钟摆摆了过去,左手也立即抓着了窗框,接着双手用力一撑,半个身子就钻进了车厢里。然后他向上屈起双腿,纵身跳进了厢内。幸好列车刚开出不久,没有人使用厕所,肖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了车厢里。
肖海子的判断没错,林霏逃出白沙湾别墅区后,就打的直接到了火车站,刚好赶上开往成都的火车,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往什么地方逃,只有一个念头,离开半岛,不要连累肖海子。是本能、是凑巧使她踏上了这趟回家的火车。
林霏正伏在十一号车厢的一个窗口上,风卷乱了她的秀发,两眼迷茫的望着窗外,她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也没有去想下一步怎么办,只想回到家去。她没有发觉肖海子已来到她身边。
肖海子伸手拍了一下林霏的肩膀。林霏转过头来看见了肖海子,感到十分惊愕。
没容得林霏说话,肖海子一把拉起林霏提上她的旅行包和吉他说道:“跟我来!”
肖海子把林霏带至车厢一头的厕所门边,推开厕所门把林霏塞了进去,自己也侧身进去了,从里面把厕所门关死了。
“你来干什么?”林霏瞪圆眼睛问道。
“我来救你!”肖海子说。
()
“我会连累你的。”
“我不怕,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林霏伏在肖海子胸前哭了。她说:
“海子,你不该管我,到了下一站,你就下车回部队去吧!”
“霏霏,你不要傻了,到了下一站你就会被抓或被枪杀的。”肖海子抱着林霏拍着她的背说。
“你离我远一点,让她们抓,让他们枪杀我吧,我不要连累你。”林霏挣脱肖海子的怀抱,要开门出去。
“霏霏,你冷静点,不要任性,我一定有办法救你。”肖海子用严肃、带命令的口气说道。
林霏安静下来,她静静地看着肖海子,她相信肖海子,肖海子一定有办法救她,她浑身有了力量,她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们从这儿跳下去。”肖海子也静静地看着林霏。
“行吗?”
“行!一定行!我就是从前边一个厕所的窗口爬上火车的。”肖海子说着就脱下自己的上衣扭成条状,环系在林霏两腋下。他一边系一边说,“我们只能从这儿逃,现在火车正行驶在穷乡僻野里,武警官兵、公安警察,丁艳红的黑道杀手暂时还找不到这儿来。”一切准备停当,肖海子向上提起了车窗,一阵猛烈的凉风带着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袭了进来,厕所的狭小空间里响起震耳的轰鸣声。肖海子把玻窗提到最高处固定好,转身把林霏拉在身边,嘱咐她,“我从这里把你放下去,在你脚触地的时候我才松手。千万记住在脚触地的瞬间,你会站不稳的,要顺势侧到向路基下面翻滚。” 林霏靠在他胸前,浑身瑟瑟抖着。“别怕别怕。”他安慰着林霏将她向上抱起,先将她两脚送出窗外,让她伏在窗口,两手抓住窗沿,配合着肖海子往下滑。肖海子腾出右手抓着她背上的衣环,将林霏往下放。为了能使林霏的脚能触到地面,肖海子的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在林霏脚触地的一瞬间,他松了手。他看到林霏软软地滚到路基下面的草丛里,他才躬身回到车厢内,把林霏的吉他套在旅行包上,躬身拿出窗外放到路基上。然后他背对着窗口,左手抓住厢壁的衣物钩,右手抓住窗沿,提身屈腿,然后两腿向后一伸,身子就跃出窗外,左手与右手一起抓住窗沿,两手一松就跳了下去。他在路基上滚了一转就站了起来。
火车挟着风轰隆隆地一会儿就消失在山野中。
林霏已经站了起来,她上了路基,拾起旅行包和吉他。肖海子迎着林霏跑了过去,一种暂时脱离危险的喜悦涌上心头,两人非常激动的拥抱在了一起。林霏已把危险忘在了九霄云外,她狂热地吻着属于她的男人,属于她的英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42.幸福的逃亡
两人离开了铁路,上了山,沿着岭脊的树林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