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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那一阵我的生活好像在向一个深渊滑去,速度极快,势不可挡。每个星期都有三四个晚上泡在酒吧里,有时是谢峰陪我,有时是小三,但更多的往往是邵刚。我们在每个深夜衣着光鲜,而我总是沉默不语。邵刚偶尔会带些在酒吧勾搭上的女人回来,在隔壁房间里嗷嗷地叫。我不动声色,也不闻不问。
有一次我和谢峰出去的时候,在三里屯的酒吧一条街上,我好像看见了佳子,也是那样棕红色的头发,也是一件亚麻色的毛线衣。当时我的心跳瞬间就变得很快,下意识的往前追了几步,上前一看,又讪讪的退了回来,只是背影有些像而已。事后我想,如果真的是她,我又能怎么样呢?是微笑着打招呼,还是恨恨地盯她一眼,抑或装作没有看见,从她面前漠然经过,看她的反应。想来想去,不禁有些后怕,如果那晚遇见的真正是她,我想,我肯定会手足无措的。
佳子离开我已经43天了。
那晚后来我遇见了欢欢,就是楼下的那个洗头妹,她在一家叫“DEN”的酒吧里和我不期而遇。我喝了很多酒,还搂着她跳了一夜的舞。谢峰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临走的时候,要我讲点质量。我为此吐了他一脸唾沫。
38.
谢峰是小三那乐队的鼓手,偶尔也去帮别人录音谋生。在打鼓的时候,他血压暴涨,浑身长满倒刺,像极了野猪林里的一头成年雄性。但实际上,他是一个温和平静的人,心地善良,为人简单。大多数时候他都赋闲在家,摆弄他那些复杂的音响设备,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够在太平洋的某一个岛上办一个农场,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农场,在法人资格一栏上填上谢峰的名字,而岛上漫山遍野的麻杆树,欣欣向荣。
他喜欢看《射雕英雄传》,因为他羡慕黄药师能有一个桃花岛,他为此曾经认真考究过在我国沿海一带是否真有这么一个岛。有一天他跟我说希望有朝一日能踏上那片土地,铲平所有的桃花,种上他喜欢的东西。
他们都很年轻,都还只有二十六七岁,但我们彼此认识的时间都很长。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喜欢看动画片,喜欢简单的生活。并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穿西装打领带,也不会和人打太极拳。而邵刚则不是,他三十岁的时候才来到北京,他喜欢染发,喜欢穿卡通服,他还喜欢娱乐,但他也会修所有的家电,他还会所有成年人熟悉的游戏,在和人打交道的时候,他会穿西装打领带一本正经娓娓道来,实际上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一点都不简单。
我们的生活有时甜蜜,有时沮丧。我们都在耐心的等待天翻地覆的那一天,我们相信一定能够等到,在这中间所发生的一切事由那都是过程,我们可以忍受,也可以视而不见。
39。
那段时间箫神有时候会来看我,我们谈论性,谈论近况,偶尔也谈谈文学。她Zuo爱的时候还是那样疯狂,花样层出不穷。有一次,她把我用绳子绑在椅子上,然后在我面前一件一件地脱去了所有的衣服。我看见她穿着粉红的吊带装,趴在我的面前,舔遍了我的全身。我起初以为她要玩SM,我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不喜欢皮鞭而已。还好,她用一把拂尘代替了皮鞭。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接触到她的身体,但她让我泄了三次。她棒极了,简直就是所有女性的楷模。
她还是无法接受正常的性茭,她甚至不能忍受我的荫茎接触她的下体,她说那样会有被劈成两半的感觉。我觉得她变态,但我帮不了她。她的问题在心里,在某个我无法进入的领域。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后花园,那是私人性质的,拒绝参观,拒绝交流。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有,我有,相信你也有。
40。
过了两天,临近黄昏的时候,邵刚突然打电话给我,叫我去吃饭。半个小时后在公主坟的一家湖南餐馆里,我找到了他们。一大桌人,我谁都不认识,除了邵刚,还有冯娟娟。她在看见我的时候,对我眨了眨眼睛,算是打了招呼。我满脸狐疑地看着邵刚,他则转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冯娟娟在作介绍的时候,把我的名字说成了何亮,我有些不快,但并没有表露出来。过一会,邵刚装作和我不是很熟的样子,反复地叫了两声我的名字,冯娟娟听见错了,也没有纠正,大家一团和气地吃着饭,间歇抬头各自打听出生来历。
“何为,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冯娟娟正在努力消灭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虾,她一手的红油,嘴里还含着一只虾钳,满脸堆笑。
我听见那只虾钳在她嘴里“喀嚓”一声,变成了粉碎。我撇着嘴摇了摇头,表示没忙什么。也顺手拿过了一只龙虾。
“听说你这段时间在家写小说啊?看不出你还好这一口。”
“谁说的?我那是闲极无聊写日记呢。”说完,我看了邵刚一眼。我发现他的面前已经堆起一座小山高的龙虾尸体,他在小山的后面没有抬头。
“是吗?我还以为我们这帮人里出了个作家呢,我还等着拜读呢。怎么,嫌我文化低,看不懂啊?”
