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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追到,其中一人忙回身长臂将手中短刃猛然递出。
后边那人身材比那两人都要高壮许多,急奔之下收脚不易,眼见胸口便要撞到刀尖之上,然而他反应极快,探手间五指成爪,一把便抓住了前边那人握着短刃的手臂,借此力道身体向边上一荡,躲开短刃的同时臂弯一收,整个人已到了对手的身后,另一条手臂紧接着圈在了对手的脖子上。
然而他的对手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眼见身子被制,收肘向他心口就是一捣。与此同时十多步开外的对手那个同伴也不逃了,俯身从腿边抽出短匕,长身便向他刺了过去。
这三人显然都是多经沙场,而且明显不想让屋里的人听见动静,虽然激斗,却一声不吭,而且手中分寸把握的分毫不差,那一肘倒还好说,击中不过是全身脱力,但那一刀要是刺中,势单力孤的那人接着就要丢命。
“奶奶的,坏了!”
眼前那三人谁敌谁友一眼分明,苏齐看在眼里,心中顿时大急,然而来袭的不知是否还有别人,赵胜就在旁边睡着,万一自己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苏齐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人要完却有力用不上,气急之下,铁拳狠狠地锤在了窗沿上。
“怎么!”
赵胜不知道什么时候惊醒了,也跳起身来到了窗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惊,急忙说道,“苏齐,快去!”
“嘿,他奶奶的!”
偷袭讲的是个偷字,这屋子只有紧挨着的一门一窗,一眼尽收眼底,公子醒了就好说了。苏齐心急难耐,粗粗的应了一声,扶着窗台一个跃身,飞脚踢断窗栅便跳了出去,然而当他刚刚落在地上,立时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第五章 招贤(上)】………
就在苏齐跳出窗户的当口,篱笆边的缠斗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脖颈被制的那名刺客情急之下手肘倒杵,本是要直取对手心口要害,令他瘫软松臂,谁想那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有此一招,身子向后一弓,胸膛抵住捣来的上臂向下压去。刺客本来就比他矮小一些,这一击未成之下,胳膊便直直的垂了下来,只能以力相抗,试图挣脱出来。
这两个刺客很显然在一起配合了不是一天了。另一名刺客见对手与自己的同伴缠在了一起,一时半会儿很难腾出手来,“呵”的一声轻呼,挺起匕首便向他背心刺了过去。
对手几乎就停在那里动不了身,这一击本来是十拿九稳的。然而刺客完全想错了,那个看似与他同伴相持不下的壮汉后背仿佛长了眼睛,等他冲到两步开外时,突然间仿佛天赐神力,猛地一挺身,如同提小鸡一般轻巧地将怀里的刺客拔离地面,“呼”地一个转身,握住刺客的手腕便将匕首对着扑来的那人长递了出去。
“呵——”
“别过来!”
这时候两个刺客终于意识到了上当,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只听“哧哧”两声轻响,那壮汉向前一撒手,两名刺客便拥在一起缓缓地软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壮汉丝毫没有停留,翻身跃出篱笆,片刻之间便消失在了院外一大片茂密的树林之中。这一切电石火光般快,哪里还用得着苏齐上前施予援手。
“喂……”
苏齐慌忙抬手招呼了一声,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四下微微的风声。苏齐是杀阵上练出来的,然而看到这一幕依然感觉后背上一阵发寒:那个汉子刚才明显是欲擒故纵,他生怕另外那名刺客逃掉,便示弱将他引了过来。
说起来武斗之时使诈用计倒没什么,然而那两个刺客绝非庸手,危急中就算苏齐也不敢用这种办法,更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那个壮汉如此沉稳敏捷,分寸把握的丝毫不差,若是倒过来他是刺客的话……
苏齐心里一寒,低头间猛然发现身边墙角下还躺着具尸体,看样子应该就是刚才撞在墙上发出声响的原因了。
“一个杀三个,就这么一会儿工夫……”
苏齐不敢多想,四下环顾确信已经没有刺客后,忙收了匕首蹲下身将趴在身边的尸体翻了过来。
这时赵胜从门里跑了出来,听见苏齐撞破窗栅被惊醒的乔端爷孙俩也分别出了自己的屋子。乔蘅更是取来了一盏油灯,当微弱的油灯光映在那具尸体惨白的脸上和身下一潭血迹上时,她眸中闪过一丝恐惧,瘦削的双肩一颤,连忙抬手捂住了嘴。
苏齐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怜香惜玉,一把抢过油灯凑近那具尸体仔细观察了起来。
“墨者!”
