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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霏突然到来,马桑吃了一惊。
“是你?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我来给你当女人!”林霏面无表情,显得很平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马桑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肖海子死了,欠你那么多钱,我没有能力偿还。你不是要存钱造房子,讨女人吗?房子就别造了,女人嘛我就是,我给你当女人。”说到肖海子,林霏本来该哭,但她哭得太多了,已经麻木,因此她才显得这样平静。
这太突然了,马桑象是在梦中。
林霏走进他睡的屋子,满屋子都弥漫着男人酸臭味。她从从容容走到马桑床边,脱了衣服就钻进了马桑还有热气的被窝。
马桑跟进来,站在床边看着林霏。
“上床吧,我就是你的女人!”林霏说。
林霏是来抵债的,马桑明白了。他本来应该愤怒,应该斥责林霏,应该感到自己受了侮辱。可马桑是一个农民,这样漂亮的女人钻进自己被窝,真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令他喜出望外!他想,前一段时间自己那么热心地帮助她,不就是因为林霏长得漂亮才甘愿为她效劳的吗?不然咋会那样尽心尽力?自己不是曾对着林霏天使般的脸蛋,魔鬼一样的身材想入非非吗?现在这个女人就在自己被窝里,等着自己,只要自己躺上去,这个天使就是自己的了。
但他没有动弹,原始的冲动和农民的憨厚本性使他僵在那儿没动。
“待会儿看看”他站立了一会儿,脑子里产生了一种折衷的想法。
他转身出门去,一会儿搂了一抱木块进来,在屋子中央燃起一堆火,屋子里的冷空气被赶跑了。他坐在火堆边,火光映着他黑红的脸膛,他的脑子里好象在激烈地斗争着。
他从一个箱柜里拿出一包烟来一支接一支地抽着。
屋子里弥漫了难闻的烟味,林霏被呛得咳了。
马桑把烟放在地上摁息。就在火堆边把头埋在双膝上打盹。
木块要燃尽了,火光暗淡下来。
林霏怕马桑凉着,就起身下床给火堆里添了些木块,火又旺了,屋子里暖和了。
“马桑大哥,你不喜欢我?”林霏蹲在马桑身边,一边拨弄火一边问,“难道我不值你的欠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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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桑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林霏,薄薄的针织棉毛衫裹不住她娇好的女人丰韵。他曾经是两次结婚的男人。他知道女人,懂得女人,比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更渴求女人。他拼命的干活,拼命的攒钱,就是为了女人。他站了起来,欲望使他脸扭曲,眼睛鼓突,浑身的力量象火山的岩浆要喷发出来。他有力的双臂把林霏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把她放在床上,他脱了衣裤,象只饥饿的老虎扑了上去……
林霏闭着眼睛,被动地等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从此她的青春花朵,她生命的花朵将在这个破房里,在这个男人的身子下萎谢……
两颗眼泪溢出了她的眼角,流进了鬓发里……
然而,她等着的事却没有发生。她听到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哭泣声。
林霏坐了起来。马桑赤身裸体地跪在她身边,头伏在床上,一边哭一边自责:
“我这是在干啥嘛?我为什么这样蠢?肖海子为国捐躯,我却在这里侵占他的老婆。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 ”
“马桑大哥,你不要这样嘛,这不能怪你,我是自愿的。”林霏脸上闪着泪光说道。
“不!我不能这样!”马桑抬起头来看着林霏说道,“我这是乘人之危,这是不道德的。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是应该的。肖海子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生命都不惜,我舍点钱算什么?你走吧!走吧!”马桑说着下了床,拾起地上衣服穿上,又坐在了火堆边。
现在是林霏吃惊了。她坐在床上,看着火堆边的马桑发呆。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憨厚的农民,竟有这样的思想!她穿好衣服也来到火堆边坐下。
“林霏,什么马儿配什么鞍,什么女人配什么汉,如果我要了你就是害了你,你在这里呆一辈子,我良心不忍!你应该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前途。”马桑一边说一边拨弄着火堆,一团火星噼噼啪啪爆着,随着青烟飘到空中熄灭了,火光熊熊地燃烧起来。
“如果你不要我,我也走投无路了,我只有死路一条。”林霏说,火光在脸上闪耀。
“离开这里吧。”马桑起身去枕头下摸出一叠钞票交给林霏,“我这里还有二百元钱,到部队去吧,肖海子牺牲了是烈士,你应该得到一笔抚恤,部队应该为你安置工作,说不定你可以穿上军装当兵呢!”
