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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爱。谁曾想到来特区没多久,姐夫跟他的小秘好上了。
听了她的话,刘云婵立即想到高梓那捉摸不透的眼睛。忽然,她想起朱斌讲的命,心像跌入一个虚空的溶洞里。
她不知道,高梓心事重重。
他父母是在凉山州插队时恋爱结婚的。恢复高考后,他爸爸考上同济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建筑企业工作。后来,随单位来到滨海经济特区。
他一直随妈妈留在山沟里。母亲从当地卫生学校毕业,便在县医院当护士。他爸爸到特区工作两年后,他们母子也来了。
按爸爸单位里排队,他们的户口一年后可以解决。这样,他就可以在滨海市参加高考了。
他没想到,去年他爸爸去世了。
几个好朋友,林芳爸爸是高干,王宏民的爹是大款,刘云婵是南洋华侨,都是特区户口,就连朱斌和杨雪,也是地地道道的滨海本地人。跟他们在一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妈妈说,他爸爸指望不上了。为了儿子能在这里参加高考,明知道希望渺茫,她也要硬着头皮闯一下。
这天晚上,她拎着一袋子礼品进了卫生局长的家。
高梓在门外小街上转悠,眼巴巴等着妈妈,心里七上八下。
他转到大街上,看到一家歌舞厅很热闹,便走过去看看。心里惦着妈妈,只在门外站一会儿,又踅回来了。
走到局长家门口,听里边没动静,只好重新向外边走去。
才走出十来步,碰到一个女孩子迎面走来。他紧忙低下头,匆匆往前快走。
“高梓!”
他抬头,看见是林芳,顿时觉得路灯刺得人眼花缭乱。他嘴动了一下,不知道发出什么声音。
“你怎么来这了?”林芳问。
他好容易回过神来:“一个朋友到歌舞厅找人,我在外边等他。”
“我家就在前边,进去坐一会儿吧!”她高兴地指着他母亲进去的大门说道。
他脑子嗡了一声,觉得路灯好像全都熄灭了。
“不不,他很快就出来了。”
像流窜的盲流,他急忙逃离这条小街……怎么会是她家!
林芳进门,听到客厅里父亲正跟人说话:“我跟你讲过了,现在有的主任医师户口还没办呢!指标有限,你的问题近期很难解决。”
“林局长,眼看孩子的高考日期要到了,晚了会耽误一辈子的。请你帮个忙吧!”一个女人的声音,恳求的口气。
“我又不是教育局长,你孩子高考问题我管不了。”
林芳觉得爸爸的声调好陌生。她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脸上不觉发热起来。她不想再听下去,就退到了院子里。等到那女人走出来,林芳看见她瘦弱的身影。那影子走得很慢,迈着沉重的步子,似乎不情愿离开这个院子。
林芳心里难受,不由自主地走到大门口,从门内偷偷往外张望。看见那个女人走到拐弯处,高梓从路旁闪了出来。两人站着说了一会儿话,他母亲拿出手绢拭泪。
林芳脑子乱糟糟的。
她走进客厅,看到茶几上一包礼品,立即涌起一股冲动,就问:“这是什么?”
老林显出厌烦的神色:“一个老护士送的。要我帮她解决户口问题,说是孩子要考大学。”
“你帮她办吗?”
“不行。主任医师都还没办呢,哪轮得着她!”
“你没帮人办,干嘛收人家礼物?”林芳责问道。她对爸爸从来都是柔声细气的,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变了腔儿。
“我叫她拿回去她不肯,我有什么办法?”他也觉得女儿的态度反常,有些奇怪起来:“芳芳,你今天是怎么了?”
“你们大人只知道管自己的事儿,主任医师的户口迟早能解决的。可你知道,耽误人家高考,人家一辈子就完了。”
“怎么会完呢,回原地去考就是了。”
“说得轻巧。都出来两年了,那边一个亲人也没有,怎么考呀!他是学校里最拔尖的学生,这样就可能把一名科学家给耽搁了。”
“你认识他?”
