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骷髅黑洞洞的双眼似乎露出几许笑意。
郑先生见了,点了点头,伸手拔下那骷髅头上金钗。
王子进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似乎突然间变了天地,屋中帷帐一下布满蛛网,破落得不成样子。
再一看,那床上躺着两具骸骨,不知死去多长时间了,皮肉都烂没了,身上只余一条条的褴褛衣服。其中一具干枯的手掌中还抓着一枝凤头金钗。
王子进见了,吓了一跳,对绯绡道,“这就是人间仙境吗?”
绯绡笑道,“仙境与地狱,有时不过一线之隔!”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两人往屋外走去,只见幻术一去,这庭院破旧不堪,房子几近倒塌,断垣残壁无处不在,池塘早已干涸,院落里杂草丛生,哪里还有一丝桃源的样子。
王子进望着这破败房子,又想起屋子里的那两具干尸,不由心中郁结,这破落房子,竟成了一个死人的仙境,一个死后还在做的美梦,又是何等讽刺?
“绯绡!”王子进叹道,“我想岁月的极美,就在于它的必然流逝,是吧!”
绯绡笑了笑,“子进,说的有道理啊!”
“原来我会老,也是一件好事啊!”王子进乐颠颠的走出门去,只见大门外面似乎隐隐约约的站了一个带着白纱帽,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
王子进和绯绡见了这女人,都呆住了,只见那女人脸上皱纹密布,似乎已经上了年纪,她朝二人鞠了个躬,转身就走了,白衣背影又消失在连天碧草中。
“绯,绯绡,那个是什么?不是屋子里的那个吗?”
“可能是那郑先生的母亲或祖母的灵魂吧!”绯绡望着那远房消失了的女人,叹道,“虽然死了可是惦记自己的骨肉无法超升,才四处托梦找人助他吧!”
两人正在说着,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房屋倒塌之声,却是那破旧屋子的大梁年久失修,终于折断了,扬起一片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只见那灰尘中缓缓露出一个大大的头来,却是那日王子进所见的大头妖怪。
它还是穿着那蓝色的破旧衣服,摆着小小的手,从灰尘中走了出来。
一双碧绿大眼睛里全是喜色。
走到王子进面前道,“多谢王公子啦,我终于能下山去玩了!”声音稚嫩,如孩童一般。
王子进无奈的朝它摆了摆手,那妖怪大摇大摆的走出破落庭院,往山下去了。
绯绡望着它背影道,“子进,这,这是什么东西?”
“它说是这个房子的灵魂,一直想出去看看,可是苦于被困,不能得偿心愿!”
“不,不是!”绯绡望着它棕色的蒜头一样的脑袋道,“我问的是它变的是什么?蒜头吗?”
“它说它变的是个人!”
“真的?”绯绡听了不由紧张的摸起自己的脸来,“我,我没有那个样子吧?”
“你?”王子进笑道,“你绝色无双,容貌无人能及,是古往今来第一美男啊!”
绯绡听了也不觉是讽刺,甚为得意的走出庭院,笑道:“子进,你还磨蹭什么?莫非真的要在这仙境中做神仙不成?”
王子进见他白衣胜雪,负手在前面等他,急忙跟着他去了,两人找到马匹,一阵疾驰,将这桃源仙境远远的抛到了身后。
**********************************************************************
“绯绡,绯绡,我想到一首诗,我唱给你听好不好?”王子进在马上赶路,眼见绿柳如荫,景色宜人,不由雅兴大发。
“你唱吧,我听着!”
