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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骸,阴森森地透出浓重的死亡的气息。
而在他身前。熟悉的道路通向耐瑟斯的神殿——一年前他曾经每天在这条路上往返,辛辛苦苦地搬运着石砖,现在,看见那座在旷野之中拔地而起的宏伟建筑,他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丝微微的骄傲……以及更多的不安。
他不知道那本该是神圣之所的地方是否隐藏了更多的秘密……但他现在别无选择。
走得越近,那神殿便显得愈发巨大。所占据的面积显然比他们当初所挖的地基要大上十几倍,高耸的石柱间,洞开的大门几乎能容下一条巨龙直飞进去……
埃德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石柱顶端小小的人影。工程显然尚未结束,信徒们还在用心雕琢着什么。敲敲打打的声音里,有人带着警惕的神情,匆匆向他走来。
“你是谁?怎么会从城里……”来人猛然闭上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埃德!”他叫道,“怎么会是你?!”
埃德冲他笑了笑,认出了那张留着络腮胡的面孔,却想不起他的名字——那是曾经和他一起在废城中搬运过石料的同伴。
他本想直接开口问里塞克在哪儿,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里由谁负责?我有很重要的事得告诉他!”
至少是现在,他不能让里塞克知道他在下水道里听到过他的声音……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曾经见过塞尔西奥。
“是里塞克。”男人回答,“我带你去见他!”
他神色间的殷勤让埃德微微有些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既然哈利亚特已经听说,这里的人大概也都知道了——他是斯科特……他们的圣者大人的外甥。
在工人们好奇的目光中,他们走进神殿。或许是因为太过宏大,神殿里显得异常空旷,一尊巨大的雕像尚未完成,埃德的目光却无法从雕像的脸上移开——虽然过于严肃而且更加方正,但那分明是斯科特的脸。
他收回视线,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年前这里的信徒们就曾经争论过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到底长什么样,在争论不出结果的情况下,选择圣者的形象来作为神的形象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他实在很想知道斯科特或伊斯看见这尊雕像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反正泰丝肯定是会忍不住哈哈大笑的。
老实说他也有点想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这座神殿从内到外都透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可他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所有的走廊上都有人在忙忙碌碌,打磨地面,雕刻墙壁,固定灯具……那些虔诚而充满热情的面孔让埃德觉得自己的怀疑简直是一种亵渎,但听见里塞克熟悉的声音时,他还是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再挖一口井。神殿完工之后会有更多人来,水显然是不够用的……”
迎面走来的里塞克依旧一身猎人的装扮,没有闪亮的盔甲,也没有一尘不染的白袍。
看见埃德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真诚的笑容绽放在他英俊而温和的面孔上。
“埃德!”
他快步走过来,给了埃德一个热情而不失分寸的拥抱,“我昨天才收到哈利亚特的消息说你被死灵法师劫持……你逃出来了吗?”
“……是的。”埃德苦笑,回避了他基本算是被放走的事实,“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吗?”
里塞克显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干脆地点了点头,带着他走向神殿深处。
“莉迪亚很可能就在米亚兹…维斯……”周围再无人声的时候,埃德轻声告诉他,“她就在这里。”
里塞克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
“莉迪亚?贝尔,那个死灵法师的首领?”他追问,“你看到她了?”
埃德摇了摇头:“我看见了另一个家伙……看起来像个精灵但或许不是,据我所知,他是跟莉迪亚在一起的。”
事实上他知道的只是巴泽尔告诉他的那些……那个“精灵”也说不定是自己跑到这里来的,但他需要一个足够重要的理由提出他的建议。
“你们得通知斯科特。”他直视着里塞克的双眼,每一个字都说得严肃又认真:“如果莉迪亚真的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而你们并不是她的对手……一定得尽快通知斯科特!”
他得让斯科特到这里来……如果伊斯能跟来就更好不过。
里塞克犹豫了一下。
“我会派人尽快把消息传到圣者大人那里。”他说,“可我们这里没有牧师,那大概得花上一点时间……我该派人去废城里搜索吗?还是该坚守神殿呢?”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迷局(下)
埃德怔了怔——他没想到里塞克会在这种事情上询问他的意见,仿佛他不止是“圣者大人的外甥”或者另一个失败的圣者,而是一个成熟可靠,经验丰富的战士……
不得不说,如果不需要猜测对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那真的让人感觉很好。
他很想回答“该派人去搜索”——必须得让里塞克有所行动才能更快判断他到底是否值得信任……但想想那些人可能遭遇的危险,他还是选择了回答: “我想最好还是提高警惕,别再派人去城里。”
里塞克点点头。无论他到底会怎么做,至少他表现得无可挑剔。
“你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他问道,“任何线索都可能有用,虽然莉迪亚很可能只是想躲在这里养伤……在圣者大人赶来之前,我们至少要能够保护自己。”
“……养伤?”埃德惊讶地问。
“是的。”里塞克回答,“圣者大人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但她还是带着伤逃走了……这里的牧师就是为了寻找她和其他逃走的死灵法师才离开的,但我们的确没想到她会跑到这里来……那大概正是她会选择躲在这里的原因。”
他看起来微微有些紧张。即便受伤逃亡,莉迪亚也的确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敌人。
“……霍安?肖大概也在城中。”埃德低声回答。
这段时间里似乎发生了许多事……他也许该多了解一些再决定该如何行动。
“还有杰?奥伊兰,另一个死灵法师……以及一个野蛮人亡灵。”他竭力在脑子里搜寻着任何可以告诉里塞克,却又不会让他对自己生疑的消息。
有什么东西沉沉地郁结在胸口——面对一个曾经如兄长般照顾过他的人也要如此小心翼翼,疑神疑鬼,让他十分难受。
“奥伊兰……哈利亚特的信里说挟持你的人是霍安的爷爷?”