“同班同学。”林芳只好说实话了。
“恐怕不只是同学吧?”林局长是医生出身,懂心理学。瞧她这激动劲儿,肯定有文章。女孩儿到了青春期,爹妈都不顾了。戏文里王宝钏为那个薛平贵还跟老爹三击掌,想起来叫人寒心啦。
“好朋友。”
“男朋友?”老爹忽然明白过来。
“我可没说。”爸爸的话让她来了灵感,干脆叫他虚实难辨。
“芳芳,中学生早恋不好。报上好多文章讨论这个问题。”老林严肃地说。
“爸,报上说,男人也有更年期,疑神疑鬼的。”
“没有就好。年纪还小,要把心思放到学习上。”他点点头,踱步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望着女儿激动得涨红的脸,他心里盘算开来:虽说不准早恋,瞧她的劲儿,十有*喜欢上这个男孩儿。心爱的女儿不高兴,自己也舒畅不了。
他沉吟了一会,说:“这样吧,你带他来见见?”女孩子着迷起来,就认定自己喜欢的男孩最优秀,老爸要亲自见一下。
“干吗?你要面试呀。”
“你说他是未来的科学家,就不能让我见识一下?说不定将来可以向他请教。”他显出一股神秘的神气。
“面试就面试,学生还怕考试了!”林芳笑了,她对高梓有信心。
几天后,林芳约高梓放学一起走。
见这阵势,高梓明白她已经全知道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无可回避。
她深沉的目光,给他一种信赖感,使他无法拒绝。来不及细想,便跟她走了。
“我跟我爸爸谈了。他说,想见见你。”林芳开门见山。
“见我,为什么?”
林芳笑了:“我说,我们是好朋友。”
高梓满脸通红:“这样不好。你爸爸要误会的。”
“你怎么想那么多!现在社会,五花八门招儿多了。户口到手就是胜利,管他那么多的。”
“不行,不行!”
“你这人,都多大了,难道什么事都要等着大人给你安排好!自己能争取的,为什么不争?看到你妈妈那样求人,做儿子的不难受。反正我心里不好受!”说完,她心里吃了一惊,我怎么了。
高梓想起那天晚上妈妈流泪的情景,眼眶潮红了:“谢谢你!林芳。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到时候要默契点哦!”。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五)别的什么也没说
高梓走进门,看到林芳的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材料,就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林伯伯!”
老林从文件上抬起眼看,小伙子长得挺英俊,衣裳虽然不考究,倒也干净整齐,心里有了几分好感,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沙发说:“坐,坐!”
待他坐下后,老林问:“你是芳芳的好朋友?”
高梓脸一红,张嘴想解释,林芳紧忙拦话:“爸,你是公安局长查户口呀?”
老林笑了:“好,好。看来查户口不是卫生局的职能。”
他沉思了一会儿,外貌可以打满分,会不会是绣花枕头?
看到身边茶几上一瓶西药,他灵机一动。不让查户口,就抓卫生局的本行,问:“你们学校有英语课吧?”芳芳天天在家背英语单词,明知故问。
“有。”
“能看英文说明书不?”
“我平时也看一些英语科技文章,能对付看一点。”
小伙子挺用功,只不知本事怎样。老林想着,就拿起茶几上的那瓶西药:“我一位朋友从国外给我捎来几瓶药,说明书是英文。你帮我看一下,都说了些什么?”
高梓接过说明书,说道:“初学水平,怕翻不好。”
倒挺谦虚,老林点点头,鼓励道:“试试看!你不是专业人员,一些术语不知道没关系。”
高梓把内容浏览一遍,说:“是降血压的药。”
“是的。我工作一忙起来,血压就上升。”
“我把药的功能和用法说一下吧。”
高梓照着英文说明书,逐字逐句翻译了出来:
……
“本品为选择性钙离子拮抗药;主要抑制小动脉平滑肌细胞外钙的内流;选择性扩张小动脉……
“用法用量:口服,起始剂量二点五毫克一日二次,或遵医嘱。常用维持剂量每日为五毫克或十毫克……
“不良反应:本品和其他钙拮抗药相同;在某些病人身上会导致面色潮红、头痛、头晕、心悸和疲劳……”
……
老林听着,心里点头:丫头的眼光不错。小伙子把说明书翻译完,老头儿脸上已有笑纹,点点头不说话。
“你每天早晨几点起床?”老林又查起户口来了。
“六点。”
“怎么这么早?”
