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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峰想不到青玉如此重情义,感激道:“多谢姑娘指点!”
匆匆辞别青玉,三人急忙往芦水奔去。
芦水岸边有一座庙宇,临水矗立一座八角形的高塔,塔檐悬挂的铁马(注);在河风中发出一阵阵声响。
河对岸泊着一条木船,没见到人影,也许艄公躲在芦苇丛里睡觉。
扔石头是常玩的,朱贵一马当先,放下包袱拾起一块趁手的石子,奋臂一挥向对岸抛去。
石子飞过河心数丈,掉落到河水里,离对岸还有好长距离。
他连续抛出几个石块,纷纷落到水里。
王举见他没成功,俯身拾一个石子接着扔。
他的力气不如朱贵,石子刚过河心就落入水中。他自知不行,就没扔第二个,转脸看着丁峰,让他来试。
丁峰看了两人抛石的动作,对他们说:“抛石的姿势很有讲究,抛出的角度要考虑物体抛射的规律。”
朱贵听这里有文章,立即问:“什么是抛射规律?”
丁峰说:“抛石的速度,可以分解为向上和向前两个分速度。向上的分速度,决定石子在空中飞行的时间。向前的分速度,决定石子往对岸飞去的快慢。只有这两个分配得恰到好处,石子才能飞得最远。”
“怎样才是恰到好处?”王举问。
“如果不计空气阻力,四十五度的抛射角最佳。”丁峰答道。
他说完,从地上捡起石子,照着动作要领奋臂抛了出去。
那石子果然抛得远多了,嗖地往对岸飞去,落在离岸只有一丈多远的水面上。
他连续抛了几次,都是只差一点距离。
朱贵泄气了,又开始骂起来:“准是老妖婆设的圈套,让你始终差一点儿,却总是够不着!”
他看了看庙门,回想起那次用陶罐渡江,蹦出了新点子:“把门板拆下来,撑木筏过去。”他和王举都不会游泳,没有渡船只能干瞪眼。
丁峰摇头说:“夫人既与我们约定以智闯关,不可不守约定。如果偷巧,她岂能放过!”
王举点头:“人以信为本,大哥所言极是。”
朱贵只好不提,一屁股坐到地上,仰脸望着塔顶在阵风中发出声响的铁马说:“那就等大哥想办法了?”
丁峰虽这么讲,心里却非常发愁。
眼看细玉就要追到,云婵却被东宝裹胁着越走越远了。倘若这样的难关都闯不过去,一直追往昆仑山就无从谈起。
丁峰看朱贵仰脸不动,就顺着他的目光往上望,看到在乱云背景中直插天空的塔尖,顿时生出灵感来:“有办法了!”
王举马上也把目光转向上方,问:“什么办法?”
丁峰指着塔尖说:“我爬上塔顶,从那里往外抛石,就可抛到对岸 。”
朱贵一听,立即爬了起来:“为什么?”
“石子在空中飞行的时间取决于飞石的高度,”丁峰解释说:“爬到塔顶抛石,飞石的高度增大了,空中飞行时间就要加长,石子飞得更远。”
他说完,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子装入怀里,攀着塔里的旋梯往上爬。
爬到最高一层,他还照原来的角度往对岸抛石,飞石的落点比原来远了好几丈,落到对岸的树梢上。
很快地,对岸的苇叶开始晃动,艄公从苇丛中走出来了。
他把竹篙往河岸一点,那船立即向这边疾速驶过来……
三人刚到达西岸,就看见细玉领着一群女妖来到水边。
她朝对岸喊:“丁公子稍等,有话对你说!”
丁峰回道:“感谢小姐深情!在下有要事在身,恕不能久留!”
细玉伫立岸边,眼睁睁望着他们越行越远,泪珠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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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古建筑的铁马是悬于房檐的铁片,如风铃一般,风吹过时相击发出声响。
第十卷 连闯妖精陷阱 (一)初会大仙
第十卷 连闯妖精陷阱
(一)初会大仙
过河以后,三个少年沿着连接湘赣的大路朝西走。
第二天早晨,进入湖南地界。一路冷冷清清,两旁的庄稼东歪西倒,田地被践踏得乱七八糟,呈现一片荒芜景象。
王举道:“听说湖南富足之地,怎么这里如此荒凉?”
朱贵说:“像有许多人在此打斗过。”
王举一听,担心起来:“民风如此剽悍,一路应当小心!”
