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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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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对他,还算是眷顾的。

    可稍有闲暇时,满仓还会在心里问:那个闪过的影子,到底是谁呢?是人还是鬼呢?
第五十二章 谢三娘辞世
    “爸爸,我姥姥病了,说是肚子疼。”宽宽苏醒的第七天上午,满仓正在办公室写份材料,宽宽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

    “疼得厉害吗?”满仓问。

    “厉害,疼得都直不起腰来了,直叫唤。”

    满仓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拿起电话向农场医院要了辆救护车,然后急三火四地和宽宽一起向巧珍家老房子跑去。自从宽宽苏醒后,谢三娘就搬回了巧珍以前的家。

    满仓赶到时,谢三娘正捂着腹部跪在床边,头上汗珠直滚。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鸣着响笛接谢三娘到了农场医院。可各项检查都做完之后,医生的结论却出乎人的意料:没有查出任何毛病。

    可谢三娘真的是疼得死去活来呀!这真是太奇怪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满仓又带着谢三娘去了县医院、省医院,结果都被医生沉重而无声的摇头和叹息遣回。

    其实在满仓第三次寻找巧珍无望而归后,病魔之手就已经伸向了谢三娘,且像挖墙脚一般,一点一点摧毁着谢三娘本就日渐衰老了的生命根基。对此,谢三娘并非毫无感知,只是,仿佛跟谁赌气似的,她隐忍着丧父又失女的巨大悲痛,拼命照顾着宽宽,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却只字不提。

    她自己知道,她只能用此方式来向自己丢失的女儿赎罪了。

    这是谢三娘还能继续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如今,宽宽苏醒了,并且日渐一日地强壮起来。谢三娘便宛如完成了一项神圣使命似的,心中以此为支撑的人生构架轰然倒塌了。这个强势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终于没有抵得过一次次接踵而至的变故的打击,而毫无选择地摔倒在了病魔的怀中,且很快从虚弱走向了奄奄一息。

    谢三娘的状况,让心里对她一直充满了厌恶和怨恨的满仓也不得不同情起她来。他知道医生的摇头和叹息意味着什么。不管怎么样,毕竟是巧珍的母亲、宽宽的姥姥。他这样想着,便不顾工作多么繁忙,坚持一日三餐地照顾着谢三娘。

    谢三娘病得很奇怪,虽然在几家医院都没有检查出毛病,可从医院回来后,疼痛竞奇迹般地消失了。这让满仓颇为欣慰,他刚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却突然发现,谢三娘表情奇怪地瘫坐在了地上,任他怎么扶也再也扶不起来。

    谢三娘瘫了,满仓只好把她又接回了自己家照顾。

    不再疼痛了的、瘫痪了的谢三娘突然恋上了说话。她每天早晨睁开眼就开始不停地说话,好像说话是她的一项工作似的。她说话的神态很自然,好像身边有很多人在跟她唠嗑。她唠的嗑也很广泛,天南的海北的,过去的现在的,村东的村西的,无所不及。她说话的时候很精神,看不出有丝毫病态,可稍微停下来一小会儿,就会气若游丝,好像生命的秋千忽然间悠荡到了死亡的边缘。

    每每这时,满仓就害怕地对谢三娘说:“妈,您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唠嗑了?”

    谢三娘就有气无力地回答说:“他们都走了,不跟我唠了。”

    满仓不知道谢三娘口中的“他们”是谁,此时,他只需要谢三娘状态赶紧好起来,跟谁唠嗑并不打紧。他就说:“那您跟我唠呀,唠什么都行。”

    “你,不行。”谢三娘说,“只有他们才行。”

    “为什么只有他们才行?他们都是谁呀?”满仓问,其实他只是想让谢三娘继续说话而已。

    “他们都是些死了的人,可现在天天都回来看我。”谢三娘说着,便念叨起了那些死人的名字。

    满仓的心就“咯噔”一下子,他知道这不是好兆头。他下意识地四周看了看,心有余悸地对谢三娘说,“妈,以后您别再跟他们唠嗑了,他们若来你就撵他们走。没事时我陪您唠嗑。”

    这个时候,谢三娘的思维是清醒的,她知道满仓的用心。这些年来,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波折,她也彻底改变了对满仓的看法,对自己当年的“棒打鸳鸯”后悔不已。这会儿看女儿都丢了,女婿对自己还这么不计前嫌地孝敬着,更是羞愧难当。她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满仓说:“满仓啊,别再为我受累了。妈过去对不住你,现在你这么伺候妈,妈心里有愧啊!”

