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佬爷家族那年那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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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的两层楼的排房前停住,下得车来。待落得地来,恍惚间,佬爷他爹只看见门前有“瑶池”二字,便被赵掌柜抢步拉进厚厚的门帘中去。

    入得室内,屋里云蒸雾罩。这时,佬爷他爹才明白:这里是专供沐浴处所,赵掌柜所谓的洗尘,亦为洗去身上的尘埃而已。只是把洗澡地也弄出这偌大的排场,委实从未听见。即来之,则安之!客随主便,也不枉了赵掌柜一番盛情。

    “掌柜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个瘦削男人上前招呼道。

    “今天有客人来,给我开两个包间。”赵掌柜从怀里摸出几绽银子递了过去。

    “好咧,楼上请。”

    穿过一道侧门,中间隔出两个大众澡池。上得二楼,便是一溜的包间。赵掌柜把佬爷他爹和伍起重安顿在一个房间,自己去了另一单间。

    房间内摆放着两个一米见长的木盆和两张单人木床,沐浴用品一应俱全。佬爷他爹和伍起重解衣溜进浴盆后,顿感皮酥骨软,浑身便有了通透地舒坦,不一会,便若入了幻境。泡了近一袋烟工夫,侍者他们各自上得木床,细心捏搓按摩。半个多时辰下来,任是不尽的忧愁烦恼,早化作一缕云烟,散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舒服,舒服,这儿还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啊!”佬爷他爹边穿衣服边对伍起重说。

    “要不?回了龙潭也开这么一家,倒也可以让家乡父老快活快活。”伍起重也起了兴致。

    穿上衣服,佬爷他爹顿觉神清气爽。刚欲出门,只见外间有人对侍者传进话来:“好了吗?那对东洋夫妇来了。”

    佬爷他爹好觉诧异:“这儿还做鸳鸯同浴?”

    那侍者道:“这对东洋夫妇可是这里的常客,东洋有这个习惯,好这口爱这味,避不得什么羞赧的。”

    另一侍者一听,早来了邪念,偷过一边“嘻嘻”窃笑起来。

    佬爷他爹一见,心里生出许多疑惑,便拉过那侍者问道:“何故发出阵阵嘻笑?”那旁立的侍者赶紧上得前来如此这般一番。

    原来:那浪人日常到此入浴,后而总会“的的,哒哒”地跟随一位艳丽少妇。一次辗转再来,待得他们各自宽衣入浴。侍者先是端坐一侧,静心侍候。经得他们一袋烟工夫烟蒸水泡,男女先后各自出得浴盆上得木床来。一侍者便规矩地湿了浴布,拿了气力在东洋汉子肥厚的背上死力揉搓,直使舒适经得皮肉钻进背骨之内仍是不停不休。转眼,那浪人便肥猪一般“哼哼”着松软了身体,朦胧了双眼昏昏欲睡了过去。

    这边的那个少妇,显然已是熟了这里的路径,经了盆泡气绕,身体早已化成水般的绵柔。此时出得浴盆,伏上木床,到得那精壮的侍者面前时,那侍者竟对眼前尤物早燃起了包天的**。于是乎,此时的这少妇又何异于屠夫手中待宰之羔羊?更何况那侍者又是何等经了沧海、过了巫山的壮汉,穴位、力道的拿捏自然是直奔主题而去。待到少妇的呼吸变得越来急促,侍者深谙时机已熟,便掏出那什物从那湿滑的两腿间悄悄地插入。

    随着“嗯”的一声,木床上有了轻微的震动,而那少妇转瞬竟又默然。

    “什么的干活?”听到邻床妻子轻微的**,东洋人嘟噜着沉闭的声音问道,随即转过头来。

    “外面的已搓干净,搓里面的干活。”那侍者随机应变地回道。

    “呀西!”东洋人说完又把头转了过去。

    事毕,侍者便张扬四处,道那东洋浪人戴着绿帽叫呀西。

    “狗苟蝇营之辈,还敢大言不惭在我等面前卖弄如此不椹之事,。再闻此言,看我不撕烂尔等脏嘴!”佬爷他爹对那侍者怒吼道:“君子立于天地间,岂可有那鼠摸狗盗之行!”

