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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自行车锁在一棵小树上,然后两个人整了整衣服朝河滩走去,靠近刘教授二人的时候,他们听到脚步声也回头冲我们两个笑了笑,然后让开路。看样子他们把我们当成来河滩乘凉的情侣了,不过那个青年倒是偷偷的看了赵娜几眼。
我也冲他们笑了笑礼貌的打招呼:“两位也来河边乘凉呀?”
“呵呵,是呀”刘教授随口应答。
两句没有营养的对话后,我们已经走到了前边,我开口对赵娜说到:“现在捡贝壳有点晚了,我们应该等早上捡,那个时候夜间的潮水刚刚退去,说不定能够捡到什么文物呢,我在鲁镇的时候就有人捡到过元宝呢。”我的声音足以让他们听到,相信两个人会感兴趣的。
“你做梦吧,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赵娜以为我只是说废话而已。
果然,还没有等我们走上几步,那个刘教授已经在后边叫到:“小兄弟,等等我们……”
“你们……”我和赵娜都停下脚步,转头望着他们二人。
“一起走,呵呵,我们两个是外地人,来县城考察呢,”见到我们怀疑的目光,刘教授从衣兜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上边写着:XX大学历史系教授刘良
相信这个身份拿出去能够唬住一大批人,我虽然在心中衡量着这张名片的真实性,但却在嘴上着实夸了一番。
刘教授也自谦一阵子,然后又介绍那个青年道:“这是我的得意学生江涛”
“你好,王豪,她叫赵娜”我也干巴巴的介绍道。
我们边走边说,渐渐的也聊开了,看我们没有心计的样子,两个人似乎都放下心来,刘教授装作随意的问道:“刚才听你说起鹿镇退潮的时候有文物出现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搞历史的,就喜欢这口。”
“对,我老师只要听到哪里有文物古迹,他都会亲自去考察一番的。”江涛随声附和。
“哦,这个呀,我也没有见到,就是听镇上的人胡侃的时候说的,他们打鱼的人经常在河滩上捡到一些铜钱什么的。其实我们那里只要一涨水,总要冲出来点东西,所以等水退得时候人们都往河滩上跑,尤其是下雨后,第二天清晨,每次都有几十个人去捡东西。我们镇上有人专门收这些东西。”
“哦,”刘教授如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你们政府不管吗,这些出土的东西都是国家的?”
“这怎么管,人家一不偷儿不抢,就在河滩上捡东西,再说这个东西也没有失主,我们干什么管,吃饱撑的了?”
“我们……”青年敏锐地抓住我话里的字眼,“不知道王大哥在鲁镇干什么?”
“哦,我就是一个小助理,来鲁镇扶贫的,不过平时就在办公室打打杂,这次来县城办事呢。”
“太好了,呵呵,我们还准备过些日子去鹿镇呢,没有熟人正发愁呢。”刘教授也欣喜的说道。
“哦,你们去那里干什么,鹿镇一穷二白,就三条街道,点根烟就能转完,没什么好看的。”我“奇怪”的问道。
“你知道今天上午状元塔冒烟的事儿了吗?”刘教授似乎斟酌了一下词句问道。
“知道呀,我上午还去看了呢,真是稀罕,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塔会冒烟呢,可是这跟我们鹿镇有什么关系?”