    满仓看着岳母,看着这个过去壮实得像头牛,吵起架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累的女人,如今却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柴,日渐变小的身躯躺在床上,床便像一日日在加宽似的。这让满仓心里隐掩不住地发酸,他说:“妈,您别想那么多,您是巧珍的妈、宽宽的姥姥,我伺候您还不是应该的?”

    谢三娘便深深地叹口气,转过头去悄悄地流着眼泪。

    两个月后,春天像一双大脚刷刷走过的一个傍晚,夜色吞没了黄昏最后一抹剪影,牛村在突然烘热的晚风中并不急着睡去,而是微微喘息着坚持把人牛共振的交响曲奏得更加响亮而热烈。

    可远在村头的满仓家,此刻,却是异常的安静,安静得听得见一根针落地的声响。

    这个傍晚,饱受了生活磨难的谢三娘终于挨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是一幅与此时仓库身后的村庄极其格格不入的凄凉画面:

    弥留之际的谢三娘,躺在床上干瘪得像一具木乃伊。苍白的日光灯下,塌陷了的黑黄面颊上,一双深凹下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更显得她发黄的眼白在不断扩大,而瞳孔正在逐渐缩小为一个黑点。沉寂的空气中,她喉咙里拉风箱似的呼噜呼噜响着,偶尔随着眼睛的一闭一睁发出一两下嘶哑的尖厉之声,像是挣着命在呼喊着什么。

    满仓知道谢三娘的心思,他流着泪对谢三娘说:“您放心,就是踏破铁鞋,我也一定会把巧珍找回来的!巧珍一定会没事的!”

    听了满仓的话,谢三娘青肿的脸上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笑容过后,她的呼吸竞出人意料地均匀起来。她伸手招呼满仓离他近一些,然后努力欠起头向满仓靠近着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像阴霾的云缝泄下一缕生机勃勃的阳光一般,她在眼睑里拼命地显示了生命最后一缕回归的活光后,终于“唉”地一声长长嘘了一口气,像是在吐尽一生的郁闷及烦恼,之后,两眼一阖,关闭手电筒般熄灭了眼中的那两道回光之火,沉沉地把头歪向了枕头一边。

    满仓知道,这一声轻而沉重的“唉”,已电流般接通了谢三娘今生今世的生死两极。

    料理完谢三娘的后事,满仓想起了谢三娘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满仓,福子开始不说话的那年,村里,正好失踪了,一个女子……”
第五十三章 巴叔的怪举
    谢三娘死后,满仓难过之余也长长地松了口气。毕竟这么长时间,他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宽宽服伺岳母,就像一只被不断抽打的陀螺日夜转个不停。如今宽宽好了岳母不在了,他便全身心后反劲儿似地从里向外透着疲惫,以致头一挨枕头便鼾声骤起。

    这天中午,太阳炽热得像个燃烧的大火球,烤得人懒洋洋的睁不开眼。满仓草草地吃过午饭,刚躺下想睡会儿,却听到隔壁那半截仓库的门窗一阵阵被敲得当当山响,同时一个声音在不断地高叫着:“老赵,老赵!你开门……”

    “谁呀,这是?大中午的……”满仓不满地嘟囔着,不情愿地登上鞋出去一看,是巴叔。巴叔穿着一件银灰色的汗衫,手里摇着一把蒲扇,正站在隔壁仓库的窗前边奇怪地自言自语着边探头向里张望着。

    满仓心里寻思:这巴叔不是一直病着呢吗,今儿个怎么跑出来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巴叔自从受了“阴阳脸”的惊吓后,一直赖唧唧地病着,每天白日还可独处,太阳一落山就无法离人。中西看了,西医也瞧了,中药西药也吃了几大堆,就是不见好。家人没办法,琢磨着是不是中了邪儿,就到处打听着想找个能驱鬼除魔的人给他整治整治。

