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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天歌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过,已经被李玉山发现,顿时就将目光定在她身上。
看了一会儿,李玉山向她一扬下巴:“过来!”
陌天歌没动。
李玉山恼火了,过来一把抓起她,喝问:“是不是你搞的鬼?”
陌天歌脸色惨白,只是连连摇头。
李玉山瞪视她半晌,似乎在找什么原因,但是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她身上有什么异常。灵器,想当然她是不会有的,就是李玉山自己,也只有一把小飞剑,平时根本不会拿出来用,何况用灵器怎么也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功法嘛,灵气早就被他封了,怎么可能用法术作怪。可是这屋里灵气突然没了却是事实。
怎么想都想不通,李玉山一把松了手,把她丢回去,自己一脸困惑。
陌天歌被他扔回来,刚才被揪住领口,喉咙被挤得难受,此时一得到自由,连连咳嗽出声。
李玉山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又坐回去,只是没再修炼,而是时不时地打量着她。
陌天歌只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到衣衫上。
李玉山见她如此,皱了皱眉,没再怀疑。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修为比他低,又被封了灵气,他倒不相信她能在他面前搞什么。
他没发现,陌天歌不自觉地抓紧了袖子。原本,她只是假装哭,让李玉山不再怀疑她,可是想到眼前的境况,却是真的哭了。自从娘死了以后,她就没再哭过,因为娘不希望她难过,也因为她知道已经没有人心疼她了,她只能靠自己。可是,眼下越想越觉得恐惧,她不知道这个人想对她做什么,只是肯定不是好事,如果逃不出去,那她是不是就一辈子变成一个工具,不能好好修炼,也不能找到爹……想象中可怕的场景,令她不由地白了脸色。
第一卷、仙路迢迢018、路遇斗法
在连城只留了一天,李玉山又带着陌天歌上路了。
陌天歌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看到他拿着一枚指节般大小的玉似的方块贴在额头,闭眼凝思。她好奇,却不敢问出口。倒是李玉山收起东西的时候,看到她的神色,笑道:“你没见过吧,这叫玉简,跟书一样,是修仙之人记载东西用的,用神识读或写。来,给你试试。”
或许是他心情好,一点也没给她脸色看,还笑脸迎人。李玉山把那东西也贴到她额头,道:“你试试,分出一缕神识进入玉简,这不用灵力。”
神识的运用,陌天歌还很生疏,平常只用来感应自己的小屋有没有人靠近,而且她还提防着李玉山。不过,她也不敢跟李玉山说不,只得试探着分出一缕神识。神识到那玉,一瞬间就被淹没,然后她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座山的模型。说是一座山,不如说是一条山脉,太长了。上面零星地标志着几个点,有的标着门派,有的标着坊市等等。这令她大开眼界。
李玉山收玉简,说道:“这是昆吾山。我们天极的灵脉,跟别处都不同,据说别的地方,灵脉都是四散分布,惟有我们天极,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灵脉就是昆吾山脉,其他灵脉只有零散分布,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这些陌天歌也有些了解,昆吾山极大,所以散修也多半会去那里修炼,莫非李玉山也是要去昆吾?
李玉山已经说道:“对于我们散修来说,还是昆吾最好,灵脉大,就有一些地方没有门派和修仙家族。在灵脉上修炼可比在俗世好得太多了。”说着,又与她温言道,“你看,留在你那个俗世的家,不如跟着我,修炼可比你一个人练快得多了。”
陌天歌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不再胁迫,而是引诱,或许觉得,她真的会听他的话,以后就方便了?