“起来做早饭。”
“不是你妈妈做饭?”
“我妈每天工作到很晚。想让她多睡会儿,我就说,我上学起得早,干脆把早饭顺便给做了。我妈头天晚上把米淘好,我掺上水,再把馒头蒸上,边看书边守炉子,两边不耽误。”
“你爸爸呢?”
“我爸是土建工程师。前年带领工人在山上做土石方爆破试验,天雷引爆了炸药,他……”
老林听了,半天没说话。
“你妈干嘛每天那么晚回家?”老林想,护士有轮班,不可能天天加班。
“我们社区里有个老奶奶,一个人瘫在床上。我妈每天都要去帮她收拾完才回来。”
老林听说有些护士在外边兼职赚钱,便问:“这样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那是义工,不收费的。”高梓马上回道。
老林又是一愣。沉默了一阵,瞧着英气的小伙子说:“你妈这么忙,你早晨到外边买早点吃,不就得了。”
“我妈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在家里做饭,每餐可以省两元钱呢,反正起早可以念书……”
老林一阵惭愧,这些年来养尊处优,送礼的人不断,哪里还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望着眼前的小伙子,他仿佛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不由地沉思起来。
林芳见了,就说:“爸,我们还有活动呢!该走啦。”
老林点头:“去吧。冰箱里有你妈刚买的进口莲雾,拿去你们路上吃。”
一出大门,林芳立即笑了:“成了。你就等着拿户口吧!”
高梓不解:“我还没讲户口的事儿呢!他没问,我就没敢提……”
“傻冒,有我呢,还用你提!”
高梓满脸通红:“林芳……”
林芳笑了:“看把你急得。放心!你刚才除了翻译一篇说明书,别的什么也没说。”
他点点头:“这倒是。”
“喂,你怎么连医学单词也懂?”林芳忽然想起道。
他笑了:“我妈是护士,常拿一些英文的药用说明叫我帮她翻。”
林芳佩服道:“你刚才没查字典,能把这些术语都记住不容易呢。”
“看多了就记住了。”
林芳点头不语:我怎么就没他的刻苦劲儿。望着他轮廓分明的头部侧影,心里似有一股甜蜜,又有几分失落。 。。
(六)这是怎么了
两个月后,高梓的户口解决了。可是,他眼睛里那股云雾,似乎变得更浓了。跟刘云婵在一起,他觉得脚底下空空的。两个女孩子,一个愧一个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刘云婵跟他说话,感觉他人虽在眼前,那游离的神态,似乎在遥远的天边。
到了后来,她隐隐感觉出,他像有意躲着她。
“高梓,下午有空吗?”明天会演,她想听他的意见。
高梓回头,看到林芳和杨雪向这边走来,立即答道:“我下午有事情……”话没说完立即拔腿离开了。
林芳走过来,看着远去的高梓笑问:“又说什么悄悄话了?”
刘云婵茫然摇头说:“这是怎么了?”
最后,操场上再看不到他长跑的身影。
她望着空荡荡的跑道,不知不觉握住自己的手,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皮肉划破了,感觉不到疼痛。
她胸口一点一点*,越来越沉重,渐渐往下坠落,像要坠入无底的深渊……
放学时,她在校门口等着。
看到高梓走过来,她喊住他。
“高梓,你把三百年前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有病?我才十六岁耶!”
她不再说话,拽着他的手,拼命朝宿舍楼跑去。
跟在操场上跑步一样,风声在身边呼啸,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她不理会同学们惊异的目光。
到了她的房间,她从箱里翻出一个像是MP3的带耳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