“你真是好人,马桑大哥!”林霏从他手里接过钱,“我一辈子都记着你!肖海子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
最后一块柴燃尽了,火苗熄灭了,只剩下一堆火炭。
窗户发白了,外面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了,村子里的公鸡远一声近一声地啼着。
林霏背起吉他,提着旅行包,出了村子,离开了象山。
9。英雄
林霏一出检票口,就远远看见火车站广场右侧停车场边竖着一块牌子:
“半岛海军某部军人家属接待站”
林霏背着吉他,提着旅行包走了过去,政治处一名姓毛的干事接待了她。一辆军用吉普载着她驶过市区,向海边驻军驶去。
这是一个沿海城市,城市不很大,但街道宽敞整洁。 两边绿化带鲜花簇簇,椰树、棕榈挺立,阳光充裕,让人感觉不出在内地还是春寒料俏的时候。
林霏被安排在部队招待所住,那里已经住着许多来部队的家属和地方干部,有年迈的老人,有怀抱婴儿的少妇,桑州县民政局来了一个副局长,象山镇的那个民政助理也来了。
招待所的气分低沉,所见的人都愁眉苦脸,不是老人伤心落泪,就是小儿呱呱啼哭,他们都在忍受着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
与林霏同住一个屋子的还有一名从福建来的少妇,她个子不高,却丰满白净,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孩。
林霏从她那儿看到一封信,是少妇老公的战友写给她的。
信的内容如下:
阿兰,今天我们终于执行完任务回到营区。我告诉你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在这次执行任务中,刘排长与我们肖连长一共十一名战友光荣牺牲了。我有责任把我们执行任务的真实情况告诉你,希望你一定要经受住命运的打击,一定要坚强勇敢地接受这个现实。
九月二号,我们接到上级执行任务的命令,这是一个秘密任务。我们给亲属写信,都是按照统一的口径写“野外生存强化训练”,时间三个月。我们真实的任务是去最南边一片海域的岛礁上建立主权标识。这片海域离祖国陆地很远,但它确实是我们的领海。由于我们国防还不强大,那片海域附近的几个国家都提出了领海要求,
为了不引起别国的注意,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争端,上级要求我指战员一律化装成渔民,以打鱼为掩护,在那些或明或暗的礁屿上修筑工事,建立标识,宣示主权。我们准备了一个星期,九月九号这天我们出发了,一共十艘渔船,装满钢筋水泥等建筑材料和大米、蔬菜、淡水等生活物品,我们在海上行驶了整整五个昼夜,才到达预定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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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行动虽然很隐蔽,还是被周边一些国家发现了,不时有飞机来到这片海域上空盘旋。一会儿是Y国的,一会儿是Z国的,有时他们飞得很低,能够看清驾仓里戴头盔的飞行员。飞机掠过水面产生的强大气流能把人卷跑。
只要有别国来搔扰,我们就能从收音机里听到我国政府的严正申明,抗议他们干扰我渔民的正常生产活动,明白地告诉周边国家,这是我国一些手无寸铁的渔民,这片海域是我国固有的领海。
十一月十五日,我们连队在那儿执行任务已经两个半月,再过半个月就该搬师回营了。就在这一天,惨案发生了。肖连长和刘排长带着四艘渔船在一块名叫南门的暗礁上构建标识。
离我们最近的Y国发觉了我们的企图,派了一艘军舰前来搔扰。他们在我南门礁四周游弋,不停地用生硬的汉语向我们喊话,炮口忽儿向左,忽儿向右,威胁我们。我们干自己的活儿不理采他,因为我们知道有强大的祖国作后盾,他们只是做做姿态,根本不敢开炮,谁先开炮挑起战争,其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不敢开炮就开着军舰横冲直撞碰撞我们的渔船。为了掩护其他三艘渔船脱离险境,肖连长所在的渔船被撞沉,船上九名陆战队员和肖连长、刘排长一共十一人全部遇难。在其他方向上作业的渔船收到求教信号后,立即前去声援,当我们赶到出事海域时,敌舰已逃跑。海面月黑浪高,刮起七八级大风,落水队员踪影全无,已不知被海浪抛到那里去了。我们停止了施工全部投入海上搜救工作,整整搜索了一个月,也没有发现一个落水队员的尸体。
阿兰,这就是你老公刘排长和肖连长及其他九名战友牺牲的全过程 。希望你坚强一点,经受住这不幸消息的打击,为你的丈夫和另外十名战友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吧!