“什么?墨者!”
赵胜惊呼一声,不敢相信的向一脸严峻的苏齐看了过去。
墨者其实就是墨家弟子。墨子死后,墨家学派走向分裂,其中一些人行走各国,锄奸扶弱,成为游侠,并拥立矩子为首领,形成有着严格规矩的帮派性质组织。经过一两百年发展,墨侠群体发展壮大,几乎遍布天下。
三年之前,赵国墨者曾经十分盛行,但是由于赵墨首领冯文与赵武灵王长子赵章交好,沙丘宫变后为替赵章报仇,曾组织弟子攻打赵成府邸。赵成和李兑使计擒杀冯文后开始禁墨,所以三年以来墨者在赵国境内几乎销声匿迹。赵胜怎么也没想到墨者竟然又出现在了邯郸附近,并且还要跟踪甚至可能刺杀自己。
苏齐可没时间想那么多,小心地护着油灯走到篱笆下的那两具尸体旁,先仔细看了看他们脚上的草鞋,方才将油灯移到他们脸旁细细观察了起来。
“没错,公子,就是墨者。这人小人认识,前些年先王攻伐中山时,他曾跟随冯文觐见过先王。小人与他有些交道,似乎是叫……”
苏齐想不起名字,但已经确定这三个人都是墨侠,站起身一脸疑惑的看向了赵胜。
“墨者?”乔端捋了捋胡须,同样疑惑的向赵胜看了过去,“如今大赵已经难觅墨者,今天他们来这里,莫非……公子与他们有什么过节?”
“过节……”
怎么可能和他们有过节,除非平原君的记忆并没有完全保留下来……赵胜细细地搜索起了前身留下的记忆,但得到的只是些平日的衣食住行以及令他刻骨铭心的沙丘宫变,至于墨者,却连一丝一毫也没有。
莫非他们受命于李兑?赵胜心中一凛,但紧接着又排除了这个可能,首先他知道墨者是嫉恶如仇,是非分明的组织,李兑设计杀死了冯文,因为明白墨者必然要报仇,所以才会在赵国境内禁墨。即便有墨者暗中投靠了李兑,即便李兑有图于自己,他又怎么可能这么放心的派出三个墨者来行刺,却不安排自己的亲信一同行动,难道不怕墨者反复么?
另外苏齐这个平原君府的第一武将绝不是白当的,能做的自己的贴身护从,除了武艺高强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绝不是虚名,如果刺客是从邯郸城里一路跟出来的,这么长时间苏齐不可能没有丁点察觉。
那么,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刚才那个壮汉又是怎么回事?
赵胜想不出来,却知道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不经意间他看见乔端捋着胡子低头在思考什么,心中忽然一阵明悟,下意识的转头望了望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乔蘅……“刚才那人莫非是乔公安排的?”
乔端看了赵胜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转口道:“墨者与李相邦颇多嫌隙,恐怕今日的事有些蹊跷,公子今后还需小心为好。”
“乔公……”
这算是默认了?好一个深谋远虑的智者,好一个聪慧的小姑娘……赵胜心中一阵感激,向篱笆边上的尸体看了一眼,接着便长身向乔端施下了礼去,
“乔公,赵胜不敢言一个谢字。不过出了今天的事,今后这里只怕难得安宁,还请乔公准赵胜之请移驾下府,赵胜愿为弟子,早晚请教。”
赵胜明确说出了请乔端帮忙的意思,但乔端却并没有接着回答,他双目炯炯的看着昏暗中长身鞠拜的赵胜,半晌才缓缓问道:“公子相邀……是为了保老朽这条命,还是为了赴魏之事?”
“乔先生,你……嗨!”
