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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的活泼灿烂,有了人气鲜活鲜活的,这才像她本该有的样子。
断成两截的无寄之音被女谷主郑重的埋进了土里,起身上路的时候已经日上中天,女谷主骑的马跑得并不快,却也不见她着急。
小花推了推昔耶,说:“你问问她,怎么不赶快赶路?”
昔耶问了。
女谷主迷惑的揉了揉头,问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她见昔耶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便真的以为自己忘记说了,想了想道:“有人给我画了一幅画,我答应过他送他一朵花作为报酬,喏,我是去长安送花的。”
这般天真的答案,便是此时此刻女谷主记忆中她到长安的原因。
小花叹了口气,说:“你说,我们告诉她给她画画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好不好?”小花蹙着眉看着雪鸦,“她知道了,应该就会回去了吧,人都死了,即使再见到沈亲之,她也不记得了。”
好吧,其实小花是有私心的。他们现在离西郡深意谷还不算太远,三日便可回去,她宁愿在深意谷里守女谷主四日,也不想去长安了。长安,可能又会遇到那群人,一遇到,昔耶便会怪怪的。
她伸手抱着昔耶的胳膊,撒娇道:“好想回家啊。”
昔耶笑,捏了捏她的脸,嗯了一声,便没有在说话,眼睛看着后方官道上马蹄惊起的烟尘。
“是姜忘归?”小花勾着嘴巴,不悦道:“冤家路窄,又遇着了。”
昔耶没有回答。他的眼随着姜忘归的靠近而愈发的幽深,静了片刻,勒着缰绳转身便驱马与姜忘归背对而立。
不多时,烟尘向着这方袭来,便又见着了那日在思南客栈里的官差,官道这么宽也能冤家路窄,还真是难得。
女谷主却已经不记得自己这幅画是从官差手中夺来的,有些迷茫的看着来势汹汹的官差们,一脸无辜的表情。
衣袍飞扬,昔耶拔出腰间的剑,小花早已经习以为常的飘到他的背上,乖乖的趴着不动,就在剑拔弩张之时。
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的时候,女谷主一骑上前,问:“诸位说,这幅画是我从你们手里抢过来的?”
官差们对女谷主和蔼可亲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有领头的中年官差上前喝道:“当日在思南城中,你动手夺画,还有什么好讲的?”
“胡说!”女谷主厉声喝道,“这明明是沈亲之送给我的!”
那样的义正言辞,那样的坚定气势,吓得小花抖了抖,小脸惨白的望过去,女谷主却是浑然不觉,非常生气的抱着画轴,道:“我深意谷也不是好欺负的!”
官差们明明是按照上头的意思好好办案,可是被女谷主这样一骂,官道上过往的行人颇多,这样一看,皆是以为官差横行,欺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好几个毛头小子叫嚷这要来锄强扶弱,也不知道这般的正义凛然是因为谷主的弱还是为了谷主的貌。
她等了一下,询问的看向昔耶,却见昔耶没有说话,心底也有了疑惑,这幅画是怎么来的,女谷主其实自己也记不清楚了,顿了顿,抱着画轴的手却更加用力,看来无论是用哪种方式拿到的画,也不准备再归还了。
“这画,是你们西郡郡守沈大人亲手所做,本就是送给我的,你们若是不信,随我去长安见过沈大人,便可知分晓。”
官差的脸刷的青红交加,原本还有所顾忌着周围人的情绪,这时却只觉得女谷主把他们当猴耍。沈亲之被杀,六州之内谁人不知。何况这个女人是亲耳听到的,可气可恨,狡猾奸诈。
“沈郡守,狗屁!”年少气盛的一名,当即脱口骂出,喝道:“你这装疯卖傻也够了,沈亲之的尸首挂在城楼上都要干了,你还好意思说沈郡守!”
小花本就是想告诉女谷主沈亲之已经死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冰冷残酷的直接将事实丢到女谷主的面前,多少有些残忍,她看着女谷主,看着女谷主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只是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嚎哭不止。女谷主紧紧的咬着牙,似乎无法接受,可是周围人的目光却又提醒着她确有此事。她实在不解,她为何这般难受,可能,可能是因为有些喜欢吧。
她尚记得,他们一起击退盗草的敌人后,他曾向她表露爱意。
怎的,死了呢?
