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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呢?难道……”
剑虎一语至此,忽地眼珠一转,指着不远处正在默默聆听的英名,耻笑道:“难道你会认为这个像狗般跟随你的随从,会是比我们更好的英雄吗?哈哈……”
英名闻言只感愕然,想不到他迄今也没插嘴,居然也惹来无妄之灾,小瑜更是替英名被取笑而感到不值;而应雄,只见他目露一丝不悦之色,虽然剑龙剑虎取笑的并不是他,但他只感到犹如在取笑着他似的,他遽地收敛脸上向来那丝漫不经意的笑容,沉着脸正色道:“他不是我的随从!他是我的二弟!虽然我一直认为他犯贱,但你们也休想可以随意侮辱他,因为……”
“只有我才可侮辱他!”
“他欠我!”
剑龙剑虎不虞应雄会如斯义正辞严维护自己兄弟,当下愕然!就连英名及小瑜也愕然!应雄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头本已可振翅高飞的大鹰,还在维护它那仍未想与其一起振翅高飞的鹰弟一样!就像在等另一头鹰与它翱翔江湖!他一直都在苦心的等!剑虎见应雄如斯认真,也觉没趣,当下对其兄剑龙道:“大哥,时候已经不早!我们也犯不着再与这些小子们瞎缠下去!还是尽快争取时间,上山求剑!”
剑龙道:“也好!嘿!反正英雄剑必是我兄弟俩的囊中之物!即使得不到它们,我们也硬要握一握它们,那管它俩沦为石碎!总言之早些得到它们,我们就早些拿下来让这些乳臭未乾的小子,看看我们何等英雄盖世吧!啊哈……”
说着,剑龙剑虎不屑的朝应雄及英名瞟了一眼,接着再不答话,“伏伏”两声!已向山上掠去!但他们竟没有把剑留在剑坟!是因为他们对英雄剑不敬?认为即使他们持剑上山,也一样可以拔出英雄剑?还是因为,他俩恐怕把爱剑留在剑坟,这两柄金色龙剑与银色虎剑如斯贵重,会被应雄等人偷去?他俩认为他们三人是——鼠窃狗偷?应雄何其聪明?怎会不明这两兄弟的歪心?他登时怒火中烧,一拳轰在山脚的山壁上,登时把山壁轰破一个半丈阔的大洞!小瑜及英名从没见过应雄如斯愤怒,小瑜忧心忡忡的道:“应……雄表……哥……”
话未说完,应雄已高声道:“我们走!”
“去哪?”小瑜问。
“上山!”
“什……么?上山?应雄表哥,山上看来凶险……得很,我们犯不着与那……龙虎双剑……斗呀!”
应雄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瞄英名,冷冷问他:“英雄剑是当世神兵,我亦极想一见!而且,我也不想让那双甚么龙兄虎弟接近英雄剑,他们根本是狗熊!他们还想即使自己得不到英雄剑,也要令剑成为石碎!我一定会阻止他们!你,来不来?”
英名不语,只是,他遽地已举步向山上走去!他以行动回答!是的!尽管他已不想进步,更从没妄想会得到英雄剑,但,千百年来大剑师那一颗为救苍生的苦心,也不能于今夜,给那双剑龙剑虎这样的小人截破。
他认为他应该去!当应雄、英名、小瑜上山之后,剑坟附近,蓦然出现了两条人影,瞧真一点,又是那一老一青——那个唤作“剑慧”的老人及唤作“破军”的年轻人!那唤作“破军”的年轻人道:“爹,你似乎猜得一点不错!我们破石成山把他们引来这里,他们既来至剑峰之下,便一定会上剑峰。”
那剑慧颔首道:“唔!只要他们上至剑峰,逐渐接近英雄剑的时候,便可知道他们会否是预言中的天剑了。而若他们真的能拔出英雄剑的话,我们此行的目的,便可达到……”
“但……”破军道:“爹,别忘了山上还有一代剑圣,你认为他俩真的可通过剑圣的剑,而接近英雄剑?”
剑慧遥头笑道:“这个,为父也不敢妄下判断了!不过为父深信,若他俩遇见剑圣,便会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好戏!军儿,我们还是快些上山等着看这场精彩的好戏吧!啊哈……。”
二人说笑着,已不由分说纵身上山,只是,二人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他们虽想看山上的好戏,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距剑坟数十丈外的一个暗角,亦正有一个人在看这双父子的好戏!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人!不!应该说,那是一个一身白衣袈裟的十七岁和尚!是他!他终于也遵从其师僧皇心愿,来了!他终于也来看“他”的命!但见此刻的他一脸茫然,翘首看着高耸入云的剑峰之巅,低声呢喃:“他们,终于愈来愈接近自己真正的命运了。”
“只是,像他们两个那样一动一静,那样精彩的男人,会何会背负那样不堪的命运呢?”