乔端的话让苏齐怎么听怎么不对味,什么叫为了保你的命还是为了赴魏?你让公子怎么回答?噢,说“为了救你”,那也太矫情了吧;难不成直接跟你说是为了让你帮忙?这老头……苏齐心里就像窝了一堆乱草一样难受,可公子还在那里杵着呢,哪里轮得到他苏齐说话,只得无言以对的“嗨”了一声,便把头转一边去了。
苏齐发恼,乔端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目光定格在赵胜身上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就在这目光笼罩之下,赵胜缓缓直起身来,一字一顿的说道:“都为。”
“都为……”乔端释然的一笑,没再理会赵胜,而是越过他向篱笆外的树林看了过去,“许历。公子让我这老头子去府里享福,你也跟着去吧。”
“呵呵,这样的好事在下敢不从命。”
随着一句温厚的笑语,树林里远远传来了脚步声。
赵胜和苏齐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刚才那个一力杀三人的高壮身影从树丛间缓步走了出来。
………【第五章 招贤(下)】………
侯门深似海,这说的不单单是薄命红颜的凄楚,同样也是形容朱门之中的占地广大。比如平原君府,虽然地处邯郸城内,但本身就像一座小城一般,前庭后院层层叠叠,与各国王宫一样,已经在事实上突破了周礼限制。不过府邸大并不等于人多,平原君食客三千那是几十年以后的事,目前赵胜还是个“光杆司令”,府里除了仆役、使女、护卫基本上没有其他人。
至于妻妾,虽然弱冠而婚的礼制并没有多少人认真遵守,但作为一国王弟公子,赵胜的婚姻有着很大的政治成分,按照这个时代成文不成文的规矩,一般是要娶他国公主的,要是再早上一二百年,甚至有希望娶到王姬——也就是周天子的女儿。这种婚姻的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婚姻本身,不管是要结婚的当事人还是其所在的国家都是慎之又慎,所以赵胜虽然有几个侍妾,但从名义上依然是个钻石王老五,堪称奇货可居。
没有妻室,赵胜就是府里唯一的主人,这就免去了非常时期有人因为他晚上不回家而牵肠挂肚引出乱子的麻烦。不过虽然不用担心佳人独守空房,但并不等于没有人挂念。赵胜一夜不归,虽然车吏许五回来报了平安,但府里的大管事邹同依然提心吊胆了一夜,天没亮便跑到府门口守着了,左等右等太阳老高了没见公子回来,却先看见一辆遮棚的牛车直通通的向着府门赶了过来。
“晦气,怎么不长个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见赶车壮汉的架势像是要停在府门前头,邹同皱着眉就要吩咐守门士卒上前驱赶。那些士卒也都是有眼力的人,没用邹同招呼便冲着牛车迎了上去,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车棚前帘掀处,一颗好大的头颅突然伸了出来,嗓门粗豪地斥责道:“都闪一边去。不要停车,偏门进府。你们快去卸了门槛。”
“苏,苏都尉!”
威风八面的苏大都尉怎么坐着牛车回来了?众护卫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多问,连忙分出两个人去不远的偏门处伺候。
“怎么是苏齐?难道公子也……”
邹同一激灵,赶忙向偏门处跑去。那牛车进了门并没有停留,一直行到二进院的小胡同里方才停下来。邹同一直跟了过去,果然见赵胜跟在苏齐身后钻出了牛车。
“公子您可回来了,这……”
看见赵胜,邹同一颗心终于回了肚子,刚要上前搀扶,错眼间便看见车棚里又钻出了两个人,居然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
这,这是怎么回事?邹同眼巴巴地看着苏齐很是客气的招呼那个壮汉赶着牛车离开,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但当看清那个小丫头的相貌时,他接着又坦然了:我说公子怎么一夜没归呢,怕是府里又得多一位如夫人和两个蹭饭的亲戚了。
赵胜并没有注意到邹同的怪笑,礼节隆重地将乔端扶下车,方才转回身问道:“邹管事,这几日府里情况如何?”
这些日子赵胜一直在安平君府守孝,昨天结束了孝礼本来应该回府,可又是一夜没回来,自然先要问问府里的情况。
“这些日子倒是没什么事。”邹同连忙微微鞠了鞠身,“只是昨日晚上平阳君来了一趟,吵着要见公子。唉,小人那一通劝,平阳君才算走了。”
赵胜一愕,沉声问道:“赵豹来了?你怎么跟他说的?”
“小人也没怎么说,只是说公子劳累多日,已经就寝了。平阳君虽是急着想见您,倒是体恤兄长,嘱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