    出得门来,佬爷他爹仍是怒气不休地对伍起重道:“真个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伍起重见赵掌柜亦出得门来,便对佬爷他爹劝慰道:“也不必太过较真,江湖之中,自是泥石俱下,少不得一些小人作出些荒唐怪事来。”

    见赵掌柜红光满面,听得伍起重一番言语,佬爷他爹随口道:“也罢,只是今后自然是要少来这污秽之地了。”
第六章 相见时 佬爷违父命
    待到第三日,诸事已毕,在赵掌柜的安排下,佬爷他爹终于见到了佬爷。

    眼前的佬爷瘦了,但山笋已茁壮成参天翠竹,整个人反倒更显精神壮硕了许多。

    “一个人在外而呆了这么长时间,不想回家看看吗?”佬爷他爹眼睛盯着佬爷,瓮声瓮气地问道。对眼前的这个小子,他是又爱又恨,人说女大不由娘,如今这愣头青更是儿大不由父子,每次父子相处,总会有一段激烈的交锋。

    也或许,正是爱得太深,方才恨得才切!这正是父子间时隐时现,经常激溅浪花的缘由罢!有时,佬爷他爹总会如此揣想。

    “不想!”佬爷神色淡定,语气仍是那么让人愤怒的坚定。

    “还是应该回家看看呀。你知道吗?桂花病了,病得很重。”缓了缓,佬爷他爹声音变得沧桑低沉起来。

    听到“桂花”两个字,佬爷内心便像打碎的腊菜罐,即酸又痛:桂花是佬爷爹娘和赭家为他许的娃娃亲。那赫家是龙潭镇有钱的大户,桂花就是那老赭家的独生女。赭家高门阔户,我佬爷儿时随父去他家作客,初入得那弄堂,见青砖壁垒,再行至天井,脚下绿苔黑土深重,四周深邃阴暗,便觉出那家的沉重,在幼小的心田里,便埋下逃避的种子。随着时日一久,每次作客出入,佬爷总有一种似觉囚徒的幻觉,自此,那赫家压在我佬爷的胸中的阴郁之气,愈来愈重,总也不得开释。由此,随着年事渐长,任是家人强拉硬拽,便再不肯踏入赭家半步。

    这就可怜了那貌美气高的赭桂花,本是自小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认定了佬爷这个姑爷。豆蔻怀春,又偶尔见识过佬爷少年倜傥,竟是日思夜想染上花痴,作了非他不嫁的癔念。不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佬爷自到汉口求学,启了鸿蒙,开了眼界,更是不屑乡约民俗的束缚,每每归家,总是借口避而不见。久而久之,便不愿再回龙潭。

    渐至适婚之年,这赭家又爱女情切,惟恐夜长梦多,生出不测事端,惹人耻笑。故再三贿金赂银多次遣媒人催婚,可到得了佬爷处也只是迟迟不见归来。由此也就应了你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了。

    “她生病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佬爷咬牙恨道,寸步不让。他瞪眼望着天花板,不想给佬爷他爹任何劝解表白的机会。

    “也可能真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造了什么孽,要生生害死那可怜的桂花了。”佬爷他爹心里想着赭家,眼里望着佬爷铁了心的不置不理,不禁无奈顿足道。这会的佬爷他爹可谓是麻杆打虎——两头害怕,一边怕儿子一怒之下,远走他乡。另一边,却又怕桂花专情,解不开心结,弄出什么意外。

    顿了顿,佬爷他爹克制住内心无尽的忧虑,拿下身段,放缓语气,近乎哀求地轻声对我佬爷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你母亲很想你。”见佬爷眼皮只是上翻,一派无动于衷的神色,与自己顽强地对峙着,佬爷他爹心里真是又怜又痛,模糊着双眼,背过身去,试探道:“能告诉我,你现在的去处吗?”

    “有些事,我不好对爹明言。不过,到时您和母亲自会知晓。您回去后,代我向娘问好让她放心。爹,起重叔,你们保重,我走了。”我佬爷给爹鞠过躬后,退出门外,临行前,突然回身对佬爷他爹和伍起重道:“谢谢您们那天救我们大伙和那位先生,再见。”佬爷他爹一听,顿觉目瞪口呆。陡然忆起那晶劫囚车的情境,想起那似曾熟悉的声音,一时恍然大悟。随即急步追出门来,大声叫道:“子杰,子杰。”待要问个明白,那子杰已随门外身穿马布长褂的年青人,瞬间消逝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造孽,真是造孽啊!”佬爷他爹眼望门外,不由仰天一声长叹。

