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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入庭院观看,葡萄棚架底下挂着鸟笼。水池里红鲤鱼摇着尾巴,在太湖石之间穿梭。芭蕉叶下垂着深红的花朵,柳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摆动。
丁峰赞道:“好优雅的所在。”
院内无人,他们见正面客堂的大门洞开,既然已闯入院子里,就不请自来信步走进堂中。
堂屋打扫得一尘不染。一个茶几,一个书案,四张楠木椅,一张竹榻,上置一个藤枕。侧边摆着书橱,墙上挂着宝剑。一把瑶琴置于几上,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一张生宣平铺在上面。
仰看正面墙的中央,一幅《八仙过海》的水墨丹青,似把烟波缥缈之灵气尽情撒布于厅堂内,让人如置身仙境当中。
他们正感叹着,忽听一人笑道:“贫道来迟了,没迎远客!”
丁峰抬头,见是一位老道人。头戴束发铜冠,身穿紫云道服,腰系丝绦,足踏布履,胡须荡拂胸前,透着仙风道骨之气,俨然一位得道真人。
三个少年肃然起敬,垂着手说:“只因仰慕道长仙风,擅闯圣地罪该万死!”
道人大笑:“三位少侠光临,蓬荜生辉。请还请不来呢!”
丁峰道:“晚辈是道门俗家弟子。今日得遇仙师,三生有幸!”
宾主客套完,互报名号之后,才知道是隐居修行的吴道人。
王举见墙上的字极潇洒,便向道人请教书法。
吴道人就在宣纸上挥毫,王羲之真迹跃然纸上。
丁峰向他请教琴艺。他端坐于案几边,两手轻抚瑶琴,师襄之声立即缭绕于厅堂之中。
两人对道人钦佩至极,欣然神往相见恨晚。
朱贵见他们那么投入,自己跑到庭院的葡萄棚架下,逗笼子里的鸟儿玩。
渐渐到了中午,道人说:“童子已经备下薄席,请三位少侠赏光。”
他领三人到侧室,拱手说完“请自便”,就匆匆离开了。
丁峰忽然瞥见道人转身的瞬间,眼睛桀然一烁,显出诡谲的神色。他心里一凛,不由警惕起来。
他看桌上的菜肴,皆是冰凉的,似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味。
往外边望去,吴老道在对面屋檐下走动,好像在等待什么,他小声对两人说:“不要碰饭菜!”
王举看出丁峰神色紧张,早晨两人就曾议论,彼此都有心理准备,就盯着丁峰的脸,等他发话。
朱贵见他们脸盯着脸,心知不妙将手伸向了刀把。
丁峰说了声“走”,大家立即离座,往院子里走去。
吴道人早有防备,见他们出来,笑着说:“三位少侠留步!”
说着,他一箭步挡住去路,手中多了一把拂尘。不是留客,更像是截客。
丁峰不语,只是领着大家往外冲。
吴老道一声长啸纵步向前,拂尘扫处,向丁峰的颈脖缠了过去。
这一招有攻无守,脚未落地,拂尘已攻向对手的要害,逼迫对方非守不可。
丁峰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器,一时无策,本能地以八卦步法避开。
就只这一跃,马上发觉老道接下的一拂就无法流畅起来。他心里不由一阵宽慰,尽管对方使用软兵器,这进退攻守的道理却是一样的。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在运动中寻找最佳攻击机会。
老道第一招没能得手,发现丁峰已转到自己的侧后方,视野和发力均很不利。只好扭转一下身躯,随之拂尘一扬,丝毛鼓劲挺直,似一把利剑一样向丁峰当胸刺去。力道之大,恨不能将他的身体刺出大窟窿。
丁峰见这拂尘的丝毛虽是柔软至极,在妖道的内力催动下,竟然坚硬如钢铁,所指之处还是要害穴位。心里吃惊不小,急忙右跃一步避开锋芒。
这时他的剑在下方,立即使出一招“青龙出水”,向右含胸,侧身以剑外挂,欲消对方的劲势。
