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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万义的交代材料 第二十九节(2)
这个指令的意图十分明显,无疑是想通过对墓生儿的隔离以断绝马黑马继续去找雪女子的借口。可谓用心周密。但没想到这个聪明的主意反而弄巧成拙,马黑马听了,不仅未表异议,反而高兴地说,对的,对的,皇太子应该收回王宫了。但是,皇太子毕竟还年幼无知,皇后也没有抚养娃娃的经验,因此,在皇太子入宫的同时,也应着令保姆一同入宫。这下可把花奴弄了个骑虎难下,恼恨之间,又急派车怕万一密告雪女子,叫她无论如何不得入宫,否则后果自负!
雪女子闻言,不说花奴有此密嘱,就是她自己也绝无此意,如果再入王宫,那就是二跳火坑了。她急得团团乱转,忧心如焚……
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进退维谷、走投无路的时刻,勺娃子又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忽然变得头脑清爽,思维敏捷,对雪女子说:“阿姐,你既然看不上那个驴脸姐夫,又不进那个火坑王宫,那咱们就搬家吧,搬得远远的,叫那狗日的腿子撵不着,我来保护你!”这一下提醒了她,是啊是啊,挡不住还躲不过吗,野驼滩虽然无边无际,但总还有容身的地方,咱索性一走了之,等他追来的时候再和他理论!随之,经与勺娃子及其一班童子军商量,便趁一个风高月黑之夜,偷偷离开旮旯城,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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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万义的交代材料 第三十节(1)
三十
数日之后,这情况才被人发觉。马黑马又气又急,跺脚直叫。花奴则笑着说,男子汉大丈夫,丢个女人就这般急惶?人家既然不喜欢你,你何必自讨没趣?他又哇哇叫道:“我不是急惶这个表子,我是急惶我的太子!她跑可以,干吗要带走我的墓生儿?”随之下令卜连长,火速发兵,务必于限期之内,将他的太子和保姆一起追回!卜连长得令,立刻率宪兵队满滩里一个搜索。他们初以为他俩是循着黄瘸子等人的线路跑了枯木林,后遍寻无着,才在当年独眼龙发现的那个三棵树地方找到了他们。于是双方又展开了一场你争我夺。
那个墓生儿确实灵异,一见追兵赶到,就死死扑在雪女子怀中,尖哭不止。勺娃子则像个护法神一般,持刀立于身侧,说啥也不让把这“母子俩”带走。身后一班童子军更是剑拔弩张,怒目以待。卜连长几次想发令武力强夺,终于虑于金刚寺的教训,没敢造次。双方出现了长时间的对峙。但事情总要解决,胳膊毕竟扭不过大腿,后经车怕万一持久地劝说、开导、许诺、保证等苦苦斡旋,终于将墓生儿接走,将雪女子留下。
事情至此,马黑马该省悟点了吧?但是没有。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墓生儿只是个引子,他的根本目标是雪女子。稍息几天,他又单枪匹马亲自寻来了。这一回他没有再找任何借口,也没有生气动怒,望着一片树林,一眼清泉和一片红沙岗,啧啧连叹几声:“好去处!好去处!旮旯城太烦闷、太嘈杂,这里正好建个行辕!”随之将马鞍一卸,大摇大摆走进帐篷,喊一声:“娃子们来呀,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随之一住不走,竟当了家。
勺娃子恼恨至极,但又无可奈何,等他终于尽欢一场,策马回城之后,便对雪女子说:“姐姐,你要真不喜欢他,待他下次来时,我就一刀杀了他,如何?”雪女子就落泪道,弟啊,姐何尝不把他恨死!但你万万不能杀他,杀了他,王国就乱了……
万般无奈,童子军的弟兄又出个主意,他们在那红沙岗的半壁上凿了一个石洞,洞里拴一根绳子,洞口下挖一串脚坑。平日里住在帐篷中,一见马黑马来临,雪女子就攀绳进入洞中,其他人隐蔽起来,以迫他绝望。
马黑马确实没有料到这一手。这一天他又单枪匹马前来巡幸。遥见沙岗下人影绰绰,到得眼前,却又人踪全失,进得帐篷空空如也,出得帐篷空空如也,不觉纳闷。转视左右良久,终于发现了那座石洞,不由省悟,便笑着喊起话来,叫雪女子出来,出来,别逗了!并说他这次出来又跟皇后和大臣们吵了一架,但他不管,他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人,叫雪女子尽管放心!但雪女子却死不应声。喊了好久,仍是空山回鸣,沙风啸啸,不闻人声。他就气恼了,开始惶惶地在那崖洞之下来回踱起步子。踱着踱着,忽见泉眼边有几匹骆驼在饮水,不由突发奇想,就将一匹骆驼牵来卧倒在崖下,又将自己的坐骑牵上驼背,而后将骆驼打起,自己又踩着骆驼脖子爬上马背,想借此入洞。但那洞口太高,即便如此,还差着三尺。他就想拼力一跳,扒住洞口石沿再往里进。不想就在他奋力一跳的当儿,脚下骆驼已承受不住一人一马的重压,驼蹄一软,他就连人带马一个倒栽葱摔了下来……
“哈——”树林里传来一片哄笑。
他恼怒至极,唉哟呻吟地爬起来,吐一口满嘴的沙子,一阵破口大骂:“你们还笑!你们还笑!呶要是个暴君,早把你们兔崽子一个个捏了!你们还敢取笑我!”骂毕,又道:“你们等着瞧吧,我自会有办法的!”随之,挣扎上马,悻悻而去……
回到旮旯城之后,他立刻把李老军唤来,大声喝问道:“你的百工部还在吗?”