谁和你是一帮人啊?我心想。我一边拿着餐巾纸擦嘴,一边说:“谁和你说的,你找谁看去,我这是没什么小说,除了那几十本黄|色书还值得一看之外,别的是真没什么你看得上的了。怎么,要我改天给你拿过来观摩一下?”话刚说完,听见那边“噗”的一声,从邵刚嘴里吐出一只虾壳来,虾眼朝上,两爪腾空,死不瞑目。
“呵呵,老丁,你要不要看啊?”冯娟娟勾着旁边一个男人的脖子,笑眯眯地望着他。“你不是喜欢收藏《龙虎豹》吗?和人家何为好好唠唠啊,搞不好你们还可以互相参谋一下呢?”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丁哲,因为他当时是以冯娟娟男友的身份出现的,所以我没有在意。只觉得这个人虽身形单瘦,但眉宇间却有股说不出的味道,有点霸气,有点英气,甚至还有点孩子般的稚气。我本能地感到此人出身良好,肯定非富既贵。他个子不高,留着板头,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笑的时候老练沉着。
他从冯娟娟的搂抱中挣脱出来,转过头,对着我一咧嘴:“行啊,没问题。哥们什么时候有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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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纯正的北京人。
41。
那一晚佳子没有出现,但我听他们聊了很多关于佳子的事情,他们是一个圈子的,而我和邵刚是圈外人。我埋头猛吃,耳朵则竖起很高。
听上去,丁哲好像和佳子是发小,还有一个男的也是很熟。有人问到佳子的近况,丁哲说:“他们好像快结婚了,前两天,李浩还跟佳子求了婚。”
另外一个人说:“不是听说他们分手了吗?”
“那怎么可能,都四五年了。”旁边的一个姑娘嚷嚷着:“年轻英俊又有人民币,最重要的还有感情,指谁谁不嫁啊?”
“那可不一定,”冯娟娟悠悠的从旁插了一句:“佳子那种女人骨头发痒,指不定哪天就把浩子给休了。”
“看琼瑶阿姨的书看多了吧,都全国人民奔小康了怎么还那么不靠谱啊,”一个男人在鱿鱼下肚的间歇说道。
“哼,你们有几个是懂女人的,有些女人是人来疯,不处在风口浪尖,她就会觉得不过瘾,天生的明星。”冯娟娟反驳到。
“呵呵,”丁哲笑着搂过冯娟娟的腰,贴着她的脸说:“就我们家娟娟不是明星。呵呵。”
“呸!我哪天给你戴个一身绿,你就知道厉害了!”