她哪里知道,李玉山这般作派,只是想到,她年纪还小,必定没什么主意,他这般恩威并施,说不定渐渐的就听他的话了。尤其是昨天,他见陌天歌没有过激的反应,就觉得大有可能。
此番见她虽然闷闷的,却没有其他反应,他心情就更好了,又与她说道:“等我们到了昆吾,找个地方好好修炼,如果你乖乖听话,到时候我就带你去试试拜入门派,要是能进门派,可以说前途光明。”
他的脸上出现神往的神色,转头看到陌天歌仍是呆呆的样子,不自觉皱了皱眉,觉得跟个小孩说分析利益,她哪里听得懂。不禁有些生气,就哼了一声,扭头又不理她了。
不过,陌天歌巴不得如此。对着李玉山忍下愤怒,她已经觉得很难受了。
随后马车继续前进,李玉山又开始打坐修炼。空间这么小,陌天歌也不敢再把那琉璃珠拿出来搞鬼,想来想去,就继续拿出昨天李玉山给的那本书继续翻看。
这本书显然不是纸质,倒像是某些兽类的皮做成的,摸上去软软的,翻起来也没有声音。想来修仙界的东西肯定与俗世大不相同,即使不用玉简,这纸也不是凡纸。
再看一眼李玉山,并没有关注她,她才放了心,慢慢地翻着书页。
其实有些灵草,也是俗世有的,比如人参灵芝之类,只是需要很多年份才有用,而且,只是低阶灵草而已。
一页页翻过,她的手停了一下。
玉馨花,生长十年可用,迷魂散原料之一,花粉可致灵气运行延缓,低阶修士会导致灵气暂时无法运行。
她又抬头看了眼李玉山,才仔细地看了一遍。有图画有说明,但是没有解决方法。她敲犹豫许久,又继续翻这本书,既然都会介绍功能,说不定就能翻到一种东西可以解除这种状态。
抱着这样的心理,她仔细地一个个地翻过去。
忽然间,她感觉到灵气的波动。这波动不是因为身边有人在修炼,而是灵气大面积冲撞的感觉。她正在疑惑,李玉山却睁开了眼,然后露出兴奋的神情:“有人在此斗法。”
陌天歌有些吃惊。离开家还不久,居然就遇到修仙者,更重要的是,竟然是在斗法。不过,李玉山为什么要这么兴奋?难道他不怕被殃及池鱼?
却见他喝令停车,然后命令车夫在此等候,就拉着陌天歌下了马车。
“好好跟着,你现在灵气不能运行,只有我保护你,知道吗?”说罢也不要她回来,就慢慢往灵气波动的地方走去。
自从确认自己没有反抗能力,陌天歌面对他的威逼利诱,都是一副害怕又不敢说话的样子,李玉山也渐渐适应了她不说话,反正对他来说,只要听话就行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不多远,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声音。
有时是沉闷的,好像是两股灵气撞到一起,有时是尖锐的,好像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忽然空中划过一道亮光,非常璀璨的一团火光。陌天歌这才看到天空中飘着两个人。这两人都身着道袍,只是样式大不相同,一人着青,一人着蓝。
那火光正是青衣人发出。只见那团火,在青衣人的操纵下往蓝衣人扑去。蓝衣人却是手中横着一把剑,一挡,竟把那火光挡了回去。
李玉山脸色一变,转头就走:“快走,这不是我们能管的闲事。”
陌天歌也大约明白,这两个人修为极高,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李玉山却是兴奋的模样。
只是,那上面的两个人好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其中青衣人冷哼一声,一甩手,一团火光就朝这边来了。
李玉山忙拉着她狂奔。
陌天歌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跟着跑,一步也不敢回头。
那团火父倏忽追了上来,却是一偏,打在他们身旁。李玉山冷汗涔涔,却不敢停留,连忙溜之大吉。
两人一阵跑,终于跑回马车上,吩咐车夫赶紧赶路,李玉山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好半天,平静了呼吸,他说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两人修为如何?”
陌天歌摇头。
他轻哼一声,说道:“那是两个炼气八层的高手,杀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如果不是他们互相斗法,懒得理我们,恐怕我们现在已经被烧成灰了。”说完,他脸上又有向往之色,“若是能修炼到这个境界,进修仙门派就有机会了。”
说完,他又是一阵紧张,不再理会陌天歌,打坐调息,时不时地转头看看。
陌天歌此时却是在想,如果她有这样的修为就好了,到时将李玉山踩在脚下……她暗中握紧双手,一定要忍下来,总有一天她能修炼到那个境界,到时……
第一卷、仙路迢迢019、陌家客来
“喏,吃完就上路。”
眼前扔来两个干馒头,陌天歌抬头看了一下,抓到手里。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荒郊,离开连城已有一天了。路上遇到两个修士斗法,李玉山吓得连忙呼喝车夫赶紧赶路,半天过去,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他终于放心了。
馒头干巴巴的,陌天歌咬了两口吞不下去,抬头看到李玉山吃的虽然也是干馒头,却另有烧鸡片和牛肉等熟食。此时李玉山发现她的目光,拿起一块鸡肉对她说:“想吃?”
