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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绝望了,不吭声地站着。
洞室内,有两只蝙蝠在头顶上飞来飞去,散发出一股剌鼻的腥臭,像阎王爷的小鬼在游荡,使这黑暗的空间更增添几分恐怖。
王举叹息一声:“没有指望了!”
一听这话,丁峰立即想起了神人恋的悲剧命运,雷峰塔和华山就将白素贞和三圣母压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见两位好友为助自己而身陷绝境,他心里痛悔不已,拉着二人的手哭了起来:“我为救云婵困死这里不足惜。两位贤弟为我陷于此地,叫我怎么对得起两位老伯!”
王举被他的真情感动,慨然道:“大哥不必这样。我们三人誓同生死。即便死在这里,也是所愿。”
朱贵没想得那么严重,安慰他说:“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先前多少凶险都能逢凶化吉。机关按钮也许装在外边,我们只需耐心等待,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妖精路过,把石闸打开。”
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用,只能等待运气了。
王举觉得也许是一线生机,说道:“刚才一路冲杀,已经很累了。不如休息一下,万一有妖精路过,才有力气拼斗。”
丁峰到这时,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听从他们劝告静待时机。
大家怀着一线希望,坐到地上耐心等待。
渐渐地,洞内的气温开始下降,恐怖中他们感觉倍加寒冷。三人挨在一起,靠体温相互取暖。
一路劳累,他们靠在墙上睡着了……
一天时间过去了,他们在黑暗空间中,分不清时间早晚。洞内气温越来越低,一天没有进食,他们又冷又饿牙齿不停打颤,挤在墙角缩成一团。
饥饿加上寒冷,王举的神志开始有些反常,想起家中的父母和未婚妻,流着泪说:“我的身体不如大哥和三弟,可能熬不到出去的时候了。我走之后,二位兄弟倘若能出去,家中老小就拜托你们了!”
朱贵马上说:“二哥怎么说这种丧气话!”
丁峰也讲:“二弟不必过虑,我们年纪尚轻,能熬过去的。”他有些头晕流着冷汗,觉得也要接近体能的极限了。
面临绝境,朱贵忽然想起:“用那个神秘人物给的宝器求救?”
丁峰摇头:“定位器只能接收云婵的信息,无法向外发射呼救信号。”
他们更加绝望了,只好焦心地熬时间……
寒冷饥饿交加,他们神志恍惚,渐渐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举突然醒来,叫道:“不好,怎么背上湿了一大片。是不是阎罗殿小鬼*来了!”
丁峰和朱贵都醒了,摸摸后背也是湿漉漉的。
朱贵也有些怕了:“大哥想想看,是何道理?”
丁峰在墙面上摸索了一会儿,醒悟道:“是结露!”
王举问:“墙壁为什么会结露?”
丁峰解释说:“空气含蒸气的量是有限度的,含量大了会饱和。温度降低,空气中的蒸气会变成饱和状态,多余的水份就要结露析出。”
“洞壁出水怎么解释?”王举又问。
丁峰说:“这要从地底下温度的变化来解释。地表温度发生变化,会往地下传播。地层传热速度很慢,地表温度的变化,要半年才能传到深层。四季地表温度的变化,跟地底下正好相反。”
王举点头:“现在是夏季,地下温度最低。”
朱贵想起冬天从井里打水的情景,就问:“冬天的井水冒热气,夏天却非常冰凉,是不是这个原因?”
“正是。”丁峰说:“这里原先跟地面相通,气温也相近。被落下的石闸与地面隔断后,气温就开始下降。洞内的水汽由不饱和变成饱和状态,就会在岩壁上结露。”
朱贵问:“为什么先在岩壁上结露?”
“因为岩壁是地的温度,比洞内空气温度低。”丁峰说。
过了片刻,朱贵叫道:“怎么岩壁上的水不停往下淌?”
王举疑惑起来:“洞室的空气里不会有这么多水份吧?”
丁峰也糊涂了,用手摸索墙面,的确感觉到水珠在往下流淌。
他静下心想了一会儿,忽然激动得流出泪来,叫道:“有救了!”
朱贵心里一直盼着这句话,紧忙问:“有什么办法?”
