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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懂一些,三脚猫功夫也会一点,仗着对安府的熟悉,番强偷摸进了安世朝独居的小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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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开始了,原型取自《项脊轩志》。这是备受群里妹纸看好的一个故事,谢谢大家一路走来的支持,豆豆4号开始要出去旅游,现在在努力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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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中树2
可就在苏皎月还未靠近安世朝的院子,就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她从小就身强体壮,跟着大哥游山玩水,跟着二哥上树掏蛋,吃药的次数寥寥无几,骤然闻到这样浓重的药味,心里突然有些恶心。
然而她来不及退出去,身后就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苏皎月退也不是,跑也不是,大眼睛闪了闪,捂着鼻子,很不情愿的躲进了南阁子。
苏皎月憋着一口气,凭借着多年来爬树的经验,三两下摸上了屋梁躲好。接着,便听见推门发出的微小声音,房门缓缓由外向里推开。只见一个白衣公子缓缓走来,身形秀质如翠竹,是苏皎月记忆里从未有过的好相貌,她忍不住松开了捂在嘴上的手,差一点惊呼出声,赶忙伸手又捂住自己的嘴,却拿错了手,失去平衡之后,一个激灵就从屋梁上滑了下来,她手忙脚乱的左右扑腾。
苏皎月心中大呼糟糕,这一落下去摔疼屁股是小,若是让家中老父老母知道了,那怕是会被罚写百遍《女训》。可是她却没有砰地一声摔到地上,而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睁大了眼睛,望着上方脸色微白的安世朝。
这番变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苏皎月尚未回过神来,便有人轻轻叩响房门,紧张的询问:“少爷,出什么事了?”
安世朝回过神来,盯着苏皎月看了一眼,温润的声音回道:“无事,退下吧。”
苏皎月感激的对他笑了笑,熟知他几步将她扔到椅子上,抽身往里,快步从枕边拿出一个玉瓶,动作急促的将玉瓶直接倒了几粒药在嘴里。
那精致的面容在灯盏的光亮下,泛着微红的颜色,因为气息急促更是显得楚楚动人,苏皎月先是看痴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想到这安世朝倒是挺上道的。又想起二哥总是说安家的子弟多是从迂腐书本里教导出来的,为人刻板老套,以后她嫁过去了必定要吃够苦头,谁知安世朝看起来不是这样的。
于是苏皎月姑娘索性大大方方的趴在桌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安世朝。
见他面颊红得快滴出血了,声音有些虚弱问道:“不知道姑娘为何夜顾南阁子?”
姑娘?
苏皎月皱眉,他叫她姑娘,是不是意味着他不认识她?不过说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夜探安府,走在大街上遇到安世朝,自己也是不认识的,都说女大十八变,原来男的也可以。
苏皎月抿唇笑了笑,说:“听闻你这里有许多仙丹灵药,小女家中有人重病,所以想来偷些灵药。”
又过了许久,安世朝才平复呼吸,脸色也好转了一些,慢慢起身走到苏皎月身边坐下,道:“姑娘走错了,安府的药材都存在放东院的药阁里。”
南阁子顿时静默下来,只剩下苏皎月搓手帕的声音,清透干净的眼狡黠的望着安世朝,她略略露出一点笑意,单手撑着下巴:“我才没有走错呢!”
她挑起眉,道:“我早就去过药阁里了,听说安府的大公子长得不耐,特地过来瞧瞧。”
这里卓立如兰的俊秀男子闻言不免皱眉,打量了一下苏皎月,问道:“不知姑娘何时肯走?”
苏皎月没想到他会直接赶她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下又想反正他也不认识我,索性让他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凑上前去,“急着赶我做什么?本姑娘对你可是一见倾心,再见成亲。你可愿做我夫君呢?”
安世朝一怔,他抬头缓缓望向苏皎月,那双清亮的眼眸里似笼着千言万语,只是唇间吐出来的话,却让苏皎月一直耿耿于怀。他说:“我第一眼见到姑娘也是怦然心动,只是在下久病缠身,命不久矣,若姑娘不弃···”
苏皎月腾地火了,狠狠一跺脚,质问道:“臭男人,你明明有未婚妻了。病秧子,你有那个享齐人之福的福分吗?”