陌天歌摇了摇头,说:“我要喝水。”
这还是这几天她第一次说话。李玉山一面惊异,一面又觉得有些恼火。他才不相信这么大的孩子会不想吃好吃的,必定是不想求他。而这又代表着,这小姑娘虽然年纪小,骨头却很硬,想让她乖乖听话,难啊。
回过神,却见陌天歌好像看他不想给水,就一个人坐那慢慢地啃着干馒头。
虽然很恼火,倒不想真渴死她,他从包裹里掏出一个水馕丢过去,说:“这是你的,如果喝完了,以后自己注意带水。”
陌天歌接过,低应了声。
过一会儿,不远处正在喂马的车夫走来,向李玉山恭敬地道:“仙师,晚上咱们住哪?”
李玉山只撩了撩眼皮:“晚上继续赶路,到天亮再歇。”
“这……”车夫明显不愿意,却又不敢得罪他,低头哈腰地说道,“仙师,这大晚上,小人看不见,不好赶路啊。”
李玉山这次连眼皮也没抬了,只丢过去一颗白色的石头:“放好,这个可以发光。”
车夫连连点头。
陌天歌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心里虽好奇,但没说话。修仙界于她还是个陌生的世界,每一样东西,于她都是好奇的。
“行了,上路吧。”吃完东西,李玉山拍了拍手,又要抓陌天歌回马车,口中还嘀咕着,“可惜还不会轻身术,不然哪需要马车。”
轻身术是什么,陌天歌大约知道一些。那是一种能飞起来,浮在半空中的法术,半路遇到的那两个斗法的修士就是用的轻身术。不过,到了炼气五层,才可以修习,所以李玉山只能借助俗世的工具去昆吾。
正要上路,忽然半空中掠过一道青光,挟带着浓厚的灵气与威势。李玉山忽然又钻出马车,望着那一逝而过的青光,一时半会竟说出话来,直到那光芒消失在天际,他才吐出一口气:“竟是筑基修士,怎么会到俗世来……”沉吟许久,他终是不敢再去找机会占便宜,毕竟,对他们这些低阶小修士来说,筑基修士实在是天人一般的人物。
这辆载着两个炼气小修士的俗世马车摇摇晃晃地上了路,而那个一掠而过的筑基高人,根本没有把这些低阶修士放在眼里,却在不久后到达连城,问了路之后,直往飞云镇方向的小村而去。
陌天歌自然不知道,在她失踪的两天后,生活了十年的陌家村竟然来了一个修士。
陌家祖宅,陌家的少爷们难得齐聚厅中,而主位的陌老爷子皱着眉头,吸着旱烟。
许久之后,老爷子终于搁下烟袋,问大少爷:“老大,你怎么说?”
大少爷也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地问:“爹,要不还是找找?”
话刚落,一旁有人不冷不热哼了声:“怎么找?人都被拐走两天了,就算咱们知道是被拐走了,又往哪找?再说了,谁去找?”
这下连大少爷也没说话。
陌天歌被抓走的那天,天巧看她入了夜还没回来,急得把她去镇上的事说了。大晚上自然不好去找人,等到第二天还是没消息,陌老爷子只好叫大儿子去镇上打听打听。结果打听回来,只知道昨天有个女孩儿在镇门口的茶摊被个男子带走了,根据描述很像是天歌,至于去哪了没人知道。
既然确定孩子被拐走了,陌家老爷子就把儿子们都叫来,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办。虽说这孩子他们都不亲,可怎么说也是自己家的,总不能不管。只不过,几位少爷也想到,要找的话,一是根本不知道孩子被带到哪了,二是正是春耕,谁去找就少了劳力,那是要减收成的。所以他们虽然不反对去找,却都不希望自己去。
前头这话,说得也有道理。拐子把人拐走,当然是立刻到别的地方去,哪是那么好找的。
老爷子也明白,他们这也不是第一回小孩被拐走,每回找了又找,孩子都没找回来。但是不找,情理上又过不去,怎么说也是他的孙女,何况当年招的那个女婿,可不是简单人物,要是哪天回来,他们怎么交待?可是找的话,又该让谁去找?
眉头都皱成川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