丁峰让心绪平静一下,解释说:“岩壁上结露的水,已经远远超过洞内空气原有的水汽量了。这说明,另外有一个地方的水汽更多,源源不断向这里扩散。”
王举醒悟:“就是说,这洞跟另一个地方相通。”
“没错!”丁峰兴奋道,“而且那个地方的气温比这里高。”
“你说是地面?”朱贵连忙插进来。
“山洞跟地面相通,不是死胡同!”丁峰点头说:“可能在更高的位置上有洞口。”他忽然记起师姐讲的话,与命运抗争必须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
他让朱贵站到自己肩膀上,向洞壁的更高处摸索。
正面墙壁摸了一遍,没有。再换左面墙壁,也没有。
朱贵泄气了:“这么高的位置,人爬不上去,怎么可能有洞口?”
丁峰坚信自己的判断,坚持说:“换右边再试试!”
朱贵只好跟他来到右边,爬到他肩上再摸。
他将手往前伸,摸不到墙面,两手左抓右摸,空荡荡的,立即大叫起来:“洞口,洞口!”
这是通向生路的洞口呀!大家激动得流出泪来。
丁峰让朱贵先翻上去,然后把王举也托上去。
两人上去后,把他也拉了上去。
爬上台坎后,丁峰让王举拉着自己的布袍,朱贵拉着王举。他在前边开路,顺着洞壁往前摸去。
走了几丈远,丁峰脚下踢到一件东西。
他蹲下来摸了摸,是一个木梯,忽然明白过来:“这台坎上原先有楼梯,猪妖把它撤掉了。”
王举点头:“猪妖层层设卡,费尽了心机!”
走了约一刻钟,丁峰感觉岩壁变得更干燥了,欣喜道:“离地面不远了。”
不一会儿,可以看到岩壁泛出一片朦胧的灰光。他们人人兴奋得心砰砰直跳,脚底下的步子更有劲儿了。
一道光线从远处射了过来,把他们剌得睁不开眼。三人立即松开手,举起胳膊高声喊:“我们得救了!”
他们兴奋地一起往前猛跑,身体重新焕发出了活力。
跑到洞口,他们终于看到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的森林,蜿蜒流淌的山溪流水,激动得人人热泪盈眶。
他们身陷绝境时,显得那么坦然。可当看到生机勃勃的大自然,又爆发出对生的热爱,对生活的向往,还是三个未成年的男孩儿啊!
一阵激动人心的狂欢之后,他们冷静了下来,开始寻找前进的道路。
低头看,才发现脚下是悬崖峭壁,缕缕薄雾在崖边飘荡。
一条小路顺崖壁向左延伸,走出几丈远就消失在崖壁上。路边长着一丛丛细竹,底下是几十丈深的绝壁。崖底下生长着茂密的芦苇,在山谷吹来的阵风中摇曳。顺着小路往前望,可以看到在崖壁上凿出的一个个孔洞。
丁峰见了,点头说:“这里原先有一条栈道通向崖底。”
朱贵恨道:“肯定是猪妖把它拆了!”
王举醒悟:“猪妖也不蠢,你找到洞口也逃不脱。”
好容易从黑暗中脱险,又面临新的绝境。望着脚底下几十丈深的峭壁,他们无声地站在崖边,想不出办法来。
王举叹气说:“从地底下想钻出来难,从半空中落到地面也不容易!”
朱贵低头看,崖底下吃草的山羊只是一个个小白点,鸟儿往下飞去很快就看不见踪影,紧忙把头缩回来:“掉下去非摔成肉饼不可!”
王举想起那次攀鬼愁崖,说道:“要有缆绳,可以攀下去。”
丁峰掏出包袱中的细麻绳,不仅长度不够,那么细的绳子根本经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便探头察看崖壁上有无藤蔓可以攀援。
山崖太高,崖底的藤蔓往上爬不多高就没了,离他们站脚处至少有二十多丈。
见这情形,王举叹口气说:“除非变成雷震子,才能飞下山崖。”他看了不少神怪武侠书,千斤闸想到隋唐好汉雄阔海,钻地皮想到土行孙,飞下悬崖就联想起商朝那个长得像大蝙蝠的神怪雷震子。
朱贵摇头:“雷震子长着翅膀,你有?”