“在。”
“毡匠呢?”
“在。”
“铁匠呢?”
“在。”
“石匠呢?”
“在。”
“木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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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万义的交代材料 第三十节(2)
“在。”
“好!你给我速传两个木匠,造一把梯子!”
“什么梯子?”
“就是攻城拔寨的云梯!”
“陛下,你要云梯做什么?”
“嫖风!”
“嫖风?”
“对!”
“哎呀——陛下!嫖风用得着梯子?这女人——身高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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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你娘的裹脚!你给我造就是了,胡吣什么?”李老军便连声喏喏,遵命而退。
不几日,一把丈二长的梯子便摆到他面前。他仔细地审视了一阵,叫声恰好!就扛起梯子,不带任何随从,也不骑马,独自一人徒步向三棵树跋涉而去。众人观之,无不伸出舌头。
随后不久,消息传来,他果然凭着那把梯子,将雪女子的又一道防线攻破……
从此,从旮旯城到三棵树近四十里地的戈壁滩上,便出现了一个古怪而孤独的人影,头顶烈日,脚踏黄沙,肩扛梯子,往来奔走。众大臣便齐齐一声哀叹:
“国王变态了!”
车万义的交代材料 第三十一节(1)
三十一
国王确实是有点变态了。那么他的国民呢,同样也出现了种种令人费解的反常之举。首先是那些光棍汉们,马黑马明明宣布凤凰营是临时解散,放假一年,以给他们解解十年之渴。可他们竟误认为是从此废除青龙连,完全由他们取而代之。而那些女子们也发了糊涂,竟也以为确实如此,再不肯恪守凤凰营营规。
对此情况,青龙连的汉子当然不能容忍,于是就进行干涉了。但干涉又没有充足的理由,光棍汉们的人数也又比他们多得多,于是就经常发生各种各样的纠纷和冲突,又闹得野驼滩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与此同时,还出现了一个更令人忧虑的现象——私产现象。在过去的日子里,王国的一切财产,包括土地、牲畜、水源、粮草,甚至妇女和儿童,都属全体国民所有,任何人不存在私产。但现在,却出现了这个是我的,那个是你的的财产争执。最先发端的是百工部酒坊里的几名烧工,某日,他们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开玩笑,竟对前来打酒的一个小孩说:“以后打酒,拿钱来买!”这句话真是石破天惊!如果放在十几年前的凉州城、甘州城,或是现在的红鸟王国以外的任何人群社会,都是一句司空见惯、平常至极的话,可是在此时此刻的旮旯城听来,却是那么的新奇、那么的新鲜、那么的令人振聋发聩!成年人恍然如同回到了儿时的岁月,娃娃们却又目瞪口呆,如闻天书,他们根本不懂“钱”的概念,也根本不知“买”是个什么意思……
久违了,久违了,往昔的生活!自此,醋坊有了那句话,毡坊有了那句话,粮仓的仓官也有了那句话,“拿钱来买!”“拿钱来买!”竟像一连串滚雷,响彻于整个野驼滩上空。
可是,红鸟王国是从来也没有发行过货币的,这“钱”从哪里来?
