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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必须在逃出去之前,把体内的蛊虫逼出来!”范剑南看着他道,“地下七层能不能找到酒?”
“你未免把这里想象得太好了,难道你认为理事会还能提供免费酒水?”张丘烈冷笑道。( ;网)
范剑南皱眉道,“不是即使有其他要求,理事会也会满足么?”
“但是不包括酒。你有没有想过这里关的都是什么人?如果让这些人喝醉了,会导致什么结果?这里关押的都是顶尖的术者,而且大都术力强大。一旦这些人酒醉失控,发生相互之间的斗殴,局面就会惨不忍睹。理事会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张丘烈摇头道,“所以他们也绝不会提供任何酒精饮料。”
“那就用其他东西代替,只要带有酒精成分都行。”范剑南转了几个身,皱眉道,“我记得洗手间里有消毒药水和空气清新剂。”他缓步走到洗手间翻找了一下,拿着两个瓶子走出来。
“这种消毒药水含有浓度很高的酒精,另外这种空气清新剂利用酒精的挥发来产生作用,所以也含有浓度相当高的酒精。”范剑南看了看手里的瓶子道。
“你想让我喝这个?”张丘烈勃然变色。
范剑南晃着手里的瓶子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还想舒舒服服的喝着上等好酒?要么喝这个,要么让蛊虫在你体内待一辈子。你选哪个?”
张丘烈沉默了半天,看着范剑南道,“你为什么不喝?”
“我根本没碰那些食物。从进来到现在,差不多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你以为我很轻松么?世上所有的事情,很少会比挨饿更可怕了。”范剑南叹了口气道。
张丘烈犹豫了很久,才一把夺过范剑南手里的瓶子。拔掉瓶塞,大口大口地喝着,消毒水的味道很怪异,高浓度的酒精更是把他呛得满眼泪水。但张丘烈也是个人物,愣是强忍着喝下去半瓶。剩下半瓶他是真喝不下去了,感觉整个食道都在燃烧,胃里更是翻天覆地。
“你确定会有用?”张丘烈恶狠狠地瞪着范剑南。
范剑南摸了摸鼻子,“大概……应该是管用的……”
“大概?还应该?”张丘烈额头的青筋都几乎暴跳了。
范剑南摆手道,“你别急啊,我跟你说。关于蛊术这事,我以前和龙大胆讨论过。蛊术是介于医术和巫术之间的一种东西。蛊虫从本质上来说,像是某种寄生虫,对于宿主来说是一种寄生状态的。所以这种寄生必须符合某些条件。一旦宿主出现某些症状的时候,寄生生物也会受到影响。”
“那和喝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张丘烈愤怒地道。
“如果你大量喝酒,酒精会快速进入你的血液,导致你酒精中毒。”范剑南看了看手里的瓶子道,“当然使用工业酒精的话,就更理想了。你百分之百会酒精中毒。固然对身体是一种伤害,但蛊虫其实比你更脆弱,过高的酒精含量足以杀死它。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丘烈已经忍受不住胃里的痉挛,趴在桌子旁大吐特吐了。
范剑南皱着眉避开,拍着张丘烈的后背道,“你看这不是见效了么?”
“你……”张丘烈刚抬头说了一个字,又俯下身子狂呕。他吐出来的都是没来得及消化的食物残渣和刚刚喝进去的消毒水液,味道难闻之极。范剑南捏着鼻子低头查看了一下,摇摇头道,“看来你平时酒量不错。不行,你还必须多喝点。”
张丘烈抬起头,眼中全是血丝,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对范剑南的愤怒,脸上的肌肉都几乎扭曲了。“范剑南,老子和你没完!”
范剑南有些讪讪地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再坚持一下,把这小半瓶也喝下去……”
“妈的!拼了!”张丘烈狠狠地啐了一口,咬着牙一把夺过范剑南手里的瓶子。强忍着消毒液刺鼻的味道,又喝下去半瓶。这半瓶下去,他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喝毒药还难看。
“应该差不多了,别急着吐,让那些消毒液在你胃里多停留一会儿,这样酒精才能进入你的血液。”范剑南紧张地道,“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知道怎么样?你来喝点试试?!”张丘烈暴怒道。
“应该差不多了,坚持坚持,再坚持。”范剑南点点头道。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张丘烈的脸色由红转白,身体在不住地颤抖。他大口喘息着,胃里像是被刀割了几十个口子一样绞痛。但是他依然双手拼命的抓着桌子角,指关节都捏得发白了。看得出来,他这回真是拼了老命了。
终于他又吐了,这次几乎要把胃都吐出来了。除了食物残渣,还有大量的黄色粘液。范剑南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皱眉道,“怎么吐出来的东西都黄了?难道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胆汁不是应该绿色的么?”
张丘烈已经无力和他争辩了,脸色白的像一张纸,还在不断地呕吐。终于一团黄色粘稠的东西也吐了出来。
范剑南神色一振,“有效果了!你快看,就是这个。”
他用一支笔缓缓地拨开张丘烈的呕吐物,那团黄色粘稠的东西赫然是一条虫。这虫绝不像人体内常见的寄生虫呈细长的状态,而是粗而短,肥肥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蚕。不过却是金黄色的,通体半透明的金黄色。一动不动,看起来已经死去了。
张丘烈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脸色苍白地失声道,“金蚕蛊!”