王子进伸手折了一只绿柳,朗声唱道:“ 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绯绡笑道,“你什么时候当农夫了?”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王子进继续摇头晃脑道:“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绯绡在一边听他唱歌,不禁摇头浅笑。
却听王子进突然提高嗓门,挥舞手中枝条继续道:“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这话甚得绯绡心意,他不由抚掌大笑。
“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王子进继续提高嗓门,声音变得破落难听,“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子进,恭喜你!得到成仙了!”绯绡听了这句,会心的笑了起来。
两人就迎着和煦微风,青草芳香,踏歌远去,路上野花点点,美不胜收,一片芳草接天映碧,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这美丽的青绿色海洋之间。
谁说长生不老,锦衣玉食就是神仙?所谓神仙,不过一时心境而已。
桃源仙境 完
第九个故事 山鬼娶亲
1、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的早,深山中更是如此,寒冷挟着山风,与夜幕一起慢慢降临,侵人骨髓。
一个破败的草房里,有人的生命之火正要熄灭。
那几成败絮的褥子上躺着一个憔悴的妇人,她面色蜡黄,伸出干瘦的手,摸着一个小女孩的头,那女孩不过五、六岁,大概此时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已是弥留之际,失声痛哭起来。
“珠儿,娘要是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听你爹和大娘的话!”
“娘,不要叫我珠儿,我不要和姐姐一样的名字!”她说着又哭了起来,好像不太懂她娘嘴里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凄厉的哭声从茅屋里传出来,飘落到风里,被阴冷的山风撕碎。
“鬼叫什么啊?吵得大小姐直害怕!”一个奶娘模样的粗壮妇人,手里拉着一个小女孩,那女孩比方才屋子里痛哭的女孩能大了一两岁的样子,手中抱着一个彩球。
漏风的木板门被缓缓拉开,门缝里露出一个小女孩脏脏的脸,她头发蓬乱,眼中居然冒着异样神采。
在黑暗中看起来很是突兀,把门外的奶娘看得吓了一跳。
“姐姐,姐姐!”那小女孩笑道,伸出手掌,掌心中隐约可见精亮的珠子,“看,这是母亲给我的珍珠!”
那大一些的女孩却伸出手打了她妹妹的手一下,那珠子一下滚落在黑漆漆的地上,不见踪影。
她的姐姐看了笑了起来,虽然年纪不大,那笑声却诡异而阴险。
十年后
“绯绡,你看这地图!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王子进和绯绡自从走出那大宅,已经在山岭里转了几天,现在似乎又陷入新一轮的迷路中。二人不得不在一个简陋的茶肆里稍做休息。
“我来看看!”绯绡说着一把抢过王子进手中的地图,“啊呀,子进,我们走反方向了啊!”
“怎么反了!”王子进听了心下一凉,怪不得越走越远,原来二人一直背道而驰。
“我们去江陵应该一直往下走啊,这个怎么标记的是往上走的!”
王子进听他说的糊涂,急忙凑过脑袋,却见绯绡把地图拿反了,还在拼命研究,他一把夺过地图,“还是我来吧!”
旁边卖茶的白胡子老人看了他们一眼道:“二位可是要去江陵府?”
“不错!老丈知道该走哪条路?”王子进听了高兴异常。
“从这条小路下去,直走,上了大路就能直通江陵府了!”那卖茶老人伸着茶勺为二人指路,仿佛指点江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多谢老丈!”绯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到那老人手中,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唉,你等等我啊!”王子进连呼带叫的追了上去,人说动物的血比人的热几分真是不假,他的行动力确是令人佩服,似乎完全不经过大脑,全凭本能。
两人的坐骑转眼间扬起一阵尘土,消失在简陋土路上。
旁边几个商人模样赶路的人,瞪着眼睛望向两人消失的方向,瞠目结舌。
“老人家,你指路好像指错了!”其中一个说。
“啊?”那卖茶老人叫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我还一直以为那条路是通向江陵的!”末了又抱怨,“你们知道怎么不说话?”
“我们还来不及说话,他们就跑了!”
此时王子进和绯绡的身影已经完全在小路上消失,绝尘而去,其中一个商人望着那条小路,面现怪异神色,似乎哭笑不得,“这两个人,还走了一条特别难走的路!”
2、“你怎么跑得那么快?我还没有喝够水!”