丁峰见地里的畦垅像被刨过,红薯的藤蔓撒得一片狼籍,推测说:“山野之中人烟稀少,不像大群人械斗。藤蔓被连根拔出,更像是牲畜所为。”
王举摇头:“农夫岂能任凭牲畜如此肆虐!”
三人都说不清楚,眼前迷雾一团。
路上遇到人也是行色匆匆,脸上一副慌张的表情。他们心里纳闷,人地生疏不好随便问人,只得埋头往前赶路。
满腹狐疑走了一个时辰,大道转入山谷里边。两旁灌木丛生苇草茂盛,偶尔惊起草丛里的山雀,吱叫着向远处飞去。
王举见一路行人稀少,联想到刚才路人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安:“怎么没见到行人?”
朱贵说道:“大白天的,还怕被老虎吃了!”
话音刚落,“哗”的一声,从路旁草丛里冒出十来个人来。
这帮人个个五大三粗,黑脸庞翻鼻孔厚厚的嘴唇,挺长枪举大刀,把他们团团围住。
丁峰见了,问道:“列位好汉素不相识,这是从何说起?”
一个像是头目模样的大喝一声:“识相些把包袱留下!”
王举见是一伙打劫的强盗,惊道:“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王法了?”
那头目冷笑道:“实话告诉你,我们寨主祝镇山乃是修炼数百年的大仙,武艺高强法力无边,王法算老几?”
丁峰听他说这,心里想道,这祝镇山是哪路神仙,怎会拦路抢劫?
朱贵巴不得打斗一场,叫道:“既是大仙,来得正好!”举刀便向那头目劈了过去。
他一动手,丁峰和王举立即刀剑齐上向强盗们砍去。
双方立即混战起来……
这帮毛贼哪是丁峰的对手,太一玄元剑神出鬼没,加上快捷无比的步法,顷刻就把这伙盗匪打得落荒而逃。
见他们跑得一个不剩,朱贵大笑:“这么不中用,也敢向本大侠要买路钱!”
王举担心道:“这些只是小喽啰,一会儿那大仙来了,还不知怎样呢?”
丁峰点头:“不知是何来历,索性在此等他来。先以礼相见,见机行事。”
朱贵不以为然:“大哥就与他比武,我不信打不过他!”
那伙强盗中腿快的,早一溜烟跑进山寨,向祝大仙报信去了。
祝镇山正在演武厅前喝酒,看阶前场地上一群小喽啰拔河,听了来人禀报,就问:“是几个人?”
“三个年轻人。”
祝大仙一听,立即问这三人长得什么模样。
“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清秀文质彬彬,其中一个稍许有些发福。”
祝大仙听了,大喜道:“送上门来了。东宝仙师说的正是这三个毛头小儿!”
他决定亲自会会这三个少年,带领一群喽啰走出寨门来。
丁峰见来了一个胖大的汉子,粗眉小眼黑脸庞厚嘴唇,黑胡须像野草般乱蓬蓬布满两腮,两个犬牙从嘴角露出,身穿青布袍腰系宽皮带,大大咧咧地站到大道中央,把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从相貌看不出是哪路神仙,便上前施礼道:“我们是过路的客商,想借道前往长沙。望大仙放行,所需路钱照付。”
祝镇山大笑起来,喷出一口酒气说:“你可是丁峰?实话告诉你,本大仙等你多时了。东宝仙师传西王母玉旨,要我们把住此山。有我祝大仙在此,你们休想过去!”
丁峰听了,才明白这大仙乃是此山中的老妖怪,便说:“东宝夫妇强掳一个女孩子。你既是得道的大仙,就不该助纣为虐。”
祝镇山斜着小眼睛说:“我不耐烦跟你咬文嚼字!东宝仙师已经许诺,只要把你拿住,他就上奏王母将我升级为天仙。”其实东宝自己还是地仙,岂能保奏他升格为天仙。老妖不知,一心只想升官,也就不再细想。
丁峰张嘴要与他论理,他大臂一挥叫道:“你今日若能胜过我手中钢叉,便放你们过去!”