“师父,你既然曾以照心镜算出他俩的命运牢不可变,那,你为何还要差使弟子前来一见他们?你,到底想弟子从他们的命运里……”
“悟出什么?”
奇。
很奇怪的感觉!愈近“剑峰”之巅,应雄与英名的心,都不约而同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他俩和小瑜还距数百丈的路程便可攀上此山之巅,惟就在这刹那,他们的心,竟突如其来给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侵袭!这股感觉异常奇怪,全因为它很复杂!怎么说呢?应雄与英名齐齐感到,剑峰之上,正有一股与他们源出一脉的力量,在幽幽地招引着他们,像催促他俩尽快上剑峰与其会合,惟同一时间,二人又感到剑峰之上,正有一股极度强大的力量像在警告他们,绝不能蹋上剑峰半步!那股极度强大的力量,也是一股极度唯我独尊、极度危险的力量!小瑜虽然不懂武艺,不如应雄与英名对这两股复杂力量的敏锐,但,她亦逐渐本能地感到,周遭像充斥着无数气流似的,一片苍凉肃杀!“啊?”小瑜终于按捺不住,低呼道:“应雄……英名表哥,你们可……感到,四周像有许多东西在充塞着?像是……十分挤逼似的,但,为何我们……又看不见任何东西?”
英名蓦然道:“那,是气。”
“气?”小瑜讶然。
“不错!”应雄也一笑插嘴:“那是一股极度危险的——剑中霸气!”
说着,应雄忽地举起右掌,迎向一块从山峰上飘下来的枯叶,突听“嗤”的一声!那片从山顶飘下来的枯叶,赫然在应雄的袖子上狠狠割下一道破口!“啊!”小瑜见状益发震惊,骇然问:“一块枯叶……竟可割破衣衫?应雄……表哥,这怎么可能?是我……眼花吧?”
“不!”应雄一瞄英名,又再回望小瑜,悠然道:“小瑜表妹,你的眼睛并没看错!这片枯叶确是割破了我的衣衫!”
言毕又抬首看着已映入眼的剑峰之巅,沉吟:“如果我猜的不错,这片枯叶是沾染了山上一股极度危险的剑气才会如此!所以我有理由认为,我们这次上至剑峰,不单可一会两柄英雄剑的绝世风采……”
“还可一睹另一股绝世剑气!”
“一股神阻杀神、佛阻杀佛……”
“甚至胆敢骂天、劈天的绝世狂剑气!”
对!应雄猜得实在一点不错!剑峰之上,确是充斥着一股胆敢骂天、劈天的绝世狂剑气!这股剑气所以狂,所以绝,全因为它发自一个为剑至绝至狠至尽的剑中圣者身上!剑圣!四十二岁的剑圣,原来在试图拔出英雄剑失败之后,一直也未曾离开剑峰半步,一直还是守在两柄英雄剑之旁。
全因为,他不服!不服不服不服!他不服,只因他已臻至剑中神圣,可是以他之尊,居然仍被两柄英雄剑拒于千里,他甚至不能踏进英雄剑方圆两尺之内,缘于两剑表面已崭露裂痕,像在向剑圣以死明志,它俩绝不会给他拔出来!可恶的英雄剑!剑圣本是那种为剑绝不会墨首常规的人!他带无双剑上山,便是分明不与那些俗不可耐的剑手们一般见识,他不要守人们惯常守的见鬼规则!只是,剑圣虽因被英雄剑侮辱而恼羞成怒,也仅是迁怒于天,却并未摧毁英雄剑!他不摧毁英雄剑,非因他与其他剑手一般尊重这二剑,他甚至不希罕得到它们,也不希罕得到剑内的莫名剑诀;莫名剑诀虽能融会惯通世上所有剑法,可是以剑圣此刻的修为,他自信自己不倚仗莫名剑诀亦可更上一层!他让这两柄英雄剑在“延残喘”而不加以摧毁,全因为,他要征服它们!还记得,他五岁学剑之后,便一直对剑痴迷,为了专心于剑,他甚至抛弃了当年一个痴心于他的爱侣——龚兰,他一生最爱的女人,可是最后,他让她的身心……
自生自灭!一切都是为了剑!而剑亦从没负他,所有的剑,亦都屈服于他一双用剑的圣手之下!只有这两柄天杀的英雄剑,却是宁碎不屈!嘿……
剑圣势难相信,自己迷剑一生,尊贵如他,却竟被两柄其貌不扬的剑摒弃,难道,他真的并非可以拔出英雄剑的——天剑?他并非剑道一直盛传的神话——天剑?不!剑圣真的不服!他不服在自己的神圣境界之上,还有一个他仍未达至、超越他想像的——天剑境界!这数十年来,自从他悟剑开始,他已曾数番上剑峰拔英雄剑,每次皆失败而回;每次失败后他都加紧苦练,他认为自己未能拔剑,也许是自己境界未足而已;这一次上剑峰,已是他一生中的第八次……