听他们谈起雷震子,丁峰觉得有启发,便开始观察环境,看有无可利用之物。
他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走到东,崖上崖下用目光仔细搜索了一遍,渐渐产生了一个想法:“我们可以飞下去!”
朱贵以为听错了:“大哥有法术让我们长翅膀?”
丁峰说:“不能长翅膀可以造翅膀。”
两人见他口气那么肯定,便盯着他的脸,等待下文。
丁峰问:“人往下跳为什么会摔死?”
“为什么?”朱贵一下子也糊涂了,就反问。
“人往下掉落时,重力产生加速度,不断加速就会越落越快。最后高速冲击地面,便把人摔成肉饼。”
“是这个道理。”朱贵点头。
“可是空中落下雨滴的速度却不很快。”丁峰说。
“为什么?”王举也觉得新奇。
“当物体从高空落下时,空气阻力随速度的增大而增大。雨滴往下掉落一段距离后,重力跟空气阻力达到平衡,就变成匀速下降了。”
王举点头:“原来如此。”
朱贵有些迷茫:“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丁峰说:“我们就用这个原理飞下去。”
“怎么飞?”
“每个人撑一把伞往下飞,”丁峰说:“雨滴小,重力很容易跟空气阻力达到平衡。人往下掉落,空气阻力微不足道。如果手里撑一把伞,空气阻力就大多了。虽然不能完全抵消重力,至少可以大大地减小下落的加速度。
“人如果自由掉落,平衡的下落速度为每秒六十米,非摔死不可。如果伞做得很大,着陆速度可以减小到每秒五米。”
他领两人往左边走去,指着崖底在山风中摇曳的芦苇说:“我观察了一下,有一股风沿着山谷吹来,就从这一带顺着崖壁往上升,所以这些芦苇都往里倒伏。
“从这里往下跳,可以借这股山风获得往上的浮力。崖底的苇丛还可以在着陆时起缓冲作用,以我们的武功,着地时不会受伤。”
朱贵高兴地搓着手说:“大哥果然神算!”
丁峰微笑道:“据《史记》记载,虞帝舜年轻时,瞽叟想杀他,要他爬到谷仓顶上修补窟窿,自己却从下面放火焚烧。舜双手举着两个斗笠跳下来,终于逃过一劫。”
王举仍有疑虑:“哪来的伞?”
丁峰从小攀崖爬树,胸有成竹地说:“自己做!”
两人知道又有好戏,瞪大眼睛看着他。
丁峰脱下身上的长布袍,说:“把它做成一副降落伞。”
他从崖边砍来一些细竹,从包袱里拿出细麻绳,把细竹绑成一个圆圈。再用粗的竹子做一个井字形架子,固定在圆框上。
然后,他把长布袍蒙在圆框上,用丝线缝在一起,举起来说:“这就是一个简易的降落伞。”
朱贵看了好高兴,脱下布袍说:“给我也做一个!”
帮他们两人都做好降落伞,丁峰把所有的包袱先抛到崖底的芦苇丛中,举着布伞说:“我先往下跳,你们照我的样子学。”
他双手抓牢井字架,对着崖底的苇丛纵身跃去。
那布袍在向上流动的空气作用下,迅速向上鼓起变成半球形。借着布袍形成的阻力和向上吹动的山风的浮力,他徐徐向下飘落,稳稳地落在芦苇丛里。
王举和朱贵非常振奋,学他的样子往下跳,一一平稳地降落崖底。
他们把布袍和线绳从竹框上拆下来,丁峰说:“猪妖不除,还要祸害百姓。”
朱贵立即表示赞成:“马上找去,别让它逃走!”
三人屏着气,小心沿着崖底往前搜索。
在一片树林边,听见有说话声。他们赶紧蹲下来,从苇叶间往前张望。
祝镇山被烧灼的右眼糊了一团草药,外面裹着一块麻布,正在跟一群小妖说话。
一个小妖说:“亏得师父神功,这三个毛仔非饿死不可。”
祝妖惊魂甫定:“摄魂剑再厉害,也斗不过我的法术。”
丁峰小声对王举说:“你把它另一只眼也做了。它右眼看不见,我们就从右边杀过去。”
他们在苇丛后一直摸到猪妖的右侧,突然跃起向它砍去。
王举的硫酸枪急喷,射中它的左眼。
祝镇山痛得在地上打滚,现出了野公猪的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