    “子杰有难言之隐,你也不能过于逼他。都说强扭的瓜也不甜!缘份自由天定,还是随了他去吧。”伍起重走近佬爷他爹,对他低声开释道。

    “可那日劫人犯一事又作何解释?我那天隐约觉得那伙蒙面人中有他,不然不会冒险出手相助,想不到果真如此!起重,你知道吗?劫囚车!就凭这一条,这可是犯了死罪啊!”佬爷他爹忧心如焚地说道。

    伍起重笑笑道:“可不论怎样,您还是参与其中了。”说完,他对佬爷他爹继续道:“自古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你们父子,这义薄云天的气慨,真是如出一辙。子杰志存高远,侠肝义胆,身逢当今乱世,立志自强,我看,未必不是好事。”

    佬爷他爹一听,神情不由稍有舒展,他转过身来,对伍起重道:“我与子杰不同,如今我已年近半百,生死大可置之度外。而子杰年龄尚幼,我怕他误入歧途,被人利用,到那时我黎家仅他单传,一旦出了差池,让我如何交待啊!”

    “以子杰性情,由我看,不会出什么大的差池。凭他的个人才智,自会明辨是非、驱吉避凶,您还是放心随他去罢。不然,逼得紧了,一旦弄巧成拙,反而得不偿失呀。”伍起重是看着佬爷长大的,对佬爷很是了解,也有很深的个人感情,故而对佬爷他爹劝道。

    “哎!当下之际,也只好随他去了,不然又能如何?只是我揣摩赭老大那里,我又该如何交待?”佬爷他爹想到佬爷他娘来时的殷殷嘱托,想到桂花的卧床不起,不由忧虑再生,又是深深一叹。见伍起重不复言语,神情严肃地对他说道:“起重,今天见子杰一事,天知地知,万不可对任何人有半点泄露。”

    伍起重闻言,慎重地点头道:“这个自然,一旦消息透露出去,被那赭老大知晓,岂不是又要逼出人命来。”

    “正是这个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就太可怜他家的桂花了。”佬爷他爹边说边仰天长叹一声。
第七章 遭挟持 仪正警恶徒
    这日,待到众伙计把货物款项发收清理完毕,佬爷他爹携了伍起重,来到珍宝斋,在赵掌柜一再盛情挽留下,依依辞别。回到码头,伍起重一点篙头,船便缓缓汇入江流,几个船夫赶紧摆好舵手,迅速摇起橹来。江涛中,一路樯帆逆流艰难而上,伫立船头的佬爷他爹,这会心里像是承载着巨浪的冲击,早忆失了来时的轻快,显得压抑而沉重。

    伍起重依身过来,紧紧站在佬爷他爹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那宽厚的背影。

    一路少语,经了近两日的行程,佬爷他爹的船,将近傍晚,方才靠近龙潭镇码头。

    船刚泊岸,已近飞鸟入林之时。待船停得稳当,佬爷他爹正要举步下船,举目一望,远远瞧见家人如云烟一般,神色匆匆地飞奔上得前来,哭丧着脸,气喘吁吁地对他急切说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家里出大事了!”

    佬爷他爹闻声一震,正待问话,那伍起重赶紧唤过来人,简单地询问了原委。遂转身低首对佬爷他爹耳语一番,随后撇下众人,两人不惜脚力,疾步如飞一般,向家中赶去。刚绕过黎家门前那棵大树,早见佬爷他娘正翘首以盼。见佬爷他爹归来,佬爷他娘踮起一双小脚也不落地,久旱逢甘露似的,碎起一双三寸金莲,便急步扑了上来,未语泪先流地哽咽道:“孩子他爹,我可总算把你和起重盼回来了。快,快,你们商议一下,看如何处置才好。我们的女儿——女儿,前儿个遭别人绑去了。”边说边从怀里抖索出一张对折的黄裱纸,颤抖着递了过来。

    佬爷他爹接过展开,细细一望,只见那纸上用一行草书简短写道:“三日后申时,紫竹林内,百两银子赎女,迟则撕票!”的字样。看罢,佬爷他爹沉思片刻,随即抬起头来,目光焦灼地对着佬爷他娘问道:“这信是什么时候传来的?”

    “正是三日前,再迟怕要出事了。”佬爷他娘一脸憔悴,满面泪光,神情恍惚地回道。

    “孩儿她娘,你先别慌,这银子可曾备齐?”佬爷他爹扶住佬爷他娘,低声问道。

    “早已备齐。”佬爷他娘软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应道。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时分,佬爷他爹知道事不宜迟,转身对伍起重吩咐道:“起重,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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