    说来也巧,入伏后的一天,榆树钱结得一串一串的时候,村里来了个陌生人,自称是某某派别气功的传人,包治百病。陌生人还从随身的挎包中掏出一大堆证件给村人看,巴叔的家人便遇到救星般把陌生人请到了家里。陌生人教了巴叔一套驱鬼降魔拳,又赠了巴叔厚厚一摞书后便消失了,从此再不见了踪影。

    听说这些东西能治病,巴叔马上来了精神,翻开一本叫《梦想的天堂》的书就看了起来,很快便迷入其中,从此一心读书打拳,过着世事不问的神仙般逍遥快乐的日子。

    一个月后,巴叔对家人说他感觉腿脚轻快多了,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这就是气功吧!看没人搭理他,他便自己这样总结着。二个月后,巴叔又对家人说,他领悟了书中的许多道理,知道了“死”其实便是仙游,并不可怕。

    其实家人并不关心巴叔有了什么感觉或到底明白了什么,他们需要的是巴叔不要再小孩子般的跟脚就好,这样日子也好能正常地过下去。

    巴叔很争气,自从迷上了那套拳和那摞书后,他就像服用了仙丹一样,很快便能脱离家人自己单独行动了。

    这天中午,巴叔在书中看到“仓库”两个字,便想起了好久未去的村头仓库,当下放下书,摇着蒲扇,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向村头走去。

    来到村头,巴叔没有惊动满仓便绕到了闲置的半间仓库门前。仓库大门不知何时又被锁得死死的了,巴叔拽了两下没拽开,便走到窗户前当当当敲起了窗户,边敲边喊:“老赵,老赵开门,快开门!”

    空荡荡的半截仓库里,当然不会有人答应。

    巴叔便继续敲,继续喊:“老赵,老赵,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装了,快开门,开门!听见没有?”巴叔的喊叫一声比一声大,语气一次比一次严厉,直到把隔壁满仓喊了出来。

    满仓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惊诧地望着巴叔问:“巴叔,大中午的你不休息瞎喊啥,打扰人睡午觉!”

    巴叔看到满仓先是一愣,然后很吃惊的样子问满仓:“这是老赵的家,你,你,你怎么在这儿?老赵呢?”由于紧张,巴叔竞变得一反常态的口吃,看满仓的眼神也警觉得精光闪烁,像看一个怪物。

    “这是我的家呀,哪有什么老赵?巴叔,你是不是迷糊了?”巴叔的怪举让满仓感到纳闷。心想是巴叔的病还没好吧!可这到底是什么病呀,会让人变得星外来客似的,仿佛时光都颠倒了一样。

    “你才迷糊了哪!”听了满仓的话,巴叔突然脸色大变,大喊,“明明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你瞎说什么?不信,你去问问老李!”接着,又当当地敲着窗户喊:“老赵,你还睡,你家里进贼了!一个老大的贼!”边喊边回头偷窥着满仓,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充满惊惧地大睁着,仿佛不认识满仓了似的。

    巴叔不着边际的话语和莫名其妙的举止让满仓突然感到了恐怖。他觉得此时的巴叔,不仅反常,而且诡异。他顾不上给门上锁,慌忙走开,急匆匆地向巴叔家走去。

    很快,巴叔的老伴磕磕绊绊地跑来,连喊带骂加拽地把巴叔弄回了家。临走还回头歉意地对满仓说了一句:“别听他胡说,这死老头子这阵子精神好像有点不好。”可那慌乱的神色,却令满仓觉得这句话实在解释得有些多余,似乎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巴叔走了,满仓却不敢再直视巴叔敲打的那半间仓库。他疑惑着巴叔嘴中的“老赵”,又突然想起了那个夜晚巴叔在十字路口烧纸钱时嘴里念叨的那个“赵家弟妹”。都姓赵,看来他们应该是一家人,而且以前就住在这个仓库中。那么住在这里的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这些事与巴叔又有什么关联呢?巴叔刚才说的“明明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是否真的有所可指呢?自己的父亲又为什么忌讳自己打探有关仓库的这些事情呢?

    满仓的思维就像一头犟驴,在几个问号的挑衅下,越发不肯回头。他似乎忘记了母亲对他说的“想要你爹好,就别再问了”的嘱咐,而是毅然决定要访一访村里的一位老人。

    这位老人,便是老根叔。

    他想,既然跟巴叔有关,作为巴叔同代人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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