说完还不泄气,将桌上的茶杯摔得满地都是,这才气呼呼的走窗户甩手而去。想做出远走高飞的潇洒姿态,脚踏在窗外石榴树上接力腾起的时候,却将石榴树的枯树枝踏断了,她拍了拍心口,感叹安世朝人是病歪歪的,院子里的树也跟着病歪歪的。
苏皎月一走,南阁子就显得格外冷清寂寥,安世朝走到窗前,淡看着翩然而去的苏皎月,他举目望着天幕上的圆月,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收紧。
“月出皎兮···”他喃喃道。
三日过后,苏皎月随父母登门拜访。
此次登门,有两件事情要做,第二日他们一家便要一齐启程前往中州,是以来向安氏夫妇辞别。第二件事,便是将苏皎月和安世朝的婚事取消。苏氏夫妻本是坚持要留下这本亲事的,可是三天前苏皎月便哭闹着要解除婚约,苏氏只此一女,威逼利诱无果之后,只得苏皎月的心意。
而这一天,照例不见安世朝出来见客,苏皎月想要在他面前晃晃,吓一吓他的想法眼看就要落空了。
谁知,在安世朝身边服侍的小僮急匆匆的过来禀报,道,“大公子的病情又加重了。”
苏母当即忧心的细细问起安世朝的病情,安母也一一回复,“原本也就是用药一直吊着,三天前不知道怎么撞到了胸口,这孩子还瞒着我们,昨夜沐浴的时候,小僮才发现,如今已是起不来床了。”
她这样一说,苏皎月便有些做贼心虚,正听到苏母起身道:“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能再见,世朝病着,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也得过去瞧瞧。皎月,你也随我一道去看看你世朝哥哥吧。”
苏母心下悲伤,知道这一别或许来年再听道安世朝的消息,就是他的丧讯,因此也不顾男女大防,带着自己小女儿与安夫人一道去了安世朝居住的南阁子。
当时那个白衣文弱少年,此时正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苏母上前探视,与安夫人在安世朝床前交谈了许久,苏皎月在一旁看了良久,不想上前刺激安世朝,万一吓死了可是要偿命的,索性转身走向安世朝的书房。
她听说安世朝的两个弟弟都已经考上了举人,唯有他一人,身为长兄,却屡次落第。
她浅浅凝眉,歪头看着书架上全数簇新的书籍,随意翻看几本,都不见人细心研读的笔记,可见这人念书,并不上心。自家大哥虽然也不喜欢读书,可是他书房里的书,每一本上面都是蚂蚁大小密密麻麻的笔记,就连被父亲骂过不争气,只会舞刀弄剑的二哥,他那些书也都是半旧得破破烂烂的。
安世朝倒好,为了考不上举人而郁郁不乐,自己私底下却一点也不用功。
突兀的一张小像映入眼帘,苏皎月一怔,从书中抽出那张薄薄的红纸,有些惊讶于不过一面之缘,安世朝居然会藏着画了自己的小像。
苏皎月红了脸,飞快的将小像藏在袖中,打算带出府去烧掉。
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母已经和安夫人走出来了,她乖巧的跟到母亲身后,突然听到内室传来一怔痛苦的呻吟声,安夫人脸上气色很差,苏母也跟着郁郁寡欢。
她心里也觉得有些难过,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黯淡了许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吃起自己的醋来,明明自己就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偏偏又搅得不清不楚,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喜欢自己的相貌还是别的什么?他喜欢自己,怎么就不喜欢苏皎月呢?
因着明日一大早就要启程,稍作言语之后,苏母便携苏皎月回家了,刚一到家,苏皎月便装作困乏,借口早些休息,从家中溜了出来。
南阁子没有旁人,侍疾的小僮在外间打瞌睡,苏皎月摸进内室的时候,动作很轻,她见安世朝依旧在床上躺着,便毫无顾忌的上前去,正待将怀中的书信放在他枕边时,那明明在安睡的男子却双目清明的望着她:“姑娘来了?”