女谷主将那幅画抱得更紧,有些蛮不讲理的说:“不管他是死是活,这幅画就是我的!”
她手中虽然没有武器,可是无由来的,便觉得身侧的男子会保护她,无关风月,只是有种莫名的责任感。她已经记不清楚昔耶是怎么跟着她的,她也从他的眼睛看不到男女之情,很冷淡,却一定会护着她。
女谷主抿唇,不动声色的退到昔耶身边,没有了无寄之音,她那点武功,绝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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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宿梦13
就在双方人马僵持不动的时候,后方的来人打破这僵局。
姜忘归骑马赶来,身侧伴着的是一个骑着青骢马的茜衣少女。南国对于女子的规矩条款,相对于以往的旧王朝要宽松许多,尤其是贵族的少女,常常身着禾服,同男子一样上街闲逛,骑马踏青。
甚至于家中地位高的女子,可以充当家主的谋臣志士,受到的尊重和礼遇堪比一个家族未来的家主。
而,姜忘归身畔并骑而行的女子——谢道欢。曲城谢家的三女,也是谢家本家唯一的嫡出的小姐,便是这样备受瞩目的存在。
“深意谷谷主雪鸦···是吗?”青骢马上,一身茜素红骑装的女子看着不远处的雪衣姑娘,嘴里缓缓问道,眼睛里的神色幽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闪过。
女谷主闻声望去,却被谢道欢的气势所摄,那样势在必得的眼神,是落在她怀中这幅画上的,谢道欢想要这幅画?
直觉上,同样身为女子,女谷主感觉到这个艳丽女子心里直逼而来的怨怼之意。
天性中的某种感觉让她本能的认为,这种敌意来自这副画,这张纸。女谷主不动声色的将画轴紧紧的系在背上,冷冷的看着谢道欢,等她的下一步行动。
谢道欢却没有立刻夺画,驱马上前,侧过头,目光落在女谷主身侧的昔耶身上,也是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分外熟悉的男子——他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感觉,邪恶、阴暗、恐怖,谢道欢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将这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男子细细端详。
这个便是?小花抚着开始发烫的珊瑚手串,觉得幸福来得突然,几乎开心得说不出话来?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莫过于如此,连带着,小花看姜忘归的眼神都变得亲切了,若没有姜忘归牵线搭桥,她和昔耶是断断不会遇到曲城谢三小姐的。
所谓冤家路窄,便是如此了。
小花趴在昔耶背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茜衣女子,看着她暮霭沉沉的眼和冷傲的唇角表情,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她忽然极为欢快的跟昔耶说了一句,“|卿卿夫君,等会要是动手了,刀剑无眼,不小心了断了谢小姐的小命,不关你的事啊。”
“嗯。”怔了怔,仿佛没有想到妻子会这样说,手探了探,果真摸到发烫的珊瑚手串,昔耶顿了一下,说话依旧是以往那般的迁就,“乖,很快就好了。”
“不管这副画,是谁给你的,我只问你,要用什么来换?”谢道欢眼睛清冷,将目光转向女谷主,“你开个价,我们一切好说。”
女谷主嗤笑出声,然而唇角却还是残留着一抹紧张,定定的看着谢道欢身后的一众护卫,那些人,并非只是普通的家族护院,便是连女谷主也能看出来,来者不容小觑。他们人数众多,可是自己,女谷主偏头看了看昔耶,即便算上昔耶,也只有两个人,胜算很小啊!