“只是老师——据我所知。”埃德纠正,却不禁怀疑奥伊兰的确是霍安的爷爷。
“他跟莉迪亚是一伙的吗?”
“看起来不像……我们遇上了那个像精灵的家伙,在他们动手的时候,我趁机逃走了。”埃德含糊地回答。
“在哪个地方遇上的?”
里塞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在埃德面前展开。
埃德微微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认识这张地图,那是他和艾瑞克从格洛丽亚身上搜出来的,离开时他把地图交给了哈利亚特。现在他能够从笔迹判断出,画这张地图的人应该是奥伊兰……命运有时就是如此不可思议。
老实说逃走的时候他的脑子并不十分清醒,只能勉强判断出一个大致的位置。
“这里……大概。”他伸手点了点,意识到那个地方距离他们一年前发现格洛丽亚的墓园其实并不远。
艾瑞克的面孔浮现在脑海之中,又被他用力擦去。
“你常去废城里吗?”他看似随意地问道。
“是的。”里塞克回答,“我们会每隔几天派人去巡视一次……毕竟那里曾有亡灵出现。”
他收起了地图,关切地打量着埃德。
“我会让人先带你去休息。”他说,“你看起来糟透了……别担心,这里是可是耐瑟斯的神殿,不会有什么事的。”
埃德勉强笑了笑,柯林斯神殿的迷雾……和雾中那些冰冷的尸体,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这几个月里他找回了许多东西……但唯一无法找回的,是他曾经的信仰。
。
里塞克安排给他的房间小而安静,从窗口可以看见米亚兹…维斯沉默的废墟,埃德在窗前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现在他甚至开始怀念独自一人在冰原游荡时的孤独……但斯奥说得对,在人群之中失去的东西,唯有在人群之中才能找回——他不能再逃避下去。
有时他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只会失去更多……但至少,在救回塞尔西奥之前,他没有逃避和退缩的余地。
床边的墙上挂着一面小小的镜子,几个月的时间里埃德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正如里塞克所说,他看起来糟得不能再糟,过长的黑发纠结在一起,杂草一样拖在肩头,稀稀拉拉没有打理过的胡须让他像是老了十岁,瘦削发黑的脸上皮肤粗糙,眼睛里满是血丝,神色疲惫,形容枯槁,十足像是街头无所依靠的流浪者。
他凑近镜子,翻着眼珠直直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黑发间夹杂的银白并不是微弱的光线造成的错觉……他的白发简直比他父亲还要多了。
大半个月前在溪水里倒映出的影子也比现在要好得多!
埃德发了一会儿呆,操起剃刀开始刮胡子。
开什么玩笑……他都还没结婚呢!
。
看着奥伊兰从容地出现在他面前时,霍安本能地向后退去,脸色苍白,睁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活像是见了鬼……就算真的看见鬼魂他也不会如此害怕。
奥伊兰的目光却只平静地在他脸上打了个转,便转向了莉迪亚。
“莉迪亚?贝尔。”他微微向那好奇地撑着下巴对他微笑的女法师躬身致意,“久闻大名。”
“杰?奥伊兰。”莉迪亚优雅地起身回礼,“我得说,想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请恕我没有回应您的邀请。”奥伊兰淡淡地回答,“我只是担心,像我这样一个即将进入坟墓的老人,恐怕并不能达到您的期望。”
“我确信哪怕只跟您聊聊天也一定获益匪浅。”莉迪亚笑眯眯地说。
“你们说完了吗?”“精灵”冷冷地开口,“恕我提醒,我们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那些人类很快就会找过来。”
“您被发现了吗?”莉迪亚故作惊讶地挑起眉,“还是说在您手下居然也会有漏网之鱼?”
“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体。”“精灵”的回答简单又直接,“有一个黑头发的年轻人类逃到了城外……他的身体我无法进入。”
被他冰冷的目光扫到的霍安再一次竭力把身体缩得更小。
“哦,陛下,别吓唬这个可怜的孩子了。他难道不是像他承诺的那样,为我们带来了珍贵的礼物吗?而且如果没有他,您是想让我自己动手去做那些琐碎的杂事吗?”莉迪亚亚轻笑着把霍安拉到自己身边,安抚般轻拍他的后背。
“我会给您一个新的身体的。至于我们的‘邻居’们……”她眯起了绿色的双眼,“如果他们真的找上门来,那倒是求之不得。我早就觉得该登门拜访一下,但作为一个受了伤的人,我还真是不怎么想出门呢。”
霍安蠕动着嘴唇,最终却并没有开口。
他知道奥伊兰把埃德当成了人质,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奥伊兰和巴泽尔,那么逃走的显然是埃德。
这里所有的人都比他要强大得多……大概并不需要他来提醒他们,别小看埃德?辛格尔。
。
埃德在被子里蠕动了好一会儿,才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来。
短暂的睡眠完全没能解除他的疲劳——他觉得更累了。每个疼痛的关节都在发出。呻。吟,头更像是被人倒吊了三天一样嗡嗡作响,一跳一跳地胀痛得厉害……
他该不是又发烧了吧?
埃德气恼地抱住自己的头,用力挤压——那当然只是让情况变得更糟。
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脆弱不堪?在冰原上晃荡的那几个月他明明健康得连喷嚏都没打过一个!
他努力想了想,觉得这大概跟奥伊兰在他的脑子里加上的那把“锁”有关。他相信奥