“你慢慢听我讲……你知道状元塔的历史吗?”他盯着我问道。
“这个谁不知道,不就是一个状元修了一座宝塔吗?”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娜也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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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刘教授点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民间不是有这么一个传说吗,以前状元塔旁边还有一个寺庙,有一个天竺的僧人曾经在里边修行,他很奇怪为什么每年汛期鲁河水满满的,但是洪水却始终没有漫到县城来。于是就私下打听,听人说状元塔震住了海眼,所以鲁河涨水才漫不过状元塔……”
这个故事我也听过,无非是那个天竺僧人知道寻常之物镇不住海眼,因此断定状元塔里边有宝物,所以就暗中察看,发现塔中藏了十二个金人。他顿时心生歹意,想把这十二个金人偷走,于是就偷偷在寺庙内造了一座大船,等河水再次涨到藏玄寺的时候,他把金人搬上船,准备撑船沿着河流逃走。
因为失去金人的镇压,河水顿时开始泛滥,县城的人发现情况异常,都到藏玄寺打探消息,发现天竺僧人正要逃走,纷纷驾着船追赶。天竺僧人的船上装载着十二个金人非常重,船行驶速度很慢,眼看就要被众人追上,他心中一动,把自己身上带来的一只大蜘蛛扔到桅杆上。蜘蛛立刻迎风结网,顷刻编织成一个大帆,顺水顺风,越来越远,就要逃走。
这个时候一个老和尚也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让人把寺庙里一根千年古木取来,插在海眼上,镇住海眼,洪水立刻退了下去。而这时恰好天上开始狂风暴雨,把蜘蛛织的网打烂,顿时天竺僧人的帆船失去平衡,被打翻沉入河底……
这个故事听起来相当荒谬,和神话传说没有什么两样,我不知道他讲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古人讲事情一般喜欢夸张想象,尤其是一些传说比如说道张角起义会吞云吐雾,其实不过是他们当时用火药造出的霹雳弹而已,所以我们听的时候要剥除这些夸张想象,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刘教授看我疑惑的样子,解释道。
“哦,这个怎么说,难道真的有十二个金人?”我和赵娜都来了兴趣,盯着刘教授,虽然我们的眼神中带着热盼,但是他并没有怀疑,毕竟这些奇闻总能够吸引人的注意力。
“呵呵,我们可以这么认为,有一个天竺僧人曾经在藏玄寺修行,后来看到状元塔里边有财宝,心生歹意,就偷偷把财宝装到船上逃走,后来被人发现追赶,心急加上暴雨天气船在河中心沉没了……”
“嗯,这样一解释倒也合理了许多,”我点点头,有些事情你揭示了它的真相就变得简单起来。可是我心中却知道并不会这么简单,刚才刘教授叙述的时候只把状元塔中存放的东西用财宝二字简单的概括,相信不会是无意的。毕竟天竺僧人云游四方,见多识广,也不会因为寻常的东西而动了心思,可见状元塔里边供奉的东西绝对是珍宝。不过刘教授他们来这里是什么原因,难道当年那个天竺僧人就曾经在此沉船的?
我把最后一个问题提了出来,刘教授看了我一眼,点头解释道:“虽然鹿河历史上有几次改道,但是偏离原来的航线并不太远,对了,你知道地球自转对河道的影响吗?”
“这能和地球自转扯上关系……”赵娜失声的叫出来,看我们都盯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扯得有点太远了……”
关于地球自转影响河道的事吃情,我以前也听人说过,不过总觉得这些东西离自己很远,也没有用心思考,这次听刘教授这么一说,我也迟疑的问到:“你是说因为地球自转鹿河改道了?”
“呵呵,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河流改道的原因很多,但是地球自转是影响它的一个重要原因,而这一点在鹿河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地球自转产生了地力……”
他解释了一会儿,看着我们茫然的眼神,笑了笑捡了一根枯树枝在松软的沙土地上画了起来:“在在北半球,地力的方向偏向河流的右岸也就是南岸,而增强水流对其冲刷以加大其崩退速度。由于这种力量长期存在,所以对河道的沙泥质河岸有较强的定向变形作用,从而使河道逐渐南移。当然这种力一般人是觉察不到的,而且影响也很小,但是近千年的积累已经让这段河床移动了足足五十米……”
“你等会儿……”我越听越糊涂了,赶忙问到:“这个数据你是怎么得到的,难不成你有地力的计算公式不成?”