晚上,陆战团首长来到招待所亲切看望烈士亲属,勉励他们化悲痛为力量。
第二天团里派来两辆豪华大巴,载着烈士亲属和地方干部去营区参观英雄们生前的生活、学习、训练情况。他们参观了陆战队的训练场地,到陈列室参观了图片展览,连指导员介绍了英雄们的生平事迹。还观看了战士们的军事表演。
第三天就是追悼大会和英雄命名大会。
大会在舰队基地大礼堂举行。主席台上摆满鲜花和花圈,挂着十一名烈士的巨幅遗象。参加大会的有军委领导,海军总部领导,其他军兵种领导,省及半岛市地方党政领导,舰队首长,陆战旅、团首长。礼堂里整整齐齐坐满陆战团官兵,烈士亲属,各地来部队的民政干部。
烈士所在连的指导员作了英雄事迹报告。陆战团政委报告了事件发生后的搜救情况,军委领导宣布了中央军委的命令,肖海子等的十一名陆战队员为“海疆卫士”,阿兰作为亲属代表发了言。
大会结束后烈士亲属回到了招待所,接着就是发放抚恤,每个烈士的抚恤由两部分组成,一是伤亡保险金,一是当地一些企业的赞助,全部存在一张全国通存通取的存单上,由其直系亲属签字领取。
招待所阴郁的气氛一扫而光,各个屋子里有了说话声、笑声。
林霏被干部股毛干事叫到招待所楼下一间办公室里。那儿坐着团政治处主任、干部股长、和桑州县民政局副局长、象山镇民政助理等七八个人。
林霏随毛干事进了办公室。
“你叫林霏?”主任问道。
林霏点了点头。
“据说你是肖海子的妻子,但我们掌握的情况肖海子并未结婚,我们从未收到过肖海子的结婚报告,地方政府也未给肖海子办理过结婚手续,这是怎么回事?”
林霏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想了想说:“事实上我们是夫妻,我履行了一个做妻子的义务。”她把自己与肖海子的感情,肖海子去执行任务后,他母亲如何生病,如何去世,她如何服侍欠下债务都说了出来。
“你们这是未婚同居,不能算是夫妻。”部队首长说。“我们要依法办事,依法办事就要讲程序、讲证据,没有合法的证据,我们也不好承认你是肖海子的妻子,当然你就不能享受抚恤。至于你说服侍他母亲直到去世,我代表部队向你表示感谢,你说欠下债务,我们调查以后,如果属实,如何处理,我们研究以后回答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部队首长回答的在情在理,她只好点头同意了。
林霏继续在部队招待所住下。大概过了十来天,那位干部股的毛干事来对林霏说:
“小林,部队派人去作了调查,你说的情况基本属实。但你说的马桑,他外出打工去了,无法证实你所说的欠债,领导希望你自己与马桑联系,找到证人,你的问题才好解决。”
没有联系方式,到哪儿去寻找马桑呢?林霏只好离开了部队招待所。
林霏背着吉他、提着旅行包沿着一条整洁的大街向前走着。她一直走啊走下去,不知要往那儿去。她走了很久很久,脚走软了,脚板走痛了,走到了大街的尽头,走到了海边,她爬上一块礁石坐了下来,任海风把她的头发吹来向后飘起。
林霏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看到大海。
大海是多么宽广,多么蔚蓝,海浪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