丁峰见这老妖不可理喻,只好把包袱抛给王举,等着对方出招。
祝大仙双腿分立,叉着左手,右臂朝外一伸,手中出现一根通体黝黑发亮的精钢双股叉,重量有一百多斤……
他一声霹雳天惊的狂喝,周围立即阴风四起飞沙走石,令人睁不开眼睛。
沙尘还未落定,一抖手,手中钢叉似狂蛇出穴。长叉上的罡气催动,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腥气,排山倒海般向丁峰扫来。
丁峰见来势凶狠,身影一晃,脚踩八卦方位避开他的劲势。
祝大仙的钢叉随手挥舞,卷起狂风将四周树木的技叶扫下一大片,地上的野草匍伏不起。
这老妖的钢叉招式古怪,运功于叉柄上猛扫狂刺,竟具有棍、枪两种兵器的功能。他发挥刚烈迅猛的内力,加上对这两种兵器套路熟练掌握,将沉重无比的钢叉挥舞得出神入化。
丁峰决定以柔制刚,凭着太一玄元剑法层出不穷的变化和灵活无比的步法,不断变换站立的位置,寻找破敌的时机。
大仙挥动双股叉,一会儿用棍法,一会儿用枪法,忽而刚猛如虎,忽而柔似长蛇,一阵电闪雷鸣刚过,转眼就变成柳枝狂扫,招式千奇百怪变化无穷。
丁峰见那钢叉连成片片黑影,神出鬼没如影随形,在自己身子周围晃来晃去,试图把他罩在天罗地网当中。他处乱不惊,静下心仔细辨别对方的套路。
“尝尝老爷钢叉的滋味!”祝大仙狂吼一声,钢叉以“长蛇出洞”的长枪招式刺向丁峰的左腿。
他这一招既出,下盘马上露出了破绽,丁峰立即提起左腿让过锋芒,随即向左后转身弓步,使出“海底捞月”式,以长剑下捞,截向老妖的腿部。
“好小子!”大仙猛吃一惊,急忙跳开。爆喝一声,钢叉一抖,用长棍招式,化成一条狂舞的毒蛇,向丁峰飞卷而来。
丁峰以快捷的步法,迅速跃至他的身后。
他的棍招落空,费劲地车转身子才找到对手,立即又以长枪招式向丁峰的后背狠剌。
在钢叉就要临身之际,丁峰陡然转身。长剑以“回身勒马”式,向对方的前臂扫去。老妖又吃一惊,赶紧侧向跃开。
大仙数招失利心中大怒,猛然一声长啸,钢叉惊天而起,变成一条似有若无层层叠叠环环相套的怪影,游蛇一般向丁峰的腰际缠来。其势快如闪电,看那灰光还在远处闪烁,钢叉突然已经刺到身前。
丁峰急以八卦步法,依据场上态势变化,及时变更敌我的相对位置,使老妖的劲势随之落空。
祝大仙力大无穷,长叉刺出落空,招式将老劲力却未衰,转腕一拧将钢叉向丁峰身躯扫去,其势要把他切成两截。
丁峰脚底发力,借着钢叉飞过的劲风,整个身子腾空跃起,从长叉上方飞过。随之一招“夜叉探海”,不等对方变招,顺势探身,长剑向老妖的面部刺去。
大仙神色一凛,狂吼一声,急将身子后仰。长剑擦着他的脸颊飞过,脸上险些被掀去一层厚皮。
丁峰双脚落地,立即挺剑刺向老妖的腹部。
大仙猛一缩身,钢叉舞过一圈,换成单手握叉,用“海底神针”式,从下向上刺向丁峰的颈部。虽然一手握叉,却有力透钢板的刚猛内力,锐不可挡。
丁峰侧向跃开,迅速躲过他的锋芒。
祝大仙再次落空,厉啸一声,手中的钢叉如狂风卷雪片般飞舞起来。那黑灰色的魔影将他的身子罩住,飞舞的钢叉如电光暴雨,铺天盖地向着丁峰围拢过来。
丁峰见老妖攻势凶狠,只得以快捷无比的步法,避开他的攻势。
两人越打越快,顷刻间化成两道忽隐忽现的幻影,纠缠交织在一起。
丁峰想以神御敌,寻找对手的破绽捕捉先机,怎奈那妖眼睛小而无神,灰蒙蒙一片,竟然找不到他目光的焦点。
王举在旁边见这情形非常着急,明白这样缠斗下去,形势将对丁峰越来越不利。老妖凭借修炼数百年的功力,定然越战越勇,而人的劲力却是有限度的。
他抬头看到空中炽热的太阳,顿时心生一计,便与朱贵附耳商量。
朱贵一听,心中大喜,伸手向包袱中摸他的宝器。
王举就用二进制手语向丁峰发出信息。
丁峰看到了王举发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