老道急将拂尘收回,丁峰顺势进步进身,向其喉部刺去。老道急退,随之拂尘斜削丁峰的腕部。
丁峰的长剑立即向左下荡开,顺势转身换成“风卷残叶”式,平剑由左向右横扫,劈向老道的腰部。
老道立即后跃。三招失利他心中十分恼火,转身拂尘一扬,一股劲风卷过,要把丁峰的剑扫落。
丁峰向左上步偏身避过,顺势以剑向上欲断其手腕。老道侧身让过剑锋,拂尘扬出,飘荡过来想把丁峰的剑卷住。丁峰抽剑移步,早已跃到他的身后。
老道招招落空,心中发慌,决计以快取胜。拂尘扫过去既快又劲,一股股劲风带起地上的尘土,满天飞扬。
两人你来我往拆了二十余招。
老道将拂尘舞成一个个圆圈,把整个身子护得水泼不进。
丁峰头一回碰到这样的软兵器,一时竟难以找到破绽,只好与之游斗以待时机。
老道心中焦躁,突地飞跃向前攻向他的面门。丁峰慢慢看出,拂尘攻击时以快取胜,只攻无守。见他下盘露出破绽,就一剑刺向他的腹部。老道一招“大圣飞天”,身子骤然间已跃出一丈多远。
他见丁峰凝剑不动,立即使出“野藤缠树”式,要把他的长剑缠住。拂尘只要缠住剑身,他两股劲力自拂尘同时传出,一收一放就可将剑卷断。
丁峰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卷走自己的长剑,不由地心里暗中思计。
交手之初,他认为拂尘与东宝仙师的钢刀不同,乃绝缘材料制成,自己剑中的电气机关不能起作用,只得与他苦苦厮拼。经过一番打斗,他看出了那拂尘劲力的来源。只在拂尾荡成束状,它才能将劲力传递出来。发现了这个道理,他立即心生一计。
他见老道的拂尘向自己的剑身飘荡过来,立即将长剑后缩,同时按下电钮,让拂尾依次从剑尖上扫过。
就这么一扫,老道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拂尾的白丝就如开花的蒲公英一般,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发散开来。任凭他有怎样的力道,也无法将这发散的拂尾集拢起来。他的劲力如传入空荡荡的黑洞里,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原来,那根根拂丝都带上了相同的静电荷。电荷的特点是同性相斥,立即相互排挤开来,变成一朵蒲公英花儿了。
朱贵见此情形,心中一喜:这不是一个绝好的火绒嘛!忙将火镜朝那开花的拂尘照了过去。
顷刻间,那拂尘冒出了青烟,被烧成一杆焦头烂额的秃把。
老道见势不妙,惊呼一声纵身跃至半空,立即不见踪影。
他们好高兴。
丁峰夸道:“三弟这火点得好。他一惊未平,一波又起,不逃才怪呢。”
朱贵好得意:“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们正兴奋间,忽然觉得脚底颤动起来。
王举大惊失色:“不好,地震了!”
话没说完,脚下的地面迅速塌陷下沉,轰隆一声乱石纷飞尘土飞扬,对面不见人影。
等到尘埃落定,他们大吃一惊:四面都是陡立的峭壁,浮云在头顶的洞口上飘荡……
他们陷入一个大坑底下,四壁陡峭没有道路可以上去。脚下是满地的乱石和野草。几株老树下面,横七竖八躺着朽断的树杆。哪有雅致的庭院?!
只有那条小溪还在,从一个溶洞中流出,流进另一个黑洞里,显然是一条地下河。
丁峰望着四面的峭壁和头顶的天空,醒悟道:“是天坑。”
朱贵问:“什么是天坑?”
他回道:“这地方是溶岩地貌。地下水把岩石溶解了,地皮下陷就变成天坑。”
“水还能把石头溶解?”朱贵挺惊奇。
“这里岩石的主要成份是碳酸钙。它与水、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发生化学反应,生成碳酸氢钙,就可以溶解于水。”丁峰解释说。
王举点头:“这妖道在天坑上施妖术,把我们骗下来了。”
朱贵看到天坑的地面上竖着一些高低不等的尖石头,问道:“怎么还有石头树桩?”