“哈哈,说来也巧”这个时候江涛解释道:“我们这几天沿着河道考察的时候在这里附近发现了一个拴缆绳的大石头,你们跟我们来看……”大概是知道以后他们到鹿镇的话要有求于我,所以二人尽量满足我的“好奇心”。
不知道刘教授知道我也暗中对他虎视眈眈,这个老头子会不会气的只抽抽。
江涛领着我们前行了几十米,指着一块大石头说道:“这就是拴缆石,因此我们推测在古代这里曾经是一个渡口,只不过由于河道南迁,这里才慢慢的荒废了,现在这条河除了打鱼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撑船了。”
“哪有什么,现在谁没事做船出行呀,又慢又危险。”赵娜在后边跟了一句。
“也是,现在干什么都方便多了,可是早八十年,鹿河还是相当繁华呀。”刘教授感叹了一下。
我心中却一动,终于知道一直以来自己陷入的误区在什么地方,我向来认为鹿镇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沟,因为它陆上交通并不发达。那个造反的刘封竟然选一个小山沟做根据地,太没有眼光了。现在想想是自己陷入了误区,南船北马,古代出行南方人主要靠水路,虽然最近几十年鹿河干枯了不少,但是倒退到千年以前,谁敢保证它不是一条大河呢,而鹿镇的乡志似乎也证实了我的想法。这么想来很多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即使鹿镇没有玉脉,但是依靠发达的水路运输,运一点玉石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我的眼前逐渐浮现出鹿镇千年以前的辉煌,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过滤,难怪以前鹿镇曾经是州府的所在地,可惜随着鹿河的干枯,它的辉煌再也消失不见。
我打量着眼前的石头,磨得光滑的大石头上钻了几个孔,上边还歪歪扭扭的刻这几个大字嘉洪年间XX县制。灰蒙蒙的大石头孤独的矗立在河滩上,诉说着百年前的辉煌,一瞬间我竟然有些伤感起来。
“刘教授,我听镇里的老人们说过,鹿镇以前非常繁华,这是真的吗?”我试探着问到。
“呵呵,当然是真的,鹿镇以前还有座城池呢,我记得建国前的地图上还有人称它为鹿城呢。”他又给我解释道。
“不会吧,我可没有在鹿镇见过一点城墙。”我顺着他的话题说到。
“呵呵,小伙子,隔行如隔山,城墙不在的原因有很多,不过沧海桑田这个成语你总听过吧。”
赵娜这个时候开始不住的在地上张望,我不由得好笑的问道:“你在找什么呀?”
“找文物呀,照你们刚才的说法,这个渡口非常繁华,肯定有不少文物的。”
我们三个人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倒也忘记谈论鹿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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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教授,你们也是来找文物的吧,在河滩上找到什么没有?”赵娜又问道,我也竖着耳朵听。
“哪有这么容易呢,沙里淘金,很难的,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考察,所以很多仪器都没有带。”
几个人又谈论了半天,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彼此告别。刘教授二人晚上要住在附近的农户家中,所以和我们并不一路,我又骑着车子把赵娜带回去,她并没有让我送到家门口,早早的让我回去。
我并没有再去医院,而是回到招待所睡了一觉,这些天忙碌的我心神疲惫,而且思路非常混乱要好好地整理一下了。
江爱莲看到我回来,仍然不咸不淡的,不过吃晚饭的时候倒是叫了我一句,我推说不饿,让她一个人去吃了。
没有想到的是她吃晚饭回来竟然给我带了一份蒸饺,我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说了几声谢谢,其实这个女人别看表面冷冰冰倒是挺关心人的。
看我吃饭,她就要转身离去,我心中有疑问连忙叫住她:“江村长,你等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她又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衬衫贴在身上,清晰的勾勒出隆起的Ru房。我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美妇,江爱莲身上独特冷艳的韵味却让她有一种让人心醉的诱惑力。
“你听过镇里的老年人讲过鹿河的事情吧?”我清了清嗓子说到。
“鹿河的什么事儿?”她疑惑的看着我。
“是这么回事……”我给她讲了下午碰到刘教授二人的事情,当然省去了若干细节。
“哦,你是说以前鹿镇的水路非常发达?”她吃惊的望着我。
“不会吧,你竟然不知道?”我比她更惊讶,鹿镇水路的消亡也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就像刘教授说的那样倒退八十年水路绝对吃香。可是我没有想到江爱莲竟然毫不知情,仿佛我说的话是天方夜谭。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鹿镇的人呀,怎么一问三不知,难道这些事情就没有人给你讲过?”
“我是不是鹿镇的人要你管,你愿意吃饭就吃,不吃拉倒,”她猛地夺过来我的饭碗,眼珠子泛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接着我听到外边“碰”得一声,应该是把饭盒扔到楼下了。
果然很快楼下就有人骂道:“谁他妈的这么缺德,把剩饭往地下倒,有没有公德心?”
“就是老娘怎么了,你不服气上来看看……”更令我惊讶的是江爱莲竟然破口大骂起来,带着哭腔淋漓的高吼。
估计楼下的也是一位欺软怕硬的主,听到江爱莲的大吵大骂,只得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不和你这个泼妇吵架?”
“你骂谁呢,谁是泼妇……”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