于是,机灵的人们就想起了当年那场天降五谷的大雨,那里面不是也杂有许多的钱币么!一时间,人群又像炸了群的羊,蜂拥奔向沙滩地头,到处寻觅挖那些钱币孑遗。可是这些钱币已经十分稀少。当年雨后,他们在收起粮食五谷的同时,也把那些钱币的大部分收集起来,和一些刀枪武器一同熔铸成了后来使用的各种生产工具。一部分没有收集的也因这多年的水浸雨淋而腐锈得面目全非,因此真正能当钱币使用的已经很少,根本不足以当值现有的财产。同时,这些钱币的获取也是一种不公平竞争,运气好的人收得多,运气差的人就收得少,而王国的财产却是全体创造,人人有份,平均占有,根本不能以谁的钱多钱少来衡量他的财富多寡。基于此,人们更多的还是去瓜分实际的财产,这部分人说,这块田是我们连开的,那部分人说,那眼井是他们排挖的,更有一部分人已开始偷偷摸摸给马群驼群暗中打起记号。形势日甚一日,最后竟引发了一个更为痛心的现象——派系之争!那久已淹没而被人淡忘的骑一旅、凉州团、骆驼团的三角斗争,又死灰复燃,露出了火并的端倪。
这年秋上,庄稼收过,开始灌秋水地。灌秋水是隔年庄稼的第一道水,保墒防旱至关重要,直接影响着下一年的庄稼长势。在往年的日子,每逢此时,农事队的人们就会自觉地、按部就班地去做这事。可是今年今月今日,情况却不同了,由于庄稼地有了不同群体的归属,又加连年怠惰,坎儿井缺少疏浚,水量大减,浇水的人们竟发生一场严重的争水械斗,三方力量,互不相让,你争我夺,大打出手,直打得头破血流不说,还用铁锹砍死了三个人……
形势急转直下,全乱了套。独眼龙的法令已毫不起作用,羊副官的宰相衣冠已被视为戏装,李老军的呼唤奔走,也成了一种可笑的愚夫喋喋。而此时的马黑马大人却依然沉湎于扛梯子嫖风,对此国家大事,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不成!不成!一定要重修法典,重修法典!”独眼龙满腔激愤,紧急呼吁。
“要赶快唤醒国王!赶快唤醒国王!”李老军更是忧心如焚。
车万义的交代材料 第三十一节(2)
然,皇后花奴亦袖手旁观,军事大臣卜连长,则早已把自己混同于普通百姓,陷身于那些纠纷之中不能自拔。群龙无首,一班朝臣到此方才明白,离了君王的驱策,他们不过是一群泥偶。
“大总管,还是由你再向国王做个劝谏,你的年龄最大,比较好说话……”
“不不,宰相,老夫人微言轻;你的地位最高,还是由你出面比较合适……”两位铁杆同僚,互相推诿又互相勉励了一阵,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双双出马,对他们陷入迷途的国王再做一番苦谏。
这天,他们特意套了一辆驼车,载着酒肉清水,早早候在通往三棵树的半道上。待马黑马一出现在地平线上,就赶紧迎过去,双双跪伏于地,献上一罐清水。马黑马的精神气力已大不如从前,一脸的憔悴,疲惫不堪。接过清水,咕咚咚一阵痛饮,就把嘴一抹,感激地叹道:“二位爱卿真是雪里送炭!”二人就趁机进言说:“陛下,既然这么辛苦,何必把这破梯子扛来扛去,放在那里不就得了?”他却说:“放在那里怎能放心,那班小幺儿已经野了,你一转身离开,他们就会当劈柴烧了。”二人又说:“他们怎敢如此大胆?给他们下个把头不行?”他又说:“给他们下个什么把头呢?骂他们不听,打他们不怕,杀他们我又不忍……”二人沉吟一阵,又说,“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就把这辆驼车带上,也好省省脚力,何必非要亲自扛在肩上?”他又嘿嘿一笑说:“二位爱卿不懂,古来的帝王将相,三宫六院都是靠霸力渔色,脏唐臭汉概莫能外;而我马黑马却不能学他们那般无趣,我贪恋女色是要拿出真心实意,这才叫做真正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哈哈……”
二人听到这里,不禁面面相觑,没了话说。
沉吟一阵,又递上一壶酒说,陛下,你这么做,确实是千古的美谈,万世的风流!但是长期这样下去,对你的身体……可不大好啊……
“哎——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