也是最令他感到沮丧的一次!他已悟出其圣灵剑法的第二十一剑,他相信自己于十年之内,也无法再悟出第二十二剑,他的剑艺已到了他此刻的极限,若今次不能拔出英雄剑的话,他,便要再苦练!苦等十年!故而,这一次上剑峰,也是剑圣最久的一次!他仍牢牢的守在英雄剑畔不远!他不甘于立即离开!然而,无论他有百般不甘,千般不平,万般不服,剑峰上屹立着的英雄剑还是无动于衷,像在苦劝剑圣别要勉己所难,何苦呢?何苦?何苦?遽地,在一片不甘的死寂之中,剑峰蓦然响起了“滴”的一声!那是眼泪堕到地上的声音。
啊!那是……
剑圣的一滴眼泪?他,竟然流下一滴眼泪!英雄双剑仿佛在看着他这滴眼泪!黝黑穷苍仿佛也在看着他这滴眼泪!甚至诸天神佛,也似在看着他这滴稀奇的、罕有的泪!只因他是一个绝世强者,他绝不该流泪!但,谁又会明此剑者圣者的心?谁会明白他这滴眼泪?只有剑圣自知!但听他狠狠盯着自己这滴堕到地上的眼泪,恨恨的吐出三个字:
“英!雄!剑!”
“想不到,本剑圣自五岁开始,已从没流过半滴眼泪!甚至当年弃龚兰而去,我也从没半点伤心!今日,你俩,竟令我气得——”
“流下眼泪!”
原来,剑圣是给英雄剑气得流泪?不错!赫见剑圣此刻胸膛急速起伏,以他的修为,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胸膛亦本应静若止水,显见他已羞怒难当,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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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更可怕的是,剑圣落到地上的那滴眼泪,赫然被他紧紧盯得急速蒸发,顷刻化为一缕白烟!他的目光流转,狠狠落到英雄双剑之上,双目崭露一股毁灭性的可怕凶光,杀意毕露,他高呼:“好!英雄剑,既然你俩这么清高,这么宁碎不屈,誓死也不让本剑圣得到你们!那,本剑圣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们!”
“我已不想再见你们,在受你们的侮辱!最乾脆的方法,就是——”
“把你们彻底毁灭!”
羞怒填胸!剑圣一发不可收拾,再难自己,他猛地举起自己的无双剑,便往英雄双剑斩去,他要毁剑!惟就在无双剑已劈至英雄双剑两尺之内时,两柄英雄剑赫然“嗡嗡”作响!似在哀鸣!剑圣见状大喜,他狂笑:“哈哈!英雄剑,你们终于害怕我了?你们终于肯屈膝哀求我了?你们终于知道我是天下无敌了吧?哈哈哈哈……”
剑圣一面笑,手中无双剑的劈势却未止,无论剑在哀求他与否,他已决定毁剑!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间,“波”的壹声!剑圣的剑却霍地顿止了!他顿剑,只因为,他心头遽地升起一股很怪异的感觉!他感到,有两股很可怕的感觉至正向剑峰逼近!是的!他肯定自己没错!这两股令他这个剑圣也感到可怕的感觉!同一时间,英雄双剑又再度“嗡嗡”作响!剑圣似受到极端震憾:“什……么?原来你俩剑鸣,非为我乞求,而是在呼唤你俩的主人?难道……?”
“正逼近剑峰的两股可怕感觉,便是你俩不惜等了千百年寂寞岁月的主人?”
“但,为何这两股可怕的感觉当中,有一股感觉极不稳定?就像连他自己也不愿拥有这股可怕的感觉?”
“呵呵!很好!那本剑圣更想看看,到底英雄双剑渴求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还有那股极不稳定、连自己也不想拥有的可怕感觉,究竟发自——何方神圣身上?”
剑圣并不用等候多久!就在他沉吟之间,他身后遽地已响起两阵破风之声……
有人来了!是英雄剑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