他虽然脸色和死人一样难看,但是唇间的笑很清,似雨后拂面的清风,微带水汽。
苏皎月要拿出书信的手又缩了回去,看着安世朝道:“我来想你道别了。”不知为何,这句话说出口,竟然有点想哭。
“我还以为,姑娘是来找我成亲的。”安世朝浅浅一拧眉,那口气神态,全是温柔,唇间的笑意愈发明亮,气息却很沉重。
苏皎月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温声开口:“我是又未婚夫的。”
他了然的点点头,依旧是不温不火的看着她:“你是要去和他完婚了。”
“才不是,他喜欢上别的姑娘了,我这就要随父母去异乡。”苏皎月鼻头泛红,细声说道:“我虽然和你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也挺喜欢你的,这个送给你,愿你岁岁长安。”她从手上摘下一只碧玉镯子,塞进安世朝的被子里,静了静,问道:“你可有什么礼物送给我?”
安世朝一怔,下意识的摸到那只还带着苏皎月温度的玉镯,哭笑不得的说:“我要你的镯子做什么?”
苏皎月勾唇,哪管他能不能戴上,眼珠子左右打量,伸手向安世朝枕边探去,摸到的东西却有点奇怪,她居然从安世朝的枕下摸到了一截枯树枝,瘪着嘴将枯树枝扔回安世朝床上,想了想她已经拿走他画的小像了,也算是安世朝送的礼物了。
扬了扬手,正听到外间有脚步声传来,飞身爬出窗户,这一次没有再选那颗不经踩的石榴树,恰巧墙角有人放了个架子,她在上面借力,轻轻松松的就跳出了南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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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中树3
九江郡前往中州,顺淮水东支流而南下,是最方便和快捷的走法。
苏皎月蹲在甲板上的一角,看爹娘忙碌的与来送行的一干人等告别。
“小姐,夫人让你过去给诸位大人道个别。”苏皎月的贴身婢女名字叫做紫葡。素日里和苏皎月都是狼狈为奸,为苏皎月溜门出游行过许多方便。
苏皎月把还没吃完的瓜子顺手递给紫葡,毫不讲究的在身上擦了擦,便朝着岸边的众人走去。
只见苏皎月步履似静水流波,面带温文得体的笑容,不娇不作的上前,一手轻,掩樱唇,娇声道:“皎月拜别诸位伯父、伯母。”说着,双颊微红,一派碧玉之姿。
安世朝在人群之后的山岗上遥遥送别,正欲离去,却见到苏皎月从人群中走出来。见她的姿态动作,全然不似与他独处时的憨犟跋扈,多了几分娇态,她微微伏低身子,向着一干大人告别作揖,随后便乖巧的站在她父母的身后,脸上还带着温柔得宜的笑容,狡黠的眼眸却溜溜的转了一圈,附耳在苏母的耳边一说,便悄然退到了甲板之后。
安世朝看不见她了,脸色黯然,旋即转身而去,伴随着重重的咳嗽,挺拔单薄的背脊不得不弯曲佝偻。
苏皎月提起裙摆,步态轻盈的凑上前去,正想查看自己的心爱之物们有没有尽数搬上船,忽听到紫葡在身后奇怪的道:“小姐,这张小像是您掉的吗?”
语落,苏皎月转身,瞧了一眼紫葡弯身从甲板上见到的红纸小像,上前几步,从紫葡手里抽回来,不大好意思的放回自己的袖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瞎圆谎:“哦,是我的。”
说完转身,心下却生怕紫葡追问什么。
“这小像小姐是何时翻出来的,颜色都旧,不如启程来无事,奴婢多剪几个给小姐玩?”
苏皎月嗯了一声,走了几步,却顿住了,从袖中掏出红纸小像,在掌心细细描摹,心底忽然升起一点奇怪的感觉,是不是?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就是苏皎月?那他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苏皎月想来是爱钻牛角尖,且做事不过后果的姑娘,性子火爆说一不二,当即就决定回去找安世朝问个清楚。
她扫了一眼身后还在与众人寒暄的父母,又望了一眼在招呼下人摆放东西的紫葡,闪身进了船上准备好的房间,从船窗悄悄的滑进水里,一口气憋着游到岸边,出水的时候,狼狈得比个叫花子也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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