我和邵刚一直没怎么说话。这顿饭吃得我有些倒胃口。一大帮陌生人在你耳边叽叽歪歪,像一大堆苍蝇一样嗡嗡乱叫。后来我曾问过邵刚是怎么又和冯娟娟联系上的,他笑着说:“在大街上遇见的呗。”我不相信,他努着嘴,仰着脖子说:“你爱咋想咋想,反正又不是我去她家把她抓来的。”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冯娟娟正躺在邵刚的床上看着电视。我满腹狐疑地在厕所门口瞪着邵刚,那场景就像一出情景喜剧的定格。
《北京桂花陈》第三章
42。
活着 就是为活着连戏
我们不需要惊喜
我们都惊吓不起
只要没意外
我大概知大概
按照计算之内
怎么可以信未来
我试过看开
尽量没感慨
妙想到头来
等不到天开
叹原来
性格纵会改
命运难改
没想过未来
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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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开
――BEYOND《惊喜》
43。
这段歌词是我尤其喜欢的,在卡拉OK的时候是必点曲目。它有一种宿命的情绪在里面,而这种情绪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宛如苍蝇与臭肉,不可分割。
面对着这种情绪的来处,我一筹莫展。它无日无夜地折腾着我,每每在清晨的薄雾中对着我喋喋不休地念叨,时日无多,时日无多。
44。
“我对小姑娘没什么兴趣,真的,真没兴趣。”我叼着烟,站在工体北门的射箭馆门前,对欢欢说。在我的身后,是谢峰和小三等人,他们叉着腰,像看猴戏一样津津有味。邵刚和冯娟娟则躲在后面的捷达车里,时不时把窗户摇下来,往这边瞄上两眼。
“你骗人,你怎么可能对我没兴趣,你说,你说我哪不好,是身材不好还是长的不好,你如果没兴趣的话,那干嘛和我跳一晚的舞啊?你不是糊弄人吗?”我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十二点半了,而麦乐迪的预定包厢的时间也快到了。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欢欢,我知道自己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就连烟抽到嘴里都是一口的苦味。
“我那晚是喝多了,你没看出来吗?我那种状况和谁都会跳一晚上的舞,拜托你用点脑子好好想一想,如果我真的对你有兴趣的话,我会到今天才告诉你吗?有兴趣的话我那晚上就直接收你了。”我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东北姑娘,一时之间竟慌了手脚,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随手就把还剩半截的烟丢在了地上:“好吧,就算我对你有兴趣,那我们能怎么样,谈恋爱?你跟我?合适吗?我大你七八岁,怎么谈,你说怎么谈?是脱了裤子谈还是穿上裤子谈?”
我看见欢欢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莓红色的眼影顺着眼框一直延伸到眼角,金黄|色的头发剪得参差不齐,贴着眉毛四处耷拉了下来。真是一个小怪物,我心想。她倔着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姑娘啊,你要想找男朋友,你尽可以去找,我这人有病,不适合你。再说了,我自己的那些姑娘都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和你谈一场恋爱啊?天冷了,回家吧。啊,别深更半夜的在外面转悠。”说完,我踩灭了那根残余火星的烟头,转身就走,小三和谢峰嘻笑着跟了上来。一上车,邵刚就启动了油门,只见欢欢追了上来:“何为你个王八蛋,你不试怎么知道不合适,你要是个男人的话,有本事就试一试,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是不会死心的。”
“天啊。”我把头整个埋在邵刚的后背沙发上,只听见车内哄堂大笑,小三贴着我的脖子,两手作喇叭状,伸到我的耳朵旁边,阴阳怪气的说:“试一试嘛,试一试嘛,又不要钱。”
冯娟娟坐在前座的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东北妞你都敢惹啊,活得不耐烦了?呵呵。”
“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是不会死心的。”谢峰重声重气地学着。
唉,桃花劫啊。我趴在后座上,忍不住又回过头看了看,发现那傻妞还在那,好像还抹着眼泪。真是感人啊。我怅怅的想了想,也许试试也未尝不可呢?转眼回过神来又下意识地骂了自己一句,去他妈的!我伸出手,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贱种!
45。
到了麦乐迪,才发现是人满为患,即使是我们订了包厢的也要等。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在人群中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邵刚找服务生要了一副扑克,就准备开玩。我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没什么兴趣,看他们玩了一会,想了半天,准备出去给那傻妞打个电话,又犹豫着,不知是否合适。别给她误解,那就更加是惹火上身了。
我走到麦乐迪门口,点了一根烟,拿着电话,想了一会,还是决定拨了她的电话。通了,我叼着烟,转过身来,眼神无意识的朝前方看去。有一群人唱完歌出来了,一个个勾肩搭背的,和我擦肩而过的一个男人还一身的酒气,我皱着眉,那显然是刚吐完的酒精味,隐约还有点发了酵的感觉。“喂,你还没回家?”电话那边传来了抽泣声,我的眼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