谢道欢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中天之上的烈日,因为是冬日,即便阳光刺眼,却并没有几分温度。谢道欢眼神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色,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来,也笑了:“也罢,从来都是别人抢我,今日,我也做一回坏人。”
谢道欢抬起手来,五指纤细修长,雪白如玉,那是一双似乎从未劳作过的手,指尖镶砌着幽暗瑰丽的宝石,美丽而神秘。谢道欢方一抬手,身后便有一骑当先上前,是一个面相成俊的英武男子,谢道欢皱眉不悦,道:“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退回去。”
青衣护卫躬身退后,却示意身侧的一众护卫将谢道欢护住,似乎对于效忠一个女子,并不计较,反而相当的尊重崇敬谢道欢。
女谷主微微蹙起眉头,抬眼看了一下昔耶,却将昔耶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笛子,随手递给她。女谷主接过,报以感激的一笑,这个沉郁神秘的男子却徒然轻声,在她一侧轻轻叮嘱,面上却是一贯的沉静如水,“你可以先上路,这个人,归我。”
他说话的口气,让女谷主觉得很不舒服。不似是恶霸看上美人,想要抢去,而是将谢道欢充作一件物什,没有一点感情的,似乎比他递给自己的笛子重要不了多少。
“多谢,不过是女子,我自会处理。”
并非是女谷主一力逞能,而是之前,谢道欢说的是,深意谷,女谷主不仅仅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她身上所代表的,是整个深意谷,若败了,便是深意谷败了。可即便是败了,也要败得磊落,才不负深意谷的代代相传的名声。
“雪鸦谷主,可还是执意不肯让出?你若喜欢这幅画,我可请来名师将画卷拓印,必定分毫不差。”
谢道欢笑着,动作飒爽的翻身下马,笑意吟吟的注视着女谷主。那样情意绵绵的笑容,看上去真像是一个明媚不解世事的小姑娘,可是她笑却只是浮于表面,达不到眼底。
女谷主同样下了马,将笛子握在手中,静了片刻,还是解下了背上的画,递给昔耶,道:“我若战死,烦请昔公子将这副画带回深意谷。”
谢道欢的眼神冷了,笑容骤然抽去,她将身上的茜素色披风扔给青衣护卫,有意无意的打量了昔耶一眼。她出手极快,简直看不清楚她是怎么在一瞬间就贴到女谷主的身侧的,若非是亲眼所见,决计想不到,会有女子有这样高深的武功。
便是女谷主,长笛在手,也猝不及防的被制住了,原以为至少要花上一杯茶的时间,熟知不过一瞬。
女谷主落败了。
并且败得毫无回旋的余地,谢道欢的镶嵌着绿宝石的指尖亲亲的触着女谷主纤细的脖颈,只要再稍稍用力一点,坚硬不可摧的宝石便会刺穿女谷主的脖子,然而,她却只是掐住女谷主的脖子,将她扔给身后的护卫,冷声道:“我不杀女人。”她不再看女谷主,眼神只是一扫而过,仿佛更大的兴趣还留在昔耶身上,“画,给还是不给?”
小花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女人敢和昔耶直视,并且没有受昔耶美貌的蛊惑,因此居然对谢道欢多了一点喜欢。小花喜欢人的方氏本就奇怪,有时候你做了好事,她反而觉得你脑子不好使,有时候你整天为非作歹,小花反而觉得你是个潇洒不羁的人。
昔耶垂下头,随手将画轴拿在手上,似乎没有将谢道欢放在眼里。
眼看两人的一场大战在即,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姜忘归忍不住站了出来,驰马到两人的中间,语重心长道:“谢三小姐,这是我二弟,于归,年少气盛,不懂事,还请多多包容。”
谢道欢哦了一声,却不见有打道回府的样子,甚至于为了一张用过的青鸾纸,不惜得罪辅政王府。
也不知,她是为何苦心孤诣的要将这一张有一张的青鸾纸找来,然后又付之一炬,尽数化为灰烬。谢道欢不肯让步,姜忘归却更不敢去劝说齐尧,他心中挣扎了片刻,忽的下定决心,看向昔耶道:“还望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说的这话,分明是笃定了谢道欢此战要输,登时,高傲如谢道欢者脸色雪白,狠狠的盯着姜忘归,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谢家三小姐,自幼便样样皆是第一,在家族中,在王谢两家人中,在曲城乃至六州,所有的女子,该是都不如她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所学渊博,更是常人想都想不到的。
今日还没有动手,姜忘归却已经将她视为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