“这是石笋。”丁峰说:“从岩洞顶上滴下来的碳酸氢钙遇热会分解,重新变成碳酸钙沉淀下来,形成石笋和石柱。”
朱贵有些惋惜:“这石笋要能长成石柱就好了,可以攀上去。”
“长到跟上头相接,要上万年才行。”丁峰失望道。
王举看石壁上的野藤爬到半截高就没了,叹了口气:“可惜藤蔓太低,否则可以攀藤上去。”
“树也太矮,爬树也上不去。”朱贵看了看树梢说。他从小爱爬树捉鸟玩,也无用武之地。
丁峰听了,摸摸峭壁上的藤蔓,再看看地面的树木,都不是办法。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他想起了神人恋结局的警示,心底不由生出沉重的感觉,无论如何要想出办法从妖精的陷阱中逃脱。
王举见丁峰出神,便说:“既是老道的妖术,肯定不会让我们攀藤爬树出去。”
朱贵问:“大哥,可有破这个妖术的知识?”
丁峰回过神来,回道:“先观察一下。”
他听到哗哗的水响,就走到地下河边观察水流。
地下水从一个溶洞滚涌而出,在地面的水道中奔流而过,迅速钻入另一个溶洞里。洞里旋涡翻滚,闪着白色的浪花,似乎水流涌进更深的洞穴里。
水只往低处流,顺这条思路想下去显然没有出路。
从水流看不出可用的办法,他把目光转向了地上的树木。
那几根断木最长不过数尺,架梯子也无可能……
他的目光在水流和断木之间来回徘徊……渐渐两件东西重迭在一起……突然眼睛一亮,脱口说:“木头浮于水面,有办法了!”
朱贵立即问:“有破妖术的办法了?”
丁峰说:“用藤条将那几根断木捆成木筏,再把水流出口堵住,人坐到木筏上,水面不断往上涨,人就可以上去了。”
朱贵性急,听了直摇头:“那要等多长时间?!”
“测出大坑的容积和水的流量,就可以算出水面达到坑顶的时间,”丁峰回道。
王举抬头看了看坑顶,疑惑道:“高度没法测量,怎能算出大坑的容积?”
朱贵附和:“要是能从下往上量出高度,人早就出去了。”
丁峰从地上拾起一个石块,说:“用它可以估计高度?”
朱贵觉得新鲜:“又不是皮尺,石子能干啥?”
丁峰解释:“自由落体的高度,与下落时间的平方成正比,只要测出下落时间就可算出高度。”
说完,他把手中的石子往坑顶抛去。那石块飞至坑顶往下坠落时,心里默测时间。
两秒钟石子落地,他很快就算出来:“高度约二十米。”
他往河道中央抛出一个小木块,估测水的流量,兴奋道:“不要半个时辰,就可以浮到坑顶。”
大家好高兴,赶紧分头割藤条绑扎木筏,挖泥土搬石块填堵出口。
木筏绑扎好了,出水口也堵上了,沟里的水很快就漫到脚下。
他们跃上木筏,随着上升的水面,一点一点向坑顶浮去……
(四)东海神尼
两天后,他们来到一座山上。举目望去,脚下山溪流水淙淙,漫坡绿草茵茵,心里一股说不出的受用。
朱贵经过与神妖的几次较量,对此道已经兴趣越来越浓。一路上大喊大叫,用飞石抛击树上的飞鸟,拿腰刀驱赶草丛中的野兔,恨不能将天地翻个底朝天,把藏着的妖精赶出来。
不一会,身边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越往前走越稠密。最后,他们走进一片大森林里头。
脚底枯枝烂叶厚厚一层,脚踩上去一沉一陷,一股潮气从地上冒起,让人感到憋闷。忽然,丁峰发现周围树木全都长得一模一样,便转头朝后边看去,全是一个样儿。他觉得不对劲儿,就说:“你们看,这些树怎么全都一个模样。”
他们两人立即转身朝四周察看,没错!
三人转圈看了一遍,全都摸不着头脑。
三转两转,朱贵叫了起来:“刚才从哪个方向走来的?”
丁峰一听,也懵了:“不好,迷路了!”
王举听了,便抱怨朱贵:“就是你,大喊大叫,喊出祸事儿来了。”
朱贵撇嘴说:“走迷了路,跟喊叫有什么关系?兴许有人听到叫声,会循声过来呢!”
他转脸看着丁峰:“大哥有学问,准能想出办法。”
丁峰抬头,想从空中的太阳光判别方向,王举和朱贵也紧忙抬起头来。
朱贵有些纳闷:“刚才还是大太阳,怎么一下子阴云密布?”
靠太阳判别方向不可能了,丁峰就低头打量树干。
王举问:“看树干能看出方向?”
丁峰说:“听说看树的年轮能判断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