“听说江陵有一种鸡非常出名,希望晚饭前赶到,能尝上一尝!”绯绡说着又抽了马匹两鞭,那马如风驰电掣一般冲了出去。
王子进无奈中只好跟在他后面,只觉得连日赶路,自己的一身骨头都被颠散了架。
两人又走了半个时辰,那小路倒是越来越宽阔,就是不见那卖茶老人说的大路。
“这要到哪里才能上官道?”王子进眼见周围一片崇山峻岭,似乎越走越深入山区腹地。
“前面有好多人,我们去看看!”绯绡说着策马上前。
王子进只见离二人大概十几丈的地方,闹哄哄的一片,人头攒动,比集市还热闹几分。
等到二人走进,更是目瞪口呆,只见那路口有几十个和尚和道士在相互对骂。
一拨是灰色僧服,一拨是蓝色道服,两队人互不相让,说得不亦乐乎。
由于是出家人,倒听不到市井间的污言秽语,只听耳边“阿弥陀佛”不断,偶尔还夹杂着“太上老君”什么的。
“这,这是怎么了?”王子进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急忙问旁边的一个小沙弥。
“阿弥陀佛!”那小沙弥道,“回施主,这个村子的人说是要驱邪,本来已经请了我师傅来做法事,哪想着又请了道士过来,我们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还没等进村就在这里遇到了这帮道士!”
“你们一起做不就行了?”绯绡在一边问道,居然神色坦然,毫无慌张之色,王子进见他那托大模样,不由暗暗佩服。
“阿弥陀佛,施主有所不知,做法事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起冲突的,怎么能一起做?善哉,善哉!”
王子进也略有耳闻,似乎佛家讲究一个净字,而道家讲究的则是驱字,一静一动,确实是互相冲突。
却见那人群里有一个身材粗壮的老儿,穿着似乎很有身份,正带着一干村民,夹在中间吵得脸红脖子粗。
“那是不是村长?”王子进问绯绡道。
“不错,看起来是!”绯绡说着已经纵马过去,“先问问他路怎么走,这些和尚和道士等会再说!”
“这里妖气冲天!”那人群中一个道士拿着桃木剑正在叫嚣,“西南方向尤甚!”他说着转过剑尖,却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匹骏马,上面一个白衣公子,面容端丽无双,正看着自己笑意盈盈,“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那道士说着收回宝剑,暗骂今日邪门,刚刚这里明明有妖气的,怎么突然被什么冲散了?
“请问这位可是村里的管事的?”绯绡问那身材粗壮的老儿道。
“不错,是我!”那老儿仰头望去,眼中竟现欣喜之色,似乎是猎人见了猎物的表情,急忙笑道,“不知这位公子可有媒妁?”
“噎?”绯绡听了一愣,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在下只是问路,这又关媒妁什么事?”
“怎么不关,自然关的!”那老儿似乎已经完全把那和尚和道士忘在了脑后,说罢,一挥手,“请公子到舍下小坐!”
“小坐是可以,可是我还有朋友在那边!”
“你还有朋友?”那老儿说着兴奋得直搓手,“赶快叫他一起来吧!”
说罢,叫过来几个家丁替二人牵马,殷勤异常。
一行人很快就走远,把那和尚和道士抛在路旁,还在打着口水战。
“绯绡,绯绡,这是怎么了?”王子进在马上纳闷道,“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绯绡倒似乎很享受,骑在马上浅笑轻盈。
“那这里的民风也太热情了吧!”王子进望着那一干家奴,似乎把他们二人当贵宾接待,如果问路都能问成这样,天下的学子都不必攻书本,只须坐着问路即可。
“无事献殷勤,必有明堂,我们且去看上一看!”绯绡说着朝他眨眨眼睛,似乎等待着瞧好戏。
王子进懵懵懂懂的骑在马上,被一帮人前呼后拥的围到村子里,只觉得如英雄凯旋一般。
斜眼间却见先前所见那锦衣老儿正偷眼望着他们,眉眼中满含笑意,神情暧昧异常。
王子进与他一对视,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3、一行人走了一会儿,浓浓绿意中,出现几片瓦房的屋顶,又走了一会儿,屋子越来越多,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