“金蚕蛊?你认识这种蛊虫?”范剑南看着张丘烈道。
张丘烈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不错。不过不能说是认识,只是听说过。这种蛊虫非常难得,是所有蛊虫之中的王者。”
“蛊虫之王?”范剑南皱眉道。
“民间的说法,是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象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
也有的说,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金蚕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让过往客人食用。
只不过这种金蚕蛊万中难有,施蛊者也绝非等闲之辈。”张丘烈脸色苍白地道。
“这么厉害,不也就这样死了?”范剑南皱眉道。
“你懂什么?这金蚕蛊非常厉害,只不过施蛊的人没有存心害死我们。而是想作为控制我们的手段。再加上我中蛊的时间不长,这条金蚕还没机会生长成熟。这消毒液的性子又够暴烈,否则的话……”张丘烈额头汗水淋漓。
“不过,总算是弄出来了。”范剑南低声道,“你最好把这里收拾一下,别声张,也别被任何人知道你体内的蛊虫已经被取出。”
“你呢?”张丘烈喘息着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范剑南低声道,“取出体内蛊虫只是我们走出的第一步,还有很多工作要在一周之内完成。”
第467章 飞蛾扑火
地下七层一个隐秘的房间,相比其他地方这里安静的像是坟墓,没有一点声音。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就爱读书'房间里那盏灯并没有打开,只靠着一排烛火照明,勉强能够照清楚这个房间。
浑身裹在黑色衣裙里的老妇人坐在房间的一角,孤独而沉静。她已经不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多少年,那张苍老的脸因为久不见阳光显得无比苍白。
门打开了,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缓缓推动着轮椅进来了,他正是那位不太喜欢见人的第一理事。不过这位第一理事倒似乎和这个老妇人是老相识,他缓缓地看了一眼房间内,淡淡地道,“这么多年,你还是那样的老习惯,你难道不能把房间里弄的亮一些么?至少打开壁灯。”
诡异的是,这个老妇人的声音却像少女一样清脆,她漫不经心地道,“一个人的心里若是黑暗的,又岂是一盏灯能够找亮的。就算打开一盏灯,又能把这个地方照亮多久?”
第一理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地方。这地方虽然黑暗,但是我们所做的一切无关黑暗。我们是为了所有术者的共同利益。过去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对我而言,最大的乐趣不是人,而是这些美妙的生灵。”老妇人伸出了手,一只金色的飞蛾在她的掌心微微扑扇着翅膀,这是金蚕破茧之后的飞蛾。那只飞蛾闪动着翅膀,飞向了烛火,嗤的一声被烧焦了半边翅膀,掉落在桌上。
飞蛾扑火,天性使然,即便是通灵的金蚕飞蛾也是如此。
“听说又来新人了?”老妇人轻声道。
“是的,一个年轻人。”第一理事缓缓地道。
老妇人缓缓道,“原来这个有二十四个囚犯,所以我点了二十四支蜡烛。你知道是为什么?”
“对于你的蛊术,我并无多少研究。”第一理事缓缓地道。
“你的确没有研究,因为你们这些自诩玄学正统的术者,从心底里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人。”老妇人轻笑道,“对于你们而言,巫术也只是旁支,更别说蛊术这种旁门左道了。但你别忘了,正是我在帮你暗中控制着地下七层。”
老人叹了一口气,“我当然没有忘,我从来也不会忘记你有多危险。'就爱读书'我也从不轻视任何人,所以我才是易术理事会的第一理事。”
“但是你还是小看了一个人。”老妇人缓缓地道。
第一理事的脸色变了变,“如果你是说二十年前的那个错误,我的确小看了范坚强。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找到了真正适合我的位置。这二十年我身处地下,安忍不动,静虑深思才是最适合我的。”
“我不是说范坚强,我是说新进来的那个年轻人。”老妇人摇头道。
“他?他不过还是个孩子。”第一理事皱眉道。
老妇人看着桌上的烛火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点这二十五支蜡烛?因为巫术认为金蚕蛊喜火,通过烛火能够和人体内的金蚕蛊发生某种特别的联系。但是这桌上却只有二十四支烛火,第二十五支,我无论如何也点不着。”
“什么意思?你是说范剑南的体内没有植入蛊虫?”第一理事皱眉道。“或许是他没有吃过这里的食物,所以金蚕蛊没有进入他的体内。又或许是,他察觉到了什么,通过某种手段取出了体内的蛊虫。”
“哼,金蚕蛊的卵无色无味,而且极其微小,混入食物之中很难察觉。他又怎么会知道?至于取出体内的金蚕,更是不太可能。除非他也是个精通蛊术的高手……等等,你说他姓范?这个人是谁?”老妇人皱眉道。( ;)
第一理事沉默了一会儿道,“他是范坚强的儿子。”
老妇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看着第一理事道,“你怎么会把他弄进来的?范家的人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范坚强会找上门的,杜先生也不会买账。你到底怎么想的?”
第一理事摇头道,“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是正如我所说的,我们要考虑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所有术者的利益。”
“范坚强的儿子现在也就二十来岁吧,能犯什么滔天大罪?你别忘了地下七层的规矩,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会被关进这里?如果他什么都没有做,你可是坏了规矩。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关系到所有术者的利益!”老妇人低声道。
“是天数。”第一理事缓缓地道,“他或许是促成天数事件的一个诱因,所以我不能冒险让他待在外面。况且他也不是我们强行抓来的。”
“不是强行抓来的,难道还是自愿来的么?你这话最好跟范坚强那头蛮牛去解释。理事会的地下七层不收姓范的人,这可是我们当年和他妥协之后,一起定下的规矩。”老妇人冷笑道。
“他还就是自愿进来的。”第一理事苦笑道,“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范家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想救走这里的一个犯人,你该明白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理事会的规矩,绝不容挑衅。我曾和他谈